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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转眼间就到了十一月初十,一大早春花就被叫了起来,沐浴更衣打扮。春花穿上了嫁衣坐在屋子里,听前来送嫁的亲友们说着些吉利话。

雪花在曹姑姑的陪同下也过来了。春花看她清减了些,没再像平时见到自己时露出来假笑,就像对别人一样笑着点点头。

雪花自从在重阳节后就又被关了起来,身边全部换了母亲信得过的人,这阶段家里发生的事情也没让她知道一分。

其实,郭探花的事,知道的并没有几个人,就是退亲时,也是悄悄进行的,现在结亲,在外面的人看来是顺理成章的。

春花这阶段虽然忙着家里的事,但功课却没耽误,就在她出嫁前,原打算辞别的曹姑姑又被母亲留了下来,请她教导雪花。

雪花虽然不是于夫人的女儿,但要是一直就这样心思不正,将来嫁出去也会出事的,那时丢的还是杨家的脸,就是琼花和春花也会受影响。还是琼花的主意,让曹姑姑与雪花整日在一起,言传身教。

琼花对曹姑姑非常满意,春花就让她教得极好。

雪花送上来几块帕子,上面都绣着精美的花朵,一看就是出自她自己的手,春花笑着接了。

曹姑姑也递过来一幅绣品,一尺见方,上面是一朵怒放的红牡丹,花瓣重重,色彩逼真,黄色的花蕊就像要从绣品上突出来似的。春花笑着赞道:“太漂亮了!”

屋子里的人也都纷纷赞赏,这确实是一幅极美的工艺品,这样的绣工,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有人流露出想出钱买一幅的意思。曹姑姑带着些苍桑的笑意说:“这是我年青时绣的,只剩下这一幅留着玩。现在眼睛不行了,再也绣不出这样的东西了。”

春花非常感动,她和曹姑姑相处时间不长,但在曹姑姑那里学到了很多的东西,也有了很深的感情。昨天,自己向曹姑姑道了谢,还送曹姑姑一付极重的镶宝石赤金头面。

这种头面几乎没人在平时戴,因为太沉了,但若是铰了就能直接换成银子用,宝石也能换钱,正是经济窘迫的曹姑姑所需要的,又免得送银子曹姑姑不收。

曹姑姑竟然把自己心爱的作品送了自己。

春花来不及感慨,琼花来了,她热情地把屋子里的人请到了外面奉茶,大家自然知道姐妹有体已话要说,就把屋子让了出来。

琼花低声说:“认亲的时候,把裙子放低一点。”

不就是自己的脚稍大了些吗?春花觉得这只不过是个欲盖弥张的方法,“郭家一定要娶我,就不会嫌我的脚大的。”

“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想那么好,”琼花很严肃地问春花:“你知道你到了郭家最能依仗的是什么吗?”

春花马上回答:“是儿子。”母亲、琼花都给她讲过这个道理。

“不对。”琼花否定了春花的答案,说:“儿子固然重要,但你真正能依仗的是你的正妻地位,是你的娘家,还有你的嫁妆。”

琼花的答案与以前不同了,春花低头思索了一下,就了然了。琼花真正认清了现实啊!

正常的婚嫁,对女人最重要的自然是生儿子,可是对于春花,这段几经波折的婚姻,如果还把希望放在儿子身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只有记住自己的地位,牢牢把握住丰厚地嫁妆,依靠娘家,才能过好日子。到了这个时候,有儿子就是锦上添花的事了。

琼花为自己想得很远,春花也严肃地点头说:“姐姐,我都明白了,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被人欺负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琼花终于笑了笑,不是她危言耸听,她是见过高门大户太多的事情了。郭家极有可能会难为春花的,甚至还会更糟,还是先提醒妹妹的好,好在自己的妹妹能够明白。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让人传话给我。”琼花再三地叮嘱春花。

春花掀起了盖头,对着琼花吐了吐舌头,“每个人都对我说了好几遍了,我耳朵都磨出了茧子。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放下盖头,拜别父母,由二哥背着自己上了花轿,春花坐在轿子里真地落了泪,她拿出了袖子里的手帕,擦了擦眼泪。真舍不得住了没几个月的家,但她不愿意让亲人看到她流泪而去的画面,一定让大家记住自己的笑脸。

外面人声鼎沸,乐器声,马嘶声,吵得春花头晕晕的,还有轿子,里面晃来晃去的,坐着也很不舒服。等到下轿时,春花已经疲惫不堪了。

由喜娘引着她拜了堂,又回了新房,喝了交杯酒,又有撒帐坐帐掀盖头什么的。等一切都清静下来后,春花赶紧拨下了头上沉重的首饰,横躺在床上放松了一会儿。

“小姐赶紧喝点茶,吃块点心。”胡妈妈过来拉起了春花,“侯府里也没人来给送饭,好在我们自己带了些点心。”

“郭家不管我们,我们得自己管好自己,”春花接过点心说。

在郭少怀硬把亲事保住后,郭家的一切举动都是彬彬有礼的,但里面透着一种生冷。就像今天,迎亲很热闹,但到了洞房,连个下人也不派过来,一副冷着她们的样子。

春花不屑地笑了一下,真不理解郭家,明明不想结亲,可又偏不放手,难道郭探花就那么好,非得女方上赶着巴着他?必须答应他先纳妾后娶妻才对?

你以为你是谁呀?当个探花就了不起啊,我还看不上呢!春花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平衡一下,就在胡妈妈的照顾下用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填饱肚子。

虽然卸下去大部份的首饰,但春花还穿着喜服,头上也重新插了几支簪子,她得等她的新婚夫婿进洞房。

过了很久,春花都靠着床架子打瞌睡了,外面才传来了丫头的声音,“五爷回来了!”

郭探花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进了屋子,郭少怀相貌很好,配着大红的喜服,越发显得面如冠玉。但他板着的一张脸上却一丝笑意也没有,让春花马上也收起了习惯性的笑容。

胡妈妈笑着过来打圆场,“五爷回来了,喝点茶醒醒酒吧。”说着殷勤地端上了一杯茶。

郭少怀没理胡妈妈。

“五爷是不是吃些点心?”胡妈妈努力地调节气氛。

这次郭少怀还没来得及有反应,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哭声,呜呜咽咽的,好不伤悲。有哪一家成亲时有人在一旁哭的?多不好的兆头!春花看向了郭少怀,只见他蹙了蹙眉,向哭声方向转过头,好像隔着屋子能看到外面似的。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春花,春花马上低了头,等着他的反应。

郭少怀迟疑了一下,就走出了屋子。

胡妈妈焦急地上前说:“小姐,这可怎么好?”

“随他去吧。”春花冷静地说,难道她还要上前将他拉回来不成?

“睡觉吧。”春花带头脱了外衣,让胡妈妈几个住在外间的炕上,自己住里间的床。没人过来告诉她们该怎么安置,就自己安排吧。

换了个地方,又有心思,春花这一夜也没睡好,半睡半醒间,听到胡妈妈唤自己,“小姐,已经卯初了,怎么办呢?”

春花打了个哈欠,问:“大家都起来了吗?”

“都起来了。”换了个地方,谁能睡懒觉呢?何况大家心里都沉甸甸的。

春花自从知道自己必须嫁过来后,也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对自己的婚姻,要降低要求,别求什么有情郎了,只要相敬如宾就行了。没想到自己这个最低标准都没实现,琼花告诉自己儿子不是最重要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这些吧。

一夜的辗转,春花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赶紧侍候我梳妆吧。”春花起来洗脸、梳头、更衣。

如诗和如画在前些时候特别地练习了梳妇人头,现在给春花把头发盘成了一个元宝髻,在发上装饰了金丝攒红宝石簪子,插了一只点翠凤凰朝阳红宝石金钗,耳朵两边各一颗硕大的红宝石耳坠子,项上带赤金镶红宝石项圈。身上着缕金牡丹大红短襦,下面是石榴红裙,裙边系着五彩宫绦,上面系着一块紫玉玫瑰佩。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到极点,每个人都不声不响地做事。

春花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穿戴的衣饰,这是出嫁前就准备好了的,所以也不用商量。她拿起昨天剩下的点心吃了起来,喝了两口水。叫胡妈妈,“把我的零食匣子拿来。”

春花的声音在沉寂的早晨分外的清晰。

胡妈妈取来了两个匣子打开,拿出一匣子桃干、一匣子梅子肉,春花看了说:“这不顶用,拿些顶饿的来。”

胡妈妈只好又拿来一匣子肉脯,一匣子金虾,一面打开放在春花面前,一面说:“小姐还是少吃点,一会儿又吃不下去饭了,对身子不好。”声音中带了些故做轻松。

以前的春花是个馋嘴的,每天小零食不断,于夫人给也准备的零食匣子就十几个,如今的春花也爱吃零食,所以出嫁前于夫人把每样小零食都给她装得满满的,也是一片爱女之心。

春花嘴不停地吃着说:“早饭在哪还不知道呢?一会儿,你们也都吃点,要是饿着了我可不管。”

胡妈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确实昨晚就没送饭过来,今晨也没送过来,但现在时间尚早,小姐是不是太过担心了?但一想姑爷昨晚连洞房也没进,心又沉了下去,就依春花所说挑了点肉脯吃了。

春花吃过东西,在脸上扑了些胭脂,嘴唇点了一点红,打扮就完成了。她看镜子中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红通通金灿灿的喜庆娃娃,这样才符合她新嫁娘的身份。 fwC3BAvWVIg0dTJ7Kd/wP6pEj7vfuHuyqboq8qrvYFJhLl6pe3lEwPs1AEwpYym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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