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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藏

柳清欢这辈子,最喜欢的是吃,最不喜欢的是吃亏。

可是眼前这个亏,她是吃定了。

她不情不愿地把那副《白玉兰·春》翻了出来,递到了薛慕面前。自己忙活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为别人做嫁衣。

薛慕展开手里的画卷细细看了许久,才抬眸看向了柳清欢:“你为什么要找这幅画?”

柳清欢的嘴角动了动,正打算开口,就听薛慕道:“不要说谎。”

柳清欢:“……”

她叹了一口气,直接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骗子,找这幅画当然是为了钱。”

薛慕的目光动了动,道:“这幅画是挺值钱的,不过也要有人愿意买。”

柳清欢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侯爷,你就不要逗我了,我知道这幅画里藏着宝藏。”

“宝藏?”薛慕眉梢轻挑,走到柳清欢身边坐了下来。柳清欢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说道:“听说只要凑齐《春夏秋冬》四幅画,就能出现藏宝图。”

薛慕愣了一下,然后抖着肩膀轻笑起来。柳清欢看着他的笑脸,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如果不是真的藏有宝藏,你和唐子博还有阿厄斯为何都在找它?”

薛慕笑了一会儿,停下来问她:“这个消息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柳清欢抿了抿唇:“这关系到我吃饭的饭碗,我可以不说吗?”

薛慕淡笑着想了想,道:“可以,不过我倒是有点东西想告诉你。”

“什么?”柳清欢好奇地眨了眨眼。

薛慕道:“先皇在位之时,有一名为温韦的宰相,贪赃枉法,中饱私囊,其贪腐的数目巨大,震惊朝野。先皇派了御史台的一位御史彻查此事,温韦贪腐一案证据确凿,可是在抄家之时,搜出来的财物却远远少于其贪腐之数,而温韦也在抄家之前便畏罪自尽。”

柳清欢的眉头动了动,听薛慕继续说:“那名御史继续追查此事,可与此同时,先皇的弟弟雍王爷,也在追查财物的下落。最后还是御史先找到了线索,可雍王狼子野心,御史自知难逃一劫,于是在雍王找来之前,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线索,自己也跟着葬身火海。只留下了四幅画。”

柳清欢的眉毛动了动:“这四幅画不会就是丁茂学的《春夏秋冬》吧?”

“正是。他本是暗中派人将四幅画送到皇上手里,可还是走漏了风声,这四幅画最后没能送进宫中,送画之人也在途中死于非命。”

“画被雍王拿到了?”

“没有,送画之人虽然死了,但雍王并没有在他身上找到四幅画,应该是那人想办法藏了起来。可至此四幅画便流落在外,几经兜转,也不知道为谁所有。雍王扑了个空,一气之下杀了御史府上七十八口人,无一幸免。先皇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无奈没有雍王主使的证据,只能看他逍遥法外。”

柳清欢的眉头绞在了一起:“世上竟有如此可恶之人!他费尽心思到底是意欲何为?”

薛慕的眸色沉了沉,低声道:“自然是招兵买马,谋朝篡位。”

柳清欢觉得自己的膝盖软了一下。

她缓了缓神,看着薛慕笑得一脸无害:“既然是贪腐之物,当然应该还回国库,侯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那批宝藏的主意呵呵呵。”

薛慕对着她笑了一下,笑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最好是这样。只可惜先皇在世之时一直未能追查到画的下落,先皇崩殂后,皇上将雍王贬为岭南王,却还是没能打消他的野心。”

柳清欢想了想,问道:“画上这首咏梅的诗,是御史后来题上去的?”

薛慕点了点头。

“线索就藏在诗里?”

薛慕沉吟了一下,道:“不全是。”他起身将画放在了桌案上,斟了一些凉水到水杯里,跟着将杯里的水缓缓倒在了画上。

然后奇迹出现了。

柳清欢目瞪口呆地看着画上的那副白玉兰渐渐消失,而一团鬼画符一样的东西却越来越清晰。她仔细地辨认了一下,那团鬼画符应该是一副地图,只不过笔迹太过简单和潦草,应该是作画之人匆匆涂抹的。

薛慕道:“丁茂学除了爱好画画,更喜欢研究画画用的墨汁。他一生研究了两种最为神奇的墨汁,其一遇水则显,其一遇水则隐,只不过这两种墨汁在他仙逝后皆已失传。”

柳清欢似乎明白了一点:“丁茂学的《春夏秋冬》四幅画是用遇水则隐的墨汁画的,而那名御史用的则是遇水则显的墨汁?”

“没错,这种墨汁要有效果,还得配合特殊的纸张。而这两种东西,都只有丁茂学有。御史是个爱画之人,他欣赏丁茂学的才华,所以将他《春夏秋冬》四幅画都买了下来,可惜始终没能改变丁茂学的命运。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赏识,丁茂学才将遇水则显的墨汁赠给了他。”

柳清欢觉得这个故事比她在寺庙里听的戏还要精彩,她消化了好一会儿,才道:“那首诗又有什么作用?”

薛慕道:“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温韦是个小心谨慎之人,他将贪腐来的财物分别藏在两个地方,而这首咏梅的诗,是在提示另外半张地图在藏在《朱砂梅·冬》这幅画上。”

柳清欢睁着大眼睛看了他一阵,怀疑道:“侯爷,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怎么听,这个故事都太玄幻了。

薛慕浅笑道:“你觉得我编得怎么样?”

柳清欢赞美道:“非常惊心动魄。”

沉默了一会儿后,柳清欢苦着脸问道:“侯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俗话说,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啊。

薛慕笑了笑道:“没什么,就随便聊聊。”

柳清欢:“……”

薛慕把手上的画卷好装进锦套中,又盯着柳清欢的脸看了起来:“你这张脸是……”

“人皮面具。”说起自己的得意之作,柳清欢还是有些自豪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一张,我还可以换别的。”

薛慕看了一阵道:“不用,我挺喜欢的。”

柳清欢莫名有些难为情,薛慕抿着一点笑,从床上站了起来。快要走出房间之时,身后的柳清欢叫住了他:“侯爷,你说的那名御史叫什么名字?”

薛慕回过头来,看着她道:“他姓刘,名正青。”

刘正青。

柳清欢的眸光闪了闪,应了声哦后便没了声音。薛慕又看了她一眼,才走出了房间。

他出门之时,捻棠还守在院子里。薛慕手里拿着画,走上前对捻棠道:“我要进宫一趟,帮我把人看好。”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地折回来道,“她近期可能会设法逃跑,你留心一些。”

“知道了侯爷。”

柳清欢从窗口看着薛慕走远,便走回床前翻出了一张卷起的白纸。白纸上潦草地画了一副地图,和刚才薛慕给她看的那张一模一样。

柳清欢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她早就说过,她这辈子最讨厌的便是吃亏。

小心翼翼地将早就拓好的地图重新藏好,柳清欢栽倒在床上,准备睡个觉来平复今日受到的惊吓。

薛慕进了宫又回来之时,手上已经没了那副《白玉兰·春》。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他先去正房看了一眼,才返回了莲花畔。今日诸多奔波,他竟也觉得有些疲了,早早地便在床上躺下。

恍恍惚惚中,好像又看到了那一年的情景。

天正二十九年,那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寒冷,至少薛慕是这样认为的。

突如其来的死讯,卧病不起的母亲,就连他的小团子都疏远了他。

雪很大,他不知道自己在侍郎府门口已经站了多久了。

侍郎府的下人进去又出来,可来来回回只有那一句。

“三小姐不愿意见你。”

她一定是怪自己没有遵守约定,带她去逛长安城吧?他不停地解释,三番两次地让人带话,可得到的答案始终如一。

雪越来越大,他的肩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侍郎府的门又一次打开,他欣喜地叫了一声小团子的名字,却只是柳夫人出来劝他赶紧回家。

十三岁的少年固执地不肯走,另一个少年却从柳夫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他对自己笑了笑,走上来道:“清欢不想见你。”

这不是薛慕第一次见到唐子博,却是第一次觉得他的脸这么讨厌。

讨厌到他忍不住想上去打他一拳。

不过当他看见站在唐子博身边的雍王时始终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薛慕回去以后,发了一整夜的烧,差点就烧死了。

他烧得迷迷糊糊,但却知道有个人一直握着他的手。

醒来之后看见的人是永福。他的目光在他们相握的手上转了一圈,又缓缓地闭上了眼。

病好以后,他仗着自己武功高,偷偷翻了几次侍郎府的墙,好几次都看见他的小团子和唐子博在一起。

后来有一次他终于忍不住上去逮住了小团子,可是她只是冷着一张脸,似乎是连看都不愿看他一眼。

薛慕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皱了皱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梦到了,他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些事。 UPhQ9X6hPOEgW9fIb9U5zBDFRsrxVyJPBb9trwPKZE0kIL2wOOBilSNIgUxNUeb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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