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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下)

唐子博掀翻面前的桌案,将手上的画朝灰衣男子身上扔去:“画呢?!”

灰衣男子被吼得一愣,他木讷地看着地上摊开的画卷,不明白它怎么就变成假的了:“这画是素衣亲手交给我的,不会有假。”

唐子博抿了抿唇,侧头问身后的人:“素衣呢?”

那人毕恭毕敬地答道:“尚未回府。”

唐子博烦躁地来回踱了两步,又问灰衣男子:“你拿到画之后,有没有遇到什么可疑之事?”

“可疑之事?”男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还真想起了那么一件,“我离开的时候,撞到了一个胡人。”

“胡人?”唐子博的眼睛微微一眯,继续打听道,“是何模样?”

“他的身材很高大,但是脸被衣领和帽子遮住,看不清楚。”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故意为之,“他把我撞倒在地的时候画也落了出来,可是前后时间很短,我当时并没有起疑。”

唐子博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在周金金的酒宴上假扮龟兹乐队、还宣称自己是拜火教的那群人。领头的也是一个高大的胡人,衣服把脸遮挡得严严实实……不,他们可能根本就不是胡人。

他走到坐席上坐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右手小指的指节。前几日,东乾罗国来了一个特使,名叫阿厄斯。若是要说最近一段时间长安城里有什么人最可疑,那一定非他莫属。

他的眼神变得阴鸷,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你先下去,素衣回来以后让她来见我。”

“是。”跪在地上的灰衣男子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爬起来退了出去。

身侧的一人看了唐子博一眼,不放心地问道:“这件事该怎么跟王爷交代?”

唐子博道:“义父那边我自会说明,你去调查一下阿厄斯。”

男子有些意外他的这个命令,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阿厄斯已经被伊金用这种诡异的眼神盯了半柱香的时间了,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往他的脸上拍去:“你让我想起了那些整天对着我傻笑的女人。”

伊金堪堪躲过飞来的一掌,翘着嘴角道:“那可真是愉快的回忆。”

阿厄斯拿起桌上的一坛酒,仰头灌了一大口,清冽的美酒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滑落,伊金忍不住对着他吹了声口哨。

阿厄斯顿时没有了喝酒的兴致,“砰”的一声将酒坛砸在了桌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呵呵。”伊金轻笑了一声,把阿厄斯刚才给自己的画扔回了他的身上,“你就算想用一副假画来糊弄我,也别拿我给你的假画来糊弄好吗?骗人也要稍微有点诚意。”

阿厄斯愣了一下,拿起自己身上的画疑惑地道:“你说这幅是假的?”

伊金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现在有诚意多了。”

“我有没有说过我很讨厌你这种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阿厄斯皱着眉头,仿佛下一刻就会扑过去把伊金掐死。伊金倒是面不改色地的答道:“今天还是第一次说。”

阿厄斯深吸了一口气,准备一句话结束这个问题:“这幅画是我从唐子博手下的身上拿来的,你那幅画现在应该在唐子博手上。”

伊金的眉头挑了挑,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看来鬼手不止画了一副假画。”

阿厄斯的鹰眸一眯,对伊金道:“你是说唐子博手上有两幅假画?”他不相信自己竟然被唐子博算计了。

伊金笑着道:“我可没有这样说,把鬼手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太阳落山以后,周金金还沉浸在失去爱画的悲痛之中。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进正堂,对着头发散乱的周金金道:“老、老爷,春花被人敲晕绑在了柴房,刚刚才被人发现!”

“哦。”周金金敷衍地应了一声,一个侍婢被人绑了算什么,他的画、他的《白玉兰·春》不见了啊!

下人却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继续说道:“春花说、说打晕她的人是杜鹃!”

“什么?!”周金金直接从地板上跳了起来,一把揪住下人的衣领,“此话当真?”

他前一天晚上在房顶上看见杜鹃的时候,就提醒自己要当心,没想到……还是遭了杜鹃的道!

不用说了,画一定是落在了杜鹃的手上!

下人被突然蹦起来的周金金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道:“不会错,她认得杜鹃的面纱!哦、她现在还在柴房,您可以亲自去问问!”

周金金大手一挥,大喝一声:“走!”

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柴房,却是扑了个空。除了地上还留着一根绑人用的麻绳外,哪里还有丫鬟春花的身影。

春花就这样在周府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但是唐子博的府上却多了一个叫素衣的手下。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人责罚。”素衣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

唐子博微微眯起了眼,没有答话。他千算万算,却偏偏算漏了一个杜鹃。可是杜鹃要那幅画做什么?难道她也知道了画里所隐藏的秘密?

灰衣男子站在一旁,还有些不可置信:“我看到的人明明是你……”

唐子博睨了他一眼:“不过区区易容之术。”

灰衣男子抿了抿嘴,哪里是区区易容之术,他根本没发现一点破绽,就连声音都跟素衣一模一样。

唐子博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对身后的一名男子吩咐道:“他们两个办事不利,交给你处置了。”

“是。”

灰衣男子和素衣的脸顿时一白,唐子博径自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杜鹃假扮成周府丫鬟,骗走了那副价值不菲的《白玉兰·春》之事,就在整个长安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就连金吾卫们都忍不住插上几句嘴,说他们在事发的前一天就在夜禁后与杜鹃狭路相逢了。

杜鹃又在长安城里火了一把,柳清欢笑着听完了青栀眉飞色舞的解说,不做任何评论。

大家都去找杜鹃的麻烦了,她这个侯府夫人就安全了。

柳清欢用完早饭,本想去跟宁氏请个安,不料一出门就见捻棠用盯杀父仇人的眼神盯着自己,又退回了房里。

不能出门她正好落得轻松,再去睡个回笼觉有何不好?

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直到青栀来说午膳已经备好了,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柳清欢平时没事就喜欢去内堂的阁楼上纳凉,顺带看看风景解闷,现在被关在屋里,不仅闷得慌,还热得慌。

赤桃在一旁帮她扇着风,青栀又拿上一小壶冰镇过的河东乾和葡萄给她,也许是知道她心里烦闷,这次她一连喝完了一壶,青栀也未加阻拦。

可是……她马上就后悔了。

柳清欢的酒量不好,非常不好!平时喝一两杯未见有何不妥,可现在喝完一壶——尽管只是一小壶——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了!

天呐!她第一次见有人喝河东乾和葡萄,也能醉成这样!

两个丫头急坏了,生怕把她喝出什么好歹来。赤桃想把她扶上床,可这人还会耍酒疯,死活赖在坐席上不走。青栀见没办法,只好去找薛慕。

幸好侯爷这个时候已经从宫里回来了。

薛慕进到正房的时候,柳清欢正好又一次把赤桃从身边推开。他微微蹙了蹙眉,走到柳清欢的身边:“清清。”

柳清欢似乎认得他的声音,抬起来傻乎乎地对他笑了笑:“侯、侯爷,嗝。”

她的脸因为喝了酒而微微发红,眼神也像受惊的兔子一般迷茫。薛慕看了她一阵,直接把她从坐席上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

柳清欢在被薛慕放到床上的一瞬间,突然一把抓住薛慕的衣领,用力一拉,跟着一个翻身,跨坐在了薛慕身上。

赤桃和青栀惊讶地张大了嘴,然后双双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薛慕被她压在身下也不反抗,柳清欢盯着他看了一阵,俯下身来问道:“你是谁?”

她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薛慕搂着她的腰身,怕她从床上摔下去,看着她没有说话。

柳清欢研究了一阵,好像认出了身下的人:“哦,你是坏人!你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出门!”

薛慕拨开她侧脸的黑发,问道:“那我不关清清了,可好?”

“好呀好呀!”柳清欢开心地应道。

如果说薛慕是酒量不怎么好,却被人当成千杯不醉的话,那柳清欢就是看似沾酒就醉,其实千杯不倒——要是骗子轻易就被人灌醉,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了出来,那还得了?

一缕发丝从薛慕的鼻尖扫过,薛慕嗅了嗅残留的发香,一直注视着柳清欢的眸子微动。

这丫头在跟他装醉呢。

他勾了勾唇,眼中也染上了一层笑意。既然要装,就让你装个够。

他的臂上微微用力,两人的位置瞬间掉换了方向。柳清欢被掀得措手不及,愣愣地看着身上的薛慕。

他嘴角的那抹笑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啊。

“清清。”薛慕突然凑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只简短的两个字,却让柳清欢的心不受控制的飞速跳了起来。

薛慕的唇移到了柳清欢的唇上,低头吻了下去。柳清欢的嘴里有清甜的葡萄味,竟似会醉人。薛慕吻得越来越深

柳清欢的身体一僵,完了完了,现在要把自己赔进去了,她还要不要继续装?

好在薛慕见好就收,从她身上抽回了手。柳清欢的脸比刚才更红了,薛慕的唇在她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便翻身下了床。

捻棠见薛慕从房里出来,连忙冲了上去:“侯……”

“不用守在这里了。”薛慕没等她说完,就径自走了出去。捻棠的脸色变了变,侯爷衣衫不整一定只是个意外。 bQ+ezZswgIiATIlh5CGLivEQd1VL5RyKHuKaS00aHCornK2yBEcbSXmb5N2AJ+2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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