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那天下午,宁是去了一趟环宇,她找到会计,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把来的目的说出来了。
会计皱了皱眉,“账面上没有你的资料,这个钱我们也不好做出来。”
宁是心里咯噔一下,“可我第一个月工资不是拿的好好的吗?”
会计脸色有些不耐,“可你离开的那么突然,什么程序都没有,我们这里也不好办。”
宁是瞬间明白了什么,她泄了气一般,“我知道了。”是有人故意的吧。
从环宇出来,她闷闷地走了一会儿,最后坐在大厦前的喷泉前边。道路两旁已经进行了绿化,树木郁郁葱葱,前方的喷泉喷洒出漂亮的形状,水珠随风飘落。
宁是双手低着头心情郁闷极了,这么燥热的天,她却感到浑身冰凉冰凉的。抬眼望着街上的人群,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算了,要不回来,就当最好事。不过她得赶紧把钱赚回来。
周六,宁是去一个楼盘兼职,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到贺柏尧。宁是穿着旗袍站在下面,看着他站在台上剪彩,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气质卓然。
仪式结束后,同来的一个女孩子和宁是私语道,“刚刚中间那个人长得真帅啊。”
宁是哼了一声,“徒有其表的人太多了。”
女孩子一愣,“别这么说吗。”
身旁有一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女孩子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脸的惊恐。“完蛋了,刚刚我们说的话他们会不会听见了?”
宁是眸色渐渐发深,真是不能在人背后说是非。
张秘书微微侧头看着贺柏尧的脸色,他掩住笑意。“您和宁坤国际的张总约好十点打球。”
贺柏尧上了车,解开领结。他的耳边回荡着刚刚听到的话。“徒有其表的人太多了。”
是吗!
半途中,贺柏尧的手机响起来。
“三婶,什么事?”
“柏尧,还是上次那件事。柏辰依旧不肯出国,我和你叔叔根本说不动他,这次他的态度很坚决。”
贺柏尧抬手揉了揉眉心,“您放心,我会让他出国的。”
“他听你的话。还有,让那个女孩子主动离开柏辰,什么条件都答应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的话没有说下去。
挂了电话。贺柏尧凝思了一会儿,“掉头回售楼中心。”
宁是还在售楼大厅。刚开盘的楼盘,房价近三万一平,来购买的人很多人都是一次性付款,真的是不差钱。
宁是暗暗咂舌。
跑了一上午,又渴又累。好不容易快熬到中午时,经理这时候来找她。
“你是宁是?和我来一下。”
宁是不明所以跟着经理走到一间办公室前,“贺总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宁是不解,“经理,什么事?”
“贺总要见你。”经理平叙道。
宁是想了想,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会是什么样?她摇了摇头推开门。
贺柏尧正在窗前缓缓转头,眸光落在她的身上。
宁是穿着修身的素色旗袍,头发一丝不乱的盘在头上,露出光洁的额头,身上那种江南女性柔美的气质一展无遗。
“贺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贺柏尧声音一扬,“宁小姐,上一次和你说的事希望你放在心上。”
宁是手一紧,登时一阵怒意。
“你和柏辰不是一路的人,和他保持距离,于你于他都是好事。”
宁是的脸色瞬间涨热,“贺先生,你为什么总要找我呢?贺柏辰他是成人年,他有他的想法,你有什么意见你和他说去。找我又有什么意思?”她暗吸一口气。你关心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别人吗?
宁是冷笑一声,“我很抱歉,我做不到。因为,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她木着脸直直的看着贺柏尧。
那时候的宁是带着一股子倔强,她根本没有想清楚这个世界有些人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忤逆的。
贺柏尧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笑意,真是天真稚嫩。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停留。宁是感到他的视线,稍稍瑟缩了一下。
“什么条件?”
宁是猛地一怔,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浑身都浸在冷水中一般。
“宁小姐,你可以提条件,价钱好说。”贺柏尧疏离的说道。
宁是大脑哄哄的,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咬着牙,艰难地说道,“贺先生,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钱能解决的。”她的眼里满是倨傲,“虽然现在钱对我来说很重要。请您不要轻视别人,你是堂堂的大总裁,您这么说同时也降低了你自己的身份。”
贺柏尧眼角一挑,嘴巴倒是厉害。“那也要看什么人了。今天我把话说明白,离贺柏辰远远的,他的未来不是你能参与的。否则后果你自负。”
宁是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掏空了,到底是年纪小,不曾遇到这样的事。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心底有再多的怒,再多的怨,也只得生生的往肚子里咽。
“贺先生,您找错人了,这些话不应该对我说。”宁是拧着眉。
贺柏尧冷哼一声,“如果你还是这么冥顽不灵的话,那就是你的选择了。”他走回办公座位,“你学习那么好,也是个聪明的人。回去想清楚了。”
宁是浑浑噩噩的回到学校。葛颖见她脸色不好,“你怎么了?”她知道她去兼职了,“是不是中暑了?”
葛颖赶紧从水壶里倒了一杯温水,“这么热的天让你别去,你非去。你还差多少钱?我先借你。”
宁是唔了一声,葛颖家条件也是一般,平时也是很节省。“不用了,我再等等奖学金。”
葛颖皱了皱眉,“宁是,你舅舅给你的钱为什么不用?非得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
宁是喝了一口水,默了默,“我自己能挣学费。”三年来,好些人问过她,她还是那句。
接下来的日子,宁是总是不着痕迹的避开贺柏辰。起初,贺柏辰找她时,她总有很自然的避开。
这天下课,贺柏辰见她还在做笔记,走过去,“宁是,把这个信息填一下。”
宁是淡淡的接过,看了一眼,“回头我填好了交给你。”她低下头继续抄笔记。
贺柏辰和舍友走教室。
“班长,你最近怎么不和宁是一起了?”
贺柏辰一愣,连旁人都发现了,看来真的是出了问题了。他明白宁是在躲他。
果然第二天,宁是让别人顺道把她的表格交给他。贺柏辰看着表格,她的清秀有力的字迹,他是那么熟悉,只是他现在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了?
贺柏辰有些烦躁。
在系办公室见到她,不小心听到老师问她交学费的事。他看到她困窘的神色,“老师,我会尽快交的。”
“宁是,有困难的话可以和老师说的。”
“周老师,谢谢您,我自己能解决的。只是时间上可以会拖一点。”
周老师点点头,“你那对龙凤胎弟弟妹妹也快念大学了吧?”
宁是嘴角微微牵起来,“是的。他们今年高三。”
“那快了。你舅舅厉害,一下子培养了三个。宁是,当初你是我招进X大的,以你当时的成绩当时可以去另两所高校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家里。那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
宁是抿了抿嘴角,“我希望赶紧毕业,然后找份稳定的工作,减轻我家里的负担。”
“呵呵呵——也是。”周老师笑了笑,“好了,我也要去上课了。”
贺柏辰怔然。
宁是回头时正好对上他的眼,贺柏辰干干的动了动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而是宁是对他扯了一抹笑。
两人一起从系办公室出来,“宁是,你最近怎么都不去图书馆自习了?”
宁是微微垂着头,“晚上带了份家教就没有去了。”
贺柏辰停下脚步,“你很缺钱?”
宁是没有说话。
“你要多少?”贺柏辰快速的问道,随即意识到不妥,“我的意思我可以先借你。”
宁是摇摇头,“不用了。”
贺柏辰皱着眉心,“宁是,你还是学生,你这样每天出去兼职会影响学业的。”其实他知道这是个蹩脚的理由。所有人都知道宁是的成绩很好。
宁是轻轻笑了笑,“不会的。”
贺柏辰被她的笑容一蛰,“宁是,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突然间他的嘴边冒出了这句话。
做我女朋友——
他看着她的侧脸,白皙的脸庞,平静的神色,那双干净却透着丝丝倔强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发丝随风轻轻飘动。
贺柏辰意识不受控制般,抬手握住一撮发丝。
白云悠悠,阳光正好。这一幕仿佛定格了一般,两人成了校园里一道惹眼的风景线。
宁是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她努力的变化着脸色,“班长,别开玩笑了。喜欢你的人可以从正然楼排到明镜湖去了。”
贺柏辰望着她,他竟然发现离的这么近,他竟然看不清她的眼睛。“那你呢?”
双腿沉重的迈不开一步。宁是微微动了动脚步,发尾慢慢从他手中滑落。
“那你喜欢谁?”他一字一字的问道。
宁是抿着唇角。
“宁是,我本来就要出国了,可是我改变主意了。”他缓缓说道。“因为你,我不想走。我怕走了——”我们之间再无希望了。
“出国很好啊。”她幽幽地说道。多好啊。
贺柏辰眉色一紧,“宁是你给我句话——”
宁是神色不变,“班长,我们不合适。”她一字一字的说道。
谁都看出来。
贺柏辰脸色瞬间一僵,神色闪过许多苦色。“我和其他男生不一样,真的。”
宁是轻轻瞥了他一眼,心想有一个声音响起:你比他们更好。
贺柏辰无奈,“宁是,你拒绝起人来,可真叫人伤心啊。”他玩笑的说道。可是嘴角的涩意还是透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九月的时间过得飞快,教师节、中秋节一过,转眼就到了国庆节。三十号那天晚上,学校不似往日般热闹,路上很多拖着行李箱的学生。此刻的校园安宁静谧。
宁是和他们宿舍的人正在看综艺节目。宿舍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一开门就是隔壁宿舍的大喘着气说道,“宁是,你赶紧下去看看——”
宁是一连茫然,“怎么了?”
“你下去就知道了。”那人拉着她的手。
宁是几乎是被他们拖下来的。到了楼下才发现,女生宿舍楼门口已经围了好多人。
“哇,好浪漫。”不时有人惊呼。
一下来就看到那个蜡烛围成的爱心,再细细一看中间竟然嵌着她的名字。
宁是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路边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贺柏辰站在那儿,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再看到主角现身,他的眼神瞬间柔和了。
进入大学后,这样的场景她看过许多次了。宁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静静的看着贺柏辰,眸子里光充满了矛盾。她紧紧的握紧了十指。宁是眼神微微飘忽,直到贺柏辰走到她的面前。
喧闹的四周渐渐的安静下来。
“宁是——”他轻柔的喊着她的名字。
宁是暗暗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班长,收了吧。”
贺柏辰轻轻扯了扯嘴角,“宁是,我是认真的。做我女朋友吧。”他举起花,表情真挚,在场的许多人都拿出了手机拍摄。
四周瞬间喧闹起来。
“答应他!答应他……”
宁是举步维艰,她咬着唇角,“班长,很多人在看。”
“宁是,你不用害羞。”
宁是:……
贺柏辰这样的男孩子自然不少女生倾慕,可是宁是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
尤其在贺柏尧一再对她进行了思想教育之后,她更加会深思熟虑。宁是本身肩负就比同龄孩子要多。
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能在大学拥有最纯粹的爱情。
“宁是,你看这么多人在看呢?”贺柏辰轻轻的说道,双眸闪烁着。“我不会出国的,宁是,我会陪着你。”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是话语是那么的真诚。
宁是知道他说出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这么好的一个男孩子。
贺柏辰嘴角微微扬起,“我可是第一次送花给女生。”
女生无奈接过花。
场面立马沸腾起来,真是是非之地。
宁是尴尬,连忙拉着贺柏辰的手臂外篮球场那边走。
夜色宁静而美好。
两人轻缓地沿着操场走着。凉风吹动带着阵阵青草的味道。
宁是微微仰着头,眼里是闪烁的星光。
“班长——”她的声音悦耳低沉。
贺柏辰微微侧头,凝视着她的侧脸,光线昏暗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和你不一样。”她酝酿着。
“哪里不一样了,除了咱俩的性别不一样,哪不一样了?亏你还是当当的大学生,怎么思想和古代人一般。”
宁是并没有被他的话逗笑,“班长,我答应过我舅舅,大学不谈恋爱的。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搬出她舅舅。”
贺柏辰拧起了眉头,“宁是,你这个借口真——牵强。”
宁是眼角一阵黑线,“班长——”
贺柏辰抿了抿嘴角,“我让你为难了?”
宁是沉默,半晌,她呼了一口气,“我还没有想过这件事。我只想快点毕业,然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将来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贺柏辰也为之动容。“那好,我等你。不过,在毕业前,我已经预定好了。”他扬起嘴角。
宁是摇了摇头,面色坚定,“不是这个问题。你是我的同学,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其实,我觉得,出国挺好的。”
贺柏辰的脸色慢慢的沉下来。
“我和你不可能的。”宁是再一次重重的说道,她也不忍在看贺柏辰,转身回了宿舍。
贺柏尧看到当晚的照片时,神色黑的像乌云压顶一般。蜡烛、鲜花,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有情调了。
“阿尧,看什么呢?这么专注。”男人拿眼看了一眼。“咦,你真变态。窥探你弟弟的隐私。”
贺柏尧冷眼扫了他一眼。
“这女的长得挺清纯的。你换胃口了啊。”
“萧劲,你说如何才能改变一个女孩子的决定?”
萧劲眉毛一挑,“呦!什么女孩子?”眉眼一转,“不会是这照片里的女孩子吧。”
贺柏尧抬首,眉目森严。
萧劲看出来了,“贺少,还有您搞不定的女人吗?”他打趣道,“其实简单的很。无非就是钱,恩威并重。”
钱!她好像很缺钱。
萧劲算是明白了,他们这个圈子这样的事多的去了。“你这是要演坏人了。”
贺柏尧灭了烟头,“柏辰这次很认真,我三婶无暇顾及,已经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了。”
“这女生什么背景?”
贺柏尧冷笑一声,“再普通不过。”
萧劲耸耸肩,“你弟情窦初开,你要是强势让他俩分手,他肯定怨你。”
贺柏尧思索着。
萧劲继续说道,“其实这件事最主要的还是柏辰。那家伙和你一样,倔的很。不,你们贺家的人都一样。不过还是从女方下手。”
国庆七天,宁是早早地就找好了兼职,她要去一个楼盘。一天两百,七天下来学费基本上就差不多了。环宇那笔钱,她也不想了。
十月一号这天,她八点从学校出来,拎着豆浆和包子。在站台等车时,手机想起来。宁是看着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原以为是广告电话,挂断之后,没想到对方又打了过来。
“喂,哪位?”
那方稍稍沉默,“宁小姐——”
宁是一听这声音,心里登时咯噔一下。小姐,她真不敢当。
“关于柏辰的事,我要和你面谈一下。”贺柏尧定定的说道。
宁是皱着眉,你又不是我老板,凭什么这么命令我。“对不起,贺先生,我今天有事。”她看到公交车正在靠近。“不好意思,我要挂了。”
贺柏尧看着挂断的电话,眉头皱了一下,脸色发沉。片刻拿起电话,“萧劲,按你之前说的。”
“行。中午给你消息。”
“嗯,不要太过。”贺柏尧站在落地窗前,黝黑的眸子看不出喜怒。
宁是到了楼盘,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准备出来时,就被人带走了。
宁是醒过的时候,颈部一阵酸疼。她赶紧看看身上,随即呼了一口气。她这次打量起这里来。这是一件客厅,装修奢华,只是屋子里冷冷清清的。宁是慢慢站起来朝着门口出去。
她刚刚走了几步,突然有人走出来。
宁是惊恐的站在那儿,后背惊起一层密汗。
贺柏尧穿着黑色的西装,稳稳的站在她的前方。宁是满眼的不可置信。贺柏尧经过她的身边,边走边脱了西装外套,随手将那件昂贵的外套搁在沙发上。他往沙发上一坐,“请坐。”
宁是听到他的声音瑟缩了一下,却一动不动。
贺柏尧的生意再次响起,“坐下,我们谈谈。”
宁是强忍着心里的怒气与委屈,艰难的转过身来,双目死死的盯着他。“你凭什么把我抓到这里来?!你这是绑架!你这是违法的?!”
贺柏尧却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说了四个字,“那又怎样?”
宁是这人外表看着温和,和她接触久了,就会发现她也是倔的人。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就是从小生活的环境造成的。
她冷冷的看着贺柏尧,此刻眼里写满了鄙夷愤怒不满怨恨,情绪毫不掩饰。
贺柏尧自然看清了她的眼底的情绪,“宁是,我这个人不喜欢重复。”而你却让我打破了自己的原则。
宁是就像只炸毛的猫儿,“那关于我什么事情!我和贺柏辰一点关系都没有!”
贺柏尧轻笑,“没有关系!他为了你不出国,他会把家人的安排置之脑后?那么看到这个,你还有什么想狡辩的?”贺柏尧重重的将一叠照片往茶几上一摔。
一张张照片散落着。
宁是愣愣的望过去,竟是那些照片。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两人有什么的。宁是发现自己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她气的发抖。
贺柏尧见她气焰一点一点的降下来,“离开柏辰。”
“离开?”宁是嗤笑一声,“你让我怎么离开?我们是同班同学!还是说贺先生要我退学?”她带刺的讽刺道。
贺柏尧怔默几秒,“你的提议不错,新学校我可以安排。”
宁是只觉得可笑至极,“你做梦!”她重重的吐了三个字。
贺柏尧脸色依旧平静,“你这学期的学费还没有交上吧?你的弟弟妹妹在市一中读书,成绩不错,你舅舅……”
宁是忽然感到彻骨的寒冷,“够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宁是,给你一天时间,你想清楚再联系我。”贺柏尧起身丢下一张名片。
贺柏尧走后,宁是四下查看了一下。屋子的门锁都紧闭着。贺柏尧留下了一个手机,不是她原来的那个。
她在大房子晃悠了半天,发现楼上一间书房。宁是惊诧的是书房里有很多书籍。于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
宁是一个人独自带了一天,到了晚上,整个人已经没了劲。这一天她只吃了两个包子一杯豆浆。
胃焦灼的疼。她随手将书放到一边,人坐在沙发上,表情恹恹的。
她一遍一遍的想着贺柏尧的话。她慢慢圈着自己的双腿,缩成一团。
贺柏尧今天谈了一单生意,晚宴喝了点酒。从酒店出来时,他的酒微微醒了一点。
司机问道,“贺总,去哪儿?”
贺柏尧扯了扯领带,“回芳草园。”
司机发动车子,刚开出去。贺柏尧突然想到什么,“去松山别墅。”
贺柏尧开了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安静的没有一丝气息。他打开开关,一楼没有宁是的踪影。贺柏尧上了楼,一间一间的寻找,最后竟发现她睡在书房。
贺柏尧打开灯,定下脚步,慢慢走过去。
宁是蜷缩着身子缩在椅子上。贺柏尧看着她的睡颜,美女他见的多的去了。宁是这样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宁是似乎很不安,睡着了也皱着眉头。
感觉脸上投来的目光,她惊恐的睁开了眼,入眼就是贺柏尧。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爬起来,头砰的一下撞到了桌角。一时间疼的她直不起身来。
贺柏尧往前一步,刚刚伸手,宁是虽然抱着头却依旧警惕般的往后退了一步。
贺柏尧脚步一顿,暗暗皱了皱眉,真是喝多了。
宁是渐渐缓过来,慢慢站起身来。抬眼瞪着他,“我要回去。”
贺柏尧饶有兴趣的望着她,“这么说你是想清楚了?”
宁是咬着唇,“我不会离开X大的。”她坚持道。
贺柏尧没有想到宁是这般的倔。
书房一片安静。松山别墅这片在山脚下,到了夜晚更加清冷。
贺柏尧也没了耐心,转身离去。“想这里出去,必须从此和柏辰断了联系。”他冷冷的丢了这一句话。
宁是失笑。
贺柏尧喝了酒,洗漱只会就睡了。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疼。他换上了一套休闲服,经过书房时,脚步微微一顿,见书房的门微微敞着,顺手推开。
宁是依旧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头微微向右歪着。
阳光从窗外打进来,宁是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冷寂孤独。
贺柏尧站了一会儿,便下楼了。
阿姨知道他到这里来住,大清早就过来了。“柏尧,我熬了些粥。”
贺柏尧恩了一声,“连姨,你去书房看看,让她下楼。”他突然想起来,昨天到现在她可能什么都没有吃。
连姨一阵诧异,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她是贺家远方亲戚,这几年一直帮助照顾贺柏尧。
连姨上了楼,看到宁是,上前一看。“姑娘——”她叫了一声,宁是没有反应。
走过去,再细细一看,宁是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伸手一弹,炽热的温度,让她皱起了眉。“哎呦,怎么烧成这样了。”
连姨赶紧扶着她去了旁边的客房,又下楼告诉贺柏尧,“柏尧,那女孩子发烧了。”
贺柏尧眉头一拧。
连姨继续说道,“我摸了摸温度挺高的,也不知道烧多久了。家里没药这可怎么办?”
贺柏尧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到松山别墅来一趟,带着你的东西。”
连姨笑道,“瞧我急的,倒是把陆天给忘了。”
陆天过来时,不耐的给宁是检查了,“已经40度了,这人都昏睡了。”瞧到宁是脖子上的伤痕时,他不由的瞅了瞅贺柏尧,嘴角带着坏笑。
“她怎么样了?”贺柏尧没理会他。
“打退烧针,先退烧再说。”陆天淡淡的说道。
贺柏尧没接话。
“她对青霉素过敏吗?”陆天问道。
贺柏尧看了看墙上的画,“我怎么知道。”
陆天幽幽的说道,“你都把人带到这里了,我还以为——嘿嘿——”
“废话少说,赶紧给她退烧。”
陆天拍着宁是的手背上的血管,宁是恍惚的醒来,入目是有人拿着针头的画面,她猛地惊起,奈何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醒了?”陆天发现了。
“你做什么?”宁是一出口才发现喉咙像被火烧过一般。
陆天举起针,“你乖乖听话,否则——”故意阴森的说道。
宁是突然挥手,“不要!”她一脸的惊恐,眸子突然看向一旁的贺柏尧,那刻,贺柏尧终于在她眼底看到了软弱。
她真的怕了。
宁是终于流出泪来。“贺先生,我答应你。我休学!我休学!”她一字一字地用力地喊道,声音嘶哑。
陆天满脸的疑惑,“那个——”
贺柏尧没有想到宁是突然说出这番话。
陆天疑惑的看着他,“美女,我只是想给你打退烧针。”她把他当什么了。
宁是摇着头,“我什么都不要打。贺先生,我答应你,你让我走,好不好?”
贺柏尧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面孔,“陆天,给她打一针。”
陆天耸耸肩。
宁是自然不配合,当她看到针越来越接近她时,她猛地抓起针。陆天措手不及,“哎——”
宁是抓着针管,“我不要打针。”她绷着神经,坚决的说道。
贺柏尧拧着眉,“你想死我也不拦着你。”说完,他气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连姨上前,“你不要太激动,这是军区医院的医生,他只是要给打退烧针。”
宁是眨了眨眼,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光了。
连姨拿过一条冷毛巾轻柔的擦着她的额角,“烧到40度,让陆医生给你打一针,会舒服些。”
宁是慢慢冷静下来。也许是她太累了,也许是连姨安抚了她。总之,这支退烧针还是打了。
连姨倒了一杯水,宁是安静的喝了水,后来晚些时候又喝了一碗粥。
她都忘了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了。等喝着粥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一碗粥她一会儿就喝光了。
连姨笑,“还有呢。”
宁是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不用了。”
连姨点点头,“你好好休息。”
宁是咬咬牙,不安地问道,“阿姨,那个贺先生他还在吗?”
连姨轻扯了嘴角,“他在楼下呢。洗手间在走廊中间,东西都有。”
宁是走到洗手间,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有点不敢相信。这一天就像做梦一把,她洗了一把脸赶紧下楼。
站在楼梯口看到刚刚给她打针的医生正和贺柏尧站在酒柜前。贺柏尧手里端着酒,不时的抿一口,举手投足间都是沉稳大气。
可是这样的人却让她感到害怕。
“大老远的让我过来,你都不准备向我解释一下吗?”
贺柏尧立在那儿,一动未动,“柏辰的同学。”
陆天惊讶,“你看上你弟的同学了?”
贺柏尧的脸色沉了几分,突然转头,目光凌厉,见宁是站在台阶上。他拧了一下眉头。陆天顺着他的目光转身。
宁是暗暗呼了一口气,缓缓走下来。
偌大的客厅气氛一下子凝滞了。
宁是走到他们面前,她早已酝酿好了,“贺先生,我答应你。只是我不会转学,我休学一年,一年内我不会主动靠近贺柏辰一步。”她直直的站在那儿,眼神坦荡。
陆天的嘴角已经张成了O型。
贺柏尧看了眼手中的酒杯,随手微微一晃,“好。”他沉沉的吐了一个字。
宁是嘴角动了动。
贺柏尧话锋一转,“你必须说服他出国。”
宁是的嘴角瞬间僵住,“关我什么事?”
贺柏尧轻笑,“一切因你而起。”
宁是郁结着脸,“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贺柏尧定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