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的生意上了正轨,贵嫂的串串香的摊子也在门口支起来了。
串串香方便携带,价钱也便宜吗,很多吃不起火锅的人家倒是愿意花上一两文钱买上一窜回去尝尝。摊子上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的,贵嫂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自家男人王贵也招呼来了,夫妻两个守着个摊子勉强算是忙的过来。只不过他们俩都来城里了,家里的老人就没人招呼了,两人一合计,在城里租了个便宜房子,把老人接过来住着,正好夫妻两也能住在一起,等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再租个车回去。
王贵家的屋子离谢宛他们的店子只隔了一条街,倒是挺近的。谢刘氏知道这家人对自己女儿女婿的帮助,再加上两个老人都是腿脚不便,遭遇相似,倒是一见如故了。每天王贵夫妻把李大娘送到后院里和谢刘氏一道说话,晚上回去的时候再把人接回去。
看着日子过的越来越好了,儿子儿媳妇脸上的笑容多了,李大娘对王池一家人说不出的感激。
在二十八那天,谢宛宣布店里停业,发了工钱后,另外每个人包了两百文钱做年终奖金。
大家没想到还有额外的奖金,激动的连声道谢。
虎嫂子把钱小心翼翼的塞到怀里,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的东家呢。”
“你们也尽了很大的力,咱明年还要比这更好呢。”又对着虎嫂子道:“前日子说过要教大伙子刺绣呢,这阵子太忙了,正好过年几天家里没事,嫂子帮忙招呼其他嫂子们,看哪家的地儿宽敞些吗,我给先教几天基础的。”
谢宛重信誉,说出的话也绝不含糊,这也虎嫂子几人又高看了一眼。他们之前谢宛如今有能耐了,也不好再提这事,没想到谢宛自己提起来了。
“行,就去我家吧,到时候把男人们都赶出去,咱关起门来好好学。”
“嗯,到时候大年初三过了我就过去。”
送走了工人们,谢宛一家子才开始围着桌子算着账本。谢安根据谢宛说的那种记账方式,把每日的账目的都记得一目了然。
稍微一合计,就知道这两个多月的进项了。四百八十八两!
才短短的两个月,就有这么多钱,连王池都有些吃惊了。
谢安兴奋的脸都红了,“姐,这生意真赚钱。咱们以后可以再把店子扩大点了。”
“不行,这生意暂时只能这么大了。”谢宛并不是很乐观。虽然赚了这么多银子,但是她知道火锅在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是没有生意的,特别是春夏之际。这里不是后世有空调和冰啤酒,天气热起来的时候大伙都躁动了,谁还来吃这个。所以这一部分钱一部分用来做生意改良成本,另外一部分,她另有打算。
王池回来后,谢宛就跟他说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
“二郎,我琢磨着咱们店子开年后生意就没这么好了,咱们要早点做好下一步打算。现在手上的银子,我琢磨着拿出四百两出来买地,你觉得怎么样?”
“买地,怎么突然想起买地了?咱们现在都在这里,家里的田地谁看着。”
“我已经想好人选了,请贵哥给咱看着,到时候给工钱。这天气暖和了,串串香的摊子生意也不行了,贵哥也要寻个活计的,还不如请他帮咱看着。等农忙的时候,请短工回来种。二郎,咱们是从村里出来的,手上没点地,总是不牢靠。”
王池心里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谁知道他们能在这呆多久,手上有些东西总是有保障的。“行,明天咱们回村子后,正好可以去找村长问问哪里还有地要卖。”
对于王池这么支持自己,谢宛表示很满意,侧了身子就在王池脸上吧唧一下,然后迅速躲开。
王池摸了摸被亲的位置,眼里一片暗沉沉的,伸手就把人逮住了,压倒在床上。
“宛娘,给我生个孩子。”
回来的路上,谢宛撩开窗户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村前的山下四周到处都是农田耕地,看的谢宛眼红不已,她想要一块地,让自己所学能尽情发挥的土地。
“二郎,你看那片地多好。”她指着山前一块平坦的大空地,“咱要是拥有这么一块地,就在山前盖个大庄子,前面的地给推平了,一半种地,一半养家畜。”
王池听着谢宛的幻想,也跟着心动了。“会有的,咱们一起努力,就一定会有的。”
谢宛一家子坐着马车回村子的时候,颇有些衣锦还乡的感觉。一路上村民们见了都来打个招呼,语气里很明显的热络。
一家子刚到了屋里,就有人来拜访,只不过还是在院子里不敢进屋。
谢宛和王池分开接待了来的村民们,等到大家都回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如意和谢刘氏早就做好了饭。
吃了饭后,王池就去了提着五斤肉和两条大鲩鱼去了村长家里。
在城里住了两个月,谢宛发现自己还是挺怀念这个小屋子的。在如意的帮助下,两人一起把家里的床铺铺好了。又简单的打扫了一下。当火炉升起来的时候,终于又是温暖舒适的小窝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围着炉子烤火,谢宛还在担心着买地的事情。她知道现在谁家的地都是值钱的,没那么容易卖,而且她需要的不是一星半点,是一大片的土地,只怕还没有合适的。
谢刘氏见女儿闷闷不乐的,以为她是担心过年去婆家的事情,也跟着开导起来,“宛儿啊,不管你婆婆怎么样,王池对你总是好的。看在王池的份上你也不能在你婆婆面前发脾气,知道吗?”
“……没有,娘,我就是想着年后的事情呢,而且咱都和婆婆那边分家了,过年肯定是在自己家过的。”让她去和高氏那群人一起过年,她可宁愿这个年不过。
“瞎说,你婆婆还在呢。”谢刘氏的孝悌之义还是很重的,担心女儿赚了银子后就忘了妇德了。
谢宛一想到高氏那边,头皮就有些发麻了,她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娘,这事你问王池吧。”
笑话,就是为了如意,王池也铁定不会回去的。如意现在见了她亲娘和哥哥嫂子,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王池哪里舍得让她受这个罪。
王池很快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很明显的笑意。
谢宛拉着他在堂屋的桌子前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暖手。见他喝了茶,才心急道:“到底怎么样了,村长那里怎么说?”
“宛娘,你还记得咱们回来的时候经过的山脚下的那片地吗?”
“就是我说的那片地?”
“嗯。”王池重重的点头,“宛娘,那片地的主人因为犯了事,家里的田地都被充公了,现在那片地属于县衙门所有,因为一直没有安排,所以至今还空着。宛娘,我们而已买下那片地了。”没想到两人这么快梦想成真,王池的心里也很是激动。
谢宛露出惊喜的笑容,随即又担忧起来,“那片地那么大,我们的银子不够吧。那片地怎么着也有两百亩地。”
“咱们不用全买了,就买靠山的那一边,你不是说要在山上盖庄子吗?咱们再山脚下留块地方等以后银钱宽裕了再建庄子。其他地方用来种东西。咱们四百两,可以买下一百亩地。”
一百亩地,完全够了!谢宛激动的感觉有些不真实。
“二郎,咱等开年了就去县衙里过户,开春了咱就开始翻地播种吧。”
即将拥有梦寐以求的土地,谢宛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干劲。
过年那天王池还是没有回老宅子吃饭,买了十斤猪肉和两条大鲩鱼,还塞了一两银子给高氏。这些东西送过去的时候,村里人都夸一声孝顺。这东西可够老王家一全家人过年了,王海根本就不用买了。
不过高氏还是嫌少了,骂骂咧咧的要王池再多给点。
王池皱着眉就走了,他觉得自己媳妇说得对,有时候予取予求只会让别人更加贪得无厌。
年三十的晚上,谢宛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还煮了一大锅火锅。放了炮竹后,家里关上了大门,一家子人围着一张特质的圆桌子坐在一起。谢刘氏作为大家长,坐在了主位上。
看着锅里沸腾的食物,谢刘氏高兴的红了眼。
“娘你咋了?”谢宛拿着帕子给谢刘氏擦了擦眼泪。
“没事,娘就是高兴,没想到这辈子能过这么红火的年。”
谢宛拉着谢刘氏的手,笑道:“娘,咱这才刚开始呢,以后还有好日子给您过的。今天您是长辈,您先动筷子我们才能动呢。”
“嗯,我这就动筷子。”谢刘氏端起筷子随意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然后招呼着大家吃,“你们快吃啊,这大冬天的容易凉了。”
一家人开始动筷子吃着热乎乎的年夜饭了。
过年这几天王池也要去同僚家里走动,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谢宛倒是无事,准备了两日后,便约着在虎嫂子家里开始教大伙子刺绣了。
来的人还挺多,十几个年轻的媳妇,还有几个未出阁的小闺女。谢宛没想到回来这么多人,把虎嫂子家的堂屋都挤满了。
人多了教授起来也麻烦,不可能一个个的指点,为了方便教学,她找了人做了个木架子把绣布撑起来,竖着放在堂屋的最前面,就像一个教学黑板一样,让大伙都能看到她的动作。这样一番下来,每个人都能看到了。竟然教学没问题了,那学的好不好就是个人资质的问题了,谢宛也不准备操心。
“王家二娘子不仅手巧,这心思也剔透着呢,瞧瞧,这法子咱以前可都没见过呢。”
说话的是栓子的妹妹桂香,如今已经嫁给同村的周老实了,日子过的不错。
旁边的李连香手下一顿,手指紧紧的握着,咬了咬唇。她抬头看了眼谢宛,正好与谢宛的眼光对上,心里一惊,又匆匆忙忙的低下了头。
谢宛早已看到李连香了,心里有些膈应,不过乡里乡亲的都在,独独赶她走就显得让人怀疑了。她偏了头再没看李连香一眼,反正这个女人是插入不了自己和王池之间的。
初五的时候,王池就去县衙里把过户手续给办了。
找县太爷何霄盖印的时候,何霄显得有些吃惊,“你们家不是在城里开了铺子吗,难道又想做地主了?”
“不是,我家娘子一直想买块地自己种,这正好碰上这么块地方了,便想着赶紧定下来,开春了好播种。”
何霄是见过谢宛的,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聪慧温婉,看着不像是会干农活的村妇,咋然听到她想种地,但是有些吃惊。随即摇了摇头,重重的在地契上盖了印章。
在很多年以后,功成名就的何霄回想起这一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这一个动作,就成就了很多人,包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