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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那个！还有那个！那个！”先前的毫无兴致被兴奋取代，二小姐满脸雀跃的大笑大叫。
老板那张脸彻底耷拉下来了，周围逐渐围满了人群，每个人脸上都尽是震惊，看向凌霄的目光跟见鬼了似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人形瞄准器吗？
但凡他丢出去的沙包，无一例外都会命中目标，放在好几米外的不倒翁，一个接一个被沙包砸倒。
十块钱十个沙包，命中六个会有一个小布偶奖励，以此类推命中越多奖励越高，全部命中的奖励是一个，足有大半人高的布娃娃——哪怕用进货价购买，这么大的娃娃也远不止十块钱，没看到老板脸都绿了吗？
“叔叔！叔叔！你能帮我打一个娃娃吗？最大的那种！”一个小姑娘拿着沙包，小脸通红的抓住凌霄的胳膊。
“没问题！”凌霄笑眯眯的答应。
“叔叔！也帮我一下……”
“我也要娃娃……”
“叔叔太厉害了！”
有了第一个小姑娘求助，一大群小孩子蜂拥而来，把凌霄围在中央，一张张小脸上充满了兴奋和崇拜。
不知为什么，看到那一张张纯真童稚的脸，凌霄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自从下山之后，碰到的大多是怪异的眼神，那些陌生人要么对他恶言相向，要么把他视为异类。
可是现在……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开始不再是异类，而且逐渐被陌生人所接受，甚至被他们所喜欢。
虽然说，他并不是特别在乎那些异样目光，但如果能收获友好，谁又愿意被当成异类呢？
当然，也不尽然都是善意的态度，至少老板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愤怒和敌意——这家伙分明是来砸场的，今天非得亏到吐血！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能不让对方继续下去，否则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被那些游客投诉。
“兄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老板带着哭腔，悄悄把凌霄拉到暗处，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兄弟，求你快点走吧，就算帮帮我了……你这样下去，我真的亏不起啊……大家出来混生活都不容易，你不能绝了我的生路啊……”
凌霄呵呵一笑也没多说什么，然后径直朝沈暮云走去：“能不能借我点钱？”
“干什么？”沈暮云一愣。
“借钱？你还欠那么多钱没还呢！”二小姐不乐意了，她倒不在乎那点钱，问题是凌霄不应该开这个口。
“别人也要生活，我们不能图一时高兴，让别人活不下去——借我点钱，就当从薪水里扣，行吗？”
“……”
沈暮云看着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今天在他身上，她看到了最重要的一种东西，那就是除了种种神奇的能力之外，尽管有时候他有点色色的，内心深处却很善良。
“我不能借钱给你。”沈暮云摇头拒绝。
“为什么？我是借，又不是不还你？你怎么能……”
“你是为了帮霓裳赢奖品，不应该让你承担后果。”
说完，她转身走向站不远处正在唉声叹息的老板，从爱马仕手袋里拿出一沓钞票递过去。
刚才还满脸愁容的老板，脸上扬起开心的笑，这笔钱不仅足够弥补他的损失，还能赚上不少呢。
凌霄没有再继续丢沙包，尽管老板很希望他继续。
至于沈霓裳……
凌霄一口气给她赢了十几个最大的娃娃，她压根就带不了那么多，除了只留下一个放在寄存处，剩下都分给了现场的小朋友。
接下来一行三人又玩了些小玩意，姐妹俩感觉消食已经差不多了，暗中互投眼神宣布节目开始……
“啊……啊……”
几分钟后，坐在云霄飞车上的凌霄，发出凄厉刺耳的尖叫，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姐妹俩让他陪同的目的了，简直是用心险恶其心可诛——沈霓裳当初开个快车，就把他吓得鬼叫连连，这玩意可比开快车‘刺激’得多。
“沈霓裳……沈暮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啊……”凌霄凄厉的叫声，在虚空中久久不散。
倒不是因为他的声音，有绕梁三日的功效，而是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在叫，一直叫到云霄飞车跑完全程。
呕！
这边刚从车里下来，他捂着嘴飞也似的跑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把中午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嘻嘻……让他以后还敢招惹我……”二小姐笑得异常开心。
“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大小姐犹豫。
“切！姐，你不会是心疼了吧？”
“你胡说什么？”
尽管明知道妹妹只是随口一说，完全以开玩笑的口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暮云竟然觉得有点心虚。
沈霓裳不知道姐姐的内心变化，随即撇嘴道：“不过……看在他帮我赢了那么多娃娃，还借钱补偿老板，看起来有点良心的份上，这次就绕了他。本来还打算带他玩海盗船、太空火箭、飓风飞椅、炮弹飞车呢……”
“小爷不玩了！”
刚吐完跑回来的凌霄，恰好听到她这句话，苍白的脸上写满愤怒：“你们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有钱就可以拿别人不当回事？不就是十二万吗？好！我赔你们，从今往后互不相欠各走各路！”
说完，他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玄月：他觉得，以他跟玄月的合作关系，借点钱应该没问题。
这次他真的生气了。
之前他还帮沈霓裳赢了娃娃，不用她说什么感激了，至少不应该恩将仇报，用这种方法害自己吧？
姐妹俩心里咯噔一下，她们还从没见过凌霄发这么大的火，而且看样子绝对不是吓唬她们。
“凌霄，我们就的跟你开个玩笑，没有其他意思……”沈暮云赶紧解释，她竟然有点紧张。
“小气鬼！开个玩笑就生气，一点度量都没有！”
跟姐姐的态度不一样，性格火爆的二小姐，怒声娇喝道：“了不起啊？各走各路就各走各路，先把十二万还了！”
“霓裳！”
“姐，你干什么？我们还怕他？”
“是谁救了你的命？”
沈暮云皱着眉头，低声叱道：“难道你的命只值十二万？”
二小姐再也没办法大声了。
是啊，凌霄救过她的命！
何止是救她一命？
他帮她治好了肚子疼，他干掉了差点让她丢了小命的女鬼，他还帮了姐姐很多次，同样也救过姐姐的命。
虽然说，自己一次又一次跟他闹别扭，也不是真的想对他怎么样，可凡事总得有个度吧？
站在自己的角度，确实只是开个玩笑，站在他的角度呢？
自己一次又一次整他，一次又一次骂他，一次又一次不把他当回事，他又不是没脾气的泥人。
这么做，确实有点过分了。
沈霓裳嘟着嘴巴，瞄了一眼怒气匆匆的凌霄，小声说道：“大不了……大不了以后不跟你开这种玩笑了，这次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我可从来不道歉的……”
“你每次都承诺，每次说的话从来不算数，还继续相信你？你当我傻啊？”凌霄已经被她骗怕了。
这番话更让沈霓裳有些愧疚了：他帮了自己和姐姐那么多次，放在古代那是无以为报的恩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给过他任何形式的报答：据说他的符篆很值钱，换句话说他为了救自己和姐姐，还贴进去不少钱呢！
“这次是真的，我发誓！”
“你发誓跟吃饭喝水一样，对你来说……”凌霄绝对不会再相信。
啵！
什么情况？
刚才还怒容满面的凌霄，傻愣在当场一动不动，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俏脸通红的二小姐。
她……她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刚刚亲了自己！
不可能！
不可能！
一定是幻觉！
中午自己急巴巴的跑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履行承诺，结果她却找了个足够的理由搪塞过去。
现在她怎么可能，在自己没要求的情况下，主动亲自己？
可是……
以他敏锐无比的灵觉，清晰感受到嘴唇的温度和柔润，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唇形，不可能是错觉！
凌霄傻傻地看着二小姐，缓缓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呐呐道：“你刚才……好像亲了我……”
“什么叫好像！”
二小姐勃然大怒，红着脸娇叱道：“我……我还没有亲过别人呢！这下你该满意了吧？我没有说话不算数吧？看什么看！我告诉你，你别多想，我只是兑现承诺而已——只是亲一下脸，又不是接吻，我可不会跟你有其他什么！”
“我没说跟你有什么啊……”凌霄喃喃道。
“我是提前警告你！你不是我那盘菜，所以提前杜绝你的非分之想！”二小姐俏脸酡红呵斥。
“哦……我本来也没多想……”
“那最好！”
二小姐琼鼻一皱，哼道：“还愣着干什么？走啊！你该不会还想还钱，然后跟我们分道扬镳吧？”
说完，她一个人先一步往前走去，凌霄傻愣愣地跟上去。
沈暮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着妹妹的背影，她心里除了有点怪异的失落，还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妹妹喜欢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