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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拿玄月来说，她不需要使用任何工具，直接用灵力结印发动攻击，战斗中不用消耗资源。然而，凌霄每打出去的一张符篆，少则一两千块没了多则好几千没了，没有经济来源的话，哪能支撑太多弟子制作符篆的消耗？
除此之外，上古时期灵气充裕，只要天赋好随便修炼一下，实力就能提升起来，如今修炼难度大幅提高。
其他门派以直接攻击为主，主要就是修炼灵力，完全可以一心扑在修炼上。
然而像上清道宗这种，以符篆为主的门派，除了修炼灵力以外，还要花费大量时间学习符篆制作。
在修炼难度本来就很高的情况下，一心二用就会导致修为更难提升。
总之，上清道宗沦落是有原因的，但上清道宗的强大，也同样是有原因的，即便是已经沦落的今天。
十分钟，到了！
不远处的虚像分身消失，凌霄和玄月真身显露。
鼠妖立马发现了他们，早就准备好含而未发的灰色气团，脱口而出朝他们飞来，快逾闪电。
罡刃符！
这是凌霄现在掌握的，唯一用来直接攻击实体的符篆，而且只剩下三张——瞬间全部打出！
三道灵力凝聚而成的气刃，直奔鼠妖喷出的气团。
神力符——增强力量！
神行符——增强速度！
神体符——增强身体强度！
玄月也连续结出四个手印：这是星阶二品的手印，以她星品三阶的实力，可以瞬间释放四次。
但是，她释放出去的竟然不是攻击印法，四个手印一水的全都是辅助性，比如增强力量、加快速度等等。
符篆和印法的双重增幅，全部集中在凌霄一个人身上，以至于他的速度瞬间达到了极致。
嗖地一声！
他以最快速度，朝几米开外的空地扑去，目标赫然正是不久前，刺穿小鼠妖的那根标枪！
噗！
噗！
噗！
灰色气团跟三道罡刃符释放的气刃撞击，即便同时释放三道罡刃符，也没能完全挡住鼠妖的攻击。
此时此刻，凌霄手里没有多余的罡刃符，玄月也没办法结印。
鼠妖的智慧很高，一眼看出了凌霄的目的。
不能让他靠近！
妖毕竟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的技巧，如果释放出最强的攻击，单位时间内就只能发动一次。
不过，三道罡刃符没能完全挡下鼠妖的攻击，灰色气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直扑过来的凌霄飞去。
“小心！”玄月失声惊呼。
“雾隐，疾！”
右手拿着标枪的凌霄，以最快速度一路狂奔，左手扣着一道雾隐符打出，只不过目标并非鼠妖。
这一次他的目标竟是自己！
瞬间，以他为中心直径几米范围，被浓浓的烟雾充斥着。
这就意味着，鼠妖只能确定他在那片烟雾中，却无法完全锁定他的身体——雾隐符的效果只有两秒多钟！
快！
在符篆和印法的双重加持下，凌霄的速度快到了极限，仿佛一道光影闪过。
轰……
鼠妖无法锁定他的身体，只能在整个烟雾范围内引爆灰色气团，这样一来攻击力将大大分散，单位面积受到的攻击明显降低。
噗！
雾隐符的效果消失，烟雾也随之散尽。
标枪从鼠妖的嘴巴刺入。
凌霄明白，这种级别的妖物皮粗肉厚，即便用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刺穿，唯有口腔比较薄弱。
巨大的力量让标枪从嘴巴透入，由下而上直接刺入大脑，鼠妖的脑子当场绞成一团浆糊。
凌霄躺在地上，胸口的道袍全部碎裂，血肉模糊。
纵然鼠妖用妖气凝聚的灰色气团，经过三道罡刃符抵挡削弱大半，又进行区域引爆单位面积攻击减弱，凌霄更是有增加身体强度的符篆和印法双重加持，但血肉之躯依然难以承受。
噗……
他张嘴吐了一口鲜血，却挤出一抹开心的笑，对目瞪口呆的玄月说道：“我就说……能行吧？”
胸口的吊坠自动悬浮起来，大量金色符篆飞向鼠妖。
随着鼠妖体内的妖气，被吸入了放大的瓶子里，一股磅礴无比的灵力，迅速渗透到凌霄体内。
这只水牛般的巨型鼠妖，等级明显比女鬼高很多，数倍于女鬼提供的灵力，让凌霄的修为一路暴涨。原本炼化女鬼之后，他才刚刚进入星品二阶初段，现在却几乎达到星品二阶巅峰。
当然，这是在他和玄月联手的情况下，消耗了大量的符篆，并且以命相搏差点死于非命的成果。
付出越多，回报越大。
“你怎么样？”
玄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满脸惊慌的飞奔过来。
她如何能不震惊？
当凌霄在她掌心里，写下这种险中求生的计划时，她压根不认为有可行性，潜意识里她觉得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在这种差距之下，所谓的阴谋诡计毫无意义，那只鼠妖完全碾压他们。
没想到竟然成功了，那么强大的鼠妖，真的被他们干掉了！
她健步如飞跑过来，一把抱住胸口皮开肉绽，被鲜血布满看不出受伤程度，已经奄奄一息的凌霄。
事到如今，她哪还会惦记以前的矛盾？
他们俩刚刚还并肩战斗，如果不是凌霄哪有她活命的机会？甚至还多亏凌霄跟她抢猎物，要不然她一个人一路追到这里，面对这个大鼠妖，恐怕连三秒钟都坚持不下，就会被撕成碎片了。
他，救了她的命！
“你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她迅速把凌霄放在地上，双手结印：“甘霖印！”
甘霖印主要用于治疗外伤，眼看着一层淡白色雾气，仿佛甘露一般落下，渗透到凌霄胸口上。
“没用的……以你的实力……甘霖印也救不了我，五脏六腑已经碎了……”凌霄目光涣散，声音虚弱到极点。
“我带你回宗门……我一定能救你！一定能！”她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等到了宗门，我尸体都冷了……”
“怎么会这样……”
玄月的心情无法用言语形容，她现在心里充满了愧疚。
初见是在药宗的店铺里，凌霄用低于她一半的价格买到赤血朱砂，她因此怀恨在心撂狠话。
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价格是药宗的那个老头开的，他完全没有任何错误，自己却因为不敢得罪药宗迁怒于他。
不久前，自己还打电话给相关部门举报，恐怕他被执法人员追赶过吧？
然后，那只小鼠精跑得飞快，自己追不上，他出主意两个人联手，自己却提出一大堆条件。
不分给他钱就不说了，甚至包括在对付鼠妖过程中，他所消耗的符篆都不补偿——这是何等的自私？
他呢？
按照他的计划，完成最后一击不一定非得是他，在符篆和印法加持下，她也一样有同样的速度和力量。
结果他却主动要求上场，要不然重伤的就是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对你……你不要死，我跟你道歉，我会补偿你……”
想到这些玄月哭出声来，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亏欠某个人那么多。
“临死之前……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凌霄的声音更虚弱了，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你说！”
如果能帮他做点什么，能完成他临死前的心愿，她的愧疚感会减少一些：“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赴汤蹈火我都帮你完成！”
凌霄又吐了一点血沫子，喃喃道：“我在山上待了十九年，半月前才刚下山……我……我还没有谈过女朋友……”
“啊？”玄月有点傻眼了。
“我从来没亲过女人……”凌霄声音愈加虚弱。
“可是……”
“算了，我知道这种要求太过分……”
他勉强挤出一抹凄然笑容，声音轻不可闻：“以后小心点……虽然我辈以斩妖除魔为己任，但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那么莽撞了……”
天啊！
他为什么要这样？
他为了自己而死，临死前还关心自己，他为什么要这样？自己又为什么要对他那么不好？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一定不会对他恶言相向！
可惜……时间能倒流吗？
不能！
他已经快死了，他只有一个心愿！
难道真要让他死不瞑目？
玄月紧紧握住拳头，看着出得气多进得气少，已经快断气的凌霄，最终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他救了自己的命，他临死前还关心自己，而自己却那样对他……虽然这是初吻，也要满足他最后的心愿！
轻轻地俯下身，她缓缓闭上眼睛，任凭晶莹的泪水滚落，两人的唇越来越近。
咔嚓！
什么声音？
眼看着两个人的嘴唇，只差不到五公分就碰到一起了，玄月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清脆地声音就在耳边。
她赶紧睁开眼睛，然后发现本来要死不断气，连动弹一下都不可能的凌霄，竟然高高举起右手。
最离谱的是，他右手拿着一部手机！
“哈哈……”
心想幸好摸索出拍照功能，他满脸兴奋的一骨碌爬起来，晃着手机对呆若木鸡的玄月，要挟般的叫道：“你以后再敢惹我，我就把这张照片给所有人看！”
“你……没受伤？”玄月呐呐道。
“你瞎啊？当然受伤了，不过只是皮外伤，没伤到筋骨，有你的甘霖印治疗，已经好了不少。”
“王八蛋！”
玄月猛然一瞪眼，发疯似的朝他扑过来：“老娘要宰了你这个畜生！你……你竟然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