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正事!”刘澈终止了这个话题:“第一招,声东击西,佯攻沈阳,实攻开原。第二招,内有策应,在关键的时候会有人打开城门。第三招,离奸分化,就比如郑之范与马林将军你,政军不和,打仗呀!”
马林默默的点了点头,刘澈至少这些话都在理。
刘澈又说道:“开原没有足够的草料,马匹养在很远的地方,然后……”
刘澈就历史上真正的开原之战给马林作了一个完整而全面的分析,野猪皮是如何拿下开原的,是怎么样得手的。而且明军这边为什么会输,有可能发生什么样的糊涂事,以及什么样的官,会作什么样的事。
“依先生这样推测,马某会如何?”马林改了称呼。
“将军以及五个儿子,必然会战死。而郑之范反而会活下来,他会逃。”真实的历史上,马林的儿子没有死光,可刘澈此时却说会死光。马林反而信这个话,以他的为人,自然是死战至最后一人。
岳武这时说道:“我们派人送了信,马将军可有收到?”
“什么信?”马林有些糊涂。
“示警,野猪皮会攻击开原的信,而且先生作出了全面预测,开原、铁岭,甚至是沈阳。我岳武是信的,先生预测了野猪皮运输队的人员配置,路线。我们截杀很顺利,否则这些人依然还饿着。”
岳武是绝对支持刘澈的。
马林相信这边肯定是有信送过去的,但四品文官就能让他这个正三品武官低头。这辽东的防务基本上文官说的算了,武官就没有多少权力。
刘澈这时又说道:“马将军,在我讲了这么多之后,你认为如何守得住开原城。野猪皮会带上四万精锐,杂兵我推算不出来。而且你所依望的蒙古宰、煖二部,非但不会来帮你,反而会帮助野猪皮攻打开原周边的堡。”
马林冷汗直流,他不断的思考,却是找不到一点破解之法。
“马将军,你是勇将,却不是一位将才呀!”刘澈这句话让马林心惊胆颤,因为他确实没有一点办法能够解决开原城。
“请先生指点!”马林一躬到底。
“指点个屁!”胡天任冲了进来,他在门外已经听了很久了。
看到胡天任冲进来,岳武一伸手拦下:“不得无礼。”
“无礼,要说礼,给我山寨里二百兄弟的家小去讲,抚顺城怎么丢的,老子听明白了,野猪皮打开原城和抚顺城是用的是一个套路,披着三品武官的皮,你有半点法子没有,狗皇帝和他的狗官们,只知道给自己搂银子,那管过普通百姓的死活!”
马林没办法反驳,许多人落草,确实是因为抚顺城家小被屠。
“郑之范在天原城中,估计金银财宝不下百万,上等貂皮就可能有数千张。这笔财富不能让野猪皮得了,当然也不能让他带回中原去。胡兄,这件事情你要辛苦一下了!”
马林再次长身一礼:“请先生教我!”
“我教不了,因为我救不了开原。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城,根本就救不了。没办法。”刘澈摇了摇头,马林确实如刘澈所说,是一个勇将,但不是将才。正在马林失望的时候,刘澈却说道:“唯一能作的,就是尽力救一城的人。”
“怎么作?”马林急急的问道。
刘澈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道:“如果作的,马将军以及许多人,就是死罪。就算公正一点说,这可能是功过各半,甚至是功大于过。但真正到了朝堂之上,只能是死罪一条,毕竟是丢了城。”
马林没话说了,守不住城,可能真的就是死路一条。
天气还寒冷,屋内的炉火还没有烧旺,可马林确实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那桌上的地图,以及描述的非常详细的军情事态图,马林知道开原城完了,就算自己能够完全控制开原城也难以应付。
除非,自己不但控制了开原城,还控制了沈阳。
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得一打。
可惜,可恨呀!
“先生来到这里,说的第一句话是,后金不灭他就把命扔在这里。先生的身价,可比你我高贵多了,先生之能就是诸葛孔明再世,也要退居次位。马将军,非是我岳武不忠于朝廷,而是为了这么多兄弟,这么多百姓的死活,我岳武只有一杆钢枪!”
“罢了,为开原城之百姓,我愿一试!”
马林终于被说服了,刘澈正要说话却被胡天任抢先一步:“你是官,我是贼。我信不过你,狗皇帝的狗官说的都是狗话。老子只信天,有一个算一个,以血立誓。让你的两个儿子带着血书回来的时候,先生自然会有计策给你。”
刘澈心说不用,既然为了救人,那在乎那么多呀。
可岳武显然也需要马林以血书表示诚意,刘澈自认还是不了解大明,既然这两位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十天,十天之后如果我说服不了其余的人,我会带亲信来这里。但求先生一策,救开原城百姓与水火。请了!”马林连饭都没吃,心情压抑的非常厉害。
看着马林离开,刘澈却是动起了脑筋:“我在想,我们似乎需要一个盟友了?”
“谁能信得过?”岳武在一旁问道。
“叶赫部!”刘澈感觉到这是一个机会,对岳武和胡天任说道:“两位哥哥,我有一个计划,既然马将军愿意放弃开原城,那么胡兄要把那些贪官的财富给咱们抢回来,然后武哥与马将军,一把火烧了开原城。”
“给他们一座空城,好!”胡天任大吼着。
刘澈摇了摇头:“空城没有意思,我倒是希望可以烧点什么。野猪皮估计烧不上,但小猪皮烧一个也不错,再不行,烧一条猪腿也值,烧得他们元气大伤,给咱们一点炼钢屯田的时间,你们说如何?”
“如果能成的话,咱们大旗一立,辽东这边的逃兵、流民都会聚集过来。”岳武心中狂喜,这个计划太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