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是否要属下们多派几支弓箭队在山上埋伏,等他们上到半山后杀他个片甲不留!”
烈北风忽然抬手:“不,速速整兵迎战。”
站在他身后的亲卫惊讶:“可是主上,那元恒皇帝老儿这一年派出的所有前来围剿的大军没有一个能闯得上咱们无悲山的,次次败退而回,这次怎么需要到整兵备战这么严重的地步?”
“这次不一样。”烈北风转身便走,翻身上马后,目色冰然道:“这一次,是晟王楼晏,不可小觑,速去整顿精兵强将,马虎不得。”
说罢,烈北风策马掉头,迅速向山顶赶去。
九月万万没想到这烈北风还真是很够意思,真叫这房外面监视着她的随从给她弄了饭菜来。
虽然不算太过丰盛,但好歹也是干干净净的白面馒头和爆炒兔肉,看来这些人生活在这么大的无悲山上真的是不缺肉啊,飞禽走兽什么都能打来吃。
待她吃饱喝足,终于觉得恢复了不少的力气,坐在房间里歇息了一会儿,便打算趁着这山上正乱着好悄悄逃走,结果正将刚刚没吃光的两个馒头塞进衣服里,正要打开门,手还没碰到门板,外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瞬间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见竟是去而复返的烈北风,九月一脸莫名奇妙的瞪着他:“你干吗?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馒头和炒肉是你让随从送来的,我又没偷,你这副表情是啥意思?”
“你前脚刚来,晟王大军后脚就包围了无悲山,你究竟是什么人?”烈北风无视她偷偷在衣服里塞着的那两个大馒头的位置有多让人脸红心跳,注意力完全没在那里,只是森寒着脸:“敢有一句谎话,我让你血渐当场!”
九月却是有些尴尬的抬起手,先将胸前的两个馒头从怀里掏了出来,然后一脸莫名奇妙的看着他脸上那副冷意:“晟王大军包围你们干我屁事?不过我还真的跟那个晟王楼晏认识,也算是结了怨,我要是找到机会,绝对抽死他!”
烈北风眯起眼:“你认得晟王楼晏?”
九月却是迅速转了话风:“我的意思是,晟王在回皇都的途中,因为我爹娘在城中摆摊不小心挡了他的路,他手下的那个小参将,就是那个叫什么承封的,直接杀了我爹娘,所以我跟晟王势不两立!要是逮到机会!定会为我爹娘报仇雪恨!”
她一边说一边点头,像是在肯定自己的每一句话,双眼无比真诚的看着那脸上写满了不信的烈北风:“我发誓!我绝对跟晟王没有关系!我也不是他的奸细!真的!你让我发什么毒誓都可以!”
烈北风看了她一会儿,才又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那两个之前塞在胸前的馒头,然后再又瞟了她的脸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一会儿:“报上你的名号。”
九月笑:“姑奶奶我……咳,算了,看在你给我解了蛇毒又给我口饭吃的份儿上,姑娘我名叫碰红中!”
烈北风当即一脸莫名奇妙的瞪她:“碰红中?这世上还有姓碰的?”
九月扑哧一笑,双手环胸一脸无畏的靠在门边,歪着头看他:“你既然都列了北风了,我就碰个红中呗,”
哎呀,这样说起来,她还真是很久都没打过麻将了,啧啧,手痒,手痒啊。
眼神扫到烈北风骤然握在刀柄的手上,忙伸手一把按住他正要抽出刀的手,笑吟吟的说:“小女子九月,敢问大侠你问我的名字有何赐教哈?”
“九月?”烈北风皱眉,瞥她一眼:“这么随便的名字?确定不是又信口胡邹的?”
“啧,怎么说话呢?老娘我这响当当的名字多有艺术感?九月啊!可以是夏天也可以是秋天!可以是纪念日也可以是生日,怎么就随便了?”
见她这维护自己名字时的张牙舞爪的举动,烈北风这才信了,回头对随从道:“找两个手脚利落的丫头,把这一身脏臭的女人扔进水里洗刷个几遍,换身干净的衣服,再送去兵营里找我。”
“是,主上!”
“洗干净送兵营?”九月开始磨牙:“你该不会还真想让我去伺候你那些营中的兄弟?要不要变脸变的这么快?”
“爷用得着你是你的福分!至少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这些馒头也总算是没白喂。”烈北风又瞥了她一眼,转身迈着大步走了。
九月顿时就被气的岔了气儿,险些一口气憋过去,她咒骂:“妈的,要不是因为你没对老娘我做什么过份的事儿,又给我解蛇毒又给我管水管饱的,我才好声好气的给你几分面子,没想到你丫还真是不要脸!怪不得楼晏那烂石榴要围剿你,你们两个真是一对不要脸!全都不要脸到姥姥家了!”
“少废话!”一旁的随从忽然瞪了她一眼。
九月猛地提气回瞪了回去:“你再瞪我试试?你家主上是让你找两个丫头伺候我,听不出来怎么回事啊?有没有点眼利见儿?我现在是客人,不仅要好吃好喝的孝敬我,待会儿再被你们的丫头伺候着沐过浴,就是贵客,懂?”
那随从被她唬的愣了一下,顿时不敢再对她大小声,忙换了一副有些尴尬的脸色,示意她跟他去前面。
本来九月还以为会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谁知那两个被派来的丫头粗手粗脚的推着她一直往林子里走,然后直接就让她在林子后边的温泉里洗澡。
看在温泉水还算干净的份上,九月下去洗了个澡后换了身她们拿来的粗布衣裳,虽然这衣服的料子看起来挺粗糙的,但穿上倒也还算舒服,也可能是再怎样粗糙也比她之前的衣服因为干净的原因。她也不娇情,在腰间的麻绳腰带上用力多打了几个死结,再又将满头长发扣进了一个虎皮帽里,蹲在水池边照了照,对自己这“乡下美少男”的装扮十分满意。
起身回头时却见那两个丫头在捂嘴偷笑,她莫名奇妙的瞥了她们两眼:“笑啥?”
两个丫头只顾着乐,转身便在前边带路,也不搭理她,九月却趁着她们转身之时偷偷在地上捡起了一些锋利的小石块藏在衣服里,然后一脸坦然的跟着走向了兵营。
可能她穿的真的像个男人,虽然个子小了些身子瘦了些,那些在她路过时遇见的侍卫和各路小兵都只是瞄了她一眼就转开了眼,直到九月走进了军营最里面的一间很宽敞大气的房子。
烈北风回头时,看着那穿的一身不伦不类还自以为很潇洒的九月,隐藏在络腮胡下的脸隐隐抽搐:“你这是准备沿街乞讨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