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没有什么算的准的天师我不清楚,但是事情到了现在,当时给秦望天指路的那个天师的动机却真的让人怀疑。
不过听秦望天说人家已经死了,这事情就好像无头公案一样,就这么没有了后续。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线索再一次断了。
“你真的以前不认识那个所谓的天师?”我再一次拉着秦望天确认。
秦望天被我问的直翻白眼,说真的不认识啊,见都没有见过。
我只好颓然的放开了他。
他问我接下来怎办,我说能怎么办,去苗疆。
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了,要弄清这些繁杂的事情,我必须去苗疆了,找找那个所谓的姓楚的人,我就想问问他,孙老头到底是什么人。
他当时和我说的是,他帮我是因为我师父当年救过他的命,但是随着这些事情的发生,我总觉得不仅仅如此。
报恩的事情我是听人说过,但是还没有几个人能报恩报的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了,这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些什么,值得让人深思。
不过这些话我没有说出来,也就是自己想想,如果真的说出来了,肯定会伤了七七的心的。
这种事情是我不想看到的,现在七七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要是在给她的心窝子上捅刀子,那就连个畜生都不如了。
“妈的,过会儿就走,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不然的话想走都走不了了。”我骂了一声,心中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当时孙老头临走的时候让我带着七七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看来他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不然的话不会那么急切。
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一一的印证了孙老头的话。
我现在一闭上眼就能想到先前的那一幕,还有倩倩说的刘五胳膊上的那个猩红的小眼睛一样的符号,让我总觉得这事情他娘的越来越邪乎,看着让人邪性。
江面上没有风,死气沉沉的,我用力的划着船,我们已经离开了那片江面了。
“再往前,就是陈县的地界了,我和师傅来过几次,这边的水面上不能乱走的,有规矩。”我和秦望天说。
他不知道水面上的规矩,就问我这小破地方能有什么规矩。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地方有两天线,一条是官线,一条是暗线。所谓的官线就是在外边行走的那些船,人家是正式的公司注册的,还有一条就是暗线,乱七八糟的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很多遵从了过去排帮的一些属性,纠结着一大帮子呢。”我给他解释了下。
秦望天说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那我们现在这么办。
“规规矩矩的就行,人家出来混无非讲究个钱财,咱不是什么肥鱼,再说了也没有捞过界,没人会和咱过不去的。”
“这他娘的黑暗。”秦望天气呼呼的说了一声。
我苦笑了一下,这城里人真的是不知道这江湖的凶险。现在是新时代了,他们就觉得往常的那些东西不适用了,其实不然。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即便是再好的社会,有一些自古相传的,根植在人的骨头里边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行了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我们怎么办就说就是了。”秦望天有点不耐烦。
“就是从这里过去之后,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船上呆着,遇到什么事情别给老子多嘴,不然的话要坏事的。”我叮嘱着他。
“能有什么什么事请,他们还敢杀人不成?”秦望天指着我问。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和他说,杀人倒是不至于,但是让你走不出这方圆五百里的水路倒是有这个可能。
这些秦望天不说话了,他大概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危险。
我的心中有点苦涩,这地方本来就是这样,要是我带着秦望天一个人还好点,偏偏有了七七这个娇滴滴的大姑娘,那些守着排帮规矩的人都是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伙,看到我船上这个小姑娘,指不定起什么心思呢。
这个才是我头疼的地方。
秦望天也不知道是被我的话吓到了还是真的听懂了我的意思了,倒是规规矩矩的给我打起了下手,我们的船在水上不紧不慢的走着,大概第二天的半上午,我们就到了陈县的地界了。
在江的正中间有一条浮船,上边搭着一个浮亭,亭子里边有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都赤着膀子在喝酒呢。
“这是怎么回事?”眼看着渐渐地靠近了,秦望天低声的问我。
我和他说这就是排帮的人,这些人在守着陈县的地界呢,就是防止别人捞过界了。
“这上边不是明令禁止的事情吗?”
嘿嘿,我冷笑了一声,和他说这东西明的暗的事情多了去了,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上边是上边,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这些人可不管那些,毕竟人家在这里也没有犯法,谁能管得着呢。
“那他们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在这里盘问,看到陌生的船不会让你进去的,当然了走官线的人没有这个问题,他们一般不会走这里,缴税也不是这里,但是外边的官线到了这里,第一件事情一定是去拜会排帮的总把子,不然的话,干什么都不顺。”
秦望天已经长大了嘴,说完全想不到,这种小地方居然这么复杂。
“小地方怎么了,该有的一样不会少,甚至更厉害。”我有点无奈的说着。
这时候我们的船已经走到那个浮亭不远的地方了,那几个已经看到我了,我赶紧让秦望天到我身边来,同时叮嘱七七到船舱里去。
我这才满意的笑了笑,划着船走了过去。
“哪里的船家?”隔着老远那些人就吆喝起来了。
这是这地方的暗语,常年在江上跑的人都能听的懂得,要是外边的人来了,一团糟。
“浅水湾的号子,给老哥们拜门了。”我也顺着吆喝了一声,随即手中槁子抖动,让船在原地停下来,随即提着马灯给他们晃动了几下。
“你这小鬼,糊弄哥哥呢?浅水湾的老船鬼我都认识,你是谁家的?”那人警惕的盯着我。
“老师傅出门,排行老九。”我笑了笑。
“他娘的,弄了半天是老九那老东西的徒弟啊,你来我们这里做什么?老九可是一般不来我们这边的。”
那人听了我自报家门,知道了我的来历,看样子是不打算为难我了,毕竟我师父在这江面上跑了一辈子,这附近的船家都人是,这汉子也是知道的。
“前阵子捞了个大肚皮,没给安家费呢,我师父差我去拜拜门。”我苦着脸说。
“那道是不能错过了,咱船家人都不容易,小兄弟过去吧,忙完了有空去宋家洼走一遭,龙头六十大寿,附近的船家都去了,你赶上了去混个脸熟,少不了你好处。”那汉子笑着和我说,随后就和身边的几个人去喝酒了。
我告罪了一声,划着船走了。
等过了那些人的视线范围,秦望天才一脸古怪的看着我。
“你看着我干啥呢?”我无语的问他。
“没看出来啦,你小子这黑话一套一套的。”秦望天对着我竖起了大拇指。
不过随即他讪笑下,问我我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他有些不懂。
我就和他说,当时说浅水湾的号子,我们那一代就是浅水湾,我师父排行老九,他们都知道。
“那前阵子捞了个大肚皮,没给安家费呢,我师父差我去拜拜门,你说着话是什么个意思?”秦望天来了兴趣,我只好耐着性子给他解释。
这捞大肚皮说的就是在水里淹死的人,安家费自然是我们给他送回去之后的劳苦钱,所谓拜门也就是上门要钱了。
听了我的话,秦望天这才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什么龙头是什么东西?”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我。
“我擦,你可别害我,这地方你可别瞎说。让他们听见了,扒了你的皮子。”我等了他一眼,看到那几个汉子已经消失在我们得视线中了,我这才松了口气。
“龙头就是这地方排帮的老大,也就是总把子,那可是江面上数一数二的人物,在这方圆几百里的水路上他最大,他说一没有人敢说二。”
我和秦望天说,陈县的龙头叫白季堂,人称一声白爷,听说老了,这不那些人说过六十大寿呢。
“你不会真的想去看看吧?”我突然发现和秦望天说这个似乎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小子的眼睛已经开始发光了。
“看看呗,反正今天我们说好了在这地方修养下,然后接着走,就当是放松下罢了,能有什么,我去的地方不少,但是这小地方的江湖我还真的挺有兴趣的。”那家伙一脸向往的说。
“不行,弄出事情来怎么办?”我有点慌张的和他说。
“我还怎没看出来啊,老弟你原来这么胆小?”他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他娘的才胆小呢,去就去,老子怕个球!”我红着眼睛,直着脖子嚷嚷着。
可是我没有看到秦望天眼中露出的一丝阴谋得逞的猥琐的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