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客栈。
昨日付玉尔说的没错,我们要去天门山的话,还需要从这个镇子的东边出发的。
“你以前来过这里,这一路上,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啊?”我问付玉尔。
按照付玉尔原本说的,我们之前的水路他也走过,但是就没有发现那个渡口。
好像那个渡口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但是我们也看过了,那个渡口,年代久远。
这就让我心中不安了。
我总觉的,接下来的路,还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情,这个感觉让我全身都不舒服。
“应该没有了。”付玉尔虽然说没有了,但是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很多事情,因为我的到来而发生了变化。
这是事实!
付玉尔清楚,我也清楚。
这么问,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心安罢了。
不过究竟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事情发生了变化,还是事情发生了变化,而让我不断的往前。
这谁也说不清楚。
“从这里往东,二百三十里,就是天门山!”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付玉尔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那好,这最后的二百三十里,我希望安然无事!”我突然大声的说着。
随即迈着步子往前。
“阿九,你等下!”就在这时候,谢如烟突然拉住了我。
“干什么?”我茫然的转过身,不解的看着她。
“我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她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些别的东西在流转。
“这个,我会的!”我点了点头。
在她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一种很难过的感觉。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一样。
“那就好!”听我这么说,她居然笑了,笑得像一个精灵。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她接着说道。
我点了点头。
她走过来,轻轻地抱着我,慢慢的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阿九,我真的好难过,好难过,我怕,我好害怕。”
可是一到了我的怀里,她就哭了,泪水像是在珠子一样从她的眼睛中滴落下来。
可是没等滑落,就化作了一道氤氲的水汽。
“不要,我不要你伤心,我不要你难过,我要你好好的,陪着我度过日后的岁月。”我看到她这样,我心中堵得慌。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说话,而是谢如烟就这样,在我的怀中。
太阳升起,照耀在谢如烟的脸上,折射出一道靓丽。
在那一刻,她的睫毛抖动,在她的脸上,有一种叫做幸福的光芒。
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身体中,脑海的深处。
“走吧!”
过了片刻,谢如烟从我的怀中抬起了头,对着我笑了笑。
我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往前边走去。
在我的背后,是刚升起的太阳,还有那已经朦胧的小镇。
我不知道在刚才的那一刻,谢如烟感觉到了什么。
可是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
我知道她的心中有我,我心中由她,这不就够了吗?
我谁也没有告诉他们。
在那一刻,我的心中有一句悄然流过。
我狱九,不是英雄,不管岁月!此生,我只争朝夕!
前边,路长!
二百三十里的路,不是很长,但是先前我们已经辗转千里,疲惫的很。一晚上的时间,根本休息不过来。
走走停停,我们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遇到了一座山。
付玉尔突然停下来了。
“这就是天门山?”张子车疑惑的看着眼前低矮的山头。
“不是!”付玉尔张口道。
“那你怎么停下来了?”张子车疑惑的问。
“你大爷的,你不累啊?”我这一路上都快被张子车这货的奇葩言论给弄疯了。
“这个,咳咳,有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一路上,他总是这样,完全不按照常出牌啊。
“咦,这是个什么东西?这地方还有死老鼠啊?”蹲在地上休息了没一会儿,张子车突然好奇怪的说道。
“什么死老鼠?”我不解的看着他。
“喏,你看!”说着,他从地上提起一个黑不拉几的东西来。
“这不是老鼠!”原本我是和张子车开玩笑的,可是当我的视线落到他手中提着的那个东西上之后,全身猛然一震!
“不是老鼠?什么鬼东西,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啊,好奇怪!”张子车把那东西提起来,放在手里边打量着。
“这是黑苗的伛鸦!”付玉尔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神情凝重。
“这是小白的伛鸦!”我张口说道。
我的心完全乱了。
之前付玉尔和我说过,我们走的这条路是通往天门山的唯一一条路。
也就是说,藏老他们走的也是这条路,只不过比我们早了几天罢了。
因此,看到这伛鸦的一瞬间,我就想到了小白。
我现在还记得,小白的蛊虫就是这个东西。
上次在次代祖地的时候死了一只,还剩下一只,没想到却死在了这里。
他们一定出事了!
我神情焦灼的看着付玉尔,问他黑苗里边用这个东西的人多不多。
“很少,这个蛊虫不是一般的蛊虫,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在速度和探寻方面有特长,侍养却不容易,有点鸡肋,因此很少有人养着。”付玉尔皱着眉头说道。
我点了点头,那这么说的话,这蛊虫十有八九就是小白的了。
“老祖宗他们看来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啊。”付玉尔和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深深的凝重和担忧。
我们不能不担忧,不得不担忧。
前途未卜!
当时藏老是因为接到了第四脉的消息才来的天门山。
而消息的内容却是第四脉出了大事情了。
当时藏老给我留下的消息没有说事情的具体情况,但是能过让藏老这个将门护脉不远千里前来,这事情,不用想都很难办!
在这一刻,我的脑子里边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
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生死存亡!
我记得藏老和我说过,将门护脉,就是维护将门的存在和传承的。
他既然出动了,那就只能说明,将门第四脉已经到了身死存亡的时候了。
同时我还记得,当时藏老和我说过,有关岭南怪叟的消息。
貌似那个人也在这里,藏老和我说怪叟在绿淹漯。
“你知道不知道绿淹漯?”我随口问付玉尔。
“没听过。”他直接摇了摇头。
我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倒是我多想了,这种事情,应该只有藏老才能够知道的。
吧嗒!
猛然间,张子车有点丧气的把那个死了的伛鸦扔到我的身边来。
呼呼!
我正打算骂这小子呢,这好歹也是小白的蛊虫,他这样作践有点过了。
可是没等我说话,我的怀中猛然散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把那个伛鸦包裹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我心中一震。
随即我打开了衣服,却发现,发出光芒的居然是我从石棺里边得来的那佛身舍利。
佛身舍利怎么会这样呢?我百思不解。
等等!
看到佛身舍利,我突然之间脑子里面轰隆一声巨响!
一段差点被我以往的记忆猛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这佛身舍利,当时是你师傅给我的,一共三块,给了我一块,给了孙老头一块,另外一块,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在苗疆!”
突然之间我的脑子中闪现出来的是小白的爷爷!白龙头!
当时我们离开陈县的时候,他亲口和我说的这些事情。
我虽然不知道这佛身舍利,到底是怎么进去的棺材里边,但是联想着这句话,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荆云龙!
这是当时我师父让我来苗疆找的人。
这个人我见过,是卜东的父亲,他和翁蝶在一起!
同时我想起了藏老和我说过的一句话,那个人不是荆云龙!
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边翻江倒海,数不尽的画面来回的切换着,让我头晕目眩。
但是隐隐约约的,我好像抓住了什么。
佛身舍利,荆云龙!藏老!师傅!
这里边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我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一次的天门山之行,也许就是一切秘密解开的时候。
想到了白龙头,我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我记得,我当时和白龙头说了一句话“六月一,摇天树……将门九脉相传,在每年六月一聚首,摇天树,敲天门……”
这话是我第一次见到沈老七的时候他和我说的。
可是当我和白龙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却断然说不可能!
还和我说,这不可能!当年九脉相争,死伤殆尽!各家走的走,散的散,哪里还有人留下来,你确定见到的是活人?
随后我和他说了沈老七的事情,他却告诉,看来姜老头还活着!
沈老七?姜老头?
我原来没有注意到,可是现在回忆起来,一切都很诡异。
那个人到底是沈老七,还是姜老头?
到底是谁?
我迷糊了!
我神情复杂的看着地上的那只死去的伛鸦,心中怅然。
如果不是看到了伛鸦,让我想起了刚遇到小白的时候,这么多的事情,我根本联想不起来。
但是经过这么一琢磨,却发现了很多事情,在我的记忆中已经存在的,并且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
可是我却浑然不知,一步步的往前走,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