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39:决定生下来

躺在手术室,桐一月感觉这周围都弥漫着阴森森的气息,虽然是大白天,可她还是禁不住一阵发毛。

这是心理作用,但每个进来的人都难免会紧张会感觉冷冰冰的。

三个医生都是女的,戴着口罩,很平静地看着桐一月,其中一个是麻醉师。

桐一月仓惶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医生手里的注射器,浑身不自觉地颤抖……就是这东西,注射到她的身体后,她就不会有痛感,然后等她一觉醒来,肚子里那团肉就没了。

桐一月紧紧抓着床边,全身都僵直,医生很无奈地说:“你这么紧绷着做什么,放松点。”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能放松得了。

桐一月只觉得喉咙干涩,心率不正常,好像随时都会一口气上不来似的。

“打了麻药你就睡吧,醒了就完事儿了。”医生再一次地劝慰她。

麻醉师的针筒靠近桐一月的皮肤,对准血管的位置,只要这一打下去,她就会失去知觉。

此刻,桐一月心底那微弱的声音突然就变大了,在催促着她不可以这么做,催促着她离开这手术室。

有时候人的决定就是一念之间的,不是每个决定都一定经过深思熟虑,临时变卦的事情太多,多数又是因为四个字——神差鬼使。

就在医生的麻药针刚刚打进桐一月的皮肤,那如同被什么咬了一口的痛,让她一下子脑子发懵,竟一把推开了医生,拔腿就往外跑去!

“我不做了!”桐一月嘶哑的低吼,意识混乱,冲出了手术室。

她此刻是顺着心底那最真实的声音在做,她没有思考,就像是本能。

冲出医院,桐一月这才停下来,蹲在路边,一阵干呕……跑得太急,她又反胃了。

鼻息里仿佛还残留着消毒水的味道,更是让她吐得肝肠寸断,瘫软地靠着路边的电线杆,头昏眼花。

每一次害喜,桐一月就感觉像去了半条命,那滋味太难受了。

原本是做了手术之后就能终止那些痛苦,但偏偏她临阵变卦跑了出来。

难得今天居然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天上那一轮艳阳,照在身上,带给她些许温暖,只是,她的心,始终照不透。

蓦地,身边投下一道阴影,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看着她,深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真奇怪,我总是会在你狼狈的时候遇到你。”他温润的声音,听不出是何用意。

桐一月一回头就看到这男人……是翁冕!

怎么又是他?

是啊,见过四次,除了在温泉那次,其他三次她都是一次比一次更狼狈更惨。

桐一月知道他要说什么,如今她被翁析匀扔下不管,还怀孕了,翁冕是来看笑话的,是来等着她求他的。

为什么,她从未害过人,而周围却总是出现心怀恶意的人?

难道普通人就是蝼蚁,有钱人就是神仙是主宰一切的么?

桐一月满腔悲愤,抬眸盯着他:“请你离我远点,我不是公园里供人观赏的猴子!”

猴子?翁冕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竟笑了……这一笑,配上他今天这一身浅色休闲装,还颇有几分儒雅的味道。

“事实证明我无意中的猜测是对的,你是怀孕了。那么现在,你又从医院跑出来,不做手术了,是打算留下这个孩子吗?我问你,你有能力养活一个孩子吗?”翁冕的话总是能戳中桐一月的要害,不留余地。

桐一月的心,新伤未愈,这翁冕又要来捅一刀。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桐一月倔犟的眼神依然未变,这也是她唯一能用的方式来保全自尊。

她在物质上是一无所有,但她不会丢掉最起码的尊严。

翁冕听了都眉头一皱:“你这性子,难怪会处处吃亏了,你就不懂得在适当的时候抓住一点对自己有利的东西?非要横冲直撞把自己搞得头破血流才行么?你是女人,你有机会依附于男人的时候为什么不可以低下头?只要你肯点头,我曾说的合作的事依然有效。只要你为我做事,保证你衣食无忧。”

这话多耳熟,记得翁析匀也曾说过类似的话,而那之后桐一月是不再硬着瞎闯了,试着用另外一种方式生活而结果就是,他离开,她怀孕。

桐一月惨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凄然的笑意,赤红的眼眶噙着一点晶莹:“是,在你们有钱有势的人心目中,我不过是跟蚂蚁一样卑微的存在,你们只要一个念头就能将我毁灭。所以你们觉得,我不需要有尊严,我只需要接受你们的旨意就好,对吗?依附……呵呵,是啊,成为男人的附属品,尤其是有钱的男人,那我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别说是养一个孩子了,就算多养几个也没问题,但是,可惜我心里始终有道坎,我跨不过去,我无法说服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她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别样的韵律,含着哀伤,令人心疼。

而她说的话也让翁冕有所触动……她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面对巨大的诱惑,她都能保持住本心不变,这份清醒执着,翁冕不得不暗暗欣赏。见多了拜金的女人,见多了那种愿意成为有钱人附属品甚至玩物的女人,桐一月的存在就是特别的,她虽平凡,但她这小小的身体里却住着一个高大的灵魂。

“真是可惜,我一再给你机会,而你却一再拒绝。上次在温泉就暗示过你了,可你不当回事,现在知道了吧,翁析匀根本不是你所了解的,跟了他,你只会受伤。”翁冕似乎真的很惋惜,却也是在讽刺人。

桐一月扶着电线杆缓缓站起来,强打起精神,冷冷地看着他:“你早就知道翁析匀会走?”

翁冕不语,算是默认。

“我检查出怀孕那天收到的短信,是不是你发的?你怎么会知道我怀孕了?”

这些疑问,她不问出来始终难释怀,总感觉好像有张无形的网在周围。

翁冕还是不说话,这看在桐一月眼中,也是默认。

“呵呵……呵呵……你们有钱人的行为真是奇怪,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你们用得着那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么?不管以前怎么样,反正我问你也不会说,但是,请以后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孩子,是我一个人的,我会想办法养活,与任何人无关。”

桐一月虽然看起来狼狈又脆弱,可她始终不愿意投靠翁冕。她要自己主宰命运,她不会明知道是坑还跳进去。

她走了,翁冕没有追。正如他所说,三次机会都给了她,她却还是不肯投靠他,而他不想勉强,因为他也有骄傲的。

罢了罢了,以后随便桐一月是生是死,他都不管。

只是真的可以当什么都看不见么?她的倔犟,她宁折不弯的品质,她是个灵魂干净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才会更加吸引人吧。

只希望她不会过得太惨了。

回到别墅的桐一月,心情并不好过,孩子是决定留下了,可眼下最要紧的是挣钱,否则到了生孩子的时候她连去医院的钱都没有。

周璐清曾在将她送给翁析匀时,拿走100万的支票,事后桐一月从未想过要去问这笔钱。因为那会让她觉得耻辱。

现在桐一月真的很穷,自己身上只有几百块钱,怎么过?

就她现在这状态,出去打工都没人要吧,成天就是吐啊吐的。就算要打工也得等害喜的症状减轻了才行。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她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在衣柜里有现金。

钱还不少,足足有十万块呢。

这真是天降横财,十万块对桐一月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估计是翁析匀以前留下忘记带走的吧?桐一月想起曾经见过翁析匀在衣柜里拿出钱来,当时也没在意。

现在想想,翁析匀是特意留些现金在家备用的,而他可能走得匆忙没带走。

有了这笔钱,桐一月不用担心生孩子的时候没钱去医院了。从现在到临盆时的生活费也有了。

省点用,说不定能撑到孩子出生后一年?两年?

桐一月不了解养孩子现在需要多少基本的费用,但她至少不必那么焦虑了。

只不过,这钱不是她的,是翁析匀留下的,她感觉不舒服,可她如今又无法出去赚钱。

严峻的问题不容回避,她要是没有这钱,估计就真是举步维艰了。

既然决定要孩子,那一切都该为孩子着想,没钱,万万不能。

桐一月勉强说服自己留着这个钱,往后的日子再看看打算吧。这钱无疑于是桐一月和孩子的救命钱啊。

但世事无常,人心最难测。

桐一月第二天早上打算将钱拿去存在银行,可是,她找遍了都找不到钱在哪里。同时消失的还有家里的佣人……佣人房里,本该有佣人的衣物,但也全都不见了。

然后打佣人的电话就是关机,桐一月还发现了佣人留在房间的钥匙……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问题——佣人,偷了钱跑啦! 28Q08ZFvAufW8BdEFnwEDSbNb8zY4sMlhIRLngNxuimoZpBDmckP9KzBE3wW8MoC



40:翁家来人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桐一月是一再一再地体会到了。

在她如此艰难的时候,那么重要的十万块钱居然被佣人给偷了,她除了愤怒,第一个念头就是她要报警。

警局受理了,派了两个警察来勘察现场,但在得知这个大的别墅就只桐一月一个人住的,就连警察都不禁要暗暗纳闷,看向她的目光里都参杂了些许异样。

警察问佣人是谁请来的,每个月工资多少,谁支付的?房子的主人哪去了?佣人是从哪个家政公司请的吗还是私人介绍的?

这一系列问题,将桐一月问得哑口无言,她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可以说。

怎能说呢,翁析匀是名人,这警察立案若是把翁析匀牵涉进去,那么她和他的关系必定曝光,即使她不在意外界的看法,可是媒体会善罢甘休吗?

记者无孔不入,加上还有警察,她怀孕的事情万一也泄露,被翁家那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要么被迫打掉孩子,要么就是生下孩子之后被翁家接回去而她将不能再见到孩子?不……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不想要。

桐一月的脑子不笨,她只是一时没想明白才会报警的,可是当清醒一点之后,她就决定了,不能立案。

于是桐一月谎称自己记错,还说已经在保险柜里找到那十万块钱了。

警察虽然狐疑,可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警察走后,桐一月独自坐在这空荡荡的屋子,望着这里的一切,那么华丽精致,像是童话中的城堡,而她呢,却不是通话里的灰姑娘啊。

钱是找不回来了,她只能另外想办法挣钱。

现在对她来说,没有比挣钱更迫切的了。

伤痛还没有缓解,痛苦烦恼更没有减少,桐一月最近一段时间每天几乎都是眼睛红肿的,每个晚上睡在那曾经承载了她和他欢愉的床上,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精神的折磨。

沉浸在黑暗里的日子,桐一月消沉低迷,但她也会思考很多……曾经的人生怎样,以后的人生又该如何继续。

以前受的伤遭的罪,她今后都不想再一次经历和承受。

在情殇中,在逆境中,桐一月就像是山崖上被风雪掩盖的小草,只要留得一条命在,她总会有破除冰雪的一天。

艰难的度日,桐一月被害喜呕吐的症状折腾得死去活来,严重的时候是吃什么就吐什么,但明知道吃下去在肚子里存不了多久,她还是逼着自己吃,因为总要为那未成形的胎儿着想。

她那几百块钱很快花光,无计可施的时候,她想到一个暂时能解决经济困难的办法——卖家具。

这别墅很大,光是真皮沙发就有几套,全欧式的高档名牌家私,合起来那是很值钱的。

但桐一月只卖掉了偏厅里那一套卡其色的沙发。

如果是遇到有良心的商家收购二手家私的,这套国际名牌“贝克斯特”的真皮沙发,就算是二手的也能卖到一个高价,可是桐一月问了几个家具回收的店铺,最高的才愿意出五万块。

在卖之前,桐一月也是上网查过的,这种品牌的家具是在欧美家具市场排第一的,她虽然不知道翁析匀花了多少钱买这一套沙发,但二手收购的才出五万块,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偏低。

不过现在桐一月没有选择,身体状态不适合打工,急用钱的时候只能便宜卖掉了。

幸好桐一月知道变通一下,否则她的日子还真是过不下去了。

卖掉这套沙发的钱,桐一月拿在手里,只能稍微松一口气,她不敢乱花,省着用。

害喜一直到她怀孕快四个月时才消停些了,这时候也到了寒假。

桐一月去医院打B超,胎儿已经成形,刚好能照到胎儿的正面。

第一次看到孩子的脸,五官显露出来,那么小,但这已经不是一团肉,而是一个生命啊。

这种奇妙的感觉,让桐一月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在孩子成形之前,血脉相连的感觉还很淡,可现在不同了,摸着自己的肚子,想着那里边孕育的生命会一天一天长大直到出生……不管是男是女,都是她生命的延续,是与她最最亲近的人了。

桐一月是孤儿,被养父母收养之后也只享受了几年不多的温情,随着养父母的离世,她也失去了父爱母爱,变成无根的浮萍。所以,这个孩子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唯一血脉相连。

过去这些日子的阴霾,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她在看到B超图的时候,心境有了变化,感觉曾死了一次又活过来了。

孤独,才是最可怕的东西。但如今她不孤独了,她有孩子了,不再是一个人。

桐一月对孩子的感情在一天一天加深,从最开始的懵懂迷茫,到现在她每天都会看一些关于育儿养胎的书。

她还会买一些孕妇需要的补品,饮食上也更加注意营养。

到四个多月之后,会有胎动,有时候还会感到胎儿在踢肚子。

当桐一月第一次隔着肚皮摸到一个小小鼓起的一团,当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想到这可能是孩子的手或者脚,就感觉好像是孩子在跟她打招呼,在交流。

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桐一月也长胖了不少,脸都长圆润了。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形象,更不会丑,那圆嘟嘟的脸蛋显得娇憨可爱,加上这是冬天,穿着宽松的衣服也不容易看出怀孕了。

习惯了只有肚子里的胎儿作伴,桐一月的胆子真不小,竟然不会害怕住在这么大的别墅。

实际也是无奈,这地方住着至少可以省一笔租房子的钱。

桐一月其实可以将这屋子里的很多东西卖掉,可她没有。目前为止就只卖掉那一套沙发。

一边养胎一边学习,桐一月很努力上进,珍惜得来不易的学习机会,除了吃饭睡觉上课,其他时间都在看书。

元旦节一个人过,到了过年依然是一个人。

过年,对桐一月来说就是最难过的一天,举目无亲,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形单影只,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只能摸着肚子自言自语。

寂寞,是浸透入骨子里的东西,拔不出来也无法消灭,只能忍。

桐一月过年之后不久才满20岁,这么年轻,可她的经历却是不少,坎坷遭遇,早早的尝尽了辛酸,使得她比同龄人的心智更成熟,这就是成长吧。

这样的生活虽然凄苦,但至少无人打扰。可是,好景不长,在过年这天晚上,该来的要是要来,纸是包不住火的。

当时钟指向12点的时候,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桐一月看着客厅门口那一个大大的“福”字,这是别墅里唯一具有喜庆的东西了。

这时候,她听到外边有车子的声音,车灯照着别墅的大门,似乎不像是路过的?

谁会来?桐一月的心都揪了起来,这些日子沉淀在心底的名字突然又冒了出来,难道是翁析匀?

来者是谁,大大出乎桐一月的意料,居然是翁析匀的爷爷。

片刻之后,这客厅里就多了一个人……翁老爷子。

老人表情严肃,打量着桐一月,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他那双犹如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桐一月不由得心头发颤……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气氛压抑沉闷,在这寒冷的冬季,老爷子的来临,让屋子里的空气更加凝固,好像随时都能结出冰来。

两人对视,桐一月虽然心里有点不安,可她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慌张。而老爷子却也暗暗惊讶,眼前的女子看起来那么年轻,竟然不惧怕他的威仪,这到是让他微感意外。

但这又怎样呢,就算她有点胆识,可她毕竟出身太低微,在老爷子心目中,她不适合当翁家子孙的母亲。

好半晌,桐一月才打破了沉默,淡淡地说:“有话请说。”

老爷子那布满皱纹的脸,表情是一贯的帝王般的倨傲霸气:“你怀了翁家的骨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桐一月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始终还是被翁家知道了。

“医院为我检查的医生知道,翁冕知道,你知道,至于其他人……呵呵……”桐一月的话像是没说完,但她指的是翁析匀。

老爷子脸色一变,神色又凝重几分:“析匀的去向,你不用知道。就算知道了,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但是,这个孩子是属于翁家的。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引产。第二,孩子生下之后留在翁家,翁家给你一笔钱,但你必须发誓一辈子不泄露这件事,一辈子不跟孩子见面。”

这典型的命令式的口吻,好像他就是一切的主宰,多么的冷酷无情又无理。

桐一月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悲痛,她料到翁家知道之后就是这结果,果然。

她无钱无势,普通人一个,难道就活该受有钱有势的人欺压甚至连孩子都保不住吗?

要么引产,要么选择生下之后永远分别。无论哪种选择,都是桐一月不能接受的,她明白,此刻就是蚂蚁与大象在抗衡,她能赢的机率近乎是零! jZYoHj+hhw7+DdYwfLukhK2CC1Bth0X+6k+pm9lO5rtQyfJ+UoMlJsV+uMnT3JT3



41:一亿的诱惑

就算被人当成一只蚂蚁,可桐一月也不会就此妥协。就算知道难以抗衡,她也要拼死去争!

“你给的两种选择,我都不接受。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非要逼得我走上绝路,我就只能向媒体披露这件事,到时候,你翁家的颜面何存?你也不希望爆出丑闻吧,那就请你离开,就当今晚你没来过。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翁家没有关系。”

桐一月清冷的眼神含着决绝,鱼死网破的架势,让人感觉她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翁老爷子万万想不到桐一月竟然会这么说,反过来威胁他了。并且,她还抓住了关键所在,戳中了翁家的软肋。

大家族都是爱面子的,更何况是树大招风的龙庭集团呢。如果真的爆出桐一月未婚怀孕而被翁家逼迫的事,那绝对是天大的丑闻,是会让翁家名誉受损的。

家族的荣誉感,是出身在大家族中的人尤为重视的,是从小就培养熏陶出来的,骨子里的东西,看得比金钱更重。

翁老爷子的脸色变了又变,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竟笑了。

“呵呵呵……不错,嘴挺利的,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不多,看来析匀能选中你,也不是没有理由。”翁老爷子这笑意显然是冷的,其实心里有股火。

桐一月愕然,狐疑地问:“选中?什么意思?”

翁老爷子不答,冷笑说:“如果你肯在生下孩子后离开,你将会得到一亿。怎么样,这个价钱不低吧,就算是代孕都没这么高的,你该知足了。拿着一亿,你过你想要的生活,找个男人结婚生子,何乐而不为?”

一亿啊……这简直就是天生掉馅饼,砸中了桐一月。

只可惜,翁老爷子又一次看错了。

桐一月没有丝毫的犹豫,摇摇头,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老人:“只会有钱来砸人,想让我放弃孩子,这么残忍的事,在你看来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么?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翁析匀会那样冷酷无情,原来是家族遗传啊。你们不会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和人性。以为一亿就是这个孩子的价格,可在我心里,孩子是无价的,要我卖掉孩子,我给你的答案只有三个字——不可能。假如非要逼我,那你得到的会是两具尸体,我和孩子的。”

这一段坚决而又带着血腥的话,竟是桐一月说的,以前她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这点。

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但她却毫不畏惧地面对一个被外界传为传奇的老人。

她或许是一无所有,但她有勇气和不认输的精神。

艰难困苦不能打垮她,巨额的金钱不能打动她,她就是那棵永远傲立在风雨中的小草,用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存的意义。

就连翁老爷子都要皱眉了,眼前这真是一个才19岁的人吗?她明明那么低微,她明明那么穷,为什么竟能有这样强大的心性来拒绝一夜暴富的机会?

该说她傻呢还是品格高尚呢?

无论如何,桐一月都给了翁老爷子一定程度上的震撼,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是震惊的,甚至有一丝欣赏。

但是,他的目的没达到,碰了钉子,他不会甘心。

桐一月不笨,她能猜到其实翁老爷子是想留下孩子而不是希望她引产。所以她可以赌,用自己的勇敢抗衡来赌今后一段时间的平安。

事实证明,桐一月赌对了。

肚子里有翁家的骨肉,翁老爷子表面上是能强悍地威胁,但只要桐一月不肯妥协,她就是胜券在握。因为翁老爷子不得不考虑到万一把她逼急了,她做出什么失控的事,伤了她自己也就是等于断了孩子的生机。

要保住孩子,首先不是要保住母体么?

翁老爷子做梦都没想到会在一个这么年轻的孕妇身上尝到什么是“以卵击石”的滋味。

良久,翁老爷子缓缓站起来,沉着脸,凌厉的目光锁住桐一月,苍老的声音说:“今天可以放过你,但你别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从你怀孕的时候起,你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翁家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的。你也别想离开,那会是很蠢的行为。”

丢下这几句话,老人离开了别墅,留给桐一月的是沉甸甸的包袱。

是啊,今天她看似赢了一局,但等生下孩子之后呢?

桐一月心烦意乱,担心最终会失去孩子,可现在她无计可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寒假过去,开学了,桐一月又开始每天去学校,但她也在琢磨,等再过些时候,肚子更大了,就得暂时休学。

拜乾昊所赐,桐一月一直都是学校的焦点,无数女生羡慕嫉妒恨,也有不少男生惋惜的,他们都觉得桐一月这么纯美天生丽质的女孩子很罕见了,大胆去追的人还挺多,可是全都铩羽而归。

后来听说有个选修课老师乾昊跟桐一月关系不一般,男生们大多数只能放弃了。

根本没得比啊,乾昊是格拉梅特拍卖行驻亚太地区的CEO,身份地位都是一般富豪无法比拟的。

加上他那帅到没天理的颜值,还有柏克利音乐学院硕士的头衔,集商业与艺术为一身的完美男人,万中无一,其他男生拿什么跟他比,当然就知难而退了。

对于这些,桐一月全当不知道,她只是对同学说过自己跟乾昊没有特殊关系,但人家不信,她就懒得再解释。

这天,又是到选修课时间,桐一月坐在后排,而她身边坐的女生竟是梁茉茉。

两人还偶尔说说话,看上去很正常,一点都不像是曾经发生过矛盾的,为什么呢?

原因很简单。

梁茉茉当初针对桐一月,讨厌她,主要是因误以为桐一月是情敌,可后来不但知道了没这回事,更有趣的是,梁茉茉说她不喜欢那位校草了。

既然都这样了,梁茉茉和桐一月之间就没有了矛盾的基础,不再敌对,时间久了就慢慢地淡化了曾经的不快,像普通的同学那么相处了。

梁茉茉瞅着桐一月这张脸,扁扁嘴说:“你过年是海吃海喝了,起码长了好几斤吧,双下巴都出来了。”

桐一月听了,微微一愣,眼里的神采暗淡了下来:“我一个人过年,没有海吃海喝的。”

“一个人?你……”梁茉茉打住了,没继续问。她可聪明着呢,一下就联想到可能触及到别人的伤痛了,她立刻住嘴。

只是,梁茉茉看桐一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同情。

经过一个寒假,乾昊这家伙又更帅了,穿的新衣服来上课,那修长漂亮的手指还多了一个尾戒。

上课的过程很顺利,妖媚潇洒的乾昊最后以一曲《月光》中的一段作为这节课的结束。

之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教室,但乾昊却特意叫桐一月留下来。

梁茉茉走到教室门口了听见乾昊叫住了桐一月,她神色复杂地回头望望,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默默地走了。

教室里就剩下桐一月和乾昊,这家伙不上课的时候就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十足的雅痞。

“我说,你有没有在认真上课?一看你就是心不在焉的,懂不懂尊重老师啊?”

桐一月知道乾昊是故意要为难她的,可她也知道自己上课不专心,确实不好。

“我下次不会了。”

“下次?你这神游物外的样子,还想下次?知不知道,如果惹我不高兴,我可以不让你上我的课。知不知道外边多少人排着队想让我给他们上课,你有这个机会还不珍惜,真是的,不就是翁析匀走了嘛,有什么大不了。”乾昊这话虽然不中听,可他眼底还藏着一点隐约的关切。

这家伙习惯用这种方式跟桐一月说话,听着是刺耳的,很难让人窥探到其中包含的意思。

桐一月咬咬牙说:“请不要再提那个人。”

“啥?不提?我没听错吧?你说不提,不代表忘记,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乾昊还真是一针见血,够狠的。

被人戳中伤口,桐一月心里一阵酸疼……是啊,她以为可以慢慢将翁析匀忘掉,可是在听到他名字时,她还是会禁不住的心痛。

她以为至少伤口还在慢慢愈合了,谁知道还是经不起人家一碰。

桐一月退后一步,与乾昊又拉开一点距离。

“老师,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桐一月不想多说,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男人。他身上有着一种熟悉的危险。

乾昊又欺上前一步,非要跟她更贴近,手按住她的肩膀,垂眸凝视着她那粉润的双唇……他一直都是想尝尝那味道却每每不得逞,都快成他的执念了。

“你最近吃太多吧,双下巴都长出来了,女孩子长太胖,真的好么?”乾昊也以为她是贪吃发胖。

桐一月心里腹诽:我怀孕了能不胖吗?我不吃,孩子还要吃呢。

可嘴上却只能说:“老师,这是我的私人问题,不属于老师教课的范围。”

这男人眸色一暗,突然舔舔唇,另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视线黏在她的唇瓣移不开。

桐一月警惕地缩着脖子,可他还是厚着脸皮亲了下来……但是,他瞬间又停住了,低头看着这阻挡他靠近的“障碍物”,桐一月的肚子。

“你……”乾昊眼里露出罕见的惊愕,在桐一月企图挣扎跑掉时,他的两只手却落在她肚子上。

虽然隔着衣服,但他能感觉到,这是胀鼓鼓的隆起,不是软趴趴的脂肪,这是什么?

桐一月大惊,脸色骤变,使劲推开他,拔腿就要跑……

乾昊却紧紧拽着她的手腕,桃花眼里精光乍现:“难道你怀孕了?这是翁析匀的孩子?” jZYoHj+hhw7+DdYwfLukhK2CC1Bth0X+6k+pm9lO5rtQyfJ+UoMlJsV+uMnT3JT3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