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突然说出事,吓得我急忙往家跑,进门一看老太太正坐在椅子上抹眼泪。我心说啥情况,不会是文物所又死人了吧?
“老太太,出啥事了?”我蹲在跟前,攥住她的手问。
奶奶狠狠瞪我一眼说:“你今天和小颖说了什么?”
原来为这事,我便放心了,笑道:“没啥事,拌了两句嘴。怎么,她回来在您老人家面前告御状了?”
奶奶生气地说:“她回来后眼里含着泪,无论我怎么问,她什么都不说,跟我磕了个头就走了。我追出去想拦住她,可是出去她早没了人影。我一寻思,肯定是你惹她生气了。”
我心里冷哼一声,演什么戏啊,要想找袁瑟就滚蛋吧,还在老太太跟前打感情牌,我最讨厌这种心思狡诈的女人。虽然有时候,最讨厌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老太太,别想那么多,她要是想回来,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不想继续留下,八匹马也拉不回。这好比天高任鸟……”话没说完,头上被老太太拍了一巴掌。
“少给我说那些废话,快去把她追回来。今天要是见不到她,你也别进这个门!”
得,老太太给我下了死命令,这事不办还真不行。得罪谁都可以,唯独老太君是不能得罪的。出门先打蓝小颖的手机,结果关机。我跑到医院,可是这丫头也不在袁瑟病房,于是把袁瑟母亲叫出来,问她见过蓝小颖吗?
这女人说蓝小颖回浙江老家了,可能再也不回黄瑜市。我忙问啥情况,这女人冷声说,妄想进我们袁家大门,也不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哼了一声后,回房间把门重重关上了。我于是有点明白,蓝小颖救回了袁瑟,以为凭此功劳能使袁母回心转意,但最终还是被人家瞧不起出身给轰走了。
说起这出身,确实是豪门大忌,普通家女孩子倒没什么,关键她并不普通。一是单亲家庭,母亲又是上吊死的。二是她的八字,任凭一个正宗的相师,都能算出是通灵女命格。通灵女克不克夫我没翻书看过,不过知道这确实是一大忌讳。
我站在病房门口呆想之际,只听袁瑟在屋里大声叫道:“妈,你够了。我追了她这么多年,小颖都没答应,上午单独跟我在一起时,就提到要回浙江老家,可能永远不见面了。我苦苦求了她半天,她还是没有答应,她跟我说,这辈子不会嫁人的!”
听到这番话,犹如一阵雷声在耳边炸响,我完全误会这丫头了。其实她内心非常苦,自己是通灵女的命运,可能早就决定不再嫁人。我他大爷的居然还骂她是水性杨花,真是混蛋。想到这儿挥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恰好被路过的一个小护士看见。
“白宇,你打自己干什么?”
“呃……有蚊子……”我匆忙尴尬地溜走。
下楼后我心想,蓝小颖要回浙江,肯定会坐火车。她手头也不宽裕,不可能坐飞机。而她要回浙江,应该是今天才打算好的,也不见得就能买到及时能走的火车票。想到这儿,拦住一辆车去了火车站。
可是现在火车站不卖站台票,只有随便买了张火车票,找遍候车室,也没找到这丫头的踪影。最后出来把票退了,只有颓丧回家。一进家门,忽然看到有个女孩坐在屋里,于是高兴地喊道:“小颖,你害我找的好苦……”结果撩起竹帘子进屋,发现这女孩不是蓝小颖,竟然是叫司徒静的女警!
奶奶脸色不太好,沉声问了句:“没找到小颖?”
“她回浙江老家了,可能三五天就回来。”我敷衍一句,然后把目光转到司徒静脸上。今天她没穿警服,穿了一身小短裙,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靓丽,非常养眼。“司徒警官,找我有事吗?”
这妞儿挺机灵,偷偷瞥眼看了下奶奶,那意思不想当着老人的面说。随后笑了笑,起身说:“还是医院的案子,我希望和你单独聊聊,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点点头,和奶奶说去去就回,她老人家沉着脸应了声。我当下和司徒静出门,沿着马路边走边说。
“白宇,你和蓝小颖胆子太大了,离开黄瑜市都不向警方打个招呼。还有蓝小颖又一声不响回了浙江老家,还有没有把我们警方放在眼里?”司徒静生气地盯着我。
我心说糟糕,把这事忘了,案子没结之前,我们是不能随便离开黄瑜市的。赶紧把袁瑟命魂丢失,这才不顾一切回了趟老家的原因解释一遍,然后又将石岩村遭遇,一字不漏地说出来。
司徒静听的不住皱眉,最后问:“依你这么说,你已经杀死了真凶,本案该结了?”
我耸耸肩说:“结不结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我是没说半点谎话,信不信由你。”
“白宇先生,不是信不信你话的问题。”司徒静说到这儿顿了下,咬了咬嘴唇,模样挺可爱的。“问题是你所说的这些证据,在法庭上是无法立足的。阴灵鸟、人皮尸、活僵尸……还有什么全是荫尸的群葬墓,你让我怎么写进报告?你觉得这些,有多少人会相信?”
这些东西从她嘴里说出来,我突然觉得自己都有点不信了,眨巴眨巴眼说:“事实如此,你让我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些玩意,全都编成人吧?可是人也不能飞啊!”
司徒静噗地笑了出来,随即又肃然道:“不论怎样肯定都是不行的。你的故事,我……能勉强相信,但绝不能作为正式口供写入报告。虽然凶手已死,但我们必须还要结案,那么只能在无冥火车上下手了。对于这个灵异现象,我查到了一些相关线索,明天早上你来警局吧,我们一块研究。”
这话我觉得不对,于是和她说:“司徒警官,我现在是嫌疑人,按说这些线索面前我该回避的。等你们调查清楚了,再跟我说不好吗?”他大爷的谁乐意往警局跑,并且听她口气,这是要我参与破案,由嫌疑人的身份转变成助手了。现在哥们不想再招惹这破火车,只想安安生生地过日子。
司徒静冷冷地盯着我说:“协助警方破案,这是你应尽的义务。该不该回避不是你说了算,明天早上八点半准时到警局!”说完掉头踩着高跟鞋,嘎达嘎达走了。
瞅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心说你神气个毛啊,不是当时吓得往我怀里钻的时候。去就去,哥们还怕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