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客车三个半小时的车程，马自达两个半小时就到了。
带着黑色棒球帽的男子将车停在县城客车站附近，开始下车转悠。
车站一向是鱼龙混杂的场所，小偷骗子层出不穷。
很快，男子就瞄上了一个行迹鬼祟的小个子，他身形单瘦，手里拿着一卷报纸，专门在旅客们周围挨挨擦擦。
男子走到他近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身材单瘦的小个子吓了一跳，一回头，一个下巴上一条刀疤的男子站在自己后面，墨镜上射出冰冷的光。
坏了，遇到便衣了。
小个子头一缩，就打算开溜。
男子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五指就像铁钳一样，力大无比。
“别跑，有事儿问你。”男子往周围看了看，见无人注意他们，拉着小个子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认识人贩子吗？就那种专门把女人卖给山里人做媳妇的。”
“认识，认识。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先放手，我这细胳膊细腿的哪里禁得住你一捏啊！”小个子龇牙咧嘴地道。
男子松开手，小个子揉了揉被捏得有些发麻了得胳膊，斜着看了男子一眼，“找人贩子？你是要货，还是手上有货？”
“有货，货色还挺不错，别罗嗦了，时间紧，你有认识的赶紧带我去找。”男子冷冷地道。
小个子一笑，“你今儿找我还真是找对人了，我大姨就是专门做这个的，这一片的山里她都熟，听说最近还有几户人家托她，走，我带你找他去。”
男子有些诧异小个子的爽快，“你就不怕我是便衣？”
小个子摇摇头，得意地一笑，“你不是，刚开始我还不能确定，说上几句话就知道了，我天天在这车站附近打转，什么人没见过？警察身上有股味儿，你不是。”
“有多远？”男子问道。
“不远，就在那边的一个小巷子里。”小个子指指街对面。
“那好，你带我去，一会儿卖的钱分你一半。”
“好说，好说。”小个子喜上眉梢，他在车站转悠一天有时候也就弄个百十块钱，这一个人卖出去少说也得七八千，好的要一两万。
一半的钱，那可不少了。
两人很快走进街对面的小巷，小个子带着男子转了个弯，进了一条更窄的巷子，差不多就只能容一个人通过。
过了这段窄巷，就到了一栋老旧的红砖二层小楼，小楼前面是一块洼地，散乱地扔着一些转头，想来是下雨的时候用来垫脚的。
小个子走到一扇油漆斑驳的木门前敲了敲，“大姨，是我，狗子。”
里面传出一个粗豪的声音，“来了来了。”
门应声而开，一个身材发福，烫着一头鸡窝似的短卷发的中年妇女过来开了门。
她穿着地摊上最常见的那种大妈装，黑底带花纹的弹力短袖衫，黑色的半截裤，趿拉着一双拖鞋。
小个子对着中年妇女挤眉弄眼地一笑，“大姨，我给你带生意来了。”
中年妇女上下打量了带着棒球帽的男子一眼，头一偏，让开道：“进来说。”
几人进了门，中年妇女将门一关，大喇喇地在一张竹椅上坐下，对着男子道：“怎么，有货？”
男子点点头，掏出手机，翻到里面的一张照片，将手机递到了中年妇女眼前。
“哎呦！”中年妇女惊叫一声。
“怎么了？”男子问道。
“这么漂亮的姑娘卖到山里去？你不是哄我吧，山里人买媳妇只要能生娃就成，这太漂亮了，要价就高，山里人穷，只怕不好卖。”
中年女子看看男子，又道：“再说你这卖给我，也得不了多少钱，最多一万，我卖给人家再加点，山里跑进跑出的不容易，也就赚个辛苦钱。”
“大哥，我跟你说，不是我到手的生意往外推，道上的人都知道的，我翠姐这人最讲道义，绝不坑人，你手里真有这样的货色，就不该来找我，有那种专门组织小姑娘去澳门的，你应该去找他们，他们给你一准儿不止这个价！少说也要翻三倍！”
翠姐伸出三个指头，嘴角一翘。
“别罗嗦，你只说这个女人你要不要？”男子从墨镜后面射出冷冷的光。
翠姐感受到男子的低气压，赶紧笑道：“要，怎么不要呢，只要有货我都要。”说着她又瞄了一眼男子，“就是这价格——”
“价格随你，还有，我答应了分他一半。”男子淡淡地道。
小个子在一旁猛点头。
翠姐一听，喜上眉梢，“哎呦，这位大哥还真是爽快，我也不瞒大哥，这货色越好，自然是价钱越高，一般我的收货价是八千，你这货色不错，今儿我就豁出去了，给你一万！就是卖不上价钱我也认了！”
男子点点头，“可以。”
翠姐满怀希冀地看着他，“大哥，那您看，什么时候把货给我送来？”
男子扫了一眼，坐在屋里的小个子，伸手一指，“货还在路上，一会儿你去和我取！”
小个子正怕男子甩了他，收不到钱，一听连连点头，“行，我都听大哥的。”
“货是送到这儿？”男子问道。
翠姐点点头，“估计您这货还没到手是吧，看你是第一回做，不知道，这货也不是那么好弄的，有的时候跟几天才能到手，你到手了弄到我这儿来，我还得联系好买主再往山里去，我总不能带着人满山去转悠找买主吧。”
男子点点头，“知道了，估计今天能把货带过来。”
男子起身便往外走，小个子赶紧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
才出门，男子又拿出手机翻到照片，递给小个子看了看。
“看清楚这姑娘的样子了吗？一会儿你想法子跟着她，我跟在你们后面。”
小个子点点头，“大哥放心，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车站，男子看看表，估计还有十多分钟苏轻轻乘坐的那辆大巴就要到了。
他拉过小个子，“你注意看着，是从B市来的车，她一下车你就想法子跟上，但不要跟得太紧免得被她发现。”
小个子点点头，贼溜溜的眼神已经开始在停车坪里四处扫射。
男子拍拍小个子的肩，往一边去了，小个子也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阴凉处蹲着。
十多分钟以后，一辆B市来的大巴缓缓驶进了进站口。
小个子蹭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混到接客的一辆摩托车旁边，打量着车上下来的人。
车上先是下来了一对中年夫妻，紧接着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一个两个三个，车上的人源源不断地下，就在小个子等得不耐烦了的时候，终于看到穿着浅蓝色T恤，一条牛仔裤的苏轻轻提着箱子走了下来。
苏轻轻下车后并没有理会那些拉客的摩托，她拖着行李箱，绕到售票厅，打了一张前往赵家坳的车票。
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苏轻轻走到车站的小卖部，买了个面包，坐在候车大厅里，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面包吃得差不多了，苏轻轻站起身，又往进站口走。
小个子在离苏轻轻几步远的地方紧紧跟着。
小县城的车站，检票口形同虚设，就连人都没有半个。
苏轻轻过了检票站，上了前往赵家坳的车，小个子紧跟在她后面上了车，苏轻轻放好行李，在一张双人位靠窗的位子坐下，小个子一屁股就坐在了她的旁边。
这时，苏轻轻的手机响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旁边的小个子眼前顿时一亮，苹果6，还是玫瑰金！
看来这一趟不止能捞五千块了，这崭新的玫瑰金一出手，只怕也有四五千啊。
小个子心内暗喜，这部手机他得想个法子瞒下来，不能让那个刀疤男子看见。
电话又是陆慕云打过来的，苏轻轻正在给他汇报，“嗯，刚上了去赵家坳的车了，两个多小时吧，山路不好走，距离其实也不远。”
“嗯，估计今天能到龙医生家里，放心，到了我会给你电话的。”
苏轻轻挂了电话，将手机放进了包里，又拿出一个小本子看了看，上面写着老苗医的住址，爷爷曾经和他通过信，只是爷爷去世多年，老苗医也就没了音信。
旁边的小个子贼溜溜地瞟了小本子一眼，她毫无察觉。
车子还没上满人，到了发车时间，车子启动了，宽阔的水泥公路驶出去没有多远，就转入了山路。
山路很窄，不能容两辆车并排前行，每隔不远会有一个地方加宽，以便于会车。
苏轻轻第一次乘车走这样的山路，不由得有些提心吊胆，车子转弯的时候，人不受控制地被往一边甩，苏轻轻好几次都靠到了旁边的小个子身上。
又是一个急转弯，苏轻轻的身体控制不住地被狠狠地甩过去，重重地压向了小个子，苏轻轻坐直身体，对着旁边的小个子一笑：“对不起。”
“没事没事，坐这个车就是这样的，姑娘你是第一次坐吧。”小个子热情地和苏轻轻攀谈了起来。
“是的。”苏轻轻礼貌地回了一句，并没有和小个子继续交谈的意思。
小个子却像是来了谈性一般，兴致勃勃地对苏轻轻道：“我是经常坐这个车的，我在县城工作，家里在赵家坳的七叶寨，经常都要坐这个车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