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佑神色惊慌,如果有的选择,他也不想选择江咏珊。“我,念念我……你听我说……”
“好,你说,我听着!”钟念北含泪咬牙,眼眶通红却始终不曾哭。
‘啪’!
她没等到季恩佑的解释,等来的却是季恩佑的母亲一记狠狠的耳光!
季家和江家的长辈此刻都上来了,季母面露凶光,狠戾的眼神恨不能将钟念北生吞活剥了!
“妈!”季恩佑着急的拦住母亲,心疼的目光不时落在钟念北身上。
季母推开儿子,指着钟念北骂道:“真是年纪越大,见的荒唐事越多,怎么还有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居然跑到恩佑的婚礼上来闹?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就凭你,也想和我们恩佑牵扯上关系?好好的一桩婚事让你这个贱丫头给搅和了!真是晦气!”
江咏珊见长辈们都来了,立即扑到了父母怀里,哭诉起来,“爸,妈……恩佑欺负我!”
季父季母忙上前来安慰江咏珊,“咏珊啊,别哭了,都是这个女孩子不要脸、不自重,这就让人把她赶走啊!”
吵吵嚷嚷中,保安走过来拉着钟念北往外拖。钟念北的胳膊被他们扼的生疼,却犹自不甘心。她被人强行往外拖拽,情急之下大声质问着季恩佑。
“季恩佑,你们既然已经这样了,为什么那天晚上要那样对我?”
江咏珊嘴角一抹阴狠的笑,抬眼看向季恩佑。季恩佑一脸茫然,压根听不懂她的话,“念念,你说什么?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不明白啊!”
钟念北的心房彻底崩塌,他竟然——连那晚上的事都否认了!那她还有什么必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失望、伤心,都在此刻化为愤怒,瞬间迸发出来。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钟念北奋力挣开钳制住她的保安。
“放开,放开!不用你们赶,我自己会走!”
力道之大,连年轻力壮、身材威猛的保安都被她震慑住了。
钟念北红着眼、回头瞪视着季恩佑,“季恩佑,我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从此之后,我会忘了你,再不对你有任何奢望!这个,还给你!”一边说,一边从手袋里拿出一样东西,用力掷向季恩佑。
而后,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跑出了教堂。
“念念!”季恩佑本能的跨出步子要去追钟念北。
“季恩佑!你要是敢去,我今天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给你看!”江咏珊歇斯底里的大哭大叫。
内场已经乱成一团,婚礼秩序被打断,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钟念北扔出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泽,不过却偏离了方向,朝着观礼的贵宾席位飞过去,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毯上,滚落在了一只Berluti商务皮鞋旁。
皮鞋的主人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眸光却倏地被脚边的小物件给吸引了,浓黑的眉毛微蹙,俯下身子修长的手指捻起那个小物件。瞬时,他眸光收敛,眉弓和鼻翼在蜜色的肌肤上投下轻薄的阴影,漂亮的丹凤眼眸光深沉、眼角微微上挑。
这是一枚金质镶钻袖扣,GUCCI特别订制,仔细看的话,上面还刻着个字母‘L’——这样东西,世上只有一对,绝无第二件。而恰巧,他本人正是这枚袖扣的拥有者。
这对袖扣前一阵子分明丢了一只,却怎么会在那个女孩身上?苏听白蓦地收紧手心,攥紧袖扣,从席位上站了起来。
“七爷,要走吗?”
苏听白微点下颌,深邃的眸光注视着教堂门口,眼睛慢慢眯起。
漫天的嬉笑、嘲讽声中,钟念北狼狈的冲出教堂,一路跌跌撞撞。来这里时的欢欣与雀跃,此刻全都化为了耻辱和悲愤!她一口气跑到路口,本来想要拦出租,可是,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她所有的积蓄都用来买婚纱了,现在弄成这样,她打不起车了。于是,只好往公车站牌走。烈日从头顶晒下来,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两鬓滚落。
钟念北掏出手机,看着季恩佑前天给她发的短信。
——念念,我喜欢你,不管家里同意不同意,我要和你在一起。后天,Janus教堂,我等着你,希望你成为我最美丽的新娘!
就是因为这条短信,她成了被人耻笑的笑话!摇摇头,摁下‘删除’。
不远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正以极缓的速度慢慢行驶着。
车后座上,苏听白单手支着下颌,修长的手指轻抵在削薄的绯色薄唇上,黑色的短发不规则的分成两拨蓬松的梳向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遥望着站牌这边的钟念北。
“七爷,走吗?”
苏听白移开视线,握紧手里的袖扣,淡淡吩咐司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