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帝儒舟回到院落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命人给自己准备清水沐浴后,就沉沉的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帝儒舟刚走出房间,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声响。
抬头看见一只白鸽在院落的上空一阵徘徊,最终落在他的别院,帝儒舟伸出手去,白鸽乖巧的停留在他的衣袖上。
将白鸽绑在腿上的竹简取了下来,手一扬放走了白鸽。
帝儒舟反反复复将纸上的几个字看了几遍,眼中一阵怪异的神色,最终闪过一抹狐疑的笑容,手中暗自用上内力,用力一撮,手中的质变化作烟末洒了下来。
景天寂昨晚竟然去了尚书府!
帝儒舟怎么也没有想到,景天寂的胆子会这么大,竟然这样色胆包天的夜宿尚书府。
只不过……他景天寂名义上还是自己小表妹的未婚夫,难道?
不会的!
温慕裳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帝儒舟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
尚书府就只有三位女子,温慕裳排除在外,就只剩下温慕梨和温幕烟两位。
景天寂竟然敢背后做出这种事情来,还真是不知廉耻。
只是不知道他看上的,是哪一位。
早知道尚书府昨夜也这么热闹,他就不去太子府瞎逛了,白白浪费时间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
想起昨夜那女子,帝儒舟不禁暗自摇头,不知道该敬佩她还是该骂她蠢,那样弱的功夫,还敢私闯太子府,简直是活腻了。
想到字条上的消息,帝儒舟突然想到了温慕裳,自己这个小表妹也是可怜,还不知道太子殿下已经将手伸到了她的妹妹身边,这样的未婚夫,不是她的良配。
帝儒舟暗自摇了摇头,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改日去看一下温慕裳,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尚书府,温慕裳休息了一日,脸色终于恢复了红润,伤口被厚厚的纱布缠的一层又一层,冬日里穿的衣服本就厚重,这样倒是看不出来。
夜白直到现在也没有透漏消息回帝国公府,也没有多话问一句,好像并不在意温慕裳的身上为何会有这样的秘密。
就这样安心过了两日,这两日尚书府上似乎格外平静,就连温慕梨都安静的不来找温慕裳的晦气。
温慕裳也十分留意着皇城内的动静,自那晚有人暗闯了太子府,并且惊动深宫之后,景天寂一直没有时间再跟温慕梨缠绵,也许正在紧密筹谋着什么。
而皇城之中一瞬间人人自危,那一夜皇城内外,禁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几乎没有漏掉一家,只是依然没有结果。
太子府内,景天寂面色阴郁的坐在书房里,眼神撇过那一日温慕裳说出来的暗格,身上顿时散发着森森寒气。
铁风一看到景天寂发怒,心头一震,双腿一弯急忙跪了下去,掷地有声,眉头却没有皱一下!
“接连四晚流连太子府,精心筹备设下圈套让人跑了,到现在竟然连那人的身份都查不到,铁风,你是不是欠本太子一个交代!”
景天寂的语气一直不缓不燥,直到最后一句,他突然拍案而起,偌大的书桌竟然让景天寂一掌之下拍成了碎屑,书桌上的文案顿时撒落一地!
跪在地上的铁风浑身一震,将头埋得更低了:“属下知罪!请殿下再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一定……”
“再给一些时间?多久?一个月、两个月、还是无期限!”不等铁风把认罪的话说完,景天寂余怒未消的再次吼道,这些年平静日子过得久了,他们还真觉得生活的变安逸了!
接连四晚,整个太子府被人当做无人之境,肆意闯入,根本就是将他景天寂这个太子殿下不放在眼里!
皇城之内,竟然有人敢这样戏弄自己,跟自己作对!这简直是罪无可恕!
景天寂冷声低喝,想起铁风之前的汇报,眼神变得更加阴鸷。
现在竟然连一个女人也敢闯进太子府,真当他景天寂这个太子是软柿子,任人宰割吗?
“查!就是将整个皇城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太子找到那个该死的女人!”这一次,景天寂不再暗访,直接将怒气明面上发了出来!
太子府闯入女刺客刺杀太子未果,接连刺杀数名侍卫,偷走太子府上珍宝无数,后被同伙接应潜逃。
这样的罪名,足够他景天寂光明正大的搜索整个皇城。就连皇上,也没有正当的理由来阻止自己。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皇城之内到处可见太子府的禁卫军,挨家挨户的搜索。
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四品以下官员,无一不被搜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只剩下四品以上的官员没有被搜过,而到了现在依旧没有结果。
“太子殿下,是否还要接续搜查?”
景天寂到了现在反而冷静下来了,既然皇城之内已经挨家挨户搜过,都没有嫌疑。
那么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四品以上官员家中的人物。
景天寂将与自己有利害关系的人物毙掉之后,再排除掉无关紧要的人物,最后只剩下了朝堂上三足鼎立的人物。
帝国公府,丞相府,将军府。
丞相府是景天寂第一个就排除的,当朝丞相是自己的外公,他不可能会害自己。
剩下的就只有帝国公府和将军府。
帝国公府和将军府同是当朝武将,明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暗潮汹涌,谁都看谁不顺眼。
只是……
帝国公府虽然跟他景天寂没有过从亲密,也从没有表露过不敬,这些年来帝国公府基本上已经开始淡出朝堂,只留下一个帝渲哲担任要职。
帝国公府不会针对他这个太子,景天寂直觉的这么认为,虽然帝国公府的女眷都身手了得。
那么只剩下一个将军府。
龙泽将军,景天寂双手轻轻揉了揉眉心,顿时焦躁起来。
龙泽将军向来不参与朝堂站队分化,行军打仗之人,文化底蕴不高,也不会有这般周密的心思。
不是!都不是!
究竟是谁!
景天寂骤然起身,袖袍狠狠的一挥,周身散发着丝丝杀意。
已经很久了,他不曾这样动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