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她注意到了这个眼神,赵子珏也注意到了,于是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但是看了一眼谷千诺,到底是忍住了。
清河公主则不同,她立刻就问:“子珏,你似乎有话要说?”
“没有!”赵子珏选择了沉默。
谷千诺看了一眼赵子珏,微微有些讶异,她知道赵子珏刚刚注意到了这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古怪的眼神,没想到他竟然忍住不说。
因为……想要帮她么?谷千诺不敢确定,到了这个时候,她谁都不敢相信。
而且就算赵子珏不说,怕是最后也改变不了结局,这个男人就是最后送她下地狱的刀!
清河公主皱了皱眉头,在谷千诺和赵子珏之间逡巡了片刻,终于是冷哼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华安公主却逼问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让你说你不说,到了衙门,你想说的时候,都晚了!”
可是那人只是倔傲地 抬起头,不理会公主的话。
不一会儿,又有人从院子里跑出来,丢下几样东西,令人更加纳闷了。
“这些都是什么?”华安公主问。
“公主应该看到了吧,这些都是女子的贴身之物,还有男子的……”那个衙役说到一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可是他的意思却十分引人遐思。
清河公主好奇地问:“什么啊?”
赵子珏白了她一眼,道:“别多问了,与你又没关系,清河姐姐,我们还是先走吧,我大哥他们还有几位王爷都在前面玩呢,咱们也去凑热闹吧!”
赵子珏是个聪明的,知道此事已经到了他不能掺和的程度,所以还是先走为妙。
清河公主却很想凑热闹,因为可以看谷千诺的好戏啊,她怎么舍得错过,于是不满地说:“着什么急么?我还没弄明白这里咋回事儿呢!”
赵子珏瞪了 她一眼,道:“你要不走,我可走了!”
“喂喂喂……赵子珏,你敢瞪我?你信不信我拿鞭子抽你?”清河公主见赵子珏真走了,像是生气的样子,也只好追了过去。
华安公主的脸色十分难看,道:“这里怎么会出现这些污秽之物?”
“从院子里的床底下搜到的!”衙役看了一眼谷千诺和那身份不明的男人,眼神暧昧中含着鄙弃。
那个男人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然后又似乎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谷千诺。
华安公主愤怒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谷千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段好狠啊……不仅要她死,还要她死的很难看!
如此看来,布局之人,应该是凤子轩和谷云雪二人无疑了!
“公主莫动怒,人还是交给我们京兆尹和刑部吧!”冯四海宽慰道。
华安公主揉着眉心,心烦气短地道:“真是飞来横祸,那就有劳你们了!”
冯四海点点头,示意人将尸体和那个男人先带走,然后自己才到了谷千诺面前,漫不经心地行了礼,道:“谷县主,麻烦您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凭什么我要跟你们走?”谷千诺问。
“有人指控县主杀了人,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么?”冯四海露出几分轻蔑的笑容。
谷千诺眯起眼睛,冷着脸问:“一个小丫头的话,就能作数么?你们还有别的证据么?没有别的证据,就想将本县主请去衙门,可是大不敬之罪!”
谷千诺此时也只能依靠身份压人了,但是她也明白,他们既然行动了,就一定有足够的能耐把她弄进大牢里去。
然后不管是坐实她的罪名,还是来个“畏罪自杀”,她都无处可逃!
谷千诺觉得有些疲惫了,她忙活了那么多,就为了让凤子轩和皇上不敢派人暗杀她,可是不暗杀,他们却能明着杀!
因为他们是上位者,执掌着营营众生的生杀予夺,而她却一直以为,自己拥有超出他们的智慧和胆识,就能够掌控命运。
到头来,还是钻进了他们的圈套里。
她甚至还想不通,自己怎么就顺理成章地走入了圈套,若是她今日不来赴宴呢?若是她一直闭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们的计划还能成功么?
她回答不上来,因为就连安宁公主府,都成了皇上的地盘,那里三百个府兵,没有一个是为了保护她的性命而存在!
季春看着谷千诺,眼里尽是疼惜,她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可怕的事情!
冯四海笑着道:“县主,您需要证据?这里都是证据,我想那些东西,你应该不会陌生吧?”
“这种东西就能作为证据?谁能证明那是我的东西,就算有人能证明,又怎么证明这东西不是被人偷来栽赃嫁祸的?”谷千诺反问道。
冯四海点点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所以才要县主跟我们去衙门一趟,把话交代清楚,桩桩件件,为了县主您的清白,也为了死者的冤屈得以平反!”
“不……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与县主无关!”那个男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伸开双臂,挡在了谷千诺的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男子汉模样。
谷千诺内心的恨意若是能够化成实行,这个男人一定会被洞穿,死得很惨很惨。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能对他做,只能看着他诋毁自己,污蔑自己,往自己头上泼最肮脏的粪水!
季春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开口,却被谷千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
“哟,现在不装哑巴了?肯说话了?倒是颇有几分血性,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吧!”冯四海笑着问。
那个男人咬着牙,说:“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人是我杀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王婆子?”华安公主怒斥。
男人看了一眼谷千诺,像是下了决心一样,说:“公主殿下不必多问,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也不必问我是谁,总之,拿我去见官,杀我的头好了!”
“你总要说个一二三四五来,我们才好定你的罪吧?况且琼花姑娘可是指认县主杀人,没指认你啊!”冯四海问道。
男人道:“都是我,不是县主,那个姑娘看错了!”
“我可没有看错,当时我没看到你,只看到县主了!”琼花插了一句。
“所以,你还是说实话吧,谎言是无法为县主洗清嫌疑的,就算要定你的罪,我们也得讲究真凭实据!”冯四海看着那个男人,劝道。
那个男人一脸痛苦的表情,道:“你们不要逼我了,不要逼我了?我认罪了,你们还想怎么样?杀我一个还不够赔那个婆子一条命的么?”
“再不说就进京兆尹大堂说吧!”冯四海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