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区区一只虫子,就要承受长房夫人如此的欺凌,这让聂瑞妤不禁在心底腹诽,身为妾室的女人,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究竟有多低下。
只是冲出院门的时候才发现,她初来乍到,对这座府邸的地形了解得甚是有限。
别说祠堂在哪里她不得而知,就连自己所居住的院子究竟处于这座府邸的哪个方位,对她来说也是一头雾水。
随之跟过来的柳艳急吼吼道:“祠堂是府中重地,没有二夫人的命令,是不能随意踏足的。更何况六夫人犯下了错事,在她没领完罚之前,小姐要是贸然闯进祠堂,说不定还会让六夫人罪加一等。”
经柳艳这一提醒,正准备横冲直撞的聂瑞妤总算是清醒了几分。
她怎么就忘了,此时所身处的时代,并非是法律健全和二十一世纪。
尤其是在这种女人低下、且被冠上“庶”字的大宅门里,一个妾室的身份,并不比婢女奴才高贵多少。
那二夫人仅凭着一只虫子就能找藉口给李氏定罪,足以说明,她那个所谓的娘,平时定是被二夫人当成眼中钉和肉中刺来看待。
想到这里,聂瑞妤慢慢静下心神,转身对柳艳道:“我娘要被罚上多久?”
柳艳也没隐瞒,“按照以往的规矩来看,再过些时候,六夫人就该回来了。”
从这句话里不难听出,李氏平时应该没少挨二夫人的教训。
她不禁气结道:“我爹就由着二夫人这么欺负我娘吗?”
柳艳叹息了一声:“老爷平日里公务繁忙,后宅子里的事都由二夫人做主,罚哪个、赏哪个还不是由二夫人说了算,旁人若想对此有什么微词,后果恐怕是不堪设想。”
说话间,柳艳有些担忧的一把住她的手,并低声劝道:“小姐,奴婢知道六夫人受罚你心里必然不痛快,但在这知府大宅里,无论是二夫人还是二少爷,都不是我们能轻易惹得起的,你要是不想给六夫人添麻烦,还是跟奴婢乖乖回房里等着吧。”
就算这纳兰家的三小姐在脑部受伤之后,突然能开口说话,又明白了很多事理,可是在柳艳的眼中,她也只不过就是一个五岁的娃娃。
既然六夫人把小姐暂时交给她照顾,她自是不能在六夫人看不到的情况下,再让小姐遇到什么危险。
就在主仆二人拉扯的时候,前方隐约传来一阵脚步声。
聂瑞妤和柳艳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丫头扶着受了一整夜罚的李氏向这边走来。
从神态上来看,李氏此时的脸色苍白难看,两条腿大概是跪得太久,已经完全失去了行走能力。
聂瑞妤被这一幕刺激得心头一痛,急忙向前迎了过去。
这才发现,那两个丫头身后还跟了个年轻婢女,仔细一瞧,这婢女正是昨天被差遣过来,将李氏带走的那个女子。
“哟,不是说三小姐磕破了脑袋,马上就要一命归西了吗,怎么才一天工夫,就活蹦乱跳的可以下地自由行走了?”
未等聂瑞妤讲话,那随之而来的女子便皮笑肉不笑的将矛头直指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