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没有关于我的故事?”邓霖调皮的问道。
这本就是邓霖的第一次历练,所以他根本就是一个没故事的人。
“当然有了。”吴季伯的回答却是他大吃了一惊。他肯定在开玩笑,邓霖心中想着。可是在盯着吴季伯的眼睛看了好久后,邓霖觉得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他怎么都看不出吴季伯实在开玩笑。
吴季伯吊足了邓霖的胃口,微微一笑凝神道:“此次下江南,听闻不少江湖动态,其中也有与你有关,正想提醒与你。”
邓霖也连忙正色起来,摸了摸鼻子,仔细聆听起来。
吴季伯满意的接着说道:“你可知道碧玉佩的事情?”
“只听说传闻,却不知道来源。”邓霖很爽快的回答。
“也难怪,你岁数尚小,碧玉佩的传说在二十多年前兴起。想当年,当时的无名小辈方啸觉,在泰山论剑中力挫少林武当众多高手,成为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后又与万剑山庄庄主白啸天以及岭南李家门主李英一起煮酒论英雄,他在和白啸天大战了三百回合后,白啸天感觉到方啸觉最后一招故意留情了,然后爽快认输。而后方啸觉拒绝休息,紧接着与李英展开比试,听说打了一天一夜后还是不分胜负。从此以后他被武林公认为第一泰斗。但是奇怪的是,那战之后,方啸觉竟然辞去了武林盟主之位,突然宣布归隐。并从此开始弃武从文,竟开始迷恋佛道,从此杳无音讯。成为当时武林中的一段奇闻。相传碧玉佩就是方啸觉所制的玉佩,为上古珍惜玉石所铸,谁找到它,就有办法找到方啸觉遗留下来的全部武功秘籍。”
邓霖听了入神,摸了摸鼻子问道:“武林三大世家中还有蜀中唐门,为什么唐门没有派人来参加呢?”
吴季伯笑曰:“你真是个不长记性的,刚才我不是说过的嘛,正逢二十五年前当时的唐太公被常万紫的万仙翎所杀,唐老太太刚刚接手唐门,所以婉辞了这次的比试。”
邓霖露出憨厚的笑容,挠了下头皮,吐了吐舌头道:“那方啸觉的武功想必是天下第一了。”
“不错,令师和方啸觉也有较深的交情。听闻小时候是邻居,邋遢道人家境殷实,时常接济方啸觉家,所以从小便有了交情,后朝廷不知为何要通缉方啸觉,圣上要封你师傅侯爵之位,就是想让他出手对付方啸觉,但是令师婉言谢绝,从此也不见踪影,成为了武林中的一段佳话。”
“哦?我倒是从未听到师傅说起。”邓霖张大了眼睛,仿佛与天下第一高手攀上了联系后感觉非常自豪一般。可是转眼间,他的兴奋劲就荡然无存了。
“可是为何会有传闻说我有一块碧玉佩呢?”邓霖当然觉得很冤枉。
“这个我只能问你了。”吴季伯说着笑眯眯的盯着邓霖看着。
邓霖突然觉得很想笑,自己身上的东西,自己明白。但是却笑不出来。迎着吴季伯的眼光,邓霖丝毫没有躲避,“我绝对没有所谓的碧玉佩!”
吴季伯瞪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居然盯了邓霖好久,然后缓慢的说道:“我相信你。”
“谢谢。”
“因为我始终信任朋友。”
“对,我们是朋友!”
送走了吴季伯后,邓霖一头就栽到了床上,一天的劳累早已经使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可是翻来覆去后,却始终睡不着。因为他的脑海中一直浮现起了白绝的人影。尤其是白绝最后那惊天一剑瞬间把罗愤穿胸而过的场面,更是被他在脑海中定格了好几次。
白绝的武功之高令他叹为观止,可是凭着他的武功,又何必一剑穿胸呢?似乎有点杀人灭口之嫌。
“只是不知道白绝现在在干什么?”邓霖喃喃自语道,不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了。
白绝当然在自己的房间里,可是他却没有睡着。
他平时非常的自律,他觉得自律后才能把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武功。
他热爱练武,简直就是个练武成性的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都会想到练武,所以他讨厌睡觉,与其把时间花在睡觉上,还不如练功。所以他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便觉得足够。
可是昨晚已经是一个通宵了,按照道理他应该睡觉了。可是现在他却默默的站在了房间中的一个角落上,虽然那个角落上除了一块屏风外什么都没有。
窗外一阵微风刮过后,白绝的身体忽然紧绷了起来。而屏风后面居然传出了异常轻微的话声:“你今天做的很对。”
突如其来的话语声,却丝毫没有惊吓到白绝,也许他早就知道会有对话产生?
“类似的事,我不想再做第二次了。”白绝冷冷的说道。
“你有什么顾虑?”屏风后面又穿出了话语。
“罗愤在释放万仙翎的时候,我也在屋内。”白绝道。
“万仙翎算什么?如果你连它也接不了,那就太令我失望了。”
话语声后,又是一阵微风吹过,透过了屏风,直接吹到了白绝的身上。然后白绝的身体一下子就完全放松了,也许他知道屏风后的人已经离开。
白绝目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现出了一丝厌烦的神色,然后终于躺倒在了床上。
风陵渡不仅仅是个渡口,还是个市集。战乱后,经过了二十年的调理,这里已经是完全恢复了元气。官道两旁已经都被摊头占满了,百姓们集中在这里,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偏偏一个醒目的摊头上却冷冷清清,偶尔走上来的客人,也会在很短时间内走开。
说是摊子其实只是块围布,上面放了两三个铃铛。布上压了块木头,写着铃铛专卖。后面站着一个绿衣妙龄少女,懒洋洋的关注着过往的行人。
一个头上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看到了摊头,硬拉着中年人来到了摊头前。
“爹爹,我要买铃铛,还剩三个了,再不买就没了。”中年人苦笑,上前看了下铃铛,似乎看不出什么好来。小女孩不耐烦的催促着,中年人终于下了决心。
“老板,这铃铛怎么卖。”
“老板?”中年人挥了挥手,想引起少女的注意。
“原来聋子,瞎子啊,哎,可惜了,这么年轻就……”
“你才是聋子瞎子呢!别挡着本姑娘的路啊!”
中年人吓了一大跳,竟后退了一步。旁边的路人听到了声音,也都赶过来看热闹,一下子人堆了起来。
邓霖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只见那妙龄少女瞪了她一眼,凶险的很。
邓霖只能不断地摸鼻子苦笑。
“你不卖还在这里摆摊干嘛?寻我们开心嘛!”
“我的铃铛你买不起。”
中年人急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可是秀才只会讲理啊:“我怎么买不起了,一个破铃铛能卖几钱?难道你要卖到十个铜板?”
“十个铜板?你开玩笑?我只卖金子,三个金瓜子,你买得起?”
“我……”中年人眼睛里要喷出火来了。“哇……”小女孩一下子哭了,她似乎也知道三个金瓜子的价值。
“强盗!土匪!三个金瓜子买三个铃铛?疯子,你绝对是疯子,我倒想看看谁会买?买的人就是疯子中的疯子。”
“大叔,你误解了,三个金瓜子只能买一个,你想三个都拿走要九个金瓜子。对了,你咋知道没人买呢?看我找个人买给你看!”
绿意少女居然越来越来劲了,说罢竟然跳了上来,一把就抓住邓霖的耳朵,“九个金瓜子,你买不买?”
邓霖耳朵被扯着,当然动缠不了,脸上的笑容苦的不能再苦了,“我能不买吗?”
妙龄少女眼睛似乎更大了,眼神似乎更凶了,死瞪着邓霖。
邓霖翻了翻白眼,似乎思想斗争了会后,终于妥协了,连连说道:“我买,我买。”
少女手一摊,邓霖摸出一片金叶子,无奈的交到少女手中。“足够值九个金瓜子了吧。”
中年人看傻了,喃喃道:“我终于知道比遇到一个疯子更加倒霉的事了。”
身边一个老者赶忙问道:“是什么事啊?”
“遇到两个疯子呗!”
“有道理有道理。”一个员外模样的中年人在旁不断的点头。
少女听到后,似乎还很生气,手一挥朝着那员外一巴掌拍了过去。不过刚起手,却发觉手却不听使唤了,怎么都控制不了,然后怒眼瞪向邓霖。邓霖头一缩,眼光马上转移了过去,看着远方,似乎看得痴了。
人群纷纷散去后,邓霖才把头转了回来。
“小铃铛啊,何必在这么多人面前揪我耳朵呢……”
“你害得我等了你两天了,还好意思来指责我?”
“呃,我哪知道你在这等我啊?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呢?”
“还不是那头懒猪叫我来这等你的,说这里是去北方过江的必经之路,你肯定会来的。”
能被白灵灵叫成懒猪的人似乎只有一个。邓霖只能苦笑,却伸出手来像是要讨东西的样子。
“要想干嘛?”白灵灵警觉的问道。
“当然是金叶子了。”邓霖无奈的说道。
“不给!”白灵灵回答的异常坚决。
“你抢钱啊?”
“谁抢你钱了,你买了我的铃铛,这么多人看着,你还想反悔?”
说着说着白灵灵眼睛都红了,似乎要哭出来了,“那懒猪差我走的时候,我都忘记拿包了,身上只有一点零碎银子,到现在早已经用完了,你再不出现,我都快要被饿死了。”
“不会吧,堂堂白大小姐被饿死?开玩笑?”
“死猪头,还不找家饭店犒劳我?”白灵灵是真急了。
两个人终于找了家像样的饭庄坐了进去,白灵灵根本都不用菜单,因为她实在是饿极了。直接点了六碟冷菜,十碟热菜,最后还加了两个汤。
两个人要吃六个人也吃不完的菜肴,邓霖倒也没反对什么。然后居然自己也不吃,就在一旁看着狼吞虎咽的白灵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