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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林木第一眼看到的是轮舞的脸——白皙的肌肤，标致的五官，冷淡的神色。
“啊……”
发生一声微弱的呻吟，林木的大脑有点短路。
他这是怎么了？
意识渐渐爬了回来，林木发现，现在是他躺在床上，而轮舞正站在床边。
正好反过来了呢！
感到有些好笑，林木刚笑出声就猛地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
“我说你，是白痴么？”
隐约记得轮舞以前好像也这么骂过他，林木苦笑：“拜托，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
不管自己是因为明天还有两科考试而紧张的晕倒还是因为晚饭没吃好，总之，他大小也算个病号，哪有对病号不容分说就骂“白痴”的道理。
“再不果然是抖M么？”
稍稍恢复些力气，林木坐起身，冲轮舞摆了摆手。
“如果非要在白痴和抖M之间二选一，那我宁可选白痴……”
“嗯！”
轮舞点了点头。
知道轮舞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很认真地为他贴上了“白痴”和“抖M”这两个标签，林木反而哭笑不得。
“对、对了……我怎么了？我记得之前是你躺在床上，我站在地上才对吧？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即便神智恢复清醒，可林木的记忆还是有断层。
他只记得他想帮轮舞恢复力量，于是使用自己的魔力源，将魔力甬道相连接，为轮舞输送魔力，再然后……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吃太多了。”
“哈？”
仰起头看站在床边的轮舞，林木呵呵笑了两声：“你晚饭基本没吃什么吧？那点猫食也算多？”
闻言，轮舞摇摇头。
“不是，我是说你的魔力，被我吃掉的太多了。”
“什……”
舌头一下子僵了僵，林木突然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轮舞她说魔力……难道说他晕倒是因为魔力消耗的太多？这玩意不会和血是一样的原理吧？
“原本我们两人就是才签订契约的器与刃，彼此魔力源的配合还不够默契，而你又不像魔法世家的人拥有强大的魔力源并且懂得控制，再加上我还处在昏迷状态，像刚刚那样输入魔力很有可能让你陷入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不至于吧？”
挠挠后脑勺，林木成功地把后脑勺翘起来的呆毛由一根抓成了很多根。
“所以才说你是白痴，明明只是菜鸟，连魔法世家的器都不敢冒这么大风险。”
“魔法世家？那是什么鬼？”
“不是鬼，是人类中代代传承魔法的家族。”
听到轮舞一本正经的解释，林木摆摆手。
“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鬼’只不过是一个流行词而已，你不用太较真儿。”
“是吗？可是我在手机上没看到。”
歪歪头，轮舞一脸费解。
“也不用特意去了解啦……啊对了，你有手机？”
“嗯！我又不是穿越来的古代人。”
“哦，也对哈！”
说着，林木感觉自己不像之前那么困倦，于是爬下床把手机拿了过来。
“既然你有手机那咱俩互换下电话号码吧！”
“为什么？”
嘴角微微抽了两下，林木感觉如果轮舞走在路上被男生搭讪，多半会在两句话之内虐得对方的面子一点渣都不剩。
“我说轮舞啊，这种时候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女孩子，就算是敷衍也会把手机拿出来装模作样地记下对方的号码的，大不了之后再删掉呗！”
“是么？”
“是……”
闻言，轮舞这回没有再吐什么槽，乖乖拿出手机。
一看轮舞的手机，林木傻了眼。
这不是iPhone6S Plus吗！
看看人家轮舞的手机，再看看他自己的手机，林木真心有种想把手机摔楼下然后就跟他爸妈说手机不小心掉热翔里了，看看他爸妈会不会给他换个Plus。
“那个……轮舞，你这手机……是自己买的？”
抬起头，轮舞回答：“是上一任器送给我的。”
“唉？”
吃了不小的一惊，林木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什么都没说出口。
垂下眼帘，他目光闪烁。
上一任器……原来，轮舞在我之前也曾经有过器啊……
这种感觉说微妙也微妙，就像得知自己的女朋友曾经交过一位高富帅的男朋友似的，而且还留着和那男生的定情信物。
“你、你之前既然有器，那又为什么选我？”
弱弱地这样问，林木巴不得轮舞回答他说，因为他优秀啦长得帅啦之类的。
“因为上一任器死了。”
“……”
双眸瞪大，林木张了半天嘴才发出声音。
“死是……”
“不要再谈这个话题了，不是要互换手机号码么？”
“啊、对、对啊！”
总觉得刚刚那一瞬间，林木在轮舞雕塑般的脸上看到一抹强烈的悔恨，不知是不是错觉。
虽说轮舞曾经有过器，不过那也是过去式了，记得谁不是说过吗，好男人是不会在意女人的过去的。
互换完手机号，比起轮舞原来的器，林木更纠结的是轮舞手中的iPhone6S Plus。
“你那个6S Plus……你知不知道是多钱买的？”
“不知道。”
“也对，也不是你花的钱……不过你原来那个器对你还真挺好啊，6S Plus可贵了！”
林木把“贵”字咬的很用力，盯着轮舞手中的iPhone6S Plus像是要盯出个窟窿来，眼馋得要命。
反正像他这种穷学生最多也就用用一两千块钱的国产安卓系统手机。虽说现在学生人手一个iPhone已经是常识了，不过林木可不想为了摆谱而给家里增添负担。如果将来进入社会赚到了钱他也不介意换个6S Plus显摆显摆，不过等到那个时候搞不好人家苹果都出iPhone11了呢！
“你很喜欢吗，这个手机？”
“当然喜欢了，难道你不喜欢？”
声调抬很高，林木想如果听到轮舞说不喜欢那他死也要把这手机抢过来，把这么贵重的手机给不喜欢它的人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然而，轮舞只是沉默着，握着手机的右手攥的很用力的样子，指关节都泛白了。
“轮舞？”
“手机……我们刃的手机一般来说都是由魔法协会统一采购的。”
没来由的，轮舞将话题岔开了。
“哦……”
缓缓点头，林木总觉得轮舞好像对他有所隐瞒。
“因为我们刃并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户口，自然也就没有身份证，不过这方面魔法协会的人全都会帮我们解决。”
“是这样啊！”
好像之前也听到过轮舞提起什么“魔法世家”，不知道和这个“魔法协会”有什么关系。
“听起来好高端的样子，不过魔法协会是什么？还有你之前说过魔法世家……”
“魔法世家顾名思义就是拥有魔力源并且以猎杀魇为使命的家族，这种力量与信念代代传承，就形成了魔法世家，有些魔法世家在历史长河中没落，也有些后起之秀，现在，全世界魔法世家有很多，不过其中还是以四大巨头为最强。”
“四大巨头？”
林木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的词语是“四大天王”，接下来浮现出的是“冥界三巨头”。
“四大巨头是在魔法界赫赫有名的四个家族：英国的爱德华兹家族，中国的姜氏家族，德国的安德烈斯家族，日本的藤原家族。”
“哇……略复杂的样子。”
发出感叹，林木此时大脑里就四个字：“贵圈真乱”。
“也就是说创造你和其他刃的那个什么华兹，就是四大巨头之一喽？”
“没错，父亲本·爱德华兹是爱德华兹家族历代族长中最伟大的一位。”
“原来如此……”
每当提起本·爱德华兹，林木就能感觉到轮舞发自肺腑的敬佩之情。由此可见，那个人一定很厉害，实际上，既然他是最初创造刃的人，自然是相当了不起。
“那么，魔法协会又是什么？”
“你就把他当成学校学生会的扩大版。”
轮舞这句解释倒是足够形象，林木一下子明白了个大概。
“魔法协会是以四大巨头为首，由各个魔法世家的族长或长辈组成，也有个别成员是优秀的年轻人。它是专门针对魇、器与刃的组织。”
认认真真听轮舞解释完，林木突然间有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错觉。
原以为他有了魔力源成为器之后，是像钢铁侠、蝙蝠侠那种可以随心所欲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然而现实却是，这样的英雄不止他一个不说，还要受制于组织。
“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低落？”
“嗯……就是没想到原来像我一样厉害的人还有那么多。”
“你？厉害？”
被轮舞这么一反问，林木也不敢夸自己厉害了。
“你的魔力虽然很好吃，但不代表你就厉害。如何更好地将魔力源的力量发挥出来？如果利用魔力甬道组合出更多更有效的魔法？不同魇各自都有什么弱点？宿主的精神世界要如何拯救等等，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很多。”
“嗯嗯！”
微笑着点点头，林木觉得虽然自己没能成为超级英雄，不过身边多了个能变身的美少女也算是赚到了。
话说，刚刚轮舞说了要拯救宿主？
“你不是那种会连宿主一起斩杀的刃吗？为什么还要我学习如何拯救宿主呢？”
闻言，轮舞的脸颊微微泛红。
果然，轮舞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冷血无情。
认识到这一点，林木美滋滋地笑起来。
不再吭声，轮舞转过身去背对林木，用玩手机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心虚。
“怎么啦？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其实你也是个很善良的妹子嘛！”
玩手机的手指产生了片刻停顿，在轮舞听来，“善良”这两个字格外刺耳。
善良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你。
张开的双唇原本想要说出这句话，但最终却被她咽了回去。
眼眸向后倾斜，瞥到了依然在傻笑的林木，每当看到林木的笑容，轮舞都有种被武装的内心渐渐变软的错觉。
她不敢肯定，自己与林木的相遇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更不敢肯定，自己将性格上捏扁搓圆都行的林木卷入与魇的纷争之中究竟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对于她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永远都在质疑。
“干嘛，摆着这么恐怖的脸……”
这时，林木绕到她面前来，指着她的脸说道。
轮舞深知，自己的脸与其说是恐怖不如说是严肃过了头。有时她会想，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摆出这种恐怖的脸，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呢！
“啊！你也在看头条新闻啊！”
循声扭头，她看到林木晃了晃手机。
这个时候的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条新闻，算不上什么大事，也没有吸引人眼球的图片和噱头，因此点击率并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