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勒盆地,野蛮人部落控制区,地牢深处。
三个因为不同原因而成为阶下囚的人,此刻正坐在两间相隔不远的牢间之中。
“消失了?什么意思?”
达科是愈发摸不着头脑了,这阿梅洛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时常是说了几句之后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结果一件事情被他说的支离破碎,根本听不明白究竟问题何在。
“是这样的,恢复记忆之后的迪普纳格,大约是想要报答我们的救命之恩吧,开始教我们一些古怪的东西。”
果不其然,阿梅洛又开始了他的跳跃性叙述,说回到了迪普纳格消失之前的短暂时光。
“现代文字,简单的数学什么的,他一开始是想要手把手的把我们泰尔一族的人教会,后来大概发现我们野蛮人实在不擅长这个,就干脆留下了一些文字笔记,领我们入门之后,就任由我们自己去学了。”
“嗯……就像教科书一样,看来是个学院派的老派人。”达科点头自语几句,回头看到阿梅洛又露出了那“你特么到底在说什么是人类语言吗”的表情来,急忙摆手道:“你继续说你的。”
“呃,留下这些东西之后,一天夜里,我的祖先去给迪普纳格送吃的时候,他就消失了。”阿梅洛郑重其事道:“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都没有的,就这么消失了。”
“然后呢?”
“然后我的祖先自然是很紧张了,到处去找,找遍了整个盆地也没找到他的踪影。最后只能自己开始学那些艰深的东西,越是学下去,就越发现这些东西的价值,最后带着迪普纳格的笔记去找了首领,想要在部落里推广开来。”
“笨啊……”
达科摇头轻叹一句,随后突然反应过来当事人的后代还坐在自己身边呢,急忙尴尬的笑道:“啊,哈哈,我是说……不够理智!”
“你说的没错,唉……”
阿梅洛没有反驳达科的话,只是摇头叹气道:“我的祖先确实是够笨的。”
“这一本显然是外乡人留下的东西,送到首领面前,任谁都能猜到我们是在私底下和外乡人打交道了。部落里这种事情是很严重的,再结合上次抓到迪普纳格之后没有直接斩杀的事情,首领非常生气,认为我们泰尔一族是在私通外人,要颠覆部落政权,结果,你也看到了。”
“你们被贬为思卡尔,泰尔的姓氏就此被剥夺,再也没能翻过身来。”
达科颇为惆怅的点了点头,这个结果不难预料,要怪,只能怪阿梅洛的祖先实在是太一根筋了。
没错,迪普纳格留下的东西,确实是无价之宝,对于野蛮人这样一个常年封闭在世界边境的种族来说,现代文字和数学,都是很难接触到的东西。
即便野蛮人有着大陆之上最为强悍的个体战斗力,可外界的世界依旧在发展,一百年前的普通人类,和如今的普通人类,在战斗力上早已今非昔比。各式战争机器的出现,使得人类在柔弱的肉体之外,多出了一层坚实的防护。
有朝一日,当出现几个天才级别的机械师之后,人类的战争机器迟早会超过其原本身体素质和野蛮人之间的天生差别。到了那个时候,野蛮人的这种闭关策略还能坚持多久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可是野蛮人所创造出来的,毕竟是一个高度集权的社会体系,这种体系最怕的就是所谓的“外来知识”,君不见多少集权体系,最终都因为外界的冲击而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在大动荡和变革到来的时候,又有多少权力掌控者,舍得放下自己手头的权力,与时代一同进步呢?
再加上野蛮人在历史上的赫赫威名,征战之下留下的祸根和敌人多的不得了,和平必胜,可不只是一句口号而已。
所以要进步,要接触外界世界,需要的是循序渐进,而不是一蹴而就。阿梅洛的祖先太过冲动,以为发现了稀世珍宝之后,就应该马上和全族人共享,却忘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枪炮战斧,而是人心。
“擦”
不远处的牢间内,见多识广的罗德自然也一下子就想通了这一切,此时点燃的这根卷烟,倒像是在为泰尔一族祖先的那个愚蠢而又伟大的举动致以敬意。
“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三人沉默了许久,达科心中的疑惑只多不少,不解道:“在边境上发现昏迷的普通人类,按照野蛮人一直以来的铁律,斩杀才是正常的举动吧?照你的说法,泰尔一族也是守卫队里的老功臣了,怎么会在刚碰面的时候就做出不杀这样的决定呢?”
“嗯,一般来说是没错。”
阿梅洛点头道:“比如你们,在边境线上一被发现,理论上都应该想办法杀了再说,可是也有例外。”
“第一种例外,就是我之前对巴克莱说的,没有恶意的来访者,应该交由首领处置。第二种例外,就是当来访者出现的边境线,不是东部边境的时候。”
“不是东部边境……”达科细细一品阿梅洛的话语,脸色一变道:“你是说……?”
“对。”阿梅洛回头苦笑着看向达科道:“迪普纳格,不是从你们进来的这个方向来到多勒盆地边的。”
“他出现的地点,是死亡之门。”
达科闻言嘴巴张了张,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过了许久之后才皱眉道:“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太不可思议了。”阿梅洛点头道:“我的祖先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才没有把迪普纳格给杀了,而是带去交给首领处置。”
死亡之门,传说中多勒盆地所守护的死亡世界之入口,巨魔之战中,巨魔出现的地方。
这个位于大陆最西侧的神秘入口究竟是什么形态,除了野蛮人之外,没有人知道。因为野蛮人所在的多勒盆地,将死亡之门死死拦住,任何人想要去死亡之门一探究竟,都得先过野蛮人这一关。
而野蛮人这一关有多难过?历史上无数死于多勒盆地的生灵们,都可以为此作证。
死亡之门里面有些什么,这个问题同样无人知晓,哪怕是野蛮人,也从来都不会踏入死亡之门半步。
巨魔究竟从何而来,它们是死亡之门再往西,那无边海域中的古老生灵,还是干脆就是通过死亡之门,从亡者的世界来到大陆之上的清扫者?它们为何而来,又为何要毁灭人类?为何体型如此庞大,为何浑身都是不知名的金属构成?
来到大陆上之后,巨魔又为什么要相互争斗?它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问题的答案,是整片大陆之上所有生物心中共同的谜。
而迪普纳格—泰尔,这个被有着穿越时空之能力的人盗取了名号的家伙,其自身的出身居然也如此离奇,更是让达科心中浮想联翩。
他是怎么穿过多勒盆地,来到死亡之门的?是什么让他昏迷,又是什么让他苏醒?
他的记忆深处,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会说出与“魔法”有关的事情来?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这片大陆之上的人类,而是直接从死亡之门内穿梭出来的异界来客?
达科的脑中此时好似有一场风暴正在肆虐,无数的疑问不断冲击着他的神经,所有的问题汇拢到一起,最终剩下了一个疑问:
迪普纳格—泰尔,究竟身在何方?
“大叔,走了。”
达科站起身来,将地上已经熄灭了的“灯泡”拾起放回口袋,这些战斗机器虽然很容易制造,但在旅途之中,要找到足够的金属和稀土原矿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能节省还是要节省一些。
“总算走了~”
罗德深深吸了一口卷烟,丢在一旁用靴子踩灭,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是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达科回身穿过牢间栅栏的缝隙,往罗德的方向走去:“子弹造起来方便。”
“靠,小气的小鬼!”
罗德骂了一声,伸手大大咧咧的拿出铳枪,作势就要射击,那边被两人突然之间的举动给弄懵了的阿梅洛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大声道:“你、你们两个要干什么?!”
“啊……?”
达科和罗德异口同声的啊了一声,同时回头,幽暗的地牢没有光亮,但阿梅洛能够感觉得到,两人正在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
“当然是越狱啊。”
达科耸了耸肩,对阿梅洛的一板一眼彻底无语了,顾自回头继续往罗德的方向走去,还不忘提醒后者道:“打准一点,别浪费子弹了。”
“靠,你不是说造起来方便嘛!”
罗德又骂一句,手上却没停下,抬手砰砰两枪打在牢门之上。
两道犀利的火光,子弹的轨迹走的十分精准,完美的两连击,冲击之下把锁住牢门的铁链给打开了一个缺口,罗德一脚把牢门踹开,和正好赶到的达科一起走出门外。
“你你你……你们要越狱?!”
阿梅洛还在震惊,却听到两人的脚步声往自己所在的牢间靠近,随后又是砰砰两声枪响,自己的牢门也被打开了。
“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趁着罗德点卷烟的火光,达科伸手向还在地上找下巴的阿梅洛一挥道:“时间没算错的话,现在外面正好天黑,趁机跑路!”
“我我我……我也要去?!”
阿梅洛瞪着大眼看着眼前两个完全不把越狱当回事的家伙,惊恐道:“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我越狱的话,就再也摆脱不了思卡尔这个姓氏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达科无奈的耸肩道:“要洗脱思卡尔的姓氏,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找到迪普纳格本人嘛!”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要洗脱思卡尔的姓氏,最简单的办法不就是找到迪普纳格本人嘛!”
达科耸耸肩,回头往牢间所在的通道看了一眼,黑暗之中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末了还是向罗德示意,让后者去探寻一番。
“每到这种事情就要靠我……”
罗德颇为不满的摇摇头,嘴里的卷烟星火闪烁,晃出了一道道弧线,无奈的回头往通道外走去。
“不是……等等……”
阿梅洛已经彻底被眼前两个自说自话的家伙给弄脑残了,眉头一皱嘴巴张的老大,不解道:“你们的武器是哪里来的?”
“我们自己带来的啊。”
“刚、刚才巴克莱他们押送你们过来的时候,没有拿走你们的武器吗?”
“是啊。”达科颇为古怪的看了看阿梅洛,末了自己也是耸耸肩道:“谁叫你们野蛮人头脑简单呢~”
“我们野蛮人头脑简单和拿不拿走武器有个毛的关……嗯?”
阿梅洛总算也不是个智硬,话说到一半,自己也反应过来了,稍微回想了一下,随后就用看世外高人的眼神看向达科道:“你们……一开始就计划好了?”
“我说没有你信吗?”
达科神秘的一笑,回头看到罗德已经在通道尽头的阶梯边向自己挥动卷烟,便急促的对阿梅洛道:“好了别闹了,快起来,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靠,这越狱越的也太悠闲了吧!
阿梅洛暗自摇头,对于野蛮人一族来说,他们的战斗力之强大,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不要说什么越狱了,来到地下牢笼的异族,不被野蛮人那种凶悍无比的作风给吓傻就不错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越狱?
之前达科和罗德被抓的时候,巴克莱一队人是被达科一句“泰尔”给完全扰乱了心思,满脑子都放在了如何继续让阿梅洛出丑,甚至直接把他们这一族给一锅端了的问题上,居然连最基本的搜身去除武器都给忘了,结果让达科和罗德如此悠闲的就打开了牢门,走出了越狱的第一步。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没有“泰尔”这码事,以野蛮人那天生对战斗力无比自信的自大风格,即便搜身也都是草草了事,明面上的武器搜刮掉就得了,谁还会在乎弱小的普通人类还藏着什么小武器?
这一点自然也成为了达科和罗德的突破点之一,阿梅洛毫不怀疑,哪怕巴克莱他们进行了搜身,把罗德身上的铳枪弓箭都给搜刮走了,达科口袋里那些古怪的小玩意也能轻易的打开牢门,越狱不成问题。
再不济,自己身上不也还背着战斧呢嘛!
“距离上一次地牢关押异族敌人,已经过去多久了呢……?”
跟着达科猫腰往外走去,阿梅洛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离开北域之后的经历,似乎从他加入守卫队之后到现在,就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敌人是被活着带到地牢来的。
首先,多年的征战早已让西部的人类们知道,进攻多勒盆地,那绝对是一件找死的事情。没有一两支强大的部队啥的,没人会傻到直接来送死。
而那种远征军,隔得老远就能用战鹰分辨出来了,不等对方真正到达边境线,守卫军们就会一拥而上直接开杀,哪里还会等到对方活着来到盆地内部?
其次,数万年的争斗下来,普通人类早就学乖了,真正来到边境线上浑水摸鱼的少的不得了,倒是其他种族偶尔会有来找麻烦的,也都被野蛮人轻松杀灭,尸骨无存。
如今来了两个看起来根本不值一提的人类,谁还记得什么搜身不搜身的,这种毫无威胁的家伙,搜身么,走走过场就好了,没有人会认真去做。
再加上达科还用一嗓子“泰尔”直接把众人的注意力都给转移到了阿梅洛身上,对达科和罗德更是毫无戒备和兴趣了,活捉回来关进地牢,其目的最终还是要让阿梅洛出丑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从野蛮人的角度来说,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没有破绽,可从达科他们的角度来说,问题可就深刻了。
“从一开始遇到我,察觉出我和其他人不合受到排挤,然后再用巴克莱几句言语推断出问题的症结是阶级差别,最后再恰到好处的用迪普纳格—泰尔的名号扰乱视听,造成了眼下这种局面,甚至还给了我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跟着他们一起去搜寻迪普纳格的踪迹……”
阿梅洛越是细想,就越觉得眼前这两个人类的可怕,如果单对单战斗,他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两人都给干掉,但论谋略和布局,这两个家伙实在是高出了整个部落太多太多。
尤其是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鬼,个人战斗力约等于零,没有了那些古怪的机械装置的话,一头羊都能把他拱死。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家伙,却做出了如此精妙的布局,每一步都算计的极准,直到现在阿梅洛才在对方的提示下反应过来。至于巴克莱他们?恐怕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为了对方的帮手,看似囚禁了对方,实际上却送人家轻轻松松的来到了盆地内部吧!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阿梅洛一边念叨着,一边跟着达科往外走去,眼前这瘦小的身影似乎也显得骤然高大了不少,一股奇妙的压迫感袭来,让阿梅洛都有些呼吸困难。
看来自己一开始的判断才是对的,这个有时会突然脱线的少年,果然走的是智商压制的路线!
“是啊,太可怕了!”
“嗯?”阿梅洛还在嘟囔,达科却突然一句话接上,听得阿梅洛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这家伙又在搞什么花样。
“你们野蛮人真是太可怕了。”
达科没好气的瞟了阿梅洛一眼,奋力抬起腿来,艰难的爬上一个台阶,随后大口喘气道:“台阶而已嘛,弄这么高要死啊!”
达科说完,阿梅洛再去看时,也明白了达科的艰辛之处,瞬间是有些哭笑不得:
野蛮人的建筑向来大气,屋高门高桌子高,椅子台阶样样高。
这地牢也不例外,完全是按照野蛮人那动辄超过两米的身材比例建造的,台阶之间高度差极大,罗德还能勉强保持一步一个台阶往上,达科可就辛苦了,几乎是连走带爬的往上“滚”去,模样狼狈的不得了。
“唉。”
看着达科艰难行进的样子,阿梅洛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有多想,伸手一把抓住达科的领口,将后者直接拎到了空中。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大大大大大叔!”
达科大惊失色,以为阿梅洛是反悔,要拿自己和罗德邀功,急忙呼唤罗德来救。罗德反应何等之快,迅速回身铳枪一举眼看着就要射击,却发现阿梅洛脸上没有半点杀气,将达科抓起之后信手一抛,直接丢在了自己一侧肩膀上。
“坐稳了。”
阿梅洛低沉着声音说了一句,随后带着达科就大跨步往高处走去,一步两个台阶都毫不费力。
“哟,跟召唤兽似的~”
罗德见状哈哈大笑,知道阿梅洛是想帮达科省点力气,铳枪枪管往下一收,白牙一咧道:“小鬼,很神气啊!”
所谓的召唤兽,也是在大陆上流传已久的一种传说,据说有一类人有着特殊的异能,可以用不明原理的方式召唤来各类怪物为自己而战。虽然现在大陆上是从未见过有这种能力的人,但在长辈们惟妙惟肖的描述下,这种战斗方式倒是已经深入人心,成为了不少人都知道却从未见过的一种特殊形态。
如今达科坐在阿梅洛宽厚壮实的肩膀上,一个衣冠楚楚(大雾)跟个人似的,另一个一脸凶相像个怪物,果然和传说中召唤师带着召唤兽的样子有几分相近。
“别闹,如果我是召唤师的话,才不会找这样的召唤兽呢。”
达科没好气的居高临下,伸手狠狠给了罗德一个栗子。
“嗯?为什么?”
罗德在前带路,用自己的天生嗅觉寻找野蛮人的巡逻岗哨,找出最合适的越狱路线。
“因为他太丑了。”
“砰!”
达科被阿梅洛一把拍到了墙壁上,跟年画似的。
“停。”
走了许久,一行三人上了不少台阶,在罗德的带领下绕了好几个圈子,就在入口将到的时候,罗德却伸手一拦,自己也停下了脚步。
“很近?”
和罗德一起混了许久,达科知道,罗德露出这种神色,必然是敌人将近,急忙压低声音问道:“有多少?”
“不少。”
罗德将卷烟丢在地上一踩,三人身边瞬间没有了任何光源,只有不远处那个地牢入口外,有火把的光亮照射进来,好几个巨大的影子在地上忽隐忽现。
“冲?”
达科拍了拍阿梅洛,示意后者将自己放下。
“估计冲不过去,人太多了。”罗德摇摇头,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丝严肃的神态:“得想办法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
轻声念叨着这句话,达科和罗德对了个眼神,随后缓缓回头,坏笑着看向阿梅洛。
“你……你们什么意思?让我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吗?”
阿梅洛自然明白两人所想,奋力抗争道:“我不干!”
“哈哈,别紧张,用刚见到我们时候的那一招,直接跳出去不就行了嘛!”
罗德一脸坏笑。
“为什么不是你们吸引注意,我来逃?!”
阿梅洛“宁死不屈”。
“我是探测仪,有没有敌人之类的情报还要靠我,我不能当炮灰的。”
罗德恬不知耻。
“那……那你呢!”
阿梅洛看向达科。
“我……?”
达科伸手揉了揉被牢门夹疼的脑袋,耸肩道:“我脑袋被门夹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