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今天那个检察官列举出那么多证据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不行了呢!法律师,真的是谢谢你啦。”
在位于上京市的最高建筑——环旅世界大厦的最高层,一场虽然显得小,但规格却一点点都不简单的宴会正在此展开。
飞谱集团董事长常道手里拿着酒杯,身着西装。五十出头的人现在显得神采奕奕,眉角的笑容完全让他一扫平日里严肃古板的神色。
他道谢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法庭上为自己的儿子抢到了一份无罪判决的律师——法者鸩。
“有什么狗屁好谢的呀!我能够无罪完全是因为我就是清白的!”
获得无罪判决的常彦卿如今也是出现在这灯红酒绿的晚宴之上。他的脸上带着浓郁的酒气,双手各搂着一个大概十六七岁左右的漂亮嫩模,显得一脸的得意。不过在对着法者鸩吼了这么一嗓子之后,他还是显得十分愉快,带着酒意说道——
“不过,你还是挺厉害的嘛!把那个检察官说的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好!我很中意你哦!哈哈哈哈!”
法者鸩现在也是端起酒杯,一并笑道:“这当然,这一次能够胜利完全是因为常少爷本身就行得正坐的直,检察官那边完全就是在胡闹而已。”
常彦卿哈哈大笑,突然趁着两名嫩模不注意的时候亲了一下她们,让那两个女孩咯咯咯地发出一阵嬉笑娇喘。这阵嬉笑声也是让常彦卿显得更加的兴奋。
“对对对!姓法的,我喜欢你!检察官那边就是在胡闹!那个苏玲玲实在是不识抬举,本少爷看得上她是她的福气!竟然还给本少爷装清纯,表面上死活都不肯让本少爷碰一根手指头!”
这位常少把手伸出来,竖起一根食指,醉醺醺地道——
“但是呢!四周围没有人了之后,这个女人终究还是就那么回事!姓法的,我告诉你啊,她在我面前啊~~!那一次……是我干得最痛快的一次!那个女人实在是太他妈的舒服了!只可惜没想到她死了,不然我真的还想再上两次!哈哈哈!玩个过瘾!哈哈哈!”
常道似乎对自己的儿子的放肆显得有些窘迫,不过,不等这位老爹开口阻止,法者鸩却是直接笑着举起酒杯,说道:“常少说的的确正确呢~~!那女人既然肯接受常少的馈赠那也就代表她骨子里还是那么的爱慕虚荣呢。既然做了婊子那就何必再立牌坊?如果不喜欢那就干脆全都拒绝啊?这种女人最讨厌了。不过常少今后做事还是不要那么夸张,现在闹的满城风雨,实在是有碍常少您一向温和善良,私生活检点的美名啊。”
常彦卿连连点头,就像是一个做了好事受到爸爸妈妈表扬的孩子一样,一脸的欢喜。
“教训”完这位公子哥,法者鸩转过头看着常道,举起手中这无酒精饮料一饮而尽,笑道:“委托费五百万还请顺利打到原本的账户上。此外,我之前建议您不要做任何的新闻管制,任由那些对您儿子的负面消息大肆报道的做法也可以就此结束了。现在那些网上的评论已经被打上了‘仇富’的烙印,您现在开始可以为您的儿子做任何媒体方面的舆论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就此告辞。”
常道点点头:“我派车送……”
法者鸩立刻抬起手指,大声道:“请千万不要!我不坐车,除了公交车和地铁,一律不坐!”
说完,这个律师一脸得意地走出大门,进入电梯。带着自己的胜利,离开了这场宴会大厅。
此刻,夜已经深沉。
法者鸩的双手插在裤袋里面,摇晃着脑袋,朝着地铁站走去。
又赚了五百万呢~~~!这五百万用来买什么东西好呢?多买点钻石去吧!买点钻石,然后在自己的西装上镶满钻石怎么样?不不不,还是干脆全都换成百元大钞,然后去闹市街头撒这样来的更带劲一点!哈哈哈!
越是想,法者鸩越是觉得兴奋舒畅。他甚至已经开始哼着小调,一路蹦蹦跳跳地跳向地铁站,脸上挂满了如同孩子一般的微笑。
“法者鸩律师。”
“哇啊——!!”
但,即将到达地铁站时,一个声音却是从旁边的角落里面直接冒了出来,着实把这个刚才还开心的要直接跳起来的律师吓得抱住了旁边的电线杆。
法者鸩瞪大眼睛,借着路灯的桔黄色光芒,终于看清了那个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来的人。
不是别人,正是今天在法庭上,被自己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那个年轻检察官。
“呼~~~是你啊?深更半夜地拦着我的路,我本来心脏就不好,如果你把我吓得心脏病发了我可是要告你的!…………你叫什么来着?叫……叫……叫什么……?”
那检察官阴着脸,原本显得挺帅气的一张脸现在倒是挂满了惆怅:“贾公正,我的名字。”
法者鸩挥了挥手,哈哈道:“我对于无名小卒的名字一向不怎么去记。没什么事的话就再见了。”
说完,法者鸩继续双手插着裤袋,开开心心地走向地铁站。
但是……
“苏玲玲的父亲,一个小时前因为脑溢血,被医院宣告死亡了!”
轰隆隆隆——
横架在那天空之上的地铁列车呼啸而过,带来了一阵喧嚣而吵闹的声响。刺激着耳朵,也刺激着大脑,让人感觉到耳朵里面一阵阵地颤抖,停不下来。
法者鸩停下了脚步,双手依然插在裤袋里面,却没有回头。
伴随着天空中那传来的地铁轰鸣声,贾公正再次大声喊道——
“原本,正义会在今天得到伸张!原本,一个花季少女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慰籍!原本,这位老父亲可以带着公正的判决前往女儿的灵前。而不是现在!一个无辜贫穷的家庭,被害得家破人亡!而作恶多端的杀人凶手却能够在那大楼的顶端享受美食,继续过着那糜烂而罪恶的生活!”
列车远去,夜晚的声音再次变得寂静起来。
在这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之上,就只有街边灌木丛中连绵不断的虫鸣声,在那里不断地鸣叫着……
贾公正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擦去那些泪水。他迈出脚步走向法者鸩的后背,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其实你早就知道,那个花花大少就是凶手了对不对!你早就知道真相了!你这个人渣,你明明知道正义就摆放在那里,你明明知道那就是真相!但你却为了钱出卖灵魂,出卖法律对你的信任!”
“你害的一个女孩沉冤无法得雪,反而还无辜背上了一个傍大款的无辜罪名!”
“你害了她的父母!让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女孩的父母是怎么怎么逼迫她,结果得了失眠症,需要靠药物治疗!”
“你还害得苏父伤心欲绝,死在了病床上!”
“你这个人渣……你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律师!你这个吸食人血的恶……”
噔噔噔噔噔——!
法者鸩猛地转身迅速靠近贾公正!他的脸继续凑到这个新人检察官的面前不到一厘米的距离,鼻子几乎紧贴着鼻子,瞪视着他,让他喉咙里面的那个“魔”字硬生生卡住,怎么也吐不出来。
“官司打输了,不敢去找我的当事人发泄,就跑来找我这里哭诉吗?小子。”
猛地,贾公正连忙往后跳出两步,一副警惕模样地看着法者鸩。
“我害的一个女孩无法沉冤得雪?我害得一个纯洁的女孩变成了傍大款的小婊子?我害死了一个老父亲?小子,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是哪知眼睛看到你口中所说的这些事情了?你凭什么就这么认为你所认为的事情就是真相?”
贾公正一咬牙,喝道:“所有人都知道!这就是真相!你也知道!”
法者鸩立刻展现出一幅嫌弃脸,哼道:“真相?你凭什么认为这就是真相?就像我在法庭上所说的那样,凭什么这个女孩就不能是傍大款?凭什么?就因为她死了?所以人死了之后什么正确的道理就全都在她那边了?你口口声声的所谓的真相全都就只是你口中的自我安慰罢了。”
他抬起手指,重重地点在贾公正的胸口,声音冰冷:“所谓的法律啊,是毒药。站在法庭上,就是要想方设法把这瓶毒药给自己的敌人灌下去。其中的剂量并不因为谁谁谁是大款,谁谁谁是贫民而有任何的差别。那些写在冰冷纸片上的毒药所能够代表的就是纠正那些口口声声叫嚷着寻求正义之人的嘴巴。”
“如果你真的想要主张你是对的,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和我吵?去寻找证据,去寻求能够支持你论点的证言证词!如果你口中所谓的真相却没有一点点的证据来支持,你的这些真相究竟又算是什么呢?”
再次,法者鸩再次用力点了一下贾公正的胸口。嘴角带着冷嘲热讽的口吻,收回手,说道——
“收起你口中的所谓的正义,真相之类的谎言吧。你只不过是一个陶醉在自己扮演救世主,痛打恶棍的幻想英雄主义中而已。你明白吗?”
“你在乎的,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正义。你也不在乎苏家的冤屈究竟是怎么样的。你唯一在乎的只是这种为民请命的英雄感觉,只不过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超级英雄,希望能够获得万人景仰而已。”
法者鸩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轻蔑,收回的手指再次狠狠地朝着贾公正的胸口点下——
“说我不配当一个律师?我看你,更加不配当一个检察官呢。”
扑通一声,贾公正向后跌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发着呆,抬着头看着法者鸩。
轰隆隆隆——
又是一辆地铁呼啸而过,那亮着灯的车厢成为这个恶毒律师的背影,一时间,让贾公正看不真切这个人的相貌……
夜晚的列车,显得空荡荡的。
给法者鸩一种整个列车都被自己给包圆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好!亮堂堂的车厢~~~空荡荡的感觉,就连呼吸都显得十分顺畅了。
啊~~~!真是的,每年都有那么多愣头青进入司法界,整天高呼着正义正义什么的,如果到处都有正义的话需要我们这些专门和他们对着干的律师干嘛?也不想想。
翘起二郎腿,法者鸩毫不在乎地抖动着。
今天硬着头皮去参加了那个常公子的庆祝宴会,感觉实在是恶心,那么多人。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嗯,快点回家洗个澡,舒服舒服,然后躺在心爱的豪华吊床上看最新一集的魔法少女爱丽丝吧!
嘿嘿,就是这样~~!
车辆启动,地铁发车的吱吱声传进耳朵里。
法者鸩拿出自己的手机,戴上耳塞,开始听音乐。过了片刻之后,一片淡黄色的影子从眼前一晃,落在了他的对面座位上。
耳机中的歌声在继续,法者鸩一边听着歌,一边玩着手机游戏消磨时间。
一站,一站,一站地过去。他张开嘴,毫无品德地打了个哈欠。却是注意到对面的那片淡黄色影子依然待在那里。
法者鸩不期然地抬起头,却看到坐在对面的那个人此时也正看着自己。
并且……还是有些让人感觉不舒服的眼神,看着自己。
那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子,一身鹅黄色的连衣长裙,两条细细的腿上穿着白色的连裤袜,脚上则是踩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
一头软软的长头发柔软地披在肩膀上,一身肌肤显得有些苍白,给人一种些许营养不良的感觉。
在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手里拿着天平的小熊。法者鸩记得,这个小熊是前段时间公安局搞活动送的,叫做“遵纪守法的天平熊”。
不过……这个小丫头的眼神,真的很讨厌。自己以前见过这小丫头吗?怎么她总是用一双如同看到杀父仇人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法者鸩干脆不去看她,继续低下头玩手机游戏。
过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偷偷抬起头瞄了一眼对面,只见那个小丫头现在依然是紧紧地盯着自己。似乎一点点都没有转头看其他地方的意思。
“喂。”
法者鸩关上手机,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说道——
“我只对十八岁以上,身材发育良好的漂亮妹妹感兴趣。即便你这么紧盯着我,我也不会包养你的。”
“叮咚——藏剑路到了,藏剑路到了。请下车的旅客靠左边车门下车。”
话刚刚说完,法者鸩随着这甜美的机械音站了起来,走向车门。等到地铁停稳,车门打开,他下了车。
而在他下车之后,这位大律师转头,隔着车窗玻璃向内望去。只见那个小女孩现在依然紧紧地盯着自己,一张原本应该算是挺漂亮的小脸蛋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只有那种充斥着深深怨怼的恨意表情。
伴随着电车车门关上,地铁扬长而去,带着那个女孩离开了法者鸩的视线。当那辆车完全离开之后,法者鸩才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胳膊。
“该不会是见鬼了吧?……嘘嘘嘘!没有鬼,没有鬼!还是快点回家吧。”
感受着夜的寒冷,法者鸩抖着身体,快步离开站台,出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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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京市物价最贵,最需要烧钱的地方是哪里?
灿天区!
整个上京市最为繁华的地方是哪里!
灿天区!
整个上京市房价最贵的地方是哪里?
灿天区!
灿天区作为整个上京市的最中心地带,这里打从好几百年之前就一直是各种经济商业交流的中心。作为整个灿天区最为默认的富人区,这里绝对是富得简直有点腐烂!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普通人哪怕是进入这个街区,看看马路边商场里那些东西的物价,都会立刻理解这里根本就不是那些没有钱的人居住的地方。
是啊!整个灿天区,就只有马路是可以让那些没钱的庶民走来走去的,除此以外,这里的所有地方都是供那些最有钱的人消遣的地方!
此刻,灿天区市中心一个闹中取静的别墅区内,一栋别墅的主人现在刚刚醒来。
《法者鸩律师事务所》
别墅的大门前挂着这么一块烫金牌子,爬着常青藤的别墅在这喧闹的闹市区中带着一份几乎不可能的宁静。
而在这栋别墅的三楼卧室之外,一名身着女仆装,留着一头齐腰黑色长发的女仆抬起戴着手套的手,十分机械地敲打着房间的门。
“少爷,现在已经是上午七点,根据您一周前预订的健身计划,现在应该是您起床出去晨跑的时候。”
而在这间卧室内,在那足足有八尺大的大床上,法者鸩现在却是穿着一身魔法少女爱丽丝的睡衣,戴着睡帽,继续窝在被单内呼呼大睡。
门外,女仆眼神冰冷。她再次敲了敲房门:“少爷,现在已经是上午七点,根据您一周前预订的健身计划,现在应该是您起床出去晨跑的时间。”
正在睡梦中的法者鸩很明显还没有醒,这家伙咂咂嘴,稀里糊涂地说道:“明天……明天再开始……我……再睡一会儿……一会……”
咔擦——
梦话说完,门也开了。
那女仆的手上拿着万能钥匙,径直走了进来。对于法者鸩这个雇主,这位大约只有十八九岁的女仆似乎一点也不客气,放下手中的吸尘器,直接抓着床单,猛地一掀!
“哇啊!呜呜哇啊——!”
法者鸩一下子被惊醒,他连忙坐起,看到站在床前的女仆,他挠了挠自己有些变成马蜂窝的头发,说道:“咲夜,我不是说过不准随便用万能钥匙开我的房门的吗?我可是……”
“请少爷立刻出去跑步,我要打扫房间。请少爷立刻出去跑步至少十五分钟,我需要打扫房间。”
咲夜一脸冰冷,一双眼睛里面完全不像是有着正常人类的感情。看着法者鸩时,完全不是一副女仆看着主人的表情。那眼神,反而更像是把法者鸩当成了妨碍她打扫的大型垃圾一样,简直恨不得立刻把他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