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上的神秘古城
提起“西域”,人们最先想到的可能就是著名的“丝绸之路”。这条古老而神秘的丝绸之路,在历史上为我国与世界的贸易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丝绸之路上孕育了无数的古国、城堡,有的已经闻名世界,而有的却还默默无闻地在戈壁荒漠中沉睡着。
喀什,是古代丝绸之路北路和南路的交汇点,也是丝绸之路在我国境内的最后一站。从这里向西经过帕米尔高原就能到达欧洲和印度。而沿着喀什噶尔河向东不远,则是丝绸之路上另一个重要的驿站。
新疆伽师县是距离喀什仅70余千米的一座小县城,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然而在县城东南大约30千米之外的戈壁荒滩,却有一处废弃了的遗迹——“阿克坡台古城”,面积大约有10000平方米,比现在的伽师县城大了不知多少倍,被当地人称为“死亡之城”。
据说,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够活着走出来的,刚刚踏过的足印,一阵风过后就被掩埋了,人会因为迷失方向而陷在沙漠中,直至死去。在夜晚,这里还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这是迷失在古城中冤死游魂的哭声。虽然只是传说,却更加重了这里的神秘色彩。
因为平时很少有人接近这里,所以在地图上没有标记,随着岁月的流逝,风沙的侵蚀,如今这里只剩下了一堆堆的夯土台基。
甜瓜、歌舞、水渠、彩绘等看似平常的风俗却在当地流传了1000多年。据当地的老人们说,这些风俗正是起源于那个并不遥远的“死亡之城”,即阿克坡台古城。那么,阿克坡台古城究竟给伽师留下了怎样的文明?在黄沙之下埋藏着的又是什么样的秘密呢?
古书里的西域三十六国
公元前139年,汉使张骞出使西域,使中原地区开始对西域有所了解。至公元前101年,汉朝政府开始在西域屯田、驻军,对西域进行管辖。
据《汉书·域传》记载:“西域以孝武时始通,本三十六国,其后稍分至五十余……”。这里所指的国,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国家,而是人类聚居的部落而已。然而,史书中记载的“三十六国”究竟在哪里呢?
所谓的西域三十六国,其实只是一个概数,并不是真有36个国家。这些部落沿着天山南麓的塔里木河以及和田河分布开来,搭建起了闻名世界的“丝绸之路”,使我国和中亚以及欧洲进行贸易往来。
近几年,在伽师县境内不断有古城遗址神秘浮现,当地文物部门相继发现了卡玛洞遗址、阿帕克霍加农场遗址、哈里胡其农场烽火台、哈里胡其农场佛塔、阿勒吐居墩遗址、龙口桥址、亚米其买里斯冶炼遗址、塔尔夏礼拜寺、希依提里热木麻扎等古城和古文物遗址,这些无不证明了伽师这个地方古时的繁荣与昌盛,也更证明了这里文化、经济、外贸、农业、手工业等方面在古时便已繁荣富强的历史背景。
在距今已有1000年历史的“卡拉敦古城”遗址中,安西四镇之一的疏勒国古城建筑风韵犹存,古城城墙、护城河清晰可见,陶器冶炼物也随处可见。而克孜勒苏乡“莫尔通古城”遗址的面积竟达到370多平方千米,距今已有2000年的历史,长约20000多米,宽15000米的建筑,明显呈现出西汉时期西域古国的风格。
古城分内城和外城,外城有炮台和河道,而内城和6座极其壮观的佛塔虽已变成几堆高高的夯土建筑,但却向人们吹来这片大漠远古虔诚的信仰之风。再看那一个个古代居民点的遗迹,随处散布的陶片以及西汉五铢钱,呈现的是伽师在西汉时期便已繁荣的贸易,而那些古陶则展现着当年伽师先进而精湛的制陶工艺。
在历史上,喀什地区一直属于古疏勒国。据《新唐书·理志》记载:“疏勒镇南、北、西三面皆有山,城在水中。城东又有汉城,亦在滩上。赤河来自疏勒西葛罗岭,至城西分流,合于城东北。”
疏勒镇就是史书上所说的“伽师城”,赤河就是今天的喀什噶尔河。根据书中的描述,唐代疏勒国的都城很可能就在今喀什市东28000米处的汗诺依古城遗址上。
阿克坡台古城的美丽传说
汗诺依古城遗址南面不远处的戈壁荒滩上,阿克坡台古城巍然屹立,而且面积也和汗诺依古城相当,难道古代的疏勒国竟然拥有一个和王都同样大小的城市吗?
当地一位维吾尔族老人说:“在离伽师县城东南30000米处有一个古城,它位于古丝绸之路上。在伽师县成立以前,还有人在那里居住,而且特别繁荣,后来因为沙漠的侵蚀以及水源的干涸,它逐渐被沙漠掩埋了,关于这个古城更多的历史我也不知道了。”
关于阿克坡台古城的历史,在史书中没有明确的记载,而关于古城的传说,却在当地维吾尔族人中流传了1000多年。
传说疏勒国的王子看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打算娶她作为自己的王妃,然而却遭到父亲疏勒国王的反对。于是,为了追求自由和爱情,这位王子毅然离开了自己的国家,放弃了王位的继承权。王子在离王都不远的地方找到了自己心爱的姑娘,并和她结成了夫妻,在他们相遇的地方住了下来。由于王子的威望很高,百姓们纷纷投靠到王子这边,逐渐建立起一个很大的城堡。
国王派兵前来攻打,却被百姓自发组织的军队打败了,然而王子却依然让自己的父亲继续为王。国王被感动了,于是把王子建立的城堡正式封给他,父子两人共同管理国家。
当然,传说是美丽的,但并不能代表历史。当我们站在古城荒废的台基上,再一次俯瞰阿克坡台古城时,许多疑问仍然未解:这座古城究竟始建于什么年代?它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废弃的呢?在古城中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呢?
一条丝绸之路孕育了无数的古国文化与城堡故事,古城记忆不仅有着伽师血脉,更浓溢着伽师悠久丰厚的民间、民俗、人文和地理等的文化,如同一捧黄沙、一串驼铃、一页佛经、一行经文,更犹如一根饱蘸了墨正在羊皮卷上留下痕迹的羽毛,每一点、每一滴都在让伽师这座“古城包围之城”集古老、古韵、古色、古香于一身,令散发着浓郁古朴气息的伽师魅力无限。
圆沙古城的建筑
圆沙古城又名尤木拉克库木古城,地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几乎全被沙丘覆盖。外侧有护墙坡,南墙中部和东墙北部各有一门,其门道、门柱、门板遗迹尚存。城内有暴露于地表的建筑遗迹6处,出土陶、石、金属、料器等。该城始建于汉代,社会经济以饲养业、畜牧业为主。
古城是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形状像一只大桃子。古城周长约990多米,城墙残高一般为3米至4米,最高处达11米。在南城墙和东城墙处,可见城门及门道遗迹,城内有建筑遗迹。
城墙以两排竖直的胡杨木,夹以层层的红柳枝作为墙体骨架,墙外用胡杨枝、芦苇、淤泥和畜粪堆积成护坡。墙的拐角处有一些直角的土坯。法国考古专家经仔细考察后认为,这不是经过人工和泥模拓制的土坯,而是将河道中的淤泥切割成块,直接砌到墙上去的。这是在过去的考古发掘中从未发现过的。
圆沙古城人的生活
法国动物考古专家塞芭斯丁发现,城中散布着数量很多的动物骨骸,其中羊、骆驼的骨骸最多,其次为马、牛、驴、狗,还有少量的猪、兔、鱼、鸟的骨骸等。她认为,畜牧、渔、狩猎在圆沙人的经济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
专家们通过对羊头骨的年龄分析发现,这些羊多为一至两年的年轻个体。“在圆沙古城附近的一处畜圈里,粪堆的高度达0.5米,城内也有很厚的羊骨和粪便堆积,而且这里发现的织物多以畜毛和皮为主,足以说明这里畜牧业的发达。”塞芭斯丁说。
中法考古专家同时在圆沙古城周围发现了纵横交错,排列有序,呈网状分布的渠道,“渠道是灌溉系统遗址,这些渠道大多从南北向,主要集中在城西,这标明这里有着发达的灌溉农业。牛是主要的耕作工具,已经发现的农作物有麦和粟等,在城内还有数量众多,大大小小的马鞍形石磨盘以及用于储存粮食的窖仓。”法国考古学者亨利·保尔·法兰克福说。
专家经过考证后认定,这些古渠道是新疆最早的古渠道遗存之一。居住区主要集中在圆沙古城偏北位置。伊弟利斯说:“几乎所有的生产生活用品都来自胡杨树,筑城墙、做城门、造房子、墓葬,生活用品更是如此,木桶、木碗、木梳,取暖做饭也是如此,尽管现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一棵活着的胡杨树。”
在圆沙古城也发现了陶器。圆沙古城西北的陶片以夹砂红陶为主,主要为印刻纹,此外这里发现了半月形石镰等新石器时代的遗物;而圆沙古城东北部则以灰褐陶为主,在时期上晚于西北部的陶器。
由于当地维吾尔族人称这个地方为“尤木拉克库木”,意为“圆沙”。考古队据此将这座新发现的古城叫做“圆沙古城”。
圆沙古城的神秘消失
2001年10月至11月间对圆沙古城进行野外调查的工作中,考古队员发现,现在的圆沙古城及其周围地区,除了枯死的胡杨树外,古城周围已经没有存活的植被和外露的水源了。
那么,这座古城是如何消失在流沙之中,再也看不到炊烟升起,再也听不到人声喧嚣的?是战争洗劫了这座城池吗?尽管考古学家们在城中发掘到了一些铜镞,但却没有找到更多的与战争有关的杀伐痕迹。
唐代高僧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讲述过一个失踪在沙漠之中的曷劳落迦城的故事。
该城的居民由于不敬神招致神怒,神降下七天七夜的风暴毁灭了这座城,从此无论谁企图接近这里,都会“猛风暴发,烟云四合,道路迷失”。
不管圆沙古城是不是传说中的曷劳落迦城,考古学家们推测,圆沙古城的消失可能与风暴有关。圆沙古城坐落在一条古河道的东岸,它的西城墙被水冲垮了多处,许多地方水渍严重,说明当年这里的水很大。如果没有充足的水源,圆沙古城也就不会有灌溉农业,宽达一米的古渠遗存已经证明这里的农业曾经有相当大的规模。
根据卫星照片显示,这里曾是克里雅河的一个古老三角洲。克里雅河发源于昆仑山中段,从南向北流入塔克拉玛干沙漠。这条河流在出昆仑山的山口处滋润了现在的于田县绿洲,在沙漠深入200千米处消失在茫茫沙漠中。克里雅河在古代就像现在的和田河一样,从南到北贯穿沙漠,汇入沙漠北缘的塔里木河。
据说,克里雅河最后一次注入塔里木河大约在1000年前,其三角洲和老河道完全沙化,经历了漫长的历史演变。也就是说,圆沙人生活的那个时代正处在克里雅河三角洲和河道的沙化时期。
圆沙古城的沙化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城中1.2米的土层中最底下是淤泥芦苇,然后渐渐有了细沙,越往上沙化越严重。克里雅河现在消失的地方距北边的塔里木河已有200多千米,其间是一望无垠的黄沙。河流在一步步向后退缩,人类也在渐渐从沙漠腹地向外迁移。
环境的恶化从植物身上也获得了充分的说明。胡杨树是生命力极强的树种,被人形容为“生千年不死,死千年不倒,倒千年不朽”。然而在圆沙古城几千米的范围内,考古学家们没找到一棵胡杨树。
考古队员还在圆沙古城及附近古代民居和古墓地挖掘出一些鼠类、鱼类、鸟和家畜的尸骨,经鉴定至少有两种鼠类和八九种家畜。
根据《大唐西域记·鼠壤坟传说》“鼠大如猬,而诸马鞍、人服、弓弦、凡厥带系,鼠皆啮断。鼠助军威,大灭匈奴。”法国动物考古学家赛芭斯丁推测:“鼠类,包括鼠疫,有可能是沙漠古城存亡的关键因素之一。”
专家们10多年来不懈的研究,使圆沙古城的许多谜团开始渐渐地解开。但令中法两国考古专家感到困惑的是,塔克拉玛干大沙漠中发现的楼兰、尼雅、丹丹乌里克等著名遗址都在我国典籍中有记载,探险家们很大程度上就是靠典籍的指引找到它们的。但处于沙漠中心的圆沙古城,却在任何史书上都没有出现过。这是圆沙古城留给人们最大的悬疑。
由于条件所限,中法两国联合考古队没能顺着克里雅河老河床继续向西北考察。考古人员推测,在克里雅河西北尾闾,还应该有早于青铜时代的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这个推测还需要今后的工作去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