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担当大事,全在明强二字。《中庸》学、问、思、辨、行五者,其要归于愚必明,柔必强。凡事非气不举,非刚不济,即修身养家,亦须以明强为本。难禁风浪四字譬还,甚好甚慰。古来豪杰皆以此四字为大忌。吾家祖父教人,亦以懦弱无刚四字为大耻。故男儿自立,必须有倔强之气。惟数万人困于坚城之下,最易暗销锐气。弟能养数万人之刚气而久不销损,此是过人之处,更宜从此加功。
“译文”
至于要担当大事,应该尽心在明强两个字上。《中庸》中的学、问、思、辨、行五方面,最主要的就是要使不明白的弄明白,使不坚强的变坚强。所有的事,没有志气不做,不坚定就做不好,即使是修身养家,也必须以明强为根本。“难禁风浪”这四个字说得很好,大慰我心。自古以来,豪杰之士都以这四个字为大忌。我家祖父教导别人,也说以“懦弱无刚”四字为大耻。所以男儿自立于世,一定要有倔强之气。只是好几万人被困在坚固城池之下,最容易暗中销磨锐气。老弟能保持数万人的刚强士气,长时间不致销磨折损,这正是老弟过人之处,更要在这一点上下功夫。
“事典”
曾国藩对所认定之事,颇有倔强之劲儿,九牛拉不回,即使皇帝的诏令也敢违抗。他拒绝鲍超北上勤王,便是《挺经》明强法中最显著的事例。
咸丰十年(1860)八月,英法联军逼近京城时,蒙古兵及八旗绿营均连战皆败;上谕调鲍超率勇北上归胜保统带效力,但曾国藩经再三考虑,遂以鲍超未能赴援,另请用他或胡林翼率部入卫复奏说:
窃计自徽州到京,五千余里,步队趱程,须三个月乃可赶到,而逆夷离都城仅数十里,安危之机,想不出八九两月之内,鲍超若于十一月抵京,殊恐缓不济急,若逆夷凶顽,犹豫相持,果至数月之久,则楚军入援,岂可仅以鲍超应诏……如蒙圣恩于臣与胡林翼二人中,饬派一人,督师北向,护卫京畿,则人数稍多,裨益较大,惟臣若蒙钦派北上,则当与左宗棠同行,皖南暂不能进兵,只能退守江西境内,胡林翼若蒙钦派北上,则当与李续宜同行,皖北暂不能进兵,只能退守湖北境内,等该夷就抚之后,仍可率师南旋,再图恢复皖吴,臣等虽均有封疆之责,而臣国藩本未接印,胡林翼尚有督臣经理,皆无交卸事件,一经派出,数日即可就道……
按此折是九月初六日封发,所谓“督师北向,护卫京师”,实在是一步以进为退的妙招。曾国藩九月十四日寄其弟曾国荃的家书中说:“安庆决计不撤围,江西决计宜保守,此外或弃或取,或抽或补,合众人之心思共谋之,北援不必多兵,但即吾与润帅(胡林翼)二人中有一人远赴行在,奔问官守,则君臣之义明,将帅之识著,有济无济,听之可也”!
由此可见其心目中轻重缓急,分别极为显明。胡林翼在寄曾国藩的书中也曾说:“疆吏争援,廷臣羽檄,均可不计较;士女怨望,发为歌谣,稗史游谈,诬入方册,吾为此惧,公其远谋”,又寄左宗棠书曰:“如涤丈或不北援,而南岸尚须添兵,公或北援,南岸无调度之大员,万不得已之计,与其谋新兵而不能战,又苦饷竭,则不如撤安庆之围师,尚是旧伍可用,惟沅公不愿坠弃前功,此则须涤丈与公与希庵公商会议,乃可决断,林翼不容有所适莫,又兵事本无万全之策,谋万全者,必无一全……凡将帅之是非,朝臣之疑谤,均可一笑付之,而士论民情,却宜顾念……公且善为保全,毋使蒙千秋之诬也……”
九月二十日,诏止鲍超军北上,因英法和约签字,联军将离京师,于是曾国藩遂得免“摊牌”,而鲍超一介武夫,出身行伍,有勇无谋,对曾国藩的用心,不能了解,反以为失去一次猎取功名的大好机会,颇有怨愤语言。胡林翼闻之,特寄书告诫说:
九月二十五日,涤帅奉旨,因某帅奏调弟军北援,奉严旨饬令鲍超迅速北上,交胜保管带。涤帅与兄深知其为人忮忌贪诈,专意磨折好人,收拾良将,弟若北援,无论南北风气异宜,长途饷项军火,无人主持,且必为磨死,而又不能得功得名。惟北援是君父之急难,不敢不遵,万不可以他词推诿,其时涤帅筹思无策,只得应允,自行北援,或兄北援,以兄与涤帅若能北行,则所带将士,或不致十分饥困,亦不致受人磨折。弟若知涤帅此次之恩,弟且感激流涕之不暇。涤帅待弟之恩,是天地父母之恩……弟于世事太愚,当一心敬事涤帅,毋得稍有怠玩,自来义士忠臣,于曾经受恩之人,必终身奉事惟谨……弟以一协标兵,受涤帅之知遇,一年拔至守备加都司,此次以旧率归旧部,岂忍萌生妄念……手此缕缕训弟,皆一片良心之言,千古药石之言,弟可熟读莫忘,仍不可与他人见也……
胡林翼十分了解曾国藩的苦心,而“胜保忮贪”之说亦见于胡林翼写给他人书信中:“胜保每战必败,每败必以胜闻”。“胜保在蒋坝,残败不能复军,山东人向呼此公为‘败保’,盖其治军,如郑公子所谓‘胜不相让,败不相救,轻而不整,贪而无亲’者矣”。喻胜保为“败保”,可谓刻画入微。
然而在咸丰十年(1860),此“败保”却为朝廷倚作长城,后又供慈禧驱使,为辛酉政变的后盾。他在慈禧心目中的份量,实相当于戊戌政变时的荣禄。而湘军人物对其品评如此,鲍超也为此怨愤甚久,胜保自然也早有耳闻,甚或挑拨离间进行蛊惑亦情理之常。咸丰十一年(1861)三月初八日胡林翼寄曾国藩函说:“春霆前月杪,忽至太湖,省林翼之病,惊骇之余,颇作儿女态,林翼责以严词,催令速行驰援”,可见鲍超的意气未尝平息。
其后胡林翼病殁,故曾国藩于历陈胡林翼忠勤勋绩折内说:“……鲍超等,胡林翼均以国士相待,倾身结纳,人人皆有布衣昆季之欢”,“外省盛传楚帅协和,亲如骨肉,而于胡林翼之苦心调护,或不尽知,此臣所自愧昔时之不逮,而又扰后此之难继者也”,而鲍超骁勇善战,实为诸将冠,故咸丰十一年(1861)九月初九日,曾国藩奏请将鲍超补授提督实缺,以亟求安慰其心理。但至同治三年(1864)五月尚未能得提督实缺,不过署任而已,鲍超心中仍不免失望,遂数以请假回籍葬母为辞。但其后一月,金陵即攻陷,鲍超因逗留乡里逾年未返,而四年三月其部下竟以叛变闻。
当时,京师正因编修蔡寿祺上奏弹劾曾国藩等湘军人物且并及恭王,掀起大政潮——曾国藩大用始于肃顺,而垂帘以后,恭王主政,并不因此而黜曾国藩,且乘势益加倚重,恩礼逾乎往日,以示诚信,内外相维,故能成金陵之克;然事定之后,慈禧竟以为可坐致康乐之境,既渐压恭王之揽权主政,而满员旗将又久嫉湘军人物之独擅军旅,鄙视旗兵绿营——蔡寿祺曾佐胜保幕,与旗将颇多友好,故不惜迎其所好,连上两疏痛诟曾国藩等,主题虽在恭王,而疏中一再有“聚敛殃民因善夤缘而外任封疆”,“自金陵克复后,草拟谕旨多有大功告成字样,现在各省逆气尚炽,军务何尝告竣?而以一省城之肃清,附近疆臣咸膺懋赏……逆氛尚炽,军务何曾告竣……居功不疑,群相粉饰”等语句,其意仍在讥刺曾国藩,确有一石两鸟,使恭王、曾国藩并去之阴谋;而太后藉此将两疏并交廷臣会议,宣布恭王罪过,口谕中又有“王植党擅政”一语,若与蔡疏并观,则所谓“植党”之意殊为显明,是慈禧心目中亦早已不满于内轻外重之现象,欲乘势收回天下兵马权。
然廷臣会议,避重就轻,致使曾国藩在此政海空前的大波澜中未受何影响,而蔡折的主要作用,实隐伏满人亟欲夺回军权的企图,今竟未能如愿,阴谋者当然不肯罢休。咸丰十年(1860)秋,胜保请调鲍超北援时,胡林翼寄曾国藩书即有“恐有挟君命以谋夺楚兵者”之语,其后霆营始终以非湘军嫡系自视,故此次叛变,若仅以闹饷为由,恐不免有人借题发挥。因此曾国藩奏中所谓“是否别有情节,尚须详细访查”,恐怕其与京师政潮内外相呼应不便明言。
在此情势下,曾国藩忧惧惶恐的心情,乃前所未有,当时其手书日记有云:
三月十七日,接奉初六日廷寄一道,首行无议政王之衔,为之大诧!与幕中诸友叹讶良久……傍夕至后楼与纪泽一谈时事。
三月二十八日,开船赴焦山,是日早间阅京报,见三月八日革恭亲王差使谕旨,有目无君上诸多兵制暗使离间不可细问等语,读之寒心惴怵之至,竟日忡忡,如不自克,二更三点睡,不甚成寐。
四月初三日,早饭后开船行二十余里,至中关登岸,入张仙舫盐局一谈,旋至雪琴船上言及国事与渠家事,欷虚欠久之,渠旋作别回裕溪口,余亦回省,午初进城。
四月初五日,是日见京信一件,言及近事颇详,又见三月十六日谕旨:恭王复入总理衙门,读之感叹良久。
四月二十一日,是日接廷寄:一等侯之上加毅勇二字,李少泉伯之上加肃毅二字,日内正以时事日非,悚然不安,加此二字,不以为荣,适以为忧。
四月二十二日,见客:雪琴、荫亭、眉生三起,坐甚久……中饭后倦甚,余因三月初八之事及霆营之变,怛然寡欢,因再与方元徵围棋三局,天晴日永,下半天未治一事,近年无如此之懒惰者。
四月二十七日,阅本日文件,见段培元席研香禀,知娄云庆所辖霆营于初九日在上杭忽叛,十分焦灼,不知所措,绕至彷徨,无以为计,与方元微围棋二局。
四月廿八日,是日阅京报:四月十六日恭王复充军机大臣。对娄云庆禀:其军因饥滋事,尚不十分决裂,为之少慰,然霆营之病已成,不知何日得了,实有无穷之忧。
五月初一日,拟作一告示,解散霆营叛卒,经营良久未得下笔。
由此可见,曾国藩对京师政潮特别敏感,初见廷寄无议政王之衔名,即“为之大诧”,继奉谕旨,更“读之寒心惴怵之至”,且“竟日忡忡,如不自克”。正伤兔死狐悲之即,又传来霆营之变,使曾国藩处境进退维谷,实百千倍于祁门之围。
其后,奕劻重入军机处,清廷命曾国藩至淮扬督师,命李鸿章署江督。曾国藩再三请辞,但言语过露,使宫廷亦不免有所疑虑。故七月初九日上谕说:
曾国藩身任统帅,责无旁贷,前经叠谕大臣筹拨一军,兼顾晋省,并令刘铭传等军,驰赴豫省北路,绕出贼前,防贼窜扰秦晋之路,又令派拨马队驰赴豫省助剿,复以贼去徐郡甚远,令该大臣酌量前进驻扎,乃该大臣日久迄无奏报,于近来皖豫情形,及各路如何布置情形,均未陈奏,历次所奏谕旨,亦未答复,实属疲玩因循,若欲藉此获咎,冀卸节制三省仔肩,何以仰副朝廷倚任之重,谅该大臣公忠体国之心,何忍出此!
这是五六年来第一次对曾国藩的严辞厉色,可见谗言及于深宫,而曾国藩镇静处之,复奏说:
节制三省之命,臣三次具疏固辞,未蒙谕允,以臣赋性愚钝,即一省已难专任,然臣受恩深重,虽数省也当通筹……今皇上饬臣兼顾晋省,已在节制三省之外,而外间望治之心,责臣之词,尚不止于晋省,一似三路之前截后追,为防为剿者,皆臣军应办之事,臣何以堪此重任?又何能当此重咎!以僧格林沁之贤,忠可以泣鬼神,勇可以回山岳,办捻五年,尚未成功,今捻匪之马匹愈多,而时论之视贼愈轻,一似数月期年,可望肃清,臣又安能奏此速效?至臣处奏报之稀,曾于同治元年二月初六日复奏一次,一则不轻奏谣传之言,一则不轻奏未定之事,一则不轻奏预计之说,仰蒙圣训称许,数年以来,不改此度,兹奏严旨诘责,惶愧无地,若欲藉此获咎,以卸仔肩,则臣生平所志所学,断不肯如此取巧!
坦白恳挚之中极现棱棱骨气,确为曾国藩素喜谈论之挺经最佳实例。
据载,拒绝鲍超军北上“勤王”,是李鸿章的主意。曾国藩一时举棋不定,因为北援事关“勤王”,无可推诿,但又想留下鲍超所部对抗太平军。他召集文武参佐讨论对策,要求每人提出一种方案,结果多数人主张派兵入卫,只有李鸿章力排众议,说“夷氛已迫,入卫实属空言,三国连衡,不过金帛议和,断无他变”,而“楚军关天下安危,举措得失,切宜慎重”,主张“按兵请旨,且无稍动。”李鸿章认为英法联军业已逼近北京,“入卫实属空言”,英法联军之役必将以“金帛议和”而告终。危及大清社稷的不是英法联军,而是造反的太平军。湘军“关天下安危”,应把刀锋对准太平军。至于北援,应“按兵请旨”,静待时局之变。曾国藩深受启发,一面上疏,冠冕堂皇地表示:“鲍超人地生疏,断不能至,请于胡(林翼)、曾(国藩)二人酌派一人进京护卫根本”;一面在实际行动上采取拖延观变战术。结果不出所料,十月便接到“和议”已成、毋庸北援的廷寄。而同时接到率勇北上谕旨的河南、陕西等省巡抚闻命即行,结果却空跑一趟,劳民伤财。相比之下,则显出曾胡二人的高明,而他们二人之所以高明,则由于接受了当时正在曾国藩幕中充任幕僚的李鸿章的意见。
事后,胡林翼选择李鸿章、陈鼐、李榕三人的献议附于曾、胡二人的书面意见之后,编为《北援集议》一书,刊行于世。大概由于内部议论,过于直露,不宜公开发表,在刊刻时删去一些内容。故李鸿章的条陈中已不见“按兵请旨”的字句。
“点评”
做官就是要讲求明强,能处理很多麻烦事。
所以做官要讲明强,修养心性,第一件事就是训练自己处事不烦,不急不躁,无怨,清醒。头脑清醒才能保持安静,保持安静才能稳住部下,稳住部下才能做出决断。不然的话,心急似火,性烈如马,只会使事态的发展更加混乱。
朋友告诫曾国藩:“居官以耐烦为第一要义。”曾国藩以为做官如此,带兵亦然。有一天,曾国藩接到曾国荃的一封信,信中说:“仰鼻息于傀儡膻腥之辈,又岂吾心之所乐。”曾国藩谆谆告诫弟弟说,这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苗头了,将来恐怕难以与人相处。能耐烦的好处就是从容平静,从容平静方能产生智慧,方能处变不惊,才能安稳如山。
同治三年,曾国藩率部队追击捻军。一天夜晚,兵驻周家口(今江西万载县),湘军护卫仅千余人,捻军突然来袭,湘军开始不耐烦了,惊惧不已。幕府文书钱应溥急忙向曾国藩说:“现已半夜,力战肯定不行,突围恐怕危险重重。但若我按兵不动,佯为不知,彼必生疑,或许不战自退。”曾国藩于是高卧不起,钱应溥也镇静若常,守护曾国藩的卫兵见主帅若无其事,于是也都平静下来,恢复常态。捻军见状,果然怀疑曾国藩布有疑兵,徘徊不定,不敢贸进,最终匆匆散去。
身居高位,权力和地位炙手可热,不知有多少人伸手试火,搭进了身家性命。
曾国藩做了很多年的高官,深知个中三味,他以为居高位之道,大约有三个方面:
不与,也就是不参与。处高位的人往往喜欢参与,显示自己的权威,或者显示自己的才能,或者显示自己的存在,似乎自己无所不能;每一工种,每一行当,都要出面讲讲话,做做文章。他不知道自己做多了,他人就做得少了;自己的才能太显露,他人的才能就发挥得少了。他做领导不是要和他人比试才能,而是要让他人发挥才能,《尚书》说,对司法方面的事,不要越俎代疱,要让有关的官员去治理。曾国藩引用《论语》的话:“巍巍乎,舜禹之有天下也,而不与焉”,他解释说:这好像说的与自己毫无关系啊!
不终,也就是不善终。古人说:“日慎一日,而恐高位不终。”为什么一天比一天谨慎,不就是怕不得善终吗?曾国藩感叹道:“居高履危而能善终者鲜矣。”林则徐也喟然长叹:“做官不易,做大官更不易。地位益高,生命亦危。”一般人只看到了身居高位的人处于花团锦簇之中,而没有看到他们正处于荆棘、陷阱和泥淖之中,他们正处于各种矛盾漩涡的中心,稍有不慎,就会遭遇杀身之祸。即使没有杀身之祸,倘若官做得越久,那么他的弱点就暴露得越充分,他被天下所耻笑的把柄也就越多。这样的例子还少吗?
曾国藩说:“处大权大位者,而兼享大名,自古曾有几人能善终其末路者?总须设法将权位二字,推让少许,减去几成,则晚节渐渐可以收场耳。”
明强,用曾国荃的话说,是尽人力而听天命,带有“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味道。明强致远,不可为而为之,这不能不说到尽人皆知的诸葛亮。
诸葛亮初时在襄阳城西南二十里处的卧龙岗,隐居隆中,躬耕田野,博览群书,静观时势。
汉献帝建安十二年(207),刘备在屡遭挫折之后,率军驻屯新野期间,经徐庶推荐,亲到隆中“三顾茅庐”,求教于诸葛亮。当时诸葛亮年仅26岁,但才识渊博,明强致远。他以一个政治家、战略家的远见,向刘备分析了当时天下形势,指出了曹操、孙权之所以强盛,刘表、刘璋之所以衰弱的原因,提出了统一全国的政治路线,以及应采取的战略和策略。他明确主张:必须明强击弱,先取荆、益,建立根据地,进而“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时机成熟,两路出兵北伐曹魏,图取中原,最后统一全国。刘备听了他的主张,茅塞顿开,欣然接受,并恭迎诸葛亮至军中筹划军机。
曹操占领荆州以后,率得胜之师,水陆并进。诸葛亮观察和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清楚地意识到曹操的意图是要一举而消灭孙刘两个集团,并吞江南。因此,他认为孙刘两方只有结成联盟,才有可能抗击曹操。为了迅速促成联合,为了坚定孙权的决心,诸葛亮冷静分析了将要鏖战的双方态度。指出:“曹军虽多,貌似强大,但长途跋涉,远来疲惫,已成强弩之末;况且,曹军多是北方人,不习水战,而荆州之众乃迫于兵威,并未心服。所以,如果将军能够命猛将带领几万军队与刘豫州协同作战,那就肯定能够击败曹军。而曹军一败,必定北撤;这样,鼎足三分的形势也就形成了。因此成败的关键,就在目前。”孙权听了诸葛亮对形势的分析及预测,十分信服,坚定了抗击曹操的决心。于是,立即命周瑜率水军3万随诸葛亮与刘备军会合,并力抗曹。
是年十月,孙、刘大军溯江进发,与曹军会于赤壁(在今湖北省嘉鱼东北)。诸葛亮、周瑜利用曹军远来疲惫,疾疫流行,不习水战,后方不够稳定的诸多弱点,确定了水攻曹军、出奇制胜的作战方针,首先歼灭曹操水师,然后水陆并进,率快速部队趁势冲杀,大破曹军。接着诸葛亮又协助刘备收复江南,据有荆州大部地区和长沙、桂阳、零陵三郡,取得了立足之地。
刘备病故后,魏、吴陈兵边境,南方部族发生叛乱,蜀汉的形势又趋于紧张。诸葛亮为了巩固蜀汉政权,确定了对外坚持与吴修好,结为唇齿,对内部叛乱坚持“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的战略。他首先派大将赵云、马超和魏延率军加强北部边境的守备;同时派人迅速修复与吴国的和好关系。在外部形势基本稳定的情况下,诸葛亮则亲率大军南流泸水,深入云贵,进行南征。他采取政治和军事双管齐下的策略,平定了蜀南诸郡,降伏了西南“夷”族领袖孟获,使这些地区成为蜀国比较巩固的后方。
诸葛亮在平定南方以后,集中主要精力整顿蜀国的内政。他立法定律,整训军旅。主张减兵省将,精练能战,法令明,赏罚信。经整顿,士卒为之用命,赴险而不顾。就连敌手司马懿也不得不称赞诸葛亮是善于治军的“天下奇才”。
北伐曹魏,完成统一,是诸葛亮多年的夙愿。当蜀汉政治稳定,“兵甲已足”以后,诸葛亮决心“亲率三军,北定中原”。从建兴六年(228)起,诸葛亮曾先后北率蜀军五出祁山,北攻曹魏,但均因碰上了强劲对手司马懿而屡战不克,无功而返。建兴十二年(234)八月,积劳成疾的诸葛亮不幸病死于五丈原军营之中,终年五十四岁。
诸葛亮这个明强致远的伟大人物,让历史上多少明强的来者羡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