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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第八卷)
柯南·道尔

第一章恐怖谷(下)

8.加入“死酷党”

莫金蒂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怕他,因为他不仅是自由人会维尔米萨分会——即死酷党的大头领,而且还是市议会议员、路政长官,当然,他的官衔和议员身份是用钱换来的,而钱是他不停地犯罪弄来的。人们对他敢怒不敢言。

他用黑钱在镇上开了家酒店,生意越来越好。

麦克默多走进了莫金蒂的酒店,他穿过嘈杂的人群,找到了莫金蒂。莫金蒂牛高马大,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黑得惊人的眼睛轻蔑地看着一切。

麦克默多径直走到莫金蒂面前,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

“年轻人,我好像不认识你。”莫金蒂说。

“莫金蒂先生,我是新来的,叫麦克默多。”

旁边的人对麦克默多没称呼莫金蒂的议员头衔而大感不满和惊讶,但莫金蒂却并不怎么见怪,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麦克默多,觉得这个年轻人非同一般,为慎重起见,他把麦克默多叫进了酒吧后面的一间小屋子里。

这间小屋子堆了不少酒桶,莫金蒂把门关上后,若有所思地抽着雪茄,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麦克默多身上转来转去。麦克默多则一手捻着胡子,一手插在衣袋里,笑眯眯地望着莫金蒂。

突然,莫金蒂掏出手枪对准麦克默多:“假如你想玩花样,那就是自寻死路!”

麦克默多非常镇定地说:“一位自由人分会的大头领拿这种礼数来对待外来的兄弟,你不觉得可笑吗?”

莫金蒂见麦克默多毫不畏惧,立即换了口气说,这是在考验他。然后他又仔细询问了麦克默多入会的时间和地点,及分会和邻近分会的领导人,麦克默多对答如流,丝毫无误。

莫金蒂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你为什么离开芝加哥?”

“对不起,这事不能告诉你。”

“但你要加入我们分会,就必须告诉我,我不允许来历不明的人混进来。”

麦克默多有些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剪下来的旧报纸:“请你一定保密。”

莫金蒂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份报道:1874年1月上旬,芝加哥的雷克酒店,一个推销假币的人被杀害了。

麦克默多补充说:“他推销的是我造的假币,我怀疑他想告密。”

“你现在还能造吗?”

“我昨天就制了几枚。”麦克默多掏出几枚金币说。

莫金蒂仔细看了看金币,觉得与真的没什么两样。

“我们很需要你这种人才,”莫金蒂说,“不仅能制假币,而且胆子也大,竟然面对枪口毫不害怕。”

“那时,感到害怕的人应该是你。”麦克默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我一直在瞄准你,而且我的速度肯定比你快。”

“果然是智勇双全的人!”莫金蒂大笑着说,“有你的加入——”

这时鲍德温闯了进来,他恶狠狠地瞪了麦克默多一眼:“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鲍德温,这是新来的兄弟,你应该对他客气点!”

“客气点?哼!他抢走了我的姑娘!”

麦克默多毫不示弱地说:“你不服气是吗?那我们就决斗吧!”

“你以为我不敢吗?”

莫金蒂打圆场说:“鲍德温,你何必为一个姑娘跟麦克默多兄弟过不去呢?姑娘爱跟谁就跟谁嘛!”

鲍德温火了:“你以为你是大头领我就得听你的吗?下次选举时……”

莫金蒂不等他说完,便把他扑倒在一只酒桶上,双手卡着他的脖子:“好啊,该死的家伙,你想造反?”

麦克默多见状赶忙把他们拉开了:“看在上帝的分上,饶了他吧。”

莫金蒂气势汹汹地望着惊魂未定的鲍德温说:“好了,你刚才的话算我没听到,大家都是兄弟,过去的事就算了。”

麦克默多很大度地伸出手说:“我们爱尔兰人比较冲动,但从不记仇,现在大家是一家人了,过去的事就别往心里去。”

鲍德温不情愿地和他握了握手。

第二天,麦克默多搬出了谢夫特公寓,住到了镇头一家偏僻的旅店。不久,斯坎伦也搬到了维尔米萨,和麦克默多住在一起。女房东是一个很和蔼的爱尔兰老妇人,她从不干涉房客的事,因此,对制假币的麦克默多来说,这是最好不过了。

即使麦克默多白天上班,晚上才制假币,而且非常的隐蔽,但还是有一个警察盯上他了。

麦克默多搬家后,几乎每晚都要到莫金蒂开设的酒馆去一下。他刚毅果断的性格和无所顾忌的言谈很快赢得了弟兄们的喜爱,在酒馆的一次拳击赛中,他的勇猛有力的拳击技法也让他们大为赞叹。然而,让他声望大涨的,却是警察队长马文。

一天晚上,正当人们欢呼畅饮时,一个自称是煤矿警察队新来的马文队长的人走了进来。他和议员莫金蒂各怀心计地客套了一番后,忽然盯着麦克默多打量起来,他看了一会后大声说:“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这不是芝加哥的麦克默多吗?”

“是又怎样?”麦克默多挥舞起拳头。

马文有些无奈地说:“是不能怎样,我现在不是芝加哥的警官了,但平托的死我是不会忘记的,如果你胆敢在这里胡作非为,我不会让你再逃掉的!”说完,他向莫金蒂道别,大摇大摆地走了。

麦克默多在芝加哥犯事的事人们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真假,这回,被马文证实了。在死酷党,犯罪不仅不是耻辱,反而是英雄的作为。麦克默多从此成了人人敬仰的英雄。

星期六晚上,麦克默多正式入会的仪式举行了。

按照惯例,麦克默多被脱下外衣,捆住双手,蒙了双眼,被人领着走进了集会厅。集会厅里,几十个死酷党人围坐在一张长桌的周围。莫金蒂坐在首席,他旁边是分会中的一些小头领。

莫金蒂当众询问了帮会的暗语和芝加哥分会的情况,一切无误。

这时,有人大声让他往前走一步。麦克默多感到有两个尖锐的东西直抵双目。麦克默多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他坚定地向前走去,压在眼上的东西很快移开了,麦克默多听到一阵低低的喝彩声。

“真勇敢,你能忍受痛吗?”有人问。

“怕痛就不加入死酷党了!”麦克默多坚定地说。

“试试他!”

麦克默多感觉前臂一阵钻心刺骨剧痛,但他咬紧了牙齿,竭力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在一片喝彩声中,绳子和蒙在眼上的东西被取掉了。莫金蒂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说:“你已经是我们的人了,你得听命行事,如果违反会规,将格杀勿论。”

“我知道。”麦克默多说着,看了看痛得刺骨的右臂,右臂上烙着一个套了圆圈的三角形。

莫金蒂坐回原位,抽出一封信说:“以前我们有事的时候,默顿县的大头领温德尔从没拒绝过我们的请求,现在他需要我们两个人去帮忙。有谁愿去?”

好几个人马上举起了手。

莫金蒂点名让科马克和威尔逊去帮忙。

“上周三,我们有五个兄弟被工头布莱戈解雇了,得教训教训他!”鲍德温说。

“给他喂一颗子弹吧!”有人说。

麦克默多也跟着吼道:“子弹最能解决问题了!”

“说得对!”人们附和着。

“尊敬的大头领,如果用得着我,请尽管吩咐。”麦克默多说。

“很好,”莫金蒂说,“今晚就有件小事让你去大显身手。”

“真的吗?太好了!”

莫金蒂拿出一张报纸说,“先驱报》的主编詹姆士·斯坦格又写了篇文章骂我们了,我们得好好料理他!”

“斯坦格是镇上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莫里斯站起来说,“如果把他杀了,一定会造成很大的影响,说不定能导致我们分会的毁灭。”

莫金蒂斜了一眼莫里斯:“在维尔米萨没人敢把我们怎样!莫里斯兄弟,你这么说是不是想退会了?”

莫里斯一听这话,立刻吓得面色苍白,他胆战心惊地说:“不,我没这个意思,大家都知道,我是很忠心的会员,我绝对服从大头领。”

“这次就原谅你了,你以后好自为之吧,”莫金蒂说完后又转向鲍德温,“鲍德温,你和麦克默多挑几位兄弟去报社吧。”

鲍德温虽然十二个不愿意,但又不敢违背大头领的命令。

这是一个天寒地冻的月夜,麦克默多和鲍德温他们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大楼前。大楼上挂着“先驱报社”的牌子,楼里传来印刷机的响声。

鲍德温让麦克默多和另外一个兄弟守在大门口,他自己和其他兄弟跑了进去。一阵桌椅的摔打声和呼救声后,一个老人跑到了楼梯的平台上,但没跑几步,就被抓住按倒在地,鲍德温满脸狞笑着用木棍往老人头上乱砸。顷刻间,老人花白的头发就被鲜血给染红了。

鲍德温越打越猛,麦克默多闻声跑了上来,一把推开鲍德温说:“大头领没说要把他打死。”

“你管不了我!”鲍德温举起棍子怒吼。

“你再打,我就开枪了!”麦克默多掏出枪对准鲍德温。

“哎呀,你们快跑吧!”楼下的那个人喊道,“周围人家的灯都亮了,警察很快就会来了!”

鲍德温侧耳一听,街上果然传来了叫喊声,而排字印刷的工人也聚集到楼下的大厅里了。鲍德温恨恨地挥了挥手,几个人窜下楼跑了。

麦克默多飞快地沿小路跑回了家,他躺在床上想起入会的情景和刚刚发生的事,一时心绪难平,再加上前臂上的烙伤还隐隐作痛,很晚才入睡。

第二天他一觉醒来,太阳已经老高了,他写了封信后,翻起了当天的《先驱报》,报上简要地报道了斯坦格老人受伤的事。他正看着,房东太太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一个小孩送来的。麦克默多拆开一看,这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信上说有事要和他谈,让他到米勒山上的旗杆旁去。麦克默多看不出这是谁写的,但他决定去看看。

9.法庭受审

米勒山是镇里的一座公园,是人们夏季乘凉的好地方,但在冬天,这里就非常的冷清了。麦克默多沿着蜿蜒的山路来到旗杆旁,看见莫里斯正竖起大衣领子,帽子压得很低地站在那里。

“我有些事想跟你谈谈,”莫里斯有些犹豫不定地说:“但得请你保密,别跟人说我找过你,这也是我不在信上署名的原因。”

“你放心好了,”麦克默多说,“我对会党忠心不二,对朋友也是忠心不二的。只要不让我背叛会党,我绝对保守秘密。”

“好,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本性并不坏,但昨晚的事,让我很担心,我想你有可能成为一个最坏的人。我问你,在芝加哥时,你曾想过会发生昨晚那样的事吗?”

“我没想过。”

“我也没想过,我原来是费城分会的会员,为生活所迫,才带着老婆和孩子来到这里。他们硬让我转入这里的分会,这么些年来,我觉得我陷在一个犯罪网中,我讨厌这里的一切,但又无法摆脱,我怕他们会报复我。哦,这太可怕了!”莫里斯说着,啜泣起来。

“有一次,”他继续说:“我被迫和几个人去执行任务,我在门口放哨,当我的同伴双手沾满了血出来时,一个小孩也哭喊着跑了出来,他大叫着让我们把他爸爸还给他。当时我吓得差点昏了过去,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杀人犯的帮凶了。”

麦克默多安慰他说:“其实这没什么,你只不过是胆小了点儿。”

“不,”莫里斯有点动情地说,“你在这儿呆久了就会发现,在这儿,杀人行凶的阴云时刻笼罩在人们头上,人们管这儿叫恐怖谷。以后你会知道的。”

麦克默多沉思了一会,说:“也许吧,但我觉得你只不过是不适应这里而已,你不如变卖家产,离开这里算了。好了,我们就谈这么多吧,我不会把我们的谈话内容跟别人说的,我希望你也一样。”

“好吧,既然你不想再谈下去了,那就这样吧。”莫里斯有些无可奈何地说,“如果有人问我们在这里干什么的话,你就说,我想请你到我的店里当店员。”

“好的,再见,莫里斯兄弟,祝你走运。”

这天中午,麦克默多正在壁炉旁吸着烟,门突然被撞开了,莫金蒂走了进来,冷冷地打了个招呼后,坐下来,冷静地瞪着麦克默多。

“我是很少出来拜访人的,”莫金蒂终于开口说道,“但我今天破例了,我很想知道今天上午在米勒山你和莫里斯说了些什么。”

麦克默多虽然没想到莫金蒂的消息有这么灵通,但因为早做好了准备,所以很坦然地回答道:“莫里斯是个好兄弟,他以为我没有事做,想请我到他的布店去当店员。”

“就这回事吗?”

“就这事,”麦克默多说,“他还不知道我在做假币,我在自己的卧室干两小时就可以吃上一个月了,我怎么能到他那里听他的使唤呢?”

“你这么想就好。麦克默多兄弟,我劝你今后少和莫里斯来往。”

“这个自然,我不喜欢他。”

“对了,”莫金蒂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说过反对本会的话吗?”

“没有,他就说了要请我做店员的事,我回绝了他,然后各自走了。”

“他可能还不大信任你。”莫金蒂说,“但我明白,莫里斯早就怀有二心了,我想,跟他交往过密的人,也不会很忠心的。”

“谢谢你的劝告,大头领,”麦克默多说着,语气一变,像开玩笑似的,“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谈过话的?”

莫金蒂得意地大笑着说:“镇子里发生的大小事情都逃不过我的耳目,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

正说着,三个警察把门撞开了。麦克默多跳起来就往外掏枪,但刚把手枪抽出一半,又把它插回去了,因为他发现有两支步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脑袋。

一个身穿警服,手提左轮手枪的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以前在芝加哥干过、现在任煤铁矿警察队长的马文,他望着麦克默多,皮笑肉不笑地摇了摇头,得意地说:“麦克默多先生,我想你已经被捕了。”

“你擅自闯入民宅,来骚扰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是违法的!”莫金蒂严厉地斥责道。

“参议员先生,我是来执行公务的,请你合作点。”

“他是无辜的。”

“用不着你担心,”马文说,“来呀,把他的枪卸了!”

麦克默多被押住警署时,天快黑了,他被投进警署的牢房后,发现鲍德温和昨晚几个参加毒打斯坦格老人的同伙已在那里等着他了。

死酷党人的确神通广大,麦克默多进去不久后,就有个狱警送来一捆稻草,说这是给他们铺在地上睡的。麦克默多摊开一看,里面藏着两瓶威士忌和一副纸牌。他们喝酒,赌博,狂欢了一夜,好像明天上法庭受审的,根本就不是他们。

第二天,开庭了。老实巴交的印刷工人们在莫金蒂请来的律师的巧妙盘问下,不得不承认由于当时光线太暗,不敢保证凶手就是被告席上的几位。而斯坦格也承认当时又惊又恐,没看清凶手的长相。在被告这一方,包括市政参议员莫金蒂在内的六人出庭证明说,事发当晚,被告正在工会打扑克。由于原告证词含糊,证据不足,而被告方面,众口一词。法官只好判被告无罪,把麦克默多他们给放了。

对麦克默多他们的释放,死酷党人大呼小叫地鼓掌欢迎,而那些正直的人们则既愤愤不平,又无可奈何。

因为上过法庭,麦克默多在死酷党人中的地位提高了许多。在兄弟们心目中,他是一个智勇双全而又心高气傲的家伙。莫金蒂也为有麦克默多这样有才能的帮手而感到高兴,他们都期待着麦克默多再次大显身手。

10.为虎作伥

麦克默多在死酷党中赢得很大荣誉的同时,也“赢得”了老谢夫特对他的憎恶,谢夫特不让他上门找伊蒂了。而伊蒂对麦克默多则又爱又恨。

一天早上,伊蒂决定去看看麦克默多,看能不能让麦克默多悬崖勒马,如果不能的话,她将和他分手。伊蒂轻轻推开门时,麦克默多背对着门看信,没有发觉有人进来。年仅十九的伊蒂突然闪过一个调皮的念头。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手轻轻地往他肩上放去。

伊蒂本想吓一吓麦克默多,但没想到自己也被吓着了——麦克默多反身一跃,右手扼住了伊蒂的咽喉,左手很快地把信揉成一团。当他看清是伊蒂的时候,马上松开手,高兴起来:“对不起,伊蒂,我不知道是你。”

“出什么事了?麦克,”伊蒂很关切地问,“你怎么会吓成这样?”

“我不知道是你,我还以为是侦探来了呢。”

“麦克,你刚才看的那封信是谁写的,是别的女人吗,让我看看!”

“不,伊蒂!”麦克默多紧张起来,“我发誓,这绝不是女人写的,我只爱你一个。但是这封信我不能让你看,因为我发过誓,决不泄露里头的秘密。伊蒂,请你理解我,就像我对你发的誓一样,我也不会有丝毫的背叛的。”

伊蒂怔怔的听着,痴情地望着麦克默多,说:“麦克,我相信你。但是,请你离开死酷党吧,离开这个恐怖组织,带我远走高飞吧!”

“不,伊蒂,你还不明白我干的到底是什么事,我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难道死酷党比我们的爱情还重要吗?”

“给我六个月的时间吧,六个月以后,我一定带你离开恐怖谷。”

“真的吗?”伊蒂心满意足地笑了,他的承诺让她看到了希望。她很高兴地回家了,自从他们相爱以来,她的心情还从未如此开朗过。

麦克默多很快就发现死酷党比别的组织要复杂得多,在离恐怖谷很远的霍布森领地住着一位自称是县代表的官员,此人名叫伊万斯·波特,他统治各分会的手段非常的专横,连莫金蒂都对他怕得要命。

一天,麦克默多和斯坎伦接到莫金蒂的一封便笺,说波特将派他的两名干将劳勒和安德鲁到恐怖谷来办事,请负责接待并保密。

当天晚上,麦克默多就把他们接到了寓所,他们都是这个组织的得力杀手,劳勒参加过十四次抢劫杀人,安德鲁也杀过三次人。麦克默多发现,尽管他们对要执行的任务守口如瓶,但把他们的过去却谈得毫无保留。

吃晚饭的时候,麦克默多还不死心,总想套出点什么,他咒骂说这里有好几个人都该好好教训一下,他甚至把这些人的名字都列了出来。但还是没用,这两个人依然守口如瓶。于是麦克默多和斯坎伦决定跟在他们身后去偷看。

天还没亮,那两人蹑手蹑脚地出去了,麦克默多赶紧叫醒了斯坎伦,悄悄地跟在后面。那两人走到十字路口和早就等候在那里的三个人会合了,他们一行五人踏上了往克劳山矿场的小路。

克劳山矿场的经理乔赛亚是一个精明正直的英国人,由于他不畏邪恶,尽管死酷党势力猖獗,他的矿场还是秩序井然。他们赶到时,天已放亮,百多名工人正准备下井劳动。

麦克默多和斯坎伦躲在一堆煤渣后面,远远看见劳勒他们混进了工人中间。这时,乔赛亚发现了这几个陌生人,他走过去,想请他们走开,但刚走近,安德鲁抬手就是一枪,击中了乔赛亚的腹部,另一个凶手紧跟着又是一枪,可怜的乔赛亚便倒地而亡了,工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事件给吓呆了。

矿务技师见状,大吼一声,举起手中的大扳手向凶手扑过去。“砰,砰”两声枪响,他也倒在地上死去了。一些勇敢的矿工手持工具向凶手围了过去,但劳勒他们连开数枪,工人们溃散了。劳勒带着几名凶手很快逃得无影无踪。

第一次目睹行凶杀人的欺坎伦心惊肉跳地和麦克默多往回走,血淋淋的尸首和死者亲属的啼哭让他的情绪极为低落,麦克默多劝慰他说:“这是战争,战争就得流血死人!”

这天晚上,死酷党人在工会大楼里大摆庆功宴,他们不仅庆祝县代表杀害煤矿经理和技师的胜利,也庆祝自己的兄弟应邀成功地杀害了克罗亚尔市的威廉·黑尔斯。黑尔斯是鲍德温带人打死的,他曾经辞退过几个酗酒闹事的死酷党人。

凶手们边喝酒边模仿被害者的惨叫,尽情享受行凶杀人带来的欢乐。

当狂欢了大半夜的歹徒们醉醺醺地走后,莫金蒂把麦克默多叫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间屋子里。

“兄弟,我终于找到值得你亲自去办的差事了。”

“谢谢大头领的栽培,”麦克默多受宠若惊地说,“我听候你的吩咐。”

“我想让你带曼德斯和莱利去把戴克钢铁公司的总领班切斯特干掉。”

“行。”

“切斯特不仅警惕性很高,而且枪法也好,我们的兄弟杰姆就是在暗杀他的时候反被他打死的。”

“我看这样。”麦克默多沉思了一会,说:“给我两天时间去查看他家的地形,然后拟定行动办法。”

麦克默多查看了地形后,准备在晚上用炸药炸。莫金蒂对他的计划很满意。

第三天晚上,他和他的两个助手迎着凛烈的寒风,踩着厚厚的积雪出发了。他们来到切斯特家附近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他们侧耳听了一下,屋里静悄悄的。

“他们睡熟了。”麦克默多说。

麦克默多猫腰走到屋门口,用刀挖了个小洞,把炸药包放好,点燃了导火索。然后迅速和他的助手退到远处的安全地带。过了一会儿,“轰”的一声,切斯特家被炸倒了。

天亮后,一个不好的消息让自以为完成任务的麦克默多他们感到非常沮丧——早在一天前,切斯特感觉形势不妙,带领家人逃走了,麦克默多炸的,只是一个空屋。

“你们等着吧,我非得让他上西天不可!”麦克默多发誓。

几个星期后,莫金蒂他们从报上看到了切斯特被暗杀的消息。

“这一定是麦克默多干的!”死酷党人都这么认为。

死酷党人就是用这种铁血恐怖手腕统治着这一地区,在恐怖谷中,人们提心吊胆地生活着。麦克默多的出色表现使他在死酷党中的地位不断提高。第二年春天,他被公认为是莫金蒂的接班人,除莫金蒂外的死酷党人无论做什么事都得先经过他的同意。

在死酷党日益恐怖的统治下,生活在恐怖谷中的人们忍无可忍了,但武器精良、人多势众的死酷党人并未把那些市民放在眼里。

11.大难临头

五月的一个晚上,麦克默多正要去参加死酷党的集会,被称为懦夫的莫里斯愁容满面地来了。

“麦克默多先生,我能和你谈谈吗?”

“当然能。”

“你是我唯一能说知心话的人。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莫里斯忧心忡忡地说,“说出来可能会引发一起谋杀案,不说的话,很有可能导致死酷党的毁灭。”

麦克默多给浑身颤抖的莫里斯倒了一杯威士忌,“喝了再说吧。”

莫里斯一杯酒下肚后,苍白的脸色红润起来,他借着酒劲说:“已经有侦探在追查我们了。”

麦克默多惊愕地望着莫里斯:“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恐怖谷的警察和侦探不是天天盯着我们吗?”

“我说的不是本地的侦探。”莫里斯说,“他是大名鼎鼎的平克顿侦探所的侦探。”

麦克默多大吃了一惊,但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说:“我们得把他干掉。”

“我就担心你这么做,麦克默多,我从没杀过人,我也不想因我而有人送命,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我理解你,你是个好人。”麦克默多友好地拍了拍莫里斯肩膀,“告诉我,那侦探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好想个好一点的办法来应付这件事。”

“我有个朋友在电报局工作,他在日常业务中了解到平克顿侦探公司正奉命对维尔米萨的自由人分会进行调查,他们派到这里的侦探叫伯尔弟·爱德华。我那位朋友不知道爱德华已经调查到什么,因为他不懂侦探的密码。”莫里斯说着,小心翼翼掏出一封信,“这就是我朋友写给我的信。”

麦克默多把信接过来,看了一遍后,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沉思着,他感觉到一场大难即将降临。

“还有别的人知道这件事吗?”

“我没跟别人说。”

“那就好,莫里斯,这事你就别跟别人说了,一切由我来办。”

“你不会去杀他吧?”

“莫里斯,你就别问这么多了吧,你知道得越少就越问心无愧。”

莫里斯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麦克默多在莫里斯走后,一个人静坐了好一会儿。

在去分会的途中,他在谢夫特公寓前停了下来。因为谢夫特不让麦克默多到他家去,麦克默多已经很久没看到伊蒂了。他轻轻敲了敲窗户,伊蒂出来了,她惊奇地发现她情人眼中的残暴表情完全消失了。

伊蒂从麦克默多那严肃的脸上似乎看到了某种危机,说:“你怎么了?”

“有一件事很麻烦,很危险,办好了,我就可以问心无愧地带着你离开这儿了。”

“麦克,很危险吗?”

“相信我吧,我会平安无事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写个便笺的。请你看到便笺后,尽快赶到车站候车室来,我会在那里等。到时,我们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伊蒂听麦克默多要带自己离开这里,心里很高兴说:“嗯,我听你的。不过,你一定得小心。”

作好了出走的准备后,麦克默多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一些,他抖擞精神,坚定地向分会走去。

麦克默多走进工会大楼时,大厅里已经乱哄哄地聚满了人。

“你来得正好,”莫金蒂没等麦克默多坐下,便笑着说:“兰德和伊根为争赏金,都说克雷布是自己打死的,你来看看,这事该怎么解决。”

麦克默多把右手举起,严肃地四望了一圈,郑重地说:“尊敬的大头领,我有要事报告。”

莫金蒂和其他会员们都吃了一惊,他们还从未见过麦克默多这么严肃过。

麦克默多从衣袋里掏出一封信说:“我得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国内一些资本家已经联合起来,准备消灭我们,他们已经请了平克顿侦探所的爱德华到这里来搜集证据了。”

死酷党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鸦雀无声,他们早就知道平克顿侦探所的威名,他们更知道自己所犯下的无数血腥罪恶,如果真的这样,那就太可怕了。

麦克默多继续说:“我想爱德华已经弄了些证据了,现在,唯一挽救我们的办法是,在他离开恐怖谷之前,先下手为强,把他干掉。为了保守机密,大头领,我建议你找几个可靠的兄弟一起好好商议这事。”

莫金蒂这时已毫无主张了,他按麦克默多的建议,让鲍德温、科马克等几个头领留下来。其他人自觉地走了。这些经常给别人制造恐怖的人此刻第一次尝到了恐怖的滋味。

留下来的这六七个人面面相觑,麦克默多告诉他们:“爱德华是个很厉害的侦探,他现在化名叫史蒂夫·威尔逊,住霍布森领地。上周三,我在去霍布森的车上遇到过他。他自称是纽约来的记者,一家报社让他来采访死酷党的情况。后来,我去霍布森的电报局,正碰到他走出来。报务员正为那人每天都要发一封奇怪的密码电文而大发牢骚。当时,我并没有重视这件事,直到昨天,我朋友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才想,那人很有可能就是爱德华。”

莫金蒂:“天啊,我相信你的话是真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在我来工会之前,我想了一下午,终于有了个计划。”麦克默多说,“我明天上午去霍布森,通过电报局的报务员设法找到他,然后告诉他我就是一个死酷党人,说我有些死酷党的材料在家里,让他晚上十点左右来我家看材料。而你们,事先在我寓所里藏好,到时,我们来个关门打狗。”

“好主意,好主意!”莫金蒂他们对麦克默多的计划连连叫好。

莫金蒂说:“事情就这么办,明晚九点我们几个人就到你家去等着。他进来后,你把门关上就行了,那时,让他亲自体验体验我们是怎么犯罪的吧!”

12.一网打尽

麦克默多的寓所在镇子的最边缘,远离大道且周围没别的人家,很适合他们策划的那种犯罪活动。他们想弄清爱德华到底知道多少他们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麦克默多照计划去霍布森时,那个自称在芝加哥就认识他的马文队长竟然在候车室里跟他打起招呼来。麦克默多不愿理他,转身走开了。麦克默多完成任务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麦克默多向莫金蒂汇报计划进展情况后,特别强调说:“我们一定得先在屋里埋伏好,他晚上十点钟到,他来时的暗号是敲三下门。”

“我会通知他们提前赶到的。”

“爱德华是个很难对付的侦探,他枪法好,戒备心强,如果他进门看见有七八个人围着坐着,他肯定会开枪的,到时肯定会有弟兄伤亡的。所以,我想让你们埋伏在我卧室,爱德华进来后,我把他带到客厅,并拿出事先准备的假材料给他看,趁他专心看材料时,我再突然抱住他的双手,让他不能掏枪,你们听到声音后就出来帮我。”

“好,麦克默多,你果然没辜负我对你的栽培。”莫金蒂赞赏地说,“事成后,我会给你记上一大功的。到我不当大头领了,我一定提名让你接替我。”

“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而已。”麦克默多话虽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有点受宠若惊。

麦克默多回到寓所后,把两支非常先进的左轮手枪拿了出来,擦好,装好子弹。然后,又仔仔细细地察看了将要发生一场格斗的这间卧室,一切都很适合今晚你死我活的特殊约会。

斯坎伦见麦克默多神色有点不对头,问:“麦克默多,今晚你有把握吗?”

麦克默多答非所问地说:“斯坎伦,换了我是你的话,现在就会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斯坎伦是死酷党中胆小怕事的一个,他听了麦克默多的劝告后,收拾行装便离开了维尔米萨。

莫金蒂他们如约赶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

麦克默多在桌上摆上威士忌,这群亡命之徒大吃大喝起来,喝得半醉的鲍德温和科马克的目光更加凶狠了。老虎科马克恶狠狠地说:“爱德华,我有办法让你说出一切的!”

除了麦克默多像平常一样沉着外,其他人一个个既兴奋又急躁。

突然,门低沉而有力地被敲了三下,他们闻声立刻停止了吃喝,一个个欣喜若狂,暗暗握紧了手枪。

“为了万无一失,千万别出声。”麦克默多说完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卧室里,莫金蒂他们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听到麦克默多打开了外面的门,一阵陌生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传了进来。接着,他们听见麦克默多把那人领到客厅了。客厅里模糊不清地低语着,说了好一阵。莫金蒂虽然心急如焚,但只好耐心地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卧室的门推开了,麦克默多终于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桌子那边,再转过身,默不作声地把室内的人打量了一番。他神情果敢坚毅。莫金蒂忍不住问道:“爱德华来了吗?”

“爱德华来了。”麦克默多不慌不忙地说,“我就是伯尔弟·爱德华!”

麦克默多的这句话就像一枚炸弹一样,把莫金蒂他们给炸懵了。他们面色苍白,惊恐地望着这个他们一直称呼为麦克默多的人。

接着,许多支枪从窗户伸了进来,莫金蒂从惊恐中清醒过来,拔腿跑到门边想逃,但门一开,马文正拿枪等在那里,他绝望地瘫坐在座位上。

“参议员先生,你坐着别动是最安全的。鲍德温,你最好把枪扔掉,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麦克默多——爱德华警告着,“知道吗?屋外围了四十个警察,你们逃得走吗?”

马文走进卧室,逐个下掉了他们的手枪。他们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般垂头丧气,惊讶而驯服地坐在那里面面相觑。

“在分别之前,我想再和你们说几句话,”这个加入死酷党不久,并公认为是莫金蒂的接班人说,“很遗憾,我骗了你们那么久,但作为一名侦探,我只能这样。平克顿侦探所受人们所托,派我来调查你们。我的冒险行动,只有马文队长和我的几个助手知道。为了保密,我连最爱的伊蒂都没告诉。我先在芝加哥加入了自由人会,那里的自由人会不做坏事,于是,我一路查访到了这里——维尔米萨大山谷。在这里,我终于找到了你们——报上所说的恶魔一般的组织——死酷党。我很顺利地混入了你们的组织。这几个月来,我一面替你们出谋划策,一面又暗地里事先警告你们要去谋害的人,切斯特家就是这样躲过我的炸药的,报上有关他被暗杀的消息是假的。几个月的卧底调查,我终于掌握了你们犯罪的一切证据,本来我还想再等一下的,但有人知道有卧底潜入了死酷党了,所以,我只好提前行动。”

“你这狗日的内奸!”莫金蒂咒骂道。

“随你怎么骂我,但成千上万的人知道你们被捕的消息后,会称我为救星的,而我自己,也会为逮捕你们而自豪一辈子的。”

第二天早晨,伊蒂和爱德华乘坐一辆铁路公司给他们专门准备的特别快车离开了这个危险的恐怖谷,与之同行的还有老谢夫特。十天后,伊蒂和爱德华在谢夫特的主持下,在芝加哥结了婚。

莫金蒂和其他八名首犯因证据确凿,被判绞刑,别的死酷党人也按罪行轻重被判了各种徒刑。侦探伯尔弟·爱德华大功告成,长期在维尔米萨山谷为非作歹的死酷党被一网打尽。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全部结束。鲍德温和另外几个凶残的首领逃脱了绞刑,他们在监禁十年后释放了。他们出狱后即疯狂地向爱德华复仇,他们发誓,一定要杀死爱德华为莫金蒂和其他同党报仇。有两次,他们差点得手了。爱德华被迫离开芝加哥,更名换姓到了加州。到加州一年后,伊蒂因病去世了,爱德华一度郁郁不乐。在又一次险遭毒手后,他被迫改名叫道格拉斯。“道格拉斯”跑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山谷和一个叫巴克的英国人合伙开矿。后来,为躲避追上来的仇家,他远渡重洋回到英国,并在伦敦娶了现在的妻子,在伯尔斯通过着安宁的绅士生活,直到两天前,鲍德温前来寻仇……

13.尾声

现在让我们重新回到伯尔斯通的案子上来。

道格拉斯的杀人案送到法庭审理后,认定是正当防卫,道格拉斯被判无罪释放。

福尔摩斯给道格拉斯太太写信说:“你们要尽快离开英国,这里危机四伏,在英国,会有比死酷党更厉害的组织盯上你丈夫。”

两个月过去了,正当我们快忘记这个案子时,一天深夜,房东哈德森太太说有位绅士有急事要求见福尔摩斯。福尔摩斯让哈德森太太把人请进一看,原来是巴克先生。他音色沉重地说:“福尔摩斯先生,告诉你一个可怕的消息。”

“发生什么事了吗?”

“可怜的道格拉斯,也就是爱德华,三星期前他们夫妇俩坐船去南非,但昨天我收到他太太的一封电报说,他在海伦第峡暴风中不幸意外落海。”

“不,不是意外,”福尔摩斯若有所思地说,“毫无疑问,这是一次精心策划的谋杀。”

“是谋杀吗?那些该死的死酷党人!怎么……”

“不,不,先生。”福尔摩斯说,“这次另有主谋。死酷党人暗杀失败后,便请英国的犯罪团伙去暗杀,其实他们早就勾搭上了。这次的主谋莫里亚蒂是个很厉害的家伙。你还记得吧?巴克,在伯尔斯通城堡我曾警告过道格拉斯,说他还要遇到更大的危险,结果,果真如此。”“那个莫里亚蒂难道无人能敌,我们只能任他摆布吗?”巴克愤怒地举起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不,他不是打不垮的,”福尔摩斯说着,望向远处,“我已经在他身边安插了一个线人,现在我们还须等待时机。”

一时间,福尔摩斯、我和巴克都沉默下来。福尔摩斯半眯着的双眼炯炯有神,他似乎已经看见大恶魔莫里亚蒂正一步步走向毁灭…… 5YE6v+IiYfC23JMeGBQNxJQhNonaM5AhTnQZKIY03+gmtBw1YXaFQLnuLq2GcNV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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