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二章 青年时代

第一节 留学瑞士日内瓦

我有一个格言是要么沉下水,要么游上来,不活则死。——约翰·摩根

1854年10月,就在摩根中学毕业后,吉诺斯准备举家迁往伦敦,正式成为乔治·皮鲍狄的合伙人,开始新的生活。

吉诺斯此次能下决心去伦敦发展也是看到了皮鲍狄公司的发展前景和皮鲍狄提出的优厚的条件。

皮鲍狄公司专门经营各国国债、州债、股票及国外汇兑等买卖,过去几年,靠着为联邦各州在英国融资,他在英国金融界和政治圈声名鹊起,积累起大量财富,被英美两国的权贵奉若上宾。

与吉诺斯约定在伦敦见面之前,皮鲍狄寻找合伙人一事成为伦敦金融区的最大新闻。人人都想碰运气,但要成为乔治·皮鲍狄公司的合伙人,至少需要有4个条件:爱交际、有家室、有外贸经验,最后一点,是美国人。

詹姆斯·毕比是皮鲍狄的生意伙伴和朋友,同时也是吉诺斯的合伙人,所以毕比把符合条件的吉诺斯推荐给了他。而双方上次在伦敦见面后都比较满意,开始时吉诺斯对离开美国还有些顾虑,经过一番劝说,同时考虑到今后的发展,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此时,已年近60岁的银行家皮鲍狄正在被严重的风湿病所折磨。他担心自己时日不多,而他一生单身,没有子嗣,对几个合伙人也不满意,如何处理偌大家业以及寻找继承者就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吉诺斯决定放弃红火的干菜批发生意前往伦敦。

吉诺斯忙于处理一些离开波士顿的事务,摩根似乎在家里也帮不了忙。他就让摩根和他的表兄出去旅游了。

严格说来,这不是吉诺斯的意思,因为摩根和吉姆在头一年就有这个计划,只是由于摩根家不想让他们俩自己长途旅行,打算让他们秋天随家里人一起去,后来才未能如愿。

他们从纽约出发,从新伊利铁路到布法罗,然后再到尼亚加拉,再前往奥尔班尼、萨拉托加、乔治湖和占勃兰湖。乘公共马车穿过佛蒙特的绿山到白山。在那里他们还想去缅因州。但在佛蒙特旅费所剩无几,因此他们不得不考虑缩短行程,这是摩根有生以来首次为没钱而担心。

他们饥一顿饱一顿,以步代车地节约每一分钱,一路辛苦到了波特兰、缅因,再乘汽船到了波士顿。由于没钱买卧铺舱,晚上只好在船上坐到天明。到了波士顿,他们已经身无分文。他们首先到了摩根公司的办事处,这才解决了他们的经济危机,终于回到了哈特福德。

吉诺斯一家搬到伦敦时,摩根的身体还是不太好,父母因为担心伦敦的大雾有碍他的健康,所以就让他去瑞士的辛利吉学院继续学业。

辛利吉学院位于日内瓦湖畔的维维伊,是由瑞士的辛利吉夫妇开办的,专门为外国学生学习欧洲国家语言和对准备进入大学的学生进行辅导的学校。

摩根经伦敦到瑞士,置身在一个陌生的欧洲大陆寄宿学校的环境中,他的学科有德语、法语、代数和几何。因为他报到晚了,学校宿舍住满了,他只能在学校广场附近租下了一间农舍。

摩根从美国中学毕业,还从来没学过德语,法语也不是很好,能否学好全部课程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实际上,由于摩根的努力加上语言天赋,他在辛利吉学院学得很好,尤其是法语水平提高得很快,从他后来在学校演出的戏剧《雷·马哥雷·留医生》可以看出,他的法语算得上是炉火纯青了。

但辛利吉先生提到他时却抱怨说,摩根能讲很好的法语,但不愿意讲,他用太多的时间与别的美国孩子讲英语。这里除了摩根外还有许多来自波士顿的学生,有佩森兄弟、威廉姆·提凡尼和威利·瑞格斯,他们后来都成为摩根终生的朋友。

摩根在这里还学习了德语,但他在心算方面却显示出了更杰出的才能。他还是一个擅长学习欧洲政治的学生,而且每当他向家里和朋友汇报情况时,总会对一些时事发表评论。

摩根在这帮美国孩子中威信很高,此时的他,和班上大多数同学相比个子都高,也更为健壮,他在运动方面非常出色,他经常率领那些美国孩子爬山、游泳。

对于摩根来说,这所学院最使他感到兴奋的是它拥有很不错的体育馆,能提供划船、爬山和进行冬天运动的场所。他们有一个正式的学校运动队,项目包括体操、健美操、划船和在合适的季节游泳。

来到瑞士以后,摩根身体似乎真的变好了。尤其是在冬天到来之前,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可是到了1月份他又犯病了,而且越来越严重,校医只好找外面的医生来会诊。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转眼到了春天,他的病总算好了,但心情却因此变得极坏。用“阴沉”一词来形容他面部表情再恰当不过了。每当他感觉不好,或遇到厌烦的事时,他能一连好几个小时阴沉着脸。

他在他不发病时还是很热情的。在野餐和茶话会上,他的温文尔雅的举止给辛利吉夫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颇让辛利吉夫妇伤脑筋的是摩根染上了吸烟和赌博的瘾,而且在学校举办的晚会上,摩根经常不参加或偷偷溜出去,躲在宿舍里开自己的宴会。摩根还经常旷课,他独自玩单人纸牌游戏,一玩就是几个小时;他也常常独自在乡间徘徊,捡一些教堂外破旧的、污迹斑斑的玻璃碎片。

摩根认识了维维伊的几位年轻的社会名流,并和另一位美国青年一道被请去组织一些私人舞会,甚至参加了由一名俄国显贵主办的聚会。

“我过得非常高兴,”他给哈特福德的吉姆写信说,“那位俄国显贵举办的聚会十分气派,出场女士的服饰都非常考究,但我感到太拘谨了。他们就在离贝勒里维学校约1000米的地方,过着豪华的生活。”

摩根在这段生活中写了许多长篇大论、各种题材的信件,记录着他的奇遇和讨论他所感兴趣的任何问题,他的日常生活中有学习、舞会、香槟酒会、茶会等。

快到1856年新年时,在他的记事簿上写着他1月份要参加4次舞会和接受了另几个邀请;2月份有3次,3月份还要多。

不久,吉诺斯开始为摩根选择合适的大学。他认为德国的哥廷根大学或许比英国的牛津大学或者美国的哈佛大学对于他儿子将来在国际金融方面的事业更为有用。

摩根接受了他父亲的安排。

第二节 就读于德国名校

1856年4月,摩根在维维伊度过了一年半之后,已经准备好进入德国的哥廷根大学的奥古斯都皇家学院继续深造。

他选择哥廷根是因为该大学数学和科学课程非常有名,而他对此很感兴趣。而且让他感到高兴的还有他在维维伊一起读书的弗兰克·佩森也将和他一起进入该校。

临行前的几天,他们忙着跟他们的朋友话别,他们又是跳舞又是喝酒,一直尽兴到临行那天早上4时。

在去德国的途中,他们先到了洛桑,在那里住了一宿。然后雇了一辆私人四轮马车去巴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5时才到了巴黎。

摩根的母亲在那里迎接他们,陪他玩了几天,但更多的时间还是他们自己出去游玩,他们在巴黎享受了几天不被人监护的自由时光。他们到剧院看演出;到林荫道旁的咖啡店喝咖啡;到书画和古玩店中欣赏或购买字画;他们还两次来到艺术品展览会上观看展品。

哥廷根大学位于德国西北部萨克森州南部,1734年由英国国王、汉诺威大公乔治二世在哥廷根创办,旨在弘扬欧洲启蒙时代学术自由的理念,创办之初,即设有神学、法学、哲学、医学四大经典学科,尤其是以自然科学和法学著称。

该校不仅教授阵容强大,学生也大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人才。1862年被威廉一世任命为德国首相的奥托·俾斯麦,20多年前,即1832年至1835年也曾就读于哥廷根大学。

来到哥廷根大学的第一天,摩根就受到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在他入校注册时,他极其认真地写下了受洗礼时的全名,但他却被无礼地仅以“约翰·摩根”这个名字编入名册,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哥廷根大学是贵族学校。每年都有来自英国、斯堪的那维亚和美国的数以百计的富家子弟入学,在此毕业的学生多半参加了独立军团或当了政府职员或成为外交官。

尽管摩根的同学绝大多数是贵族子弟,然而,他还是很快得到了同学们的认可。尽管他过于突出的鼻子总是红红的,但他仍不失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牙齿整齐,黑褐色的头发总是梳理得很整齐。

摩根的衣着很考究,连最挑剔的纨绔子弟也无法指责他剪裁得体的上衣、锦缎织的马甲和显然是手工制作的靴子。他1.8米多的个子,再配上得体的衣服,让他充满了自信,他的行为举止表明他具有良好的教养。

摩根很快适应了学校里的一切。摩根和在维维伊一样以极大的热情参加哥廷根的学生会的社会活动。他先是参加了一个名叫“汉娜威拉”的学生组织,但摩根并非正式成员,因为做正式成员脸上要刺一个标记,这在德国被当作是荣耀的象征,而在伦敦和哈特福德却不同,摩根不想让他的朋友看到他毁了容。

后来,摩根还参加了一个名叫“学生团”的组织。这是当年俾斯麦在校时创办的一个学生社团。该社团的成员有一个共同的吸烟嗜好,就是拿着一支约1.2米长的细陶管,里面装着气味很浓的弗吉尼亚烟草,坐在俱乐部里或者校园的台阶上喷云吐雾。

摩根也像其他成员一样经常头戴一顶缀着羽毛的圆帽,身穿一件皮革背心,外面套着件短夹克,腰间还束着根皮带,佩着中世纪骑士的那种宝剑,嘴上叼着烟管,大口大口地吸着。但很快摩根的爱好就转移了,香烟取代了烟斗;而且尽管摩根是一个好剑客,然而他却不想冒险,不喜欢让他的脸上布满决斗场上的那种令人恐怖的表情。

摩根被大学录取的时候收到一张大的证书,证明他是哲学系学生;还有一张小卡片,他可以放在皮夹里随身携带。这实际上是一张向警察出示的身份证,因为学生们经常参与一些大喊大叫的嬉戏活动,如果他们喧闹过格把警察给招来了,就可以出示此证证明自己的身份。

每隔3个月,城里举办一次季节集市或交易会,学生们都会去赶集。他们有时因喧闹,有时因打破了陶器或弄翻了农民的瓜摊而被关进监狱。但那绝不是城里的那种真正的监狱,而是大学治安警专设的一种禁闭室。摩根特别小心谨慎,从未有过被监禁的尴尬。

摩根经常与来自英、法、德各国的同学一起沿着莱茵河散步聊天儿,不同国家的同学和睦相处,颇有一种“四海为家”的感觉。

摩根最喜欢跟那些长有淡黄色的头发和眼睛的来自萨克森的同学混在一起。他们具有傲慢自大、粗鲁胡闹和爱酗酒的秉性,而摩根在维维伊养成的嗜好烟酒的坏习惯仍然保留着。他会和他们一起去参加花园露天音乐会和舞会,还会和他们一起租一辆马车到乡村旅馆,整个下午在花园院子里喝啤酒。

不久,摩根争强好胜的性格再次表现出来,他喜欢在当地酒馆中围绕着钢琴唱歌,表现他洪亮的嗓音。

当然,摩根在学业上仍然非常刻苦用功,摩根每天都花上好几个小时待在拥有近500万册藏书的图书馆里。除了哲学课等主课外,他又选修了三角学和化学课,他在语言和数学方面也投入了很多的精力。

当然摩根也知道,他父亲把他送到欧洲大陆上学,目的之一就是为了使他学会流利的法语和德语。尽管他学习过一些德语,但他的德语还不过关。刚开始要想听懂用德文讲的课程非常难,所以他请了一名教德语的家庭教师,并利用一切机会进行练习。

摩根到哥廷根不久,学生们为汉诺威王的寿辰举行了一个欢庆仪式。他们在聚会上唱歌跳舞,还喝了许多啤酒。聚会持续了4个小时,摩根感到哥廷根的姑娘们对美国人讲德语时生硬而奇妙的口音很感兴趣。

后来他在给吉姆的信中写道:

下周又要有舞会了,我又有机会去和年轻的女士们练习德语,我有一个格言是要么沉下水,要么游上来,不活则死。或更确切地说,用半年时间学会德语,否则就一点也不学了,我下决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春天就要过去了,摩根开始考虑假期怎么过的问题,他向父亲提出要回家去度过漫长的暑假,但父亲却极力主张他留在德国以巩固德语。因这对他未来的职业是必不可少的,吉诺斯给他的儿子写信如此说。

显然,吉诺斯打算让摩根在商业银行业务上成为他的助手,而此时的摩根却在考虑加入一家欧洲商行的问题,可能在荷兰,那里似乎既安定又有机可乘。

后来,摩根做了让步,他考虑在柏林或德累斯顿过完夏天甚至冬天,而他父亲建议他到圣彼得堡去度过暑假,这样可以使他再次扩大欧洲事务方面的知识,他希望儿子充分利用这一受教育的机会。

摩根却决定改在假期回伦敦,他后来真的这样做了。那年秋天,他还去了伦敦一家会计师事务所。

在那个假期,摩根和他父亲进一步讨论了自己前途问题,他父亲希望他加入一家欧洲商会,但他不很愿意。他想回到美国自己的家乡。最后他们还是决定:摩根先回到德国继续学习。

也在那个暑假,在瑞士,很让摩根心仪的霍夫曼小姐也从维维伊来到了伦敦。再次见到她,摩根很兴奋,他甚至有些爱上她了,只是由于她是瑞士人,而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要娶一个不是美国人的女子为妻。

他已认真考虑过婚姻这个问题,并且为自己的一生订出了计划,他在给表兄吉姆的信中说:“虽然我们的专业差别大,但我们都会在商界,出于这一原因,我们有责任选择这样的女人做我们的妻子,也就是说当我们下班回到家时,她们必须做好一切准备使我们开心,而且对我们的家庭感到满意。”

谈到未来的妻子时,他说:“重要的是她必须是内向的,她的心必须在家里系在丈夫和孩子身上,而不是在外面世界。”

尽管霍夫曼小姐不是他理想的选择,但摩根还是很热情地陪她去戏院,而且同她多次共进晚餐,后来霍夫曼小姐去了美国。摩根向他的表兄吐露内心的想法时说,他从来没有认识过像她这样的年轻女子。“她现在走了,我可能再也见不着她了。但假如我在那里生活许多年的话,我相信我会对她另眼相看的。”

在这次漫长的假期结束后,他回到了哥廷根,而且是带着一口流利的德语回来的。他开始学习击剑,他曾为自己不是那些德国人的对手而感到有点尴尬,虽然他们都是专业选手。到了冬天,让他非常痛苦的气管炎又犯了,他不得不放弃这项课程。

至11月,他对自己在德语方面的进步感到异常高兴,并说他能很流利地与同学对话了。学生联合会为一部分教授办了一次聚会,表演了几场喜剧,通过这些剧目他知道自己达到了能观看和欣赏节目的德语水平。

幸好摩根的德语进步得非常快,否则他就无法为自己伸张正义了。在哥廷根大学学习期间,摩根遇到了一件令他十分愤怒的事情。他的满满一箱子的信件和照片被偷,包括一张他母亲的很珍贵的照片和他十分珍视的签名纪念册。后来摩根告诉他的表兄吉姆说:“这最起码得值100美元。”

警察逮捕了两个青年,并找到了那只箱子,可是里面的东西不知去向。

在法庭上,摩根不仅条理清晰,并且用很纯正的德语向法庭提供了证词,结果盗窃者被判了9年徒刑。

摩根其他各科的成绩也都十分优异,尤其在数学方面更表现出非同一般的才华。他的数学教授曾建议他留下,说再过一年他就会被聘为助教和辅导员了。

教授说,摩根完全有可能在类似这所大学的研究所的某一数学领域取得一席之地。这是哥廷根的教授对一位学生,特别是一名入学时间不长的美国学生的高度赞扬。

这位教授甚至认为,如果摩根回到美国去经商的话,他就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所以他鼓励摩根把这门科学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

当然,摩根除了经商外,他没有别的野心,要他放弃祖业而从事学术生涯是不可能的。假如他真如教授期望的去搞数学,那么美国金融史上就会少一位杰出的人物了。但摩根还是非常感激教授给予他的这一荣耀,而且在后来的日子里经常提起。

这一年,他除了数学和化学,还选修了欧洲历史,还有法国戏剧学和文学。

他对欧洲的兴趣更广泛了,因为他已决定要回美国经商了。他说这是他自己的主意,因为他父亲抱怨过在这期间自己也搞不清该怎样对付他,在他父亲看来,摩根坚持要回去是没有道理的。

1857年4月,他同他的朋友们一同庆祝了他的20岁生日。

第三节 投机咖啡获暴利

1857年的夏天,摩根在结束了哥廷根大学的学业后,和他的表兄吉姆·古特温做了一次暑期旅行,使他伤感的心情得到了些许安慰。

他们去了科隆、布鲁塞尔、安特卫普、巴黎和维也纳,一路上他们玩得非常愉快。摩根流畅的法语和为人处世的老练与潇洒给吉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然而,他们愉快的假期马上便被打断了。就在他们到达维也纳时,吉诺斯的一封信早已等在那里。信上告诉摩根,让他去伦敦与父亲的一个名叫亚历山大·邓肯的朋友见面,他是邓肯—谢尔曼商行的老板,假如摩根想回美国经商的话,他要先到邓肯的商行去实习,这是他接受必要的训练的一个机会。

摩根马上经由巴黎去了伦敦,与亚历山大·邓肯见了面。邓肯实际上是皮鲍狄公司在美国的代理人,因此,对摩根的安排很快就确定了,邓肯同意让他到纽约的邓肯—谢尔曼商行工作两年。

摩根准备去纽约开始他的商业生涯的时候,纽约已是一个拥有50万人口的大城市了,而美国人口已达到约3000万人。整个国家和这个最大的城市人口都在迅速地增长,以至于吉诺斯不再极力主张让摩根到欧洲谋职,而同意他回到美国从事商务。

9月,摩根乘船到达纽约,他比原计划提前了几天,他想利用等待工作的日子去了解一下纽约的概况。

不几天,摩根已了解到此时纽约市的繁华地区在华盛顿广场附近。曼哈顿区最漂亮的餐馆是位于闹市比弗街的德尔蒙尼科饭馆。北曼哈顿区是小农场主集中和满是乡村房屋的地区,在城市与乡村分界线以北8000米的地方有个郊区叫哈莱姆。

在正式工作之前,摩根受到邓肯的邀请,到他在康涅狄格州的别墅去度假。在那里,他结识了乔纳森·斯塔杰一家,包括他们的两个女儿弗吉尼亚、亚美莉亚及儿子亨利和弗雷德里克。一心想成为歌唱家的亚美莉亚·斯塔杰,大家都称呼她的昵称“咪咪”。

咪咪温文尔雅,妩媚端庄,走起路来像山间的百合一样婀娜多姿,楚楚动人;她和邓肯夫妇聊起音乐或美术来,更是神采飞扬,摩根一下子就被她迷住了。

一个星期后,摩根搬进位于西区第七大街45号的公寓里,与乔治·皮鲍狄先生的亲侄子约瑟夫·皮鲍狄同住。

从此,摩根在纽约安定下来,开始了他的学徒生涯。他每天坐马车或徒步到位于曼哈顿商业金融区的皮纳街11号的邓肯—谢尔曼商行去上班,他们在办公室为他准备了一张办公桌。

摩根首先在查尔斯·达布尼的指导下从事会计和记账工作。查尔斯是上次带摩根去亚速尔群岛进行疗养的达布尼先生的一位堂兄弟。因为摩根非常感激达布尼先生,所以两人一见如故,像是见到了亲人,查尔斯也很喜欢这位年轻人,俩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查尔斯教他账务处理工作,包括填制凭证、登记账目、结算账目、编制报表以及成本核算等,这对摩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

大学刚毕业的摩根身材颀长,神采奕奕,深邃的双眼闪耀着蓝色的光芒,尽管他很年轻,但仍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印象。他的眉毛很浓很密,眉骨处又弯成钩状,锐利的目光好像能洞穿人心。摩根天生一副好骨骼,看上去线条优美,瘦长高挑,但肌肉却很结实。

摩根在查尔斯手下工作自然会很受关照。当然,摩根也不愿辜负老父亲的重托和老板的器重,决心努力学好金融业务。他工作很努力,进步神速,连查尔斯对他能如此之快地掌握会计工作都感到十分惊讶。

然而不久,摩根对单调的工作开始感到厌倦。他开始向父亲抱怨,希望尽早结束在邓肯—谢尔曼商行里的工作。吉诺斯也感到或许应该让他早日熟悉棉花生意,但是后来的金融大危机使得吉诺斯无暇顾及摩根的要求了。

就在摩根在纽约工作了半年后,一场金融大危机在美国爆发了,这就是1857年的那场金融危机。

这场冲击在美国形成的严重后果是:俄亥俄人寿保险公司倒闭了,柯林斯轮船运输公司和许多银行遭到同样厄运,摩根所在的邓肯—谢尔曼商行也受到影响。更为严重的是这场危机使美国人在伦敦的利益受到比在国内更为严重的冲击,与他父亲合伙的皮鲍狄公司也被卷了进去。

摩根对他父亲信中的悲观语气非常重视。摩根为了体谅他的父亲,保证一定非常节约自己的开支,甚至表示要搬出和约瑟夫合住的公寓。他说他不愿再享受约瑟夫·皮鲍狄的免费招待了,应该搬出去自己过,并说他之所以要搬出去是因为邓肯—谢尔曼商行也该给他开工资了。

1858年春天,伦敦银行的贷款才使那场危机过去。吉诺斯向他的老朋友邓肯提出是否应该让摩根早日参与一些棉花方面的业务。当纽约许多家公司破产时,曾经得到皮鲍狄公司帮助的邓肯—谢尔曼商行根本无法拒绝这种请求。

那年冬天,摩根就被派往古巴的哈瓦那采购棉花,正好可免受纽约的寒冷。

摩根在古巴住了数日,他对这个国家的亚热带温暖的气候感到特别满意。他拜访了许多代理人。许多种植园主对于摩根良好的风度和流利的法语都留下了很好的印象,所以棉花生意进行得很顺利。

但是摩根小时候就表现出来的那种爱表现自己的天性,似乎仍没有大的改变。他的兴趣不仅限于棉花。他除了为自己和朋友买了一些烟草外,还采购了大量的鱼、虾、贝类及砂糖。

他登上归途后不久,再一次充分显示出了他的精明能干和他的冒险精神。

他在古巴办完事后并没有马上返回纽约,而是打算先到新奥尔良,在那里又用几个月的时间继续学习棉花生意。当时的棉花买卖是那些大商贸公司打入国际市场的主要手段。

摩根的父亲在哈特福德的棉花生意曾做得很大,而且还用很多时间在南部几个州经营这种业务。摩根知道如果他也想和他父亲一样与乔治·皮鲍狄及其公司联手的话,他必须学习棉花生意。

摩根来到了邓肯—谢尔曼商行在新奥尔良的一家分公司。通过多位朋友的帮助,他很快投入到这个繁忙城市的社会生活中去了。在那里,他首次独立经商,而且从中感到金融和贸易领域才是他着迷的职业。

摩根在码头的轮船中间谈着生意,然而这不是他的唯一动机。因为早在法亚尔和波士顿的日子里,他就热爱上了港口和出海的轮船。而且他爱到海洋商船的甲板上去和那些船长们聊天,他对海洋商船特别迷恋。

他第一次出海乘坐的是一艘海船,在那上面的浪漫是三桅或多桅船以及用汽轮带动的、噪声很大的货船都无法比拟的。

一天,他信步走过了充满巴黎浪漫气息的法国街,来到了嘈杂的码头。码头上,晌午的太阳烤得正热,远处从密西西比河下来的轮船停泊着,黑人们正忙碌着上货、卸货。

“先生,想买咖啡吗?”突然有一位陌生的白人从后面拍了拍摩根的肩,问道。那人自我介绍说,他是往来巴西和美国的咖啡货船船长,受托到巴西的咖啡商那里运来了一船咖啡。没想到运到美国后,那个买主已经破产了,这个船长只能自己把咖啡推销出去。如果谁愿出现金购买,他愿意以半价出售。

这位船长大概看出摩根穿戴考究,像是一位有钱人,于是就跟他谈起了这笔生意。

摩根跟船长上了船,看了样品,考虑了一会儿,就打定了主意买下这些咖啡。当摩根带着咖啡样品到当地与邓肯商行有联系的客户那里推销时,经验丰富的公司职员劝摩根谨慎行事,价钱虽然让人心动,但舱内的咖啡是否同样品一样,谁也说不准,何况,以往还发生过船员欺骗买主的事。

“摩根先生,您太年轻了,谁能保证这一船咖啡的质量都是与样品一样呢?”他的同伴在一旁提醒道。

“我知道了,但这次是不会上当的,我们应该签约,以免这批咖啡落入他人之手。”摩根对自己的眼力非常自信,以邓肯商行的名义买下了这批咖啡,并电告了邓肯商行在纽约的办事处。

当邓肯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在回电中对摩根措辞严厉:“不得擅用商行的名义,尽快脱手,自己承担损失!”

面对粗暴的邓肯,摩根决心赌一赌。他写信给远在伦敦的父亲,请求父亲助他一臂之力。在父亲的资助下,摩根还了邓肯公司的咖啡款,并在那个请求摩根买下咖啡的人的介绍下,摩根又买下了许多船咖啡。

在摩根买下这批咖啡不久,巴西咖啡遭到霜灾,大幅度减产,咖啡价格在很短的时间内上涨两三倍,摩根旗开得胜,大赚了一笔。这时,连邓肯也不得不发出啧啧赞叹。

摩根后来向朋友解释说,其实那次冒的风险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应该说真正的风险是那位船长有可能在咖啡质量上欺骗他,但他在这一点上非常自信,他总是根据一个人的言谈举止来判断他是否可靠,而他的判断从未失误过。

第四节 守护忠贞的爱情

虽然摩根有父亲为他准备的美国式样的全套服装及足够的花费,但他仍然很节俭,他非常细致地管理他的账目。

从花掉的12美分的理发费到午餐用去的30美分,晚餐用的37美分,偶尔周六的正餐可能会用掉的1美元等,摩根都仔细地记在本子上。但他也经常会捐给乞丐1美元,或给他们买些热汤和咖啡。甚至有时会很慷慨地捐给慈善机构10美元。他还常常花2.65美元的路费去哈特福德看他的祖母。

刚回到美国的摩根得到了很多新老朋友的关照,晚上和周末他经常会受邀到这些朋友的家里去,但周三和周五晚上,摩根一般都要尽职尽责地给他的父亲写信,详细地告知父亲纽约的市场动态和其他任何相关的东西。

夏天过后,摩根的主要活动场所已转移到位于纽约东区第十四大街5号的一幢石砌的豪华住宅里了,这里已经成为最使他魂牵梦绕的地方,这是教区委员乔纳森·斯塔杰的家,他的女儿就是当初让刚毕业时的摩根一见倾心的咪咪。

摩根在第一次认识这家人后,心里就一直放不下斯塔杰家的小女儿了。后来通过参加圣乔治教堂的活动,他更多地了解了这一家人,并很快成了斯塔杰一家的朋友和常客。

他在这里还结识了许多艺术家、诗人和音乐家,重新找回了自从离开欧洲之后一直朝思暮想的世界主义的氛围。当时的斯塔杰家成了一群有天赋的业余青年音乐家和艺术家的活动中心。摩根是受欢迎的来宾,因为他比纽约的大多数青年有文化得多,而且他比那些城市商人同事们对欧洲文化艺术要知道得多。

经过长时间的接触,比摩根小两岁的咪咪也被他的翩翩风度所吸引,而摩根也感到与咪咪在一起非常惬意。

摩根是一个多情的、不愿压抑感情的人。然而,在他真正喜欢的姑娘面前,他仍然是一个十分腼腆的年轻人。渐渐地两个情投意合的年轻人开始密切地交往起来。

他们相互依恋,在周末经常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下国际象棋、聊天或一起到咪咪的姐姐家去做客。这些愉快的周末使摩根从他那令人窒息的办公室中得到暂时解脱。

长时间在“嘶嘶”轰鸣着的冷气机下工作,摩根总是感到头痛;而与咪咪在一起,却让他感到轻松和幸福。

两人的恋情也得到了双方家庭的赞同。

1859年年初,吉诺斯和妻子朱丽叶来到纽约。他们先去看望了母亲老摩根夫人,然后处理了乔治·皮鲍狄公司在纽约的一些业务,最后去看望了他们的儿子。摩根向咪咪求爱的事当然瞒不住了,他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

吉诺斯拜访了斯塔杰家,实际上摩根已是那里的晚间常客,双方家长也很高兴他们所看到的这些。吉诺斯认为咪咪正是那种他要求儿子娶为妻子的姑娘。

父母走后,摩根兴奋地告诉咪咪,他的父母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她。后来,由吉诺斯向斯塔杰家发出了到英格兰摩根家做客的邀请,这门婚事就算由双方父母答应了。

1859年2月,咪咪陪摩根夫人到了英格兰,她家的其他人随后也去了伦敦。

经历了第一次的冒险生意而获成功以后,摩根从新奥尔良回到纽约,他向邓肯—谢尔曼公司告了长假,去伦敦看望家人,咪咪和她的父母仍在伦敦。

摩根回到伦敦,再次见到咪咪,并看到两家人已成为朋友,感到非常高兴。这时咪咪正同她的父母住在哈拿沃广场旁一套租来的公寓里。

在他看来,伦敦是他曾经来过的地方,比较熟悉。然而他错了,他的家人虽然住在那里,对伦敦有很深的了解,而他每次在那里从来没有超过一周时间,相反,他对瑞士和德国比对英国更了解,所以他比谁都急于在伦敦观光,特别是现在他有人陪伴了。

他不论如何总是很主动地做斯塔杰一家的向导。他们坐在吉诺斯漂亮的四轮马车里参观了海德公园在星期天举行的阅兵式,观赏了约翰·纳斯的大理石拱门,购买了许多女式衣服、小饰品,还品尝了摩根家一位极佳的厨师为他们准备的最好的英国菜肴。

摩根直至1859年12月才和斯塔杰一家乘科纳德班船“波斯号”返回纽约。这次是摩根和家人在王子门和罗汉普顿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他和咪咪及其两家人在伦敦度过了半年多愉快的时光。

1861年的10月,经过3年的恋爱,摩根和咪咪就要结婚了,但这是一个迫不得已的、让人感到有些伤感的婚礼。

婚礼是在新娘的家里举行的,新娘的父母和双方的亲戚都来了,但新郎的父母却没有来,因为他们在得知新娘染上非常严重的肺结核后一改初衷,坚决反对这桩婚事。但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的儿子会如此坚决地准备完成这桩婚事。

婚礼开始了,由牧师做了简单的祈祷后,新郎和新娘宣誓永远相爱,交换了戒指,并相拥亲吻。仪式进行了不到10分钟,一身礼服的新娘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需要新郎来搀扶。

婚礼草草结束了。此时,躺在床上的新娘面色惨白,一动不动,一会儿却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咪咪现在已经进入肺结核第三期,病情恶化速度之快,让医生始料未及。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还持续发着烧。

咪咪的母亲斯塔杰夫人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她一再恳求新郎:“无论如何,你要想办法救救可怜的咪咪。”

摩根强忍住悲伤,向她保证:“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她的病。”

摩根轻轻抱起咪咪,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他原本想等咪咪病好了以后再举行婚礼的,但看到咪咪的状况,所以就把仪式提前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他不想让咪咪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摩根,这次旅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摩根的表兄吉姆低声问道。

“还没定好。”摩根答道。

主治医师曾建议摩根带着咪咪找个温暖的地方去疗养,说不定会有一些收效,他当时在心底里燃起了最后一丝希望。他想到了温暖的阿尔及尔,他在哥廷根留学期间,曾和同学到那里旅行,那儿的景色和宜人的气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尔及尔在阿拉伯语中是“海岛”的意思,现在作为地中海对西非贸易的重要中转港,非常繁荣。这里气候温和,风景秀丽,在平缓的山丘上北非式的城堡星罗棋布,山丘下,伊斯兰教寺院错落有致。在城堡上可以俯瞰被翠绿覆盖的山丘,眺望碧波万顷的地中海……

“你在那里好好养病……”

“谢谢,摩根,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客轮甲板上的新婚夫妇,亲昵地拥在一起,心里怀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这让仍然发着烧的新娘心情少有的舒畅。

“呜——”汽笛长鸣,轮船驶向大海。海风吹来,微微有些寒意,摩根和咪咪恋恋不舍地走进客舱。

此后不久,在曼哈顿岛纽约证券交易所对面的一幢旧楼的二层,又新增了一块招牌——摩根商行。 PB9b9mds8zSyzUxjJdZaWeWbHBzxta5Qxn2mPI/U/04LpC4PwXSa0hqp1ydY7WWK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