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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时期的生活

第一节 生在普通家庭中

父亲用自己的一举一动来影响我,熏陶我,使我的言谈举止带上一副绅士的派头。他认为这是待人接物的最重要的技巧。——小托马斯·沃森

1914年冬。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市。寒风呼啸,人们大都猫在家里,但是40岁的托马斯·沃森却不行,因为他现在心里正烧着一团火。他从火车站一下车,就匆匆地往家赶。

托马斯是一家苏格兰和爱尔兰混血移民的唯一的儿子。父亲在纽约州过着清贫的生活,靠伐木和种地谋生。

19世纪80年代,当托马斯还是个孩子时,纽约州还很原始。父母带着托马斯和4个姐姐,全家住在漆邮镇附近一座没有自来水的小木屋里。他最早的工作是于17岁时赶着马车到一些农户家销售钢琴、风琴和缝纫机。销售成了他踏入社会的敲门砖。

托马斯精明、机敏,风度翩翩,谈吐含蓄,富有魅力。他的第一个老板叫布朗森,搞五金生意。他借给托马斯一辆马车,一个星期付12块钱。托马斯认为这是一个不少的数目,比漆邮镇银行的出纳员拿的钱都多。

直至有一天,一位风琴公司的推销员问他:“你干得真不错。你拿多少钱?”

当托马斯自豪地告诉他之后,他说:“你被人家耍了!”

他告诉托马斯,推销员通常拿的是佣金,而不是工资。如果按佣金算的话,布朗森每星期应付给他65美元。

第二天,托马斯辞去了工作。从那以后,他总是争取按佣金取酬,保证拿到他该拿到的报酬。

托马斯见的世面越大,进取心就越大。他并没忘记,小时候站在泥泞的路旁,看着科宁玻璃公司的创办人小霍顿先生的马车疾驶而过,心里就幻想将来自己也会有一辆。在他闯过了几道关口转行销售现金出纳机时,他看到了发财的更大机会。

当时,一位芝加哥的律师把托马斯邀请到他位于密歇根湖畔的一座豪华住宅。这位律师告诉托马斯说:“我也是农家孩子出身。”那时托马斯才19岁,他去布法罗城找工作,向农户出售缝纫机。

有时,托马斯不得不住在杂货店地下室的海绵堆上。他只有一件西服。当他有钱洗熨衣服时,他得穿着内衣在裁缝店后边等着,直至衣服被熨好。

布法罗城里第一个赏识托马斯的才干的,是一个名叫巴伦的推销员。他雇托马斯做他的助手。但不幸的是,巴伦是一个外表华丽的城市油子。他在伊利湖沿岸城乡兜售北纽约州建筑公司和贷款协会的股票。每当巴伦来到一个城市,他都要在当地旅馆里租一套最好的房间,然后对领班说:“我是巴伦。吃饭期间我需要侍者呼喊我三次。我自有我的理由,你不必过问。这里是给你的两块钱。”

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城里来了一位重要的陌生人,出售建筑公司和贷款协会的股票。股票本身是合法的,买者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购买股票,如同储蓄计划一样。巴伦以第一笔付款作为他的佣金,使他生活得相当阔绰。

但是一年以后,一切都破灭了。在一次外出销售旅途中,一天早晨托马斯醒来时,发现巴伦不见了。他带走了他们所有的钱。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托马斯打击不小。

但是,托马斯有能力从挫折中站起来。从他的乐观主义经验中产生了“把事做成”、“永远向上”、“拿出你最好的劲头来”等信条。他知道怎样发现别人察觉不到的机会。

现金出纳公司是美国最著名的公司之一,老板叫约翰·亨利·帕特森,他是出身于代顿市的一位大亨。不久,托马斯就成为了此公司的重要推销员。

帕特森的天才是把一些像托马斯一样质朴的、文化教育程度不高但又野心勃勃的商界游荡者挑选出来,把他们训练成美国第一流的推销人才。他让他的推销员们学习和使用一套标准的推销术,利用开会和竞争等方法来刺激和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使他们的销售额惊人地高。他的一个发明是,把整个销售领域分成数个独立的王国,这样,推销员们用不着担心同事会来抢他的生意。

由于现金公司实际上已垄断了出纳机市场,所以这种区域的划分就显得更有意义。帕特森给推销员的报酬很优厚,一星期100美元,这对于一个只有几年工作经历的人来说,是不寻常的。

在此之前,推销是一份下贱的工作,但在帕特森的管理下,它几乎变成了一项职业。

托马斯凭自己的努力,在公司里的地位不断升高,到16年之后他认识珍妮特·基特里奇时,他已是帕特森的第二把手。

托马斯身材修长、仪表英俊、穿着考究,因此,在代顿城里,他是一个条件最佳的单身汉。人们经常看到他开着一辆帕特森送给他的漂亮轿车四处兜风。他已经积累了足够的钱。当父亲患糖尿病去世时,他自然而然地成了家中的头,担当起抚养母亲和姐姐的任务。他把她们安置在纽约罗切斯特一座石砌的大房子里。

在托马斯认识珍妮特之前,他曾有过一个在费城当歌剧演员的女朋友。但他想要一个生活里真实的伙伴,于是,他等待着,直至发现一位既聪明又有社会地位的女士。

珍妮特家在代顿城颇有名望。她的父亲是巴尼和史密斯铁路车厢公司的总经理。这个公司制作铁路客车车厢。

珍妮特第一次注意到托马斯,是在一个乡间俱乐部的晚餐上。当她环顾餐桌时,发现除了自己外,托马斯是唯一没动酒杯的人。她的父亲是一个严格的禁酒主义的长老会教徒,她知道她挑选的伴侣必须经过他的同意。因此,她当时立刻想到:“这就是我要和他结婚的人。”她的父亲同意了这桩婚事。

帕特森更是高兴。他总是希望他的雇员在代顿社区能取得更高的地位。当托马斯和珍妮特去西海岸观光度蜜月回来后,帕特森出人意外地送给他们一把房门钥匙,这座新房就在帕特森家旁边。

托马斯多年的理想似乎实现了。当年春天,意外之喜降临了,珍妮特怀孕了,年近40岁的托马斯每天都生活在喜悦之中:“我冬天就要当爸爸了!”

果然不出托马斯所料,他的邻居一遇到他就为他报喜,他所渴望的得到了回报——中年得子,他的妻子珍妮特为他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

托马斯一进家门,就欣喜地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他放下公文包,奔进卧室,立刻就看到了妻子旁边襁褓中有一个小脑袋在不安地晃动。

托马斯三步两步跨到床边。珍妮特疲惫但带着幸福地对他说:“托马斯,快来看看你的大儿子吧!”

夫妻两个一起注视着这个粉红色的小生灵。奇怪的是,小家伙一看到托马斯,立刻就停止了哭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父亲,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母版”。

托马斯咧开大嘴笑了,并在儿子的脸上亲个不够。

珍妮特看着丈夫多年未流露出的孩子气,心里充满了做母亲的自豪。她轻声说:“托马斯,你看儿子长得多像你啊!我看他长大了一定能跟你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男子汉!”

托马斯只是连声答应着:“是啊,是啊!那当然……”

珍妮特接着说:“那你给我们的宝贝起个名字吧!”

托马斯听了一愣:“名字?是啊,是啊,当然要有个名字。”但他的心思明显还没往这上面想呢。

珍妮特又好气又好笑:“你老‘是啊,是啊’什么?什么叫‘当然’?莫不是叫‘是啊·当然’?”

托马斯恢复了平静:“嗯,你刚才说他像我?”

珍妮特说:“那当然了!哈哈,你看我受了你的感染,也说起‘当然’来了。不过你自己看,他就活脱脱是你的翻版呢!”

托马斯眼睛突然一亮:“那好吧,还是用我的名字‘托马斯·约翰·沃森’,不过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就行了!就称呼他‘小沃森’好了。”

珍妮特笑着说:“那还不如干脆叫‘沃森二世’!”

托马斯却不以为然:“没错,就按我说的,就叫‘托马斯·约翰·小沃森’。就这么定了。”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珍妮特赌气说道:“那以后就叫你老托马斯好了。”果然,人们都开始称呼托马斯为老托马斯了。

在外人看来,老托马斯现在正是平步青云的时候,人们看着他作为大名鼎鼎的现金出纳公司的二把手,开着帕特森奖励给他的漂亮轿车在大街上风驰电掣,威风八面。

但在老托马斯心里,其实他心中的苦闷只有他自己知道。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功高震主”。老托马斯的人气上升得很快,帕特森感觉到了不可遏制的威胁,于是他开始暗中防范老托马斯,有些事情也不通过老托马斯的同意。

帕特森是一个专断、反常、怪僻的老板。他以威严和恐吓来管理员工。在一次时间较长的销售会议上,他认为有些人没有集中精力,就顺手抄起一把消防斧将一台现金出纳机当场砍得稀烂。他所中意的经理可以得到优厚的报酬,对于那些不讨他喜欢的人,他惩罚的手段简直近乎残酷。这也使帕特森远近闻名。

帕特森总是解雇他最好的雇员。他几乎拥有全部的公司股票,却不合情理地担心某个雇员会将公司夺走。

有一个副总裁在帕特森那儿说了坏话。他说老托马斯拉帮结伙,扶植亲信。

1913年的一天,老托马斯正在销售会议上讲话,帕特森来了。他径直走上讲台,打断老托马斯的发言,将在座的其他人褒奖一番,完全不理睬老托马斯。

老托马斯的自尊受到极大的伤害。因为他正是在帕特森的调教下一步步走到高级管理者的位置上的,从内心里他十分尊重帕特森,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老师,更别说要与他争权夺利了。

这种场景不止发生过一次,每次都让老托马斯尴尬万分,他感到,不想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下去了。

老托马斯毕竟还是喜爱这份工作的,所以他犹豫了很久。但帕特森的蛮横和独断使他越来越难以忍受,于是他终于跟妻子商量说:“珍妮特,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珍妮特见老托马斯脸色十分郑重,就放下小沃森,问道:“什么事?”

老托马斯咬了咬嘴唇,然后说:“我觉得,跟帕特森越来越难相处了,他处处跟我为难。我想离开公司,只是……”

珍妮特明白了:“只是你觉得要重新开始,会让我和孩子受苦是吗?”

老托马斯痛苦地说:“是啊,孩子才这么小,会让你们受委屈的。所以我心里忐忑不安。”

珍妮特通情达理地说:“放心吧,亲爱的!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永远支持你。”

老托马斯感激地望着妻子:“亲爱的,谢谢你的善解人意!”

珍妮特又问:“那,亲爱的,你想好了去哪里重新开始创业吗?”

老托马斯说:“这几天我都考虑过了,我们就去纽约,我希望能在那里找到用武之地。”

珍妮特说:“我知道你是对的,就去做吧!”

随后,老托马斯就向帕特森提交了辞呈,帕特森心中大喜,但面带惋惜地很痛快地就批准了老托马斯的辞职。

走出自己工作了18年的现金出纳公司,老托马斯回头看着公司大门,感慨万千:“我已经年近不惑了,而且刚刚有了自己的儿子,却不得不从头再来了!”

第二节 淘气顽皮的童年

1914年冬,老托马斯带着妻子珍妮特、刚出生的儿子小沃森来到纽约,在一个距纽约20英里名叫肖特黑尔的镇子里安下家来。

老托马斯此时已经是商界的成熟人士了,肯定会挑选一个高级的职位。老托马斯找工作有一种挑剔性。他很自信能找到工作,因为他几乎能推销所有的产品,是一个颇有声望的推销员。他很快拒绝了电气船舶公司的邀请,因为这家公司为海军制造潜艇。

老托马斯还拒绝了雷明顿武器公司的招聘。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已在欧洲爆发,这两家公司的生意一定很兴隆,但老托马斯想,一旦战争结束他们就没生意可做了。

老托马斯也放弃了道奇汽车公司的机会,因为道奇兄弟不同意他提出的要求。他要求按股份分红,而不是做一个领工资的被雇经理。但是,老托马斯没有资本去买一个自己拥有的公司,也没有经商赚钱的好主意。

两个月后,老托马斯遇上了查尔斯·弗林特。在那些日子里,弗林特是华尔街最红火的金融家。人们管他叫“信托大王”。他是个小个子,一脸络腮胡和山羊须。在创办美国橡胶公司的过程中,他起过决定性的作用。他投资于汽车和飞机工业,在军火买卖中赚过大钱也折过本。在1904年的日俄战争中,他是沙皇的军火代理商。

弗林特聘用老托马斯做计算制表记录公司的经理。此公司是他于1911年组建起来的,所出的产品有天平、磅秤、计时钟和制表机等。无奈弗林特经营不善,让公司欠了一屁股债,几乎濒临倒闭。1200名职工忧心忡忡,士气低落,连董事会也在谈论清算问题。

作为董事会成员的弗林特决定引进一位新经理来挽救危局,或者至少减轻一点股东们的损失。

老托马斯之所以对计算制表记录公司感兴趣,是因为它的产品与办公室的职员们有关,特别是计时钟和制表机。一位名叫霍勒雷司的工程师曾经发明过一种制表机,帮助政府处理过1890年的普查结果。

至20世纪初,一些初级的霍勒雷司制表机已被铁路和保险公司的会计部门所使用。老托马斯看出这种产品大有改进的余地,并设想出它广阔的商业前景。美国的工业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发展,如果大公司们都陷入繁重的文书工作,他们一定要寻找办公自动化的工具。

当弗林特雇用他时,他对弗林特说:“我需要一份绅士的薪水才能养活全家,并且我需要获得股东分红之后盈余利润的一定百分比。”

弗林特立即心领神会,说:“我明白,你想得到你应该得的报酬。”后来,弗林特将这种安排告诉其他董事,他们都不以为然。因为公司看来很难能有剩余的利润。

老托马斯在计算制表记录公司所采取的第一个步骤,是向此公司最大的债权人担保信托银行借贷50000美元,作为开发研究新产品的经费。当银行指出公司已欠债400万美元已没有资格再要求贷款时,老托马斯回答说:“负债表只说明过去,这笔贷款是为了未来。”

担保信托银行同意了。其结果,制表机得到改进,并极大地开拓了它的市场。由于老托马斯是从底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所以他深知:如果要想获得下属的忠诚,必须首先尊重他们。

老托马斯运用了一些帕特森的技巧来激励鼓舞公司员工低落的士气,他创造公司的口号和歌曲,创办了一张公司小报和学校。所有这些都是对现金出纳机公司的模仿,但老托马斯只模仿帕特森好的经商之道,不好的就抛弃。

在纪律要求方面,他对计算制表记录公司如同现金出纳机公司一样严格,但在管理哲学方面要有人情味得多。他告诉大家,他需要他们,他的任务就是改变公司的困境。在老托马斯的努力下,公司终于起死回生并取得了很大发展。

当时,他们一家住在一个很时髦的小社区里,主要居民都是和老托马斯一样在城里工作的人。肖特黑尔镇有一个火车站,一座有主教的教堂、一所私立学校和一所公立学校,以及一片宽敞高大、每座占地都有四五英亩的房子。

老托马斯一家那座三角形的房子坐落在一座小山包上,房子的屋顶都是用石板做成的。在房子后边,有一个鸡舍、一个很大的菜园和一个马厩。附近还有两个池塘,那可是小沃森的乐园,他天天在那里与小伙伴们一块儿玩耍。

离村镇不远,有些人就靠在沼泽地里设置捕兽陷阱谋生。池塘周围根本没人住,只有一座储冰用的大木头房子。冬天,一些马拉的雪橇在这里拉冰。

1919年2月里一个寒冷的夜晚,老托马斯在火炉里塞满木头点燃火炉之后,听到小沃森在楼上哭。那时小沃森才5岁。于是老托马斯就上楼来哄儿子。刚上到楼梯,小沃森就喊:“爸爸,我看见我的房间有奇怪的光。”

火苗已经窜到窗外,原因是烟囱里的火星烧着了木板的房顶。大火烧毁了整座房子,烧掉了珍妮特从代顿带来的全部陪嫁物品,但她从没有抱怨过丈夫。

小沃森虽然用了父亲同样的名字,但他可一点也不像父亲那样规矩老实。他调皮捣蛋,搞恶作剧,到处惹是生非,当时村镇有句俗话:“找小沃森吗?听听哪里出了乱子,他准在那里!”因此小小年纪就混出了一个诨号“可怕的汤姆·沃森”。

所有人都知道小沃森的恶名,所以那些希望孩子长大了有出息的家长都一再告诫自己的孩子:“离小沃森远一点,免得被他带坏了!”

小沃森当然也得为自己闯下的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祸付出代价,那就是他经常可以听到脾气暴躁的父亲的巴掌击打在自己屁股或者什么地方的声音。

珍妮特虽然也生气小沃森,但她怕老托马斯下手太重把孩子打坏了,于是就建议由她来执行对小沃森的惩罚。一般来说,小沃森受罚的“刑堂”是在二楼的那间大浴室里,珍妮特就像个法官,手持鞭子,严厉地说:“过来!”

小沃森就会“懂事”地自觉手扶着毛巾架,然后如一日三餐般饱尝一顿丰盛的“鞭餐”。老托马斯现在已经上升为“监刑”的位置了,坐在一边监督着小沃森受罚。这成了小沃森家的日常功课。

小沃森10岁的时候,有一次,他和一个叫乔的朋友在附近的街区逛荡着玩,无意中发现有一栋正在修缮的房子大门敞着,屋子里放着一些油漆罐、刷子和松节油。两个孩子先在这栋无人的大房间里捉迷藏,拿着木条对打,上跳下蹿,玩得不亦乐乎。

不过一会两个人就玩腻了,他们歇下来,乔问:“小沃森,我们再弄什么玩好呢?”

小沃森四下瞅了瞅,目光落在了那些油漆罐上,笑了。

乔顺着小沃森的神情,也心领神会。

然后,他们拿了两罐油漆出来,小沃森先用刷子蘸了一点油漆,在墙上一抹:“哇,棒极了,我们就比赛画画吧!”

于是,两个小家伙一路沿着大街画下去,画狗,画猫,画房子……直至在街上把油漆用完为止。

有一个街坊看到了,马上去找珍妮特告状:“沃森太太,你快去看看吧,你儿子又在闯祸,他把几条街都弄得不像样子了!”

珍妮特急匆匆地赶到街上,顺着“连环画”一路找,最后,正看到小沃森和乔站在尽头欣赏他们的“杰作”呢。

珍妮特火冒三丈:“小混蛋!住手,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沃森坦白说:“油漆是我们偷来的。”

珍妮特以前曾经为偷东西的事教训过儿子多次了,但没起什么作用。这一次,她意识到,再不对小沃森采取更加严厉的措施,那将来就没办法管了。于是,她把两个惹祸精带到了警察局,并顺路买了两罐油漆还回原处,又从路边雇了两个工人,让他们用汽油将墙上那些“作品”都尽可能地清洗干净。

来到警察局,警长和珍妮特打了招呼,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他握着小沃森的手说:“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想告诉你们关在这儿的是些什么样的人。他们有杀人犯、抢劫犯,但大部分人是小偷小摸。”

这时,小沃森和乔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在这个警察局里有一样他们从来没见过的东西:一个有半个电话亭大的矗立在那里的笼子。它的前面可以打开,被关在里边的人要两腿分开跨骑在笼子中的木条上。这一定是给那些有犯罪嫌疑的人使用的。人在里边可以稍稍移动,但绝对别想出来。

小沃森想象着被关在里边的滋味:坐也坐不下,站也站不直。

然后,警长把他们带到后面,关进一间牢房说:“一旦你被关进监狱,你就进了一个可怕的地方,大多数人变成了惯犯,以后这就成了他们的生活。”

这次经历给小沃森上了一堂课,在他头脑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以后经常梦见无缘无故被抓了起来,并被投进了监狱。从此他下定决心:“今后决不再与法律为敌、做违法的事了。”

珍妮特确实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孩子们。她到了29岁才结婚,在婚后的6年里一连生了4个孩子——两个儿子小沃森、迪克,两个女儿简和海伦。尽管小沃森是老大,妈妈也不指望他去照顾弟弟妹妹,因为他没有做个好榜样。小沃森倒落得个自由自在。

老托马斯因此不喜欢小沃森,小沃森也并不感到意外。从很小的时候他就相信自己少了点什么。他总是很难像其他孩子那样做事,从来就不合群。

虽然在警察局上了一课之后,大的错误不会犯了,但小沃森一下很难改掉劣行,小错误还是照犯不误。

那是个阳春三月,雪已经融化了。父母给10岁的小沃森买了一双新皮靴。他立刻高高兴兴地跑出屋子,去试一试这双新靴子。没想到刚一出门,就一脚踩进水坑里,水从靴子口灌了进去。

母亲和爸爸坚持认为小沃森这是故意的,于是他又面对着毛巾架挨了一顿打。

第二个冬天,小沃森强烈要求爸爸给他买件皮夹克。当时流行着一种双层前胸、长及大腿的童装。最后,在11岁生日那天,老托马斯终于以礼物的形式郑重地赠送了他一件皮夹克。

第二天,在放学回来的路上,孩子们玩起了火。

小沃森曾经从书上读到印第安人如何放烟火信号,于是他就用那件只穿了一天的漂亮皮衣与另一个孩子一起燃火造烟。结果那件皮衣被烧得不像样子,怎么清理也不行。当然,他又没能逃过一顿鞭打。

1921年,小沃森上一年级的时候,老托马斯给孩子们拍了一个片子。从影片中可以看到,所有的男孩都装扮成大黄蜂,在女孩装扮的花丛中穿来穿去。

小沃森又高又瘦,笨手笨脚,在片子中一眼就能看出来。当其他孩子都整齐地伸展开翅膀时,他却在乱扑打,与大家完全不合拍。

第三节 异常活跃的学生

小沃森和弟弟妹妹都在肖特黑尔镇的国家学校上学。这是一所朴素的砖木结构的学校,离家不远。

小沃森在上学前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上学后也没好到哪儿去。小沃森的成绩单上的打分总是D和F,偶尔也有A和B,但是老师们都承认,小沃森在亲手实践方面的学习要比考试效果好得多。

在肖特黑尔学校里,一个学期只要记的过失不超过50个,就不会被开除。小沃森总是要在30个以上,有时40多个。

学校每次对过失的惩罚是在星期六围着学校的操场跑步。他有时必须跑上50圈,而其他人只跑10圈。但这对小沃森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是从小挨打养成的逆反心理吧,惩罚只能使他更加顽皮。

在12岁那年,有一天,小沃森碰上了克雷格·金斯伯里。他是个流浪汉式的人物,年龄比小沃森大几岁。那天他正要去附近的沼泽地设陷阱,小沃森拉住了他,问他:“你是怎么剥松鼠皮的?”

克雷格详细给小沃森讲解了一番,然后得意地说:“我还剥过黄鼠狼的皮呢!”

小沃森立即询问道:“那些黄鼠狼的臭腺你是怎么处理的?”

克雷格告诉了小沃森:“我是把臭腺液挤到瓶子里的,很简单。”

于是,小沃森眼珠一转,坏主意就冒了出来,就从克雷格那里买了一瓶。

在学校全体集合前一刹那,小沃森溜到楼下火炉旁,检查了一下通向各个方向的通风管道。他把一瓶臭腺液都倒进了主管道里,又赶紧跑回楼上,来到集合大厅。

100多个学生都坐在那儿,还有老师和校长兰斯先生。兰斯先生是一个古板严谨、过于讲究道德的训道者。

师生们正在听兰斯先生训话,大厅里开始有股臭味,开始时淡淡的,大家偷偷议论:“是谁放屁了?”

小沃森暗暗好笑。

接下来,大家坐的时间越长,臭味越浓。渐渐地人们都坐不住了。

最后,兰斯校长说话了:“有谁知道这股恶臭是从哪来的吗?”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学校有一个荣誉制度,诚实将受到表扬,主动承认错误会从轻处罚。所以最后,小沃森举起了手。

兰斯先生对小沃森这个“校内名人”还是相当了解的。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一次偶然事件。

“沃森!”

“是的,先生。”

“站起来!”

“是的,先生。”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沃森绘声绘色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并把那只空瓶子拿给大家看。所有人都退避三舍。老师赶快打开了所有的窗户。然后,兰斯先生决定:学校暂时休课。

兰斯气得脸色铁青,但马上想好了眼下的处罚措施:把那只空瓶子挂在小沃森的脖子上。但是,这对他几乎无关痛痒,因为此时他早已习惯了这股臭味。但是兰斯校长接下来的一个步骤却十分有效。当天晚上召开了学校董事会。老托马斯正是董事会的成员之一。

小沃森紧张地看着爸爸。

老托马斯又高又瘦,并不强壮,总是打扮得整整齐齐,仪表堂堂。在小沃森很小的时候,父子俩说笑打闹一块儿玩。在一部保留下来的影片中,他穿着三片式的西装,吹着号角在后院里和孩子们一起游行。当小沃森的姑姑、叔叔和堂兄妹于星期天来家吃晚餐时,老托马斯也喜欢逗乐把气氛热烈起来。

那时,爸爸是小沃森心中最活泼可爱的人。后来,由于某些原因,他的娱乐心逐渐消失了,甚至变得相当严肃、冷漠。失去一个热情欢乐的伙伴使小沃森很难过。

主要的原因是年龄,小沃森出生时爸爸已经39岁了。他比一般同伴的父亲要大10多岁,这就很难使他们成为好朋友。

小沃森还沉浸在回忆之中……

兰斯先生等人都到齐了后,开始陈述小沃森的罪行。老托马斯气得脸色发青,低着头,恨不得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回到家时,老托马斯已是火冒三丈。他说:“小混蛋,你怎么能弄得让学校被迫停课,让弟弟妹妹和其他的诚实的孩子失去学习的机会?”

当晚,邻居们发现,从沃森家先后跑出两人:小沃森先奔出门去,拼命逃跑;接着老托马斯手拿皮鞭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咆哮:“老子教训不着你,老天爷也会整治你的!你这个小下流胚!”

第四节 得到父亲言传身教

小沃森在人们心中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孩子,但这似乎并未影响父亲的声誉,老托马斯在肖特黑尔社区的地位与日俱增。他参加网球俱乐部,出任当地学校和银行的董事会董事。老托马斯可能还是当地唯一的一位每隔两年带着全家去欧洲旅行的人。

另外,老托马斯很快便成为肖特黑尔教堂的重要人物,尽管他早先是一个出身寒微的卫理公会教徒。有些人把他看成是暴发户,见了面把脸转过去,但大多数邻居都对他佩服和赞赏。

在事业上,老托马斯逐渐升任为“计算制表记录”公司的总裁,并在1924年将公司改名为国际商用机器公司。

只要他有了一点钱,他就买本公司的股票。他认为这绝对是正确的投资。当时,买股票只需交股票价格10%的钱就算买下了此股票。每当股价上涨时,他的股票经纪人就会对他说:“汤姆,你应该抛点股票捞点油水了。”

老托马斯听了就不高兴:“不,我有我自己的投资战略。”

他从来不会去攒钱或担心钱。他知道,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出人头地,就必须去加快资金流动,去花钱。当他手头钱紧时,他从不会惊慌,因为对他来说,从来没有挣不到钱的时候。钱在他看来纯粹是个工具。他用钱来展示他的大方慷慨,用钱来养家糊口和经营公司,用钱来使他跻身社会上层。

小沃森对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认识始于5岁时被父亲带到代顿去参观磅秤厂,车间里那浓烈的烟雾和辛辣的金属味道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小沃森经常被父亲带到公司去,他有时跟着开一些小规模的会,有时就干脆自己到处乱跑。通常,接待员会说:“哈哎,小沃森,你想找你爸爸吗?”

父亲的办公室位于大楼的一角,地上铺着东方地毯,还有一张很大的红木桌子。小沃森最喜欢到楼下的机房去玩,他看到那里有好多打孔机。可是他一去大家可就遭殃了,因为他总是给工人们找点麻烦,不时碰翻卡片,把本来有条不紊的工作搞得一塌糊涂。

小沃森最喜欢那些卡片在打孔之后留下的纸屑。办事员们平时把它们堆积起来,卖给造纸厂。不过当百老汇大街上有旗帜飘扬的游行时,办事员们就把这些纸屑从窗户上撒出去。这种机会要是让小沃森碰上了,那可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他就会在窗口猛撒一通。

虽然小沃森在暗中对爸爸的事业并没有多大好感,但所有做儿子的在某些方面都会认为自己的父亲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小沃森也不例外,总会下意识地拿自己和爸爸作比较,通过比较,他所做的所有的事都让自己自惭形秽。但越是这样,他就越会对父亲产生强烈的逆反心理。

珍妮特虽然小时候生活优越,受过正规教育,却仍然保持着草原牧民般质朴的性格。这在肖特黑尔镇是不多见的。她非常节俭,为了关掉楼下一盏小灯,她不惜跑下两层楼梯。

在小沃森的记忆里,珍妮特是个操劳过度的母亲。她要抚养4个孩子,收拾整理这座三角形的大房子。她要努力保持与佣人们之间的和谐安宁,以女主人的身份招待好老托马斯带回家来的客人。

珍妮特经常纠正丈夫的英语和吃饭时的姿态,提醒他不要轻易动怒、发脾气。她善于循循诱导,方法灵活。

有一天,老托马斯喜气洋洋地回到家里,给妻子一个大钻石戒指,约有两克拉重。这是他买给妻子的第一件昂贵的珠宝饰物,虽然很大,但上边却有点瑕疵。珍妮特却说:“我宁肯要一个小一点的也不要有瑕疵的。”

老托马斯感到很尴尬,他收回了钻石戒指。几年后,他真的带回了一枚同样大但没有瑕疵的钻石戒指。

小沃森直至15岁进寄宿学校以前,都生活在妈妈身边,形影不离。她比父亲更容易接近,总是让孩子们感到被保护、被疼爱,一刻都离不开她。

珍妮特也是最了解小沃森的。她认为他的乖僻和恶作剧行为是出于缺乏自尊,所以,她想着法子让小沃森参加各种有趣的活动。

与母亲越亲密,小沃森对爸爸对待妈妈的方式就越难以忍受。这是国际商用机器公司正在吃紧的时候,需要老托马斯投入大量的精力。在他的办公室,他按一下按钮,就会有人进来,他说一声“把信送走”,事情就办了。

当老托马斯不注意的时候,他会习惯地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妻子。她发现她很难适应。所以,家中的关系一度相当紧张,争执频繁不断。尽管他们的卧室门紧闭着,但小沃森和弟弟妹妹也能听到他们克制的愤怒的声音忽高忽低地传来。

老托马斯虽然有时对妻子很粗暴,但半个小时之后,他却训导孩子们应该怎样尊重妈妈。小沃森一直想问他:“那么你怎么不呢?”

这10多年来,天生个性极强的小沃森对于父亲给他安排的一切都非常反感,他认为这种包办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当全家外出旅游时,大家相处得似乎更好些。同行的有时是亲戚朋友,有时是老托马斯的同事。大家一起去华盛顿,去海滨,去参观展览会。经常开着两三辆大轿车,上面满载亲戚朋友或者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分部的经理们。几代人凑在一起就像个原始部落。

每到周末,一家人驱车前往老托马斯买下的奥德维克农场。夏天,他们会去爬波科诺山或者去缅因州,老托马斯会于周末赶去和他们会合。在路上,珍妮特比在家里自由得多,所以她喜欢旅行。

小沃森喜欢到妈妈的家乡代顿去玩。因为那里是飞机的发明者莱特兄弟居住的地方,也是一个军用机场所在地。在那里,飞机如同汽车一样普通。

老托马斯对飞机有点畏惧。这是因为有一个星期六,他带领全家去参观一个城乡贸易会。当他们路过一片空地时,看到了一架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退役的詹尼飞机,有人正在用它招徕顾客,乘一次5美元。

老托马斯在代顿住过好长时间,甚至还见过莱特兄弟,所以,他立即就买了票,排队等待上飞机。但就在此时,小沃森他们几个孩子闹着要吃冰激凌,老托马斯只好带他们去买冰激凌。等半个小时他们回来后,飞机已经失事坠毁了,飞机上有3个人丧生。

迷信的老托马斯把那次事故看成是上帝不让他乘飞机的预兆,因此在以后的旅行中他总是坐火车,而从不坐飞机。

老托马斯到欧洲出差总是带着家人们。小沃森在童年有过5次长途旅行。

1924年,小沃森10岁时,老托马斯带小沃森去巴黎的勒布尔盖特机场。那里有好几千人在参观飞机展览。飞机发动机的轰鸣声,使小沃森越来越兴奋。

有一种改装的法国轰炸机向参观者售票,小沃森软磨硬泡,请求爸妈让他和一对搭乘的青年夫妇一起上天兜一圈。爸妈终于同意了。

飞机引擎大约有400马力。飞机一启动,小沃森就被巨大的噪音和剧烈的颤动所吞噬了。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震撼,这恰恰契合了他对于新奇事物的追求和那种张扬的个性。

飞机是在草地上起飞,所以轮胎与地面的碰撞相当厉害。但突然间,除了声音一切震动都消失了。飞机离开了地面,平稳得让人感到吃惊。从此,小沃森从内心里爱上了飞行。不过,小沃森并没有把这一次当作是真正的飞行,他想要的是一次真正的飞行旅行。

1927年,小沃森13岁的时候,他终于如愿以偿,这次可是真飞。当他在瑞士巴塞尔一家旅馆的前厅逛游时,在柜台边看到了一张飞机时刻表,上边标明有一趟16时飞往巴黎的飞机。

当时,一家人正与曼根夫人在附近吃午饭,小沃森跑去向他们报告这个消息。还没等老托马斯说出反对的意见,曼根夫人大叫道:“啊,太棒了!我和你一块儿走!”

老托马斯出于礼貌,就给他俩买了机票去乘飞机,其他的家人乘坐晚上的火车。巴塞尔到巴黎有250多英里,飞机飞了将近4个小时,到巴黎后,小沃森还有足够的时间来自由支配,于是,他就安排自己去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这场电影的名字叫《爵士歌手》,它是历史上第一部有声电影。

在紧张而奇妙的一天里,小沃森成为沃森家族第一个乘飞机、第一个看有声电影的人。

尽管小沃森的成长让父母很操心恼火,但老托马斯还是在内心里希望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事业,虽然他嘴上从来没有对小沃森说过“我确实希望你能继承我的事业。”

小沃森总感觉爸爸是想让自己接他的班,父亲总是尽量把他带在身边,培养儿子对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感情,使小沃森能够更多地贴近公司。并且父亲也尽量在与儿子相处时,多教他一些做人的道理。

当他们一起旅行时,老托马斯会利用一切机会言传身教:“你看,这是梯子,可以用来爬到上铺去。要拉上窗帘保护自己的隐私。”

当时火车上的公共洗手间里,大家都是坐在一条长凳上排队使用。这时老托马斯又高谈阔论:“汤姆,这是一个公用的盥洗室,每个使用者都要小心,因为在你后面的人会通过你用后的样子来评判你的人品和修养。现在让我来教你怎样做。我拿一条毛巾,用水打湿了它,先把池子擦一遍,把池子里的胡子茬、肥皂沫、牙膏沫擦洗干净,再把池子边溅上的水擦掉,然后把毛巾扔到这个桶里。现在我开始洗刷。”

开始,小沃森总是听得心不在焉,但时间长了,他也养成了这些良好的习惯。

老托马斯给侍者小费一般都很大方,小沃森就好奇地问:“爸爸,你为什么给包厢服务员那么多小费呢?”

老托马斯借机传授处世之道:“孩子,我给他小费有两点原因。其一,因为他很辛苦,一晚上都缩在狭小的房间里,这是很难受的,我很同情他。其二,这是重要的一条,我们出门会接触到包厢招待员、服务员和司机,他们的职业使他们得以接近你、了解你,如果你不注意,就很容易败坏你的名声,这对公司是非常重要的。”

小沃森说:“公司,你老跟我说公司干什么?”

老托马斯说:“你将来终有一天会成为公司里的一个重要的人物,所以要早些学会这些。”

小沃森却不这么想。12岁那年,有一天放学后,他坐在路边思索父亲的用心。当回到家时,他已经泪流满面。

珍妮特看到了,担心地问:“怎么啦?”

小沃森说:“我不能进国际商用机器公司工作。”

珍妮特奇怪地说:“没人叫你去呀!”

小沃森委屈地抽泣着说:“但爸爸叫我去。我确实干不了。”

珍妮特用手搂着小沃森:“别担心了。”

当老托马斯回来后,珍妮特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老托马斯走到儿子的房间,温和地摸着他的头说:“孩子,我父亲曾经让我成为一个律师,但我应当干我最喜欢的事。你不要这么想了,你有权利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爸爸不会强迫你的。”

小沃森长得很快,13岁的时候就长成了大人的个头。1927年,老托马斯与儿子照了一张合影:他们并肩而立,几乎一样高。他们的服装也完全一样,深色笔挺的西装和大衣,戴着圆礼帽。那是他们正在去亚特兰大城参加一个销售会议。才13岁的小沃森穿买卖人的衣服似乎还太年轻。不过从这张合影上可以看出老托马斯的用意。

有一次,老托马斯决定把儿子引见给查勒斯·林得伯格,因为老托马斯知道儿子喜欢飞行。这是在1927年林得伯格完成横跨大西洋飞行之后不久的事。

老托马斯买了一张出席庆贺宴会的票。他带着小沃森径直走到主座前,先将他自己这位国际商用机器公司的总裁介绍了一下,然后介绍小沃森。如此,措手不及的小沃森总算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祝贺你”。

这些旅行,每一次都似乎是父子之间温馨而亲密的友谊的开始。但一回到家里,老托马斯总是又和儿子疏远了,或许他确实太忙。

当老托马斯没空陪小沃森时,他会找个手下人和小沃森玩,通常是他的私人秘书菲利浦斯。

菲利浦斯是个很完美的人。他在1918年就在老托马斯手下工作,后来他取得了老托马斯的完全信任。

老托马斯经常让菲利浦斯带小沃森出去观光,去看自由女神像,去逛弗朗西斯大酒店和布鲁克林大桥。当小沃森刚刚长大一点,菲利浦斯教他怎样射击。打猎可能是菲利浦斯唯一的户外活动,他经常带着小沃森一起去打猎。

在大多数的时间里,老托马斯总是夸奖儿子,告诉小沃森:“你将来能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但在小沃森十三四岁时,他患上了一种很严重的再发性的沮丧症。第一次出现这种症状是在一次患哮喘病期间。正在他刚刚感到好一点时,所有的意志力似乎突然消失了。他不想起床,不想吃饭,也不想洗澡。

有一天早上,小沃森到了早饭的时间仍然没有起床。于是珍妮特来到了他的房间问:“孩子,你怎么了?”

小沃森简直连话也不想说,他艰难地喘息着,忽然说:“我难受!”

珍妮特想把小沃森扶起来,但他就像没有骨头一样,软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当时全家人都吓坏了,老托马斯赶紧请了医生来。但是,小沃森却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两眼呆滞,说话也是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

没有一个医生知道他犯的是什么病。请来的一位最好的医生说,他确信这种病与青少年有关,但他也开不出什么好的药方来。直至一个多月后,小沃森才恢复过来。但是,6个月后,同样的现象又发生了。接下去的6年里,至小沃森19岁上大学后,每年都要严重地犯两次病。

小沃森自己描述说:“患病时感到全身无力,头脑无法思维,一种恐惧感攫住你全身,整个思维过程颠三倒四,一切东西看起来都是不真实的。”

这段时期,是一家人很难过的时期。特别是弟弟迪克,他很尊敬哥哥,当小沃森突然变得不能自助时,他感到很困惑。

有一次,兄弟俩去加拿大新斯科舍夏令营,小沃森突然犯病了,浑身的机能失常,参加一点夏令营活动就要赶快回床躺着。迪克那年才9岁,他感到如此的孤独和绝望,害怕极了,一直守在哥哥身边,不敢离开。

小沃森感觉自己可能要马上死掉了。最后,他把迪克叫到身边,告诉他:“别离开我,帮助我。如果我死了,一定告诉爸妈这不是他们的错。”

第五节 进入中学爱好物理

小沃森在上学的时候,由于动手能力极强,物理成绩简直好得让人无法理解。

在小沃森还没上中学时,老托马斯就怕他到了中学再惹麻烦,所以决定让他在离家不远的学校就读。小沃森的同学们都到远处的寄宿学校去了,可爸爸坚持让他进离家只有12英里的卡特雷特学校读书。

有两年的时间,小沃森就是在这个他眼中又破又小又旧、冷僻孤独的地方度过的。他每天乘火车去卡特雷特,有时和父亲坐一班车,晚上再坐另一趟火车回来。他一直沉默寡言,几乎不与人说话。

小沃森刚进卡特雷特学校不久,就和另一个孩子合伙从同学那里秘密地买了一辆汽车。他们俩都不到开车的年龄,不知道怎样才能搞到驾驶执照。

有一天,两个人正在肖特黑尔镇开车玩,老托马斯突然回来了,正好碰到了他们。小沃森看到爸爸朝他们走来,便企图穿过邻居家的场院掉头躲开,但却被老托马斯抢先一步拦住了。

老托马斯先是饶有兴致地围着车转了一圈,然后说:“这车很有趣,过去这种车光给我惹麻烦,但是很有意思。这是你们的车吗?”

小沃森的同学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完全是,沃森先生。”但最后他们还是承认了。

老托马斯又接着问:“你们把它放在哪呢?”

那个同学说:“我们放在卡特雷特学校的后院里。”

老托马斯点点头,然后说:“如果我是你们,我会把它放回去并且卖掉,或者扔掉。这种车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几天之后,小沃森就把车卖掉了。

在父母的眼皮底下读了两年之后,小沃森转到了莫恩斯的一所中学,最后转到了哈恩中学。因为老托马斯考虑到哈恩中学与普林斯顿大学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这是为了将来让小沃森到那所大学做好铺垫。

到了哈恩中学之后,小沃森才重新有了“如鱼得水”的感觉。

因为在学习上成绩不好,除了D就是F,所以小沃森渴望能在其他的方面得到承认。他积极地去参加各种体育活动,但由于小沃森比同龄的孩子又高又瘦,并不适合从事体育活动。而且他的眼与手患有极端的不协调症,所以他讨厌垒球。

小沃森觉得在曲棍球比赛中,阻挡来自各个方向的射门是一件有刺激性的事,于是他又试着去当曲棍球的守门员,但他却始终进不了甲级队。

在足球队里,他也被很快地排到替补队员的行列里。

小沃森自身存在的种种困难导致了父亲对他有更多的温暖和关怀。他从不放弃儿子,并不断地对小沃森说:“童年时期往往不是人生最欢乐的阶段,你必须尽量地向前看。不管发生了什么,这是一个重大的转变时期,没有人在经历这个阶段时不存在问题。所以,没有必要去担心什么。”

有时,老托马斯会在儿子获得低分时安慰说:“我希望你在学校里能表现得更好。”但小沃森心里却并不以为然。

哈恩中学充满了花花公子。他们口袋里揣着酒瓶,身穿熊皮大衣,胳膊上挎着小妞,开着高级轿车在大街上风驰电掣。这是一种适合小沃森的生活方式。学习在这里并不十分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比别人有钱,是否总是和女孩子一起外出,是否有汽车。

小沃森的车是一辆最时髦的红黑两色的克莱斯勒,是过17岁生日时得到的。

禁酒令当时仍然实行,但那些非法的地下酒店并不管前来饮酒者的年龄大小。出于好奇,小沃森有一次抽了一种名叫缩帆者的含有大麻的雪茄。他听人们说,黑人乐队的乐手们之所以能演奏奇妙的音乐,主要是因为他们抽了这种雪茄。说这种烟抽了以后,使人精力充沛,不但可使演奏的时间延长,还能使乐手奏出八分音节而不是四分音节的曲子来。

在哈恩中学,有个名叫莫尔发的风流少年拿了两根雪茄来卖。小沃森和同学汤姆买了下来。

然后,他们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每人抽了一整根。抽完后,刚开始小沃森也没感到有什么不同。小沃森看着汤姆说:“我一点也没有异样的感觉,你呢?”

汤姆说:“我也是。”

但是,药力慢慢上来了,他们开始大笑,抑制不住地笑起来。他们俩才意识到浑身不正常,像着了魔一样。

小沃森建议说:“汤姆,我们出去走走或许会好一些。”

汤姆笑着说:“好的。”

于是两个人就来到礼堂里。小沃森感觉自己那么高,走起路来很难保持平衡,还一头撞到墙上,他们害怕极了。怎么能搞成这个样子?于是就决定回去睡觉,睡眠或许可以使药性消失。所幸的是,小沃森并不喜欢那种雪茄的味道,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虽然小沃森在哈恩学校的表现并不比在先前的两个学校更突出,但他在有个领域里取得了一生中的第一个进展。

刚到学校那天,有个同学告诉他:“嗨!我们学校有一支划艇队,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划船屋里进行训练。你愿意参加吗?”

到普林斯顿大学去划船对小沃森充满了吸引力,因为他从小就喜欢玩水。所以他马上就去报了名,不久,他就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划艇队员。

在一个集体中,划船动作非常简单,所需要的只是用腿使劲蹬和用胳膊使劲拉,而小沃森的腿部和双臂的力量特别强。他对这项运动着了迷,刻苦地训练了一年。在队里最后的那一年,全队成绩非常好,并取得了参加在英国亨利举行的国际划艇比赛的资格。

小沃森终于在正当事情上有了值得炫耀的资本,所以他就跑去动员父亲为他的划艇队捐款。

老托马斯也为儿子终于“浪子回头”而喜不自禁,毫不犹豫地给划艇队捐助了2000美元,作为全队的旅费。当时,一张三等舱来回票价才100美元,老托马斯拿出这2000美元来可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后来,小沃森参加了一次大学入学考试,各科成绩极不均衡,大部分学科低于升学要求的分数,但是,物理的分数却在整个新泽西州名列前茅。

小沃森极其喜欢物理,老师的讲课也非常生动。例如,在讲滑轮怎样把物体轻松地提起来时,老师用图示给学生们讲解,道理浅显易懂。

当考试结果出来时,这位老师对小沃森说:“你真是个怪物,你的其他功课成绩都不好,物理怎么考得这么好?”

小沃森说:“具体我也搞不清,可能我只是对机械方面的事情特别容易理解。”

老托马斯为了能让儿子进入大学,四处奔走找朋友和熟人,先是去找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教授本杰明·伍德给予帮助。伍德是个奇才,是一个自学成才的得克萨斯人,他是发明美国高校统一标准入学考试的先驱者。他和老托马斯在20世纪20年代就相互认识。当时伍德急需机器帮他处理成千上万份的考试卷子。

本杰明·伍德给普林斯顿大学校长写了一封颇耐人寻味的信,既有威严又温和豪爽:

在思想和性格方面,我毫不犹豫地将他排在初中毕业生的前1/10的行列里。我对他高中的成绩不熟悉,但我的结论是:他的卷面分数不足以揭示他实际的大脑能量、天赋智慧和意志的持久力。

据我的经验来看,不管他的分数如何高或如何低,他都是那种不能用平常的入学考试标准来衡量的人。

老托马斯看了这封信深受感动,他终于从这位奇才的信中找到了一个关于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成绩的合理解释。

但这封信却并没有打动普林斯顿大学的校长,于是在小沃森中学时期最后那个春季里,老托马斯只好亲自去见这位校长,为儿子求情。

校长把小沃森从莫里斯城到哈恩的成绩单摆到桌子上,说:“沃森先生,请看一下你儿子的成绩吧!他已注定是要失败的。”

但老托马斯这时拿出了他当推销员时那种坚韧精神,他说:“我就不相信办不成这事儿!”

有一天上午,老托马斯开了一辆大旅行车来到门前。

小沃森好奇地问:“爸爸,你开车干什么呀?”

老托马斯答道:“走,咱俩开车出去转转,到几所大学看看。我们肯定能找到愿意接受你的学校。”

父亲当时的这种果敢的精神头感染了小沃森,也让他心里更有了信心。

当时,小沃森喜欢上了一位来自缅因州的姑娘,因此,他不想到距卡姆登很远的地方上学。于是,他想起了一位在罗得岛布朗大学的朋友,他对父亲说:“为什么我们不去布朗大学?”

于是,父子俩开车来到普罗维登斯,住进了巴尔底摩旅馆,然后老托马斯打电话给布朗大学的招生办公室。

这样,小沃森总算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大学。 oM2UrB3SmRDl4WUZb+2cO0AOWvc/8SLZlnp0O/vqvyYwYhMLIRh3ia+hp8cypl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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