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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发展“苹果”

第一节 考察中获得灵感

禅学重视经验,不重视智慧。我对那些能够超越有形物质或者形而上的学说极感兴趣。——乔布斯

AppleII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并再一次改写了个人计算机的发展历史,而苹果公司、沃兹涅克乃至乔布斯都会因此被载入史册。

尽管由于AppleII在市场取得的巨大成功,为乔布斯带来了巨额的财富,但因为缺乏研发技术,他的内心一直充满了挫败感。因此他迫切希望自己能研发出一款比AppleII更为先进的计算机来改变他在苹果公司的尴尬地位,从而确立自己老大的威信。

乔布斯那一向不服输的心态强烈地膨胀起来,他想向所有人证明,在苹果公司不仅仅沃兹涅克是计算机技术天才,他乔布斯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技术天才。而研发一款更为完美的计算机产品,则是乔布斯打败沃兹涅克最有效的途径。

他的目标是研发一款性能超过以前所有计算机的产品,而这款新型计算机形象应该是人们没有见过的,甚至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乔布斯甚至为这款完美的计算机产品起了一个美丽的名字——丽莎。

“丽莎计划”在脑中成形之后,设计“丽莎”就成了乔布斯当时最大的梦想,而且他内心的研发欲望也日渐强烈。为了让“丽莎”一出世就可以一鸣惊人,乔布斯不惜花费100万美元的代价,两次来到施乐公司的帕洛奥多中心考察,以了解当时个人计算机的最新发展情况。

1970年,施乐公司为了获得尖端信息技术,收集了很多计算机设计方面最好的想法,并将之保存在加州的帕洛奥多研究中心。研究中心研究员的使命是要创造未来的计算机,而不用考虑他们创造的计算机作为商品营销时是否可行。

虽然这家研究中心并不为公众所知,但是在硅谷的计算机业内可是大名鼎鼎,它曾被称为计算机研发圣地,是一个“乌托邦般的计算机技术王国”。

硅谷的技术天才们每当提到帕洛奥多研究中心时,都充满了敬畏。因为这里有世界上最新的计算机技术、顶级的计算机技术天才,还掌控着最新的个人计算机研发水平。

所以,当乔布斯要实现他的“丽莎”梦想时,就不得不来拜访一下这个计算机研发圣地。

但是施乐公司帕洛奥多研究中心对外界是高度保密的,因此乔布斯要到帕洛奥多研究中心考察一番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为了能进入帕洛奥多研究中心考察,乔布斯找到了施乐公司的风险资金管理部门,并对那里的负责人说:“假如你们让我们考察一下帕洛奥多研究中心,你们就可以在苹果公司投资100万美元。”

乔布斯开出的条件是相当诱人的,因为那时苹果公司的发展正凭着AppleII的成功如日中天,而且正处在第二次私募资金的阶段。对施乐公司而言,这笔交易是非常可观的,如果能够购买苹果公司上市前的股票,一旦苹果公司上市成功,施乐公司就会获得丰厚的收益。

乔布斯通过让施乐公司购买每股10美元,一共10万股的股票,获得了两次到帕洛奥多研究中心考察的机会。事实也证明,当苹果公司的股票上市后,施乐公司所掌握的股票价值达到了1.76亿美元。

而且,当时帕洛奥多研究中心的那些实验产品在那里已经6年了,它们在施乐公司很可能永远不会被投放到市场上。因此,他们同意了乔布斯的建议。

1979年11月,乔布斯怀着研发新型计算机的强烈愿望,第一次来到了施乐公司的帕洛奥多研究中心。

在帕洛奥多研究中心,乔布斯和苹果公司的工程师阿金森大开眼界。施乐公司的计算机专家向他们展示了一台惊人的Alto计算机。其中,拉里·泰斯勒为他们演示了Alto的工作流程,展示了用户选择操作指令。

乔布斯蛮有兴趣地看到,Alto计算机的用户在进行选择时不用再键入复杂的指令,而是通过一根移动的指标就能完成所需要的指令。它可以在计算机屏幕上自由选择菜单、自由切换接口,用户可以看到可移动的重叠窗口。

除此之外,Alto计算机内还装有文字处理系统,打印时可以显示页面内容。这部计算机最具有特色的地方是有一个网络系统——以太网,这个网可以使办公室内多台计算机共享文件和信息。

还让乔布斯惊奇的是,在计算机桌面上用手移动一个小东西,就能控制屏幕上的插入点,这个东西后来被叫作鼠标。

这是前所未有的创造,当乔布斯看到Alto的时候,他简直惊呆了。他在施乐公司忍不住兴奋地喊道:“你们为什么不拿这个做点什么?这些东西太棒了,它将是革命性的!”

这台计算机上的很多特征后来成为了个人计算机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例如:图形用户界面,利用它可以让个人计算机用户以非文字指令输入的方式与计算机互动;点阵影像图,可以把文字和摄像合并起来;还有一个一点即成的神奇设备“鼠标”。这台计算机还具有网络连接器、简单便捷的弹出菜单、移动窗口等。

可以说,Alto已经为现代的个人计算机构造了基本雏形,这无疑是一项革命性的伟大发明。然而实际上,这台人们闻所未闻的“伟大”设备在施乐公司的实验室中已经坐了6年的冷板凳。直到乔布斯的出现,才结束了。

当时施乐为防止复印机、打印机等核心业务受到冲击,并没有将更多的精力投放到计算机新技术的生产上。因此施乐公司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它潜在的巨大商业价值,更没有成为这些伟大技术的最大受益者。

正如后来乔布斯在一档谈论个人计算机历史的电视节目中所说的那样:“施乐公司完全可以在今天拥有整个计算机产品,完全可以比现在的规模大上10倍,完全可以成为20世纪90年代的IBM,完全可以成为20世纪90年代的微软。但他们却让这么伟大的发明搁置了6年。”

更可惜的是,施乐公司的老板不是一个“识货”的人,因此施乐公司也没能成为20世纪90年代的微软。

而乔布斯虽然没有设计天才,但他却的的确确是个“识货”的人。他知道图形用户界面、鼠标、局域网络、文件服务器和创新的软件应用程序的价值,而这些也恰恰是他想要的东西。这就是乔布斯的敏锐观察力。

乔布斯在帕洛奥多研究中心考察的过程中,他异常认真,以至于刚开始泰斯勒以为他们也是一批黑客,对计算机科学一窍不通,可是稍后,从他专注的眼神和关心产品的细微之处的所有提问中,泰斯勒知道自己错了。

乔布斯带着苹果公司的工程师们来到了帕洛奥多研究中心,泰斯勒对苹果公司这一群人也感到非常吃惊:“以前也有很多人参观过帕洛奥多研究中心的展品区,包括施乐公司的计算机专家、大学教授、学生,而乔布斯他们提出的问题是我来施乐公司7年来所听过的最有水平的问题了。”

泰斯勒说:“乔布斯他们提出的问题,不仅表明他们关心帕洛奥多研究中心展品的细枝末节,也表明了他们在计算机研究领域的专业素养。”

乔布斯抱定了如此虔诚的态度,因此在考察结束之前,苹果公司的工程师们就看懂了Alto的工作原理。

乔布斯很珍惜考察的机会,他相信这些创造性的研发会改变他乃至整个电脑行业的历史。就像施乐公司的研究院在分析乔布斯与其他所有造访者的不同时所说的:“造访者中身价数亿美元的富豪寥寥无几,因此多数造访的人都不能回去宣布说这就是他想要的。”

回到公司后,乔布斯就下令:“丽莎计算机的设计要向着Alto这个方向努力,并要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

毫无疑问,乔布斯拥有一种对未来洞察的能力,这可以让他一往无前。当乔布斯相信某件事会成功时,他的这种洞察能力可以让他冲破一切障碍,甚至不择手段地获取成功。

与此同时,施乐公司的泰斯勒由于得不到公司的重用,跳槽来到了苹果公司,成为了苹果电脑公司的一名技术专家。后来,有超过15位施乐公司的计算机专家相继加入苹果公司。

这些研究员有能力也很愿意将Alto的技术为“丽莎”计算机所用,而他们的加入无疑让乔布斯对“丽莎”的成功更加充满了信心。

在乔布斯的带领下,苹果公司开始了“丽莎计划”的项目。他几乎将所有的心血都放在了里面,参与了每个设计决策的讨论。

第二节 研发“丽莎”计算机

乔布斯从施乐公司的帕洛奥多研究中心考察回来后,很快就开始了对“丽莎”计算机的设计工作。他希望依靠“丽莎”计算机,来实现自己在技术上超越沃兹涅克的梦想。

他相信“丽莎”计算机有了Alto的研发方向,有了出色的研发队伍,一定会获得比AppleII更为巨大、更为辉煌的成功。

乔布斯从一开始就要求他的“丽莎计划”必须是完美的、独特的。为了追求这种近乎病态的完美,他像一个传教士一样,鼓动员工为他死心塌地地努力工作。为了鼓动员工,乔布斯总是说:“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意义将非常巨大,肯定会在大学校园里掀起狂潮。”

同时,疯狂叛逆的乔布斯也让每天和他一起工作的员工恼怒不已,因为他时常在转瞬之间就改变自己的决定,从而让跟他在一起工作的员工苦不堪言。

不过,在乔布斯的激励和压迫下,研发“丽莎”计算机的工作人员每天都不得不拼命地工作着。

苹果公司的市场开发人员霍金斯描述当时的情景说:“我们简直快发疯了,在这里,包括乔布斯在内的每个人都在为‘丽莎’计算机拼命工作着,我们所做的每件事都与计算机有关。”

虽然乔布斯对“丽莎”计算机注入了很多的心血,但实际上,“丽莎”计算机的开发并没有想象的那样顺利。不过任何困难都不能阻止乔布斯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对他而言,只要能设计出完美的“丽莎”计算机,一切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为此他变得更加疯狂。

1980年3月,霍金斯完成了“丽莎计划”的营销文档,其中详细说明了图形用户界面、鼠标、局域网络、文件服务器和创新的软件应用程序,但也揭示了这个计划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成本过高以及项目的持续时间过长。

霍金斯对乔布斯解释说:“如果‘丽莎’计算机要同时拥有图像用户系统、鼠标、局域网络等功能,生产‘丽莎’产品的成本会很高。而且如果要设计功能如此齐全的计算机,所需要的研发时间会很长。这样苹果公司就需要消耗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在‘丽莎’计算机上。因此,按照2000美元的预算,工作人员根本无法完成包含那些功能的设计,也不能按照原进度完成任务。”

但是对乔布斯而言,这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不会去考虑成本的问题,也不在乎研发时间是否超过预期的规划,他唯一的目标就是研发出一台让他引以为骄傲的计算机。

后来,霍金斯仍不断提醒乔布斯:“史蒂夫,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要命的是成本问题,以前的设计方案规定机器的销售价是2000美元,而现在这个数字已经没有参考意义了。产品最后投放市场的价格将是10000美元。”

当时由于苹果公司的员工由200人迅速增长至1000多人,这让苹果公司变得臃肿而不灵活。为此,斯科特决定改组苹果公司。虽然乔布斯拼命想要完成“丽莎”计算机的设计工作,保住他在“丽莎”项目中的地位,但事与愿违,他最终还是被“请”出了“丽莎”的研发队伍。

发生这一幕的最大原因是乔布斯是一个死要面子、争强好胜而缺乏计算机研发能力的管理者。这一点在沃兹涅克负责研发AppleII的时候就已经显现,公司的管理层很多人认为正是乔布斯参与研发,才使AppleII进展缓慢。

而且很多人都反对乔布斯的领导方向,认为“丽莎”计算机不应该是Alto的翻版,他们竭力阻止乔布斯。为了不让历史重演,斯科特决定让乔布斯离开“丽莎”计算机研发部门,他绝不能允许乔布斯破坏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项目。

当时,马库拉和斯科特将苹果公司改组为4个部门:一个部门是配件部;一个部门是磁盘驱动部;另一个部门叫作个人计算机系统部;还有一个专业系统管理部,该部门负责开发“丽莎”计算机。

在这次公司改组中,斯科特将乔布斯调出了“丽莎”研发部门,取而代之的是负责软件开发的副总裁约翰·库奇。为了安抚乔布斯,或者说满足他的虚荣心,董事会决定让乔布斯担任董事会的主席。

事实证明,这次苹果公司的内部改组无疑是最佳的时机。

当乔布斯听到这个决策后,他感到无法相信,更难以接受。在他看来,“丽莎”计算机是在他的手下研发的,他一定会成为那个新部门的负责人。但事实上,他不仅没有成为部门负责人,甚至失去了待在“丽莎”计算机研发部门的资格。

乔布斯非常难过,因为这不仅意味着他失去了管理“丽莎”计算机研发的权力,而且他要借助“丽莎”计算机证明自己的梦想也破灭了。

马库拉和斯科特让乔布斯担任12月份公司上市的发言人,并竭尽全力说服乔布斯接受这个新岗位。因为大家也都清楚,乔布斯天生就应该站在舞台之上,他是媒体的宠儿,同时也是善于作秀的人,所以说让他担任董事会的主席恰恰是人尽其才。

而且,斯科特说:“史蒂夫,你也明白,如果你接受任命,在公司上市后,你刚刚25岁,你不仅会成为亿万富翁,而且会是一家10亿美元资产的公司的董事会主席。”

虽然斯科特的条件很诱人,但对乔布斯而言,出任苹果公司的董事会主席,就意味着他已经失去了掌控“丽莎”计算机的权力,失去了将“丽莎”计算机推向市场的机会。

乔布斯说:“我已经拟订好各种概念的大纲,找到了关键人员并确定好技术方向后,斯科特,你们却决定不让我做那件事了,我很伤心,我可能再也抽不出时间做事了。”

此后,乔布斯很长时间都无法原谅斯科特在没有和他商量的情况下,就把他从领导岗位上拉下来的做法,这确实让他的感情很受伤。

让乔布斯离开“丽莎”研发部门,不仅仅因为他在技术上的缺乏,更多的是因为他叛逆、崇尚自由、疯狂的个性,而“丽莎”团队已经对这位疯狂、多疑、总是怒吼的领导者深恶痛绝。

“丽莎”计算机研发员安迪这样描述乔布斯的尴尬地位:“我发现,整个‘丽莎’团队都忍无可忍地叫乔布斯滚蛋!”

苹果公司甚至曾经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成为亿万富翁的乔布斯为自己购置了一台蓝色的新车,而他只能将自己的爱车放在楼前的障碍区,因为如果乔布斯将新车停靠在大楼的侧面或者后面,“丽莎”团队对他不满的员工就会用钥匙剐伤他的新车。所以说,乔布斯最大的失败就是他太喜欢争强好胜。

就这样,乔布斯伤心地离开了“丽莎”计算机的研发部门。但不能否认,就是这样的一个脾气暴躁、浑身都是缺点的人,他却是苹果公司当之无愧的“教父”。

然而即使没有乔布斯的干预,“丽莎”计算机的进展速度依然缓慢,因为“丽莎”团队拒绝做出如同其他苹果公司计算机一样的Alto。除了要具有Alto的弹出式菜单、重叠式窗口和滚动条等所有功能之外,他们还要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

“丽莎”计算机的研发人员设计了菜单栏的概念、下拉菜单、一个按钮的鼠标、用剪切板剪切和粘贴,以及回收站。虽然这些功能都是现代化的计算机上必备的,但在20世纪80年代初,市面上还没有哪台计算机能具有以上任何一种功能。所以,对于“丽莎”计算机的研发人员来说,他们设计的每一项功能都是革命性的。

1981年6月,当“丽莎”团队在休斯敦的全美计算机大会上看到施乐公司在Alto基础上的变体Star,以及布鲁斯·合恩研发的Finder之后,他们更加相信他们正在做正确的事情。此后他们又对操作系统作了一些根本性的修改,并实现了以拖拉并双击打开文件的目标。

1982年,“丽莎”团队首次成功地将其所有的应用程序同时运作。1982年10月10日,“丽莎”计算机首次在举行的苹果公司的年度销售会议上亮相。

对于即将上市的“丽莎”计算机,苹果公司充满了信心,他们确信“丽莎”一定会引起世界轰动。

苹果公司的员工克莉丝·斯皮诺莎说:“墨西哥政府比较动荡。我们制订了一个计划,如果出现意外或采取军事管制,我们将租一艘船把所有试生产的‘丽莎’计算机带到海上投入大海,这样就不会落入军队手里。”

1983年1月19日,经过200人的努力工作和5000万美元的开发费用投入之后,苹果公司终于在戴安扎学院举行的股东年度大会期间,将“丽莎”计算机正式投放市场。

“丽莎”计算机重48磅,配有运行速度为5MHz的微处理器、两个5.25英寸860K的软盘驱动器、5MB硬盘、可分离键盘、一个按钮的鼠标和12英寸720×364像素位图黑白显示屏。

这台计算机拥有很多突破性的功能,比如它是第一款提供图形用户界面的商用计算机,用户不必再输入文字指令,只需以点选、拖动鼠标的方式就可以传送指令。同时,“丽莎”还拥有下拉菜单、滚动条、垃圾箱、剪切板、电子表格应用程序、绘图功能等。如此看来,“丽莎”计算机应该是一台独特、完美的计算机。

但可惜的是,“丽莎”计算机并没有得到市场的认可。

首先,“丽莎”计算机与市场上的任何计算机都不兼容,所以“丽莎”捆绑有7款应用程序:电子数据表格、绘图程序、图表程序、文件管理器、项目管理器、终端仿真模拟程序和文字处理器。

“丽莎”计算机带上一切需要的东西,最后的价格为9995美元,对于普通用户来说,几乎没有人能接受这样昂贵的价格。

其次,“丽莎”的一大缺陷是运行速度缓慢,“丽莎”计算机内部采用的处理器,根本无法胜任处理信息点的所有工作。这使得“丽莎”计算机运行速度出奇的缓慢,以至于市场上广泛流传着这样一则笑话:有一次,我听到“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就问:“谁呀?”结果15秒后,对方才回应:“丽莎!”

最后,“丽莎”计算机的驱动器也让苹果公司苦不堪言。乔布斯倔强地坚持内部开发,但苹果公司根本就没有人有设计驱动器的经验。当时“丽莎”项目的工程师曾请求乔布斯取消这一规定,但是乔布斯坚持认为这是在为从外部获得驱动器许可使用权找借口。因此,“丽莎”计算机的驱动器在性能上非常不稳定,严重影响了计算机的性能。

因此,在“丽莎”计算机进入市场后,它的销售情况并不让人乐观。虽然苹果公司进行了一系列降价或改进原有机型的调整,“丽莎”计算机的销售开始好转,却也难以挽救“丽莎”被淘汰的命运。

苹果公司的产品总裁吉恩·路易斯·盖斯建议说:“我们必须放弃‘丽莎’,因为在市场增长率慢慢下降时,我们不能提高销售收入以达到足够的利润率,所有这些都证明市场难以接受开局不利的产品。”

于是,1985年乔布斯亲自结束了“丽莎”的生命,宣布“丽莎”计算机将停止生产。犹他州公司购买了库存中没有销售的5000台“丽莎”,另外还买了数千台旧的或交货时损坏的计算机。

1989年9月中旬,苹果公司决定一次性将所有“丽莎”产品都处理掉,他们在武装保护下,把没有交货给公司的2700台“丽莎”全埋在犹他州的垃圾填埋区。至此,“丽莎”计算机彻底退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且当时还有不少人报道,它是苹果公司从施乐公司窃取并以“丽莎”命名的产品。对此,乔布斯回应道:“我们造访施乐公司只是获得了灵感,‘丽莎’的成功仍是得益于‘丽莎’团队出色的工作。”

对此,施乐公司的主任乔治·帕克也评论说:“正如苏联人和原子弹,一旦他们知道可行就迅速地开发了出来。”

但可惜的是,“丽莎”计算机并没有原子弹那么长久的生命,因为事实证明了这样一台不合实际、连美国人都嫌贵的电脑是没有多少市场的,而“丽莎”计算机又浪费了苹果公司大量的研发经费,可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失败。

而最让乔布斯感到失望的是,这次他并没有改变沃兹涅克在计算机研发部门的“老大”地位,他还是那个“有财富没有技术”的“失败人物”。

尽管作为市场产品出现的“丽莎”计算机失败了,但是“丽莎”在苹果发展史上却有着重要的意义,因为苹果公司推出的“丽莎”是一台超越它所处时代的产品。

乔布斯对此表示说:“我们积累了‘丽莎’方面的一切技术。如果‘丽莎’失败,我们还有价值5亿美元或者10亿美元的计算机公司。尽管‘丽莎’计算机失败了,但是在1995年苹果公司的销售还是达到了110亿美元。”

第三节 最年轻的亿万富翁

1980年,乔布斯迫于无奈,伤心地离开了他寄予自己希望和梦想的“丽莎”研发组,接受了董事会主席的任命。然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短短的一周时间,他就成了美国最年轻的亿万富豪。

1976年为了筹集生产最初的AppleI印刷电路板的资金,乔布斯以1500美元卖了自己心爱的大众车,而5年之后他却换来了亿万身价!

起初,乔布斯对董事会主席这个新职位并没有过多的兴奋和激动,可一夜暴富的事实让他相信,这才是他真正的开始。从一个垂头丧气、感到绝望的失落年轻人瞬间变成了一个万众瞩目、名利双收的有为青年,这样的奇迹也许只能是乔布斯的专利吧。

1980年12月12日,苹果公司的股票在马库拉和斯科特的运作下得以顺利上市。股票上市当天,苹果公司以每股22美元的价格开盘,几分钟之内460万的公开股就被抢购一空。

苹果公司的公开上市打破了公开发行股票公司的很多纪录,苹果股票的上市是历史上公司新股上市最成功的一次,而它所融到的资金比1956年福特上市以后任何公司的首次公开发行都要多。

一天之内,苹果公司的股票价格上涨了将近32%,那天的股票以29美元完美收盘。也就是说,就在这短短的24小时,苹果公司的资产从最初的1000美元增长至17.78亿美元。

而乔布斯作为苹果公司最大的股东,一夜之间就拥有了超过2亿美元的净资产。当正处于失落、低迷期的乔布斯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夜之间自己的人生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

1980年,无论对于史蒂夫·乔布斯还是他一手创造的苹果公司,都是一个历史性的转折。

除了乔布斯,苹果公司的很多人都因此获得了巨大的财富。其中投资者马库拉以700万股股票获得了2.03亿美元,这使得马库拉的投资回报率达到了让人不可思议的55943%。

而且,就连沃兹涅克这个起初不想创建公司却酷爱电子学的人,也因为拥有400万股股票而赚取了1.16亿美元。

苹果公司一下子造就了3个亿万富翁,但更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苹果公司1000名员工中,40多位员工在1980年12月12日那天成为了百万富翁,这比历史上任何上市公司创造的百万富翁都要多。

不过,并不是所有员工都有这样的好运,甚至一些帮助创建苹果公司的人也没能得到丰厚的回报。股票期权是公司给予员工以特定的执行价格购买股票的权利,但是这种权利只保留给拿年薪的员工,如工程师,而技术人员这样的小时工则没有这样的待遇。

但在沃兹涅克看来,每个为苹果公司工作的员工都应该获得股票。他说:“我已经得到的比我梦想要得到的还要多很多。我认为曾参与设计和营销工作的所有人都是公司的所有者。我们中有几个将获得巨额财富,但是其他人却不能。马库拉认为这些人不应该得到,而且没有资格获得股票,只有具有正牌大学背景的管理者能得到股票期权,他们将赚很多钱。我只是想帮助其他人,因为他们同样重要。”

按理来说,乔布斯有义务给那些为苹果东拼西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员工们进行必要的奖赏。但是乔布斯却不这么想,他在获得巨大财富之后,却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他没有把他的股票分给任何人,甚至连一些跟随他的老员工都没有得到乔布斯哪怕是1美元的股份。

就连乔布斯儿时的好朋友、苹果公司第一名员工比尔·费尔南德斯也没能得到乔布斯的股票。费尔南德斯发现,很多后来进入公司的人都得到了股票,而他却一无所有,就像他所抱怨的:“我感觉自己整天像蠢驴一样地工作着,无论做多久,最终仅仅还是一个技术人员。”因此费尔南德斯成为了苹果公司第一名辞职的员工。

此外,苹果公司的员工丹尼尔·科特肯也“深感受伤”。他是乔布斯在里德学院最好的朋友,1976年就开始为苹果公司工作,但是他却一直拿最少的周薪。虽然工作很努力,但他始终是一个小时工。科特肯抱怨说:“我埋头苦干,在实验室工作。我太天真,我只是想做好工作,最终将会得到回报,真是个大傻瓜!”

除了费尔南德斯和科特肯之外,还有很多和乔布斯一起创业的技术人员都没有得到乔布斯的股票。为此整个苹果公司怨声载道。

乔布斯的举动让一直与他并肩战斗的沃兹涅克都感觉无法接受,他来到乔布斯的办公室,对乔布斯郑重地说:“史蒂夫,我要求重新调整公司股权分配的比例。”

然而,就算是沃兹涅克这样重量级的人物亲自劝说,乔布斯也没有让步,乔布斯说:“不行,苹果公司还是我说了算,该怎样就怎样。”

为此,沃兹涅克作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自行实施了一项“沃兹涅克计划”,私下把自己手中持股的1/3,约80000股让售给苹果公司的员工。

这一决策公布下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按照当时创业股的价格计算,这组数字是非常庞大的,苹果公司第一年的利润也只能购买1420股创业股。而沃兹涅克一下子就向苹果的员工出售了80000股,而且还是在上市之前。

通过“沃兹涅克计划”,苹果公司大约有80名员工以非常优惠的价格购买了公司的股票,也因此产生了如此多的百万富翁。

也许很多人都觉得沃兹涅克的做法很傻,但沃兹涅克觉得自己从中获得了巨大的快乐和满足。他说:“许多人都打电话感谢我让他们做了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购买房子、送子女上大学等。如果我不那样做,他们永远也支付不起那些钱,因此,我感觉我这样做很值得。”

虽然沃兹涅克用自己的财富挽留住了这些苹果公司的功臣,但事后乔布斯并没有因沃兹涅克的这一举动而感动,反而表现出了极度的不满。乔布斯甚至公开宣称:“沃兹涅克将股票给了所有不该得股票的人。沃兹涅克无法拒绝他们,很多人都在利用他。”

虽然乔布斯的吝啬让很多人感到不满,但我们依然可以理解他当时的想法。因为在他看来,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所有忽视他的人知道他才是苹果公司的真正老板,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他在苹果公司所拥有的权力。

正如一位资深网络记者说的:“我不喜欢乔布斯,我曾在自己一本翻译成18国文字的书里提到他的很多缺点。现在我还是不喜欢他,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佼佼者。”

无论如何,就物质层面而言,当时乔布斯确确实实成功了。他成了资产超过2亿美元的年轻富豪,也因此成为美国依靠自己创业获得巨大财富的人之一。

年仅25岁的乔布斯在获得巨额财富的同时,虚荣心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资产上10亿美元的大公司的董事会主席,他真的像马库拉所说的,成了媒体追逐的“宠儿”。

1980年,苹果公司的上市,让乔布斯一举迈入了《福布斯》富豪榜。

1983年,爱出风头的乔布斯公开宣布:“苹果已经创造了300位百万富翁。”根据当年《福布斯》杂志的一项分析,在美国最富有的前400人中,28岁的乔布斯由于拥有2.84亿美元财富,成为400人中最年轻的一位。

乔布斯甚至因为巨大的成功,成为了白宫的座上宾,当时的美国总统里根对乔布斯非常赏识,称他是美国人心目中的英雄。

在公众眼里,乔布斯更是成为了一个财富偶像——一个年纪轻轻、相貌堂堂、彬彬有礼、精力充沛、脸上总带着自信微笑的有为青年。

为此,乔布斯自豪地说:“当我23岁的时候,我的财富达到了100万美元;在我24岁的时候达到了1000万美元;而在25岁的时候达到了1亿多美元。”

第四节 开发“麦金托什”

1980年,苹果公司成功上市。

虽然乔布斯依然吝啬,依然脾气暴躁,对他的争议也一直在继续,但不可否认,乔布斯已经成为一个奇迹,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依旧延续着自己的人生传奇,并一次次带给人们巨大的惊喜。

不过,乔布斯在获得金钱、掌声和荣誉的同时,也开始变得无所适从,在这种情况下,乔布斯迫切地想要参与到公司的某个研发项目中,从而证明自己在公司的价值。

但是,他已经被“丽莎”研发组踢出来了,因为董事会意识到他根本不能胜任管理者的职位。苹果系列计算机的研发,他不能参与,因为那已经深深刻上了沃兹涅克的烙印,而且无论乔布斯采取怎样的行为,都不能改变沃兹涅克在苹果系列计算机研发部门的老大地位。

在意识到这些后,乔布斯想如果他可以掌控一个新的部门或者加入一个刚刚开始不久的新产品研发团队,就能很轻易地让这个研发产品成为自己的产品。

于是,乔布斯便盯上了正在研发的“麦金托什”。

“麦金托什”项目是由一个名为杰夫·拉斯金的计算机天才负责的。他过去是一名教授,后转行做计算机顾问,并于1976年编写了AppleII的Integer BASIC手册。

1978年1月3日,拉斯金加入了苹果公司,员工编号是31,当时任发行部经理。过去曾组建过新产品评审部和应用软件部。

在乔布斯打算向“麦金托什”项目下手之前,该项目的研发团队已在拉斯金的带领下完成了组织工作。

早在1979年,“麦金托什”项目是就已经确立下来了。那年春天,身为公司董事会主席的马库拉找到拉斯金,问他是否有意愿为代号为Annie的项目工作,该项目的目标是生产价格为500美元的游戏机。

这时候,乔布斯和其他团队正在把全部精力放在“丽莎”计算机上面,而公司方面觉得应该研发一款基本配置不加磁盘驱动器或显示器,销售价格比AppleII价格更低的产品。

拉斯金在听完马库拉对项目的介绍后,虽然他认为这个项目是个好项目,但他并不愿参与这个项目,因此便拒绝了。拉斯金说道:“马库拉,这确实是个好项目,不过我对游戏机不太感兴趣。不过,我一直梦想某个时候能制造一个叫‘麦金托什’的产品。它主要从人的因素出发进行设计。”

马库拉深感疑惑:“从人的因素?”

拉斯金说:“是的,不过这一点,可能人们还完全不可理解,但是我想……”

听到拉斯金的理由后,马库拉对他的想法很感兴趣,于是就请拉斯金详细地阐述他的想法并调查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的可行性。

拉斯金马上着手行动,至1979年5月下旬时,他就已经粗略地确定了PITS计算机的基本思想。

拉斯金的这一基本思想与AppleII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更方便人们操作。

AppleII开放的体系结构虽然很好,人们可以将任何需要的东西插到插槽中,但是这样的灵活性需要用户成为技术人员,并且开发商要制造这种在任何配置下都能工作的计算机极为困难。相对于AppleII开放的系统,拉斯金为自己的“麦金托什”计算机确立了封闭式的研发思想。

从理论上,拉斯金的想法是可以实现的。对此,拉斯金作了这样的解释:“诸如这样的考虑,引导我构思出了‘麦金托什’项目的指导方针和它的基本架构。它没有外围插槽,客户就不必明白机器内部构造。内存大小固定,所有的应用程序都可以在‘麦金托什’上运行。屏幕、键盘和大容量存储器设备都内置在计算机内,这样客户就有了真正完整的系统,我们就能控制字符和图形的外观。”

此外,拉斯金还设想把“麦金托什”的重量控制在20磅以内,内置电池的电能可供运行两个小时,这样一来就可方便人们携带。

除了上面这些,拉斯金还希望自己制造的计算机能够拥有8位微处理器、实时时钟、打印机、能显示位图图形的四五英寸的屏幕,以及200K、5.25英寸软盘驱动器。

当拉斯金把自己的这套基本思想拿到苹果公司董事会上去讲解时,立即遭到了乔布斯的极力反对。因为那时,乔布斯正在领导着“丽莎”计算机的研发组,他担心“麦金托什”计算机会影响到“丽莎”的推出。

在董事会上,乔布斯大声嚷道:“不可能,你不可能开发出这样的计算机,这完全是错误的研发方向,现在公司应该全力以赴地开发‘丽莎’。”

乔布斯憎恨这个想法,后来,他到处说不行,甚至粗暴地说:“这是世界上最笨的产品,绝对卖不出去。”

尽管乔布斯强烈反对“麦金托什”项目的成立,但是董事会最终还是通过了这个项目。

1979年9月,该项目正式启动。拉斯金指出:“1981年9月‘麦金托什’就可投入生产,圣诞节的终端用户销售价格为500美元。随着产量的上升,按照我的期望,18个月后价格可以降至300美元。”

虽然拉斯金表现得信心满满,但乔布斯仍然对这个项目持反对态度,而且一点软化的迹象都没有。

不管乔布斯对“麦金托什”抱持怎样的态度,这个项目还是默默展开了,拉斯金在研发过程中不断提出更精彩的东西添加到计算机中。

没过多久,拉斯金就意识到如果把一切所需的东西都放到计算机中,按照原先预定的500美元价格是收不回成本的,因此他设定了一个新的目标价格1000美元。

拉斯金在他的一个备忘录中这样写道:“毫无疑问,我们需要更多大容量的存储器、内置打印机、彩色图标,但是我们觉得低价格和携带方便是最重要的属性,我们努力实现了这些目标。”

就在拉斯金带领的小组默默开发“麦金托什”时,苹果公司内部由于乔布斯的问题出现了一些小骚乱。然而之后,乔布斯对“麦金托什”这个项目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变。

事实上,“丽莎”项目的研究人员早就对乔布斯忍无可忍了,因此在乔布斯气急败坏地离开“丽莎”研发组时,并没有挽留他,相反他们还巴不得乔布斯早点离开。由此可知,乔布斯想要再加入“丽莎”已经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但是,对于加入“麦金托什”,乔布斯是很有把握的,而且他最擅长把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因为他总是表明自己很有创意。拉金斯就这样评价乔布斯的“创意”:“乔布斯最标准的做法就是从你那里获得创意,然后,他马上消化这个创意,一周后他回来就说:‘嗨,我有一个绝好的创意!’他告诉你的这个创意就是你的创意。我们称他为扭曲显示的立场。”

不仅仅是拉斯金,就是和乔布斯是多年好友的沃兹涅克也从来不知道乔布斯的创意是怎么来的:“对于乔布斯,你不知道他的创意确切地来自哪里。”

即使拉斯金预料到乔布斯加入“麦金托什”项目会夺走自己的研发成果,他还是没有办法阻止乔布斯的加入,因为乔布斯在苹果公司上市后,拥有的不仅仅是金钱,还有在公司难以撼动的地位。

当然,乔布斯也不是毫无预兆就宣称要加入“麦金托什”项目的。在加入之前,他就开始到处宣讲“麦金托什”的优点,这让当时的很多员工都不能理解,大家私下里议论:“一直憎恨该项目的人怎么会一下子就转变态度了呢?”

不管别人怎么猜测,乔布斯还是乐此不疲地向人们说着“麦金托什”的优点,他甚至还对拉斯金兴奋地说:“麦金托什‘可能会成为20世纪80年代的AppleII,这真是一项极其出色的设计,’麦金托什指引了未来计算机的发展方向。”

对于乔布斯这样直白的赞誉之词,拉斯金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他对别人说:“乔布斯是‘麦金托什’最激烈的批评者,他总是在董事会上压制这个产品。可是,两年后,他却开始赞美‘麦金托什’,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乔布斯“莫名其妙”的行为让拉斯金感到不可思议,但在熟悉乔布斯的人看来却是很正常的。因为乔布斯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他赞美“麦金托什”不过就是为了博取拉斯金的好感,进而加入“麦金托什”的研发团队而已。

有一位工程师却早就看穿了乔布斯的把戏,他说:“只要看一下乔布斯眼中流露出的目光就知道,对拉斯金来说大事不妙的日子不远了,乔布斯要把拉斯金的研究成果据为己有。”

正如这位工程师预料的一样,乔布斯开始向董事会申请加入“麦金托什”的研发团队。

拉斯金知道这个消息后,立即表示强烈反对,他说:“乔布斯什么事情都想掺和,不管你在做什么,他一定要沾上点边,苹果公司没有人想让他参与他们的项目。我已组建了‘麦金托什’团队,我想也不需要他。”

即使如此,董事会还是同意让乔布斯加入“麦金托什”的研发团队,因为这样可以减少他对其他研发项目的干涉。

“麦金托什”的研发地点比较偏僻,如果乔布斯到那里去办公,自然就会减少对苹果公司其他工作的干预。出于这种考虑,斯科特很快就批准了乔布斯的申请。

关于董事会的想法,乔布斯心中也很清楚,他说:“我决定来设计‘麦金托什’,他们没把我当回事。我想斯科特有点像在迁就我。他们想把我拴在‘麦金托什’项目上,因为他们认为‘麦金托什’并不重要,但是我却将它视为证实我价值所在的机会。”

就这样,乔布斯加入了“麦金托什”的研发小组。

当乔布斯来到“麦金托什”的研发地点时,他发现这个研发组只有几个研发人员,这与“丽莎”研发小组有200多名研发人员大不相同。在看到这种情形后,乔布斯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在车库中工作的那些日子。

乔布斯看到,“麦金托什”的研发人员都充满了激情,他自己也很快被这种激情所感染,觉得自己一定会与他的研发组做出一些成绩来。他踌躇满志,浑身充满了力量。

乔布斯却认为,只有远离其他项目,独立的项目才能取得非凡的成绩,因此“麦金托什”的研发地点选在了郊区。

如果说乔布斯加入“麦金托什”为研发组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在资金和其他方面获得了许多便利。可以说正是乔布斯的加入,才改变了“麦金托什”不被重视的现状。

乔布斯利用自己的职权为“麦金托什”的顺利进展争取了尽可能多的支持。在董事会议上,他总是不遗余力地赞美“麦金托什”,当有人想干涉“麦金托什”的进展时,乔布斯总是千方百计地清除障碍。

“麦金托什”研发组的成员安迪这样形容乔布斯的作用:“乔布斯所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竖起了一柄巨大的保护伞,保护项目免受外界的影响。”

第五节 激励研发的热情

“麦金托什”项目在乔布斯的保护下,进展十分顺利。但与此同时,乔布斯与拉斯金的矛盾也越来越难以调和了。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也就是这个道理。乔布斯与拉斯金都是相当自负而且性格强硬的人,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工作,必然会出现很多摩擦。

本来拉斯金就反对乔布斯加入,偏偏他加入后,还要在每个研发环节插上一脚,想要将“麦金托什”“抢”到自己手中,而且丝毫不怕别人知道。这一点让拉斯金难以接受,因此,两人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尖锐了。

在乔布斯加入“麦金托什”研发团队之前,整个团队的领导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拉斯金。但是乔布斯加入之后就不同了,乔布斯身为苹果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在公司内部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当然不甘做拉斯金的手下,任拉斯金“呼来喝去”,于是乔布斯心中就产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再说拉斯金,“麦金托什”是他的梦想,他想要亲手把自己的梦想转化为现实。他就像一个父亲,一心一意地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然而当拉斯金带领自己的团队一步一步朝着梦想的目标迈进时,乔布斯却突然插上一脚,这无异于要抢走他的“孩子”,他当然很难接受。

虽然在乔布斯加入研发团队时,拉斯金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反对的行为,但那并不代表拉斯金就可以忍受乔布斯对“麦金托什”的“指手画脚”。

对乔布斯而言,他加入研发团队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麦金托什”占为己有,所以在研发的过程中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他要让每个研发环节都刻上自己的烙印。

针对“麦金托什”的“所有权”之争,使拉斯金与乔布斯的矛盾越来越深,关系也越来越紧张。

对一个团队而言,领导人的相互合作,无疑会让这个团队的发展如虎添翼。相反,如果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而且都不懂得退让的人一起担任团队的领导人,那问题只会越来越复杂。既然“一山不容二虎”,那么一场争斗就难以避免。

在乔布斯刚加入研发团队不久后,两个人之间的战争就爆发了。乔布斯试图更改“麦金托什”的名字,他提出将计算机更名为Bicycle。这分明就是想让“麦金托什”的研发完全属于他自己。

对于乔布斯的第一次“挑衅”,拉斯金并没有放在眼里,而其他研发人员也没有将乔布斯的提议放在心上。最终这个提议因无人响应而告终。

经过这一次的更名事件后,乔布斯并没有就此放弃,反而越加“过分”。在“麦金托什”的设计上,他处处插手,而且拒绝让拉斯金的想法体现在“麦金托什”上。

在研发过程中,有人提出用“丽莎”项目采用的性能更好的68000微处理器替换6809E微处理器时,乔布斯立即表示支持这种想法:“好,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建议!”

但是拉斯金很不乐意,他说:“不行,这样一来,会让‘麦金托什’计算机成本大大升高。”

尽管如此,乔布斯还是不肯做出让步,他寸步不让:“我却觉得,采用‘丽莎’的微处理器可以让‘麦金托什’更加方便地使用‘丽莎’的一些技术软件,其中包括阿金森很出色的QuickDraw子程序。”

最终,还是拉斯金妥协了,“麦金托什”采用了68000微处理器。

但通过这一次的变更,拉斯金更加讨厌乔布斯了,因为在乔布斯的带领下,他所要研发的“麦金托什”与“丽莎”有了相似之处,与他之前的设想出入很大。

更让拉斯金气愤的是,在变更了微处理器之后,乔布斯更是系统地从“丽莎”项目中争取关键技术和人员,让他们参加到“麦金托什”的团队中来。

为此,乔布斯还得意地为“麦金托什”研发小组起了一个叫作“海盗”的名字。乔布斯说:“我认为当海盗比参加海军强,因为海盗可以肆意地掠夺。”

所谓人如其名,“麦金托什”的研发人员确实像海盗那样掠夺了许多技术。在“麦金托什”成功推出后,其研发成员曾公开承认这款计算机与“丽莎”有着很多相同的技术:“许多人认为我们从施乐公司获得了技术。而实际上,我们是从‘丽莎’项目获得的。”

除了从“丽莎”项目中掠夺技术,乔布斯也有一些自己的主意想要加在“麦金托什”上,但这些主意往往与拉斯金的想法不同,因此在办公的地方常常能听到他们的吵架声。他们会为了“麦金托什”使用什么型号的芯片争吵,会为了设计机箱的形状争吵,会因为制定计算机研发进度表争吵,他们甚至会为了研发组的开会时间争吵。

有一次,乔布斯在研发小组会上说:“我认为,‘麦金托什’必须拥有一个小巧的鼠标……”

可是拉斯金却马上打断了乔布斯:“我个人比较喜欢用光笔或操纵杆作为图形的输入设备。”

为此,他们两人又是大吵一番。之后,双方都做出了一定的让步。拉斯金同意使用鼠标,但是鼠标的式样由拉斯金决定。最终,拉斯金决定不像Alto那样使用3个按钮的鼠标,而是使用一个按钮的鼠标。

在这些争吵声中,乔布斯与拉斯金的矛盾越演越烈,这种矛盾的激化让拉斯金觉得越来越吃力。终于,拉斯金向苹果公司提出了辞职。

但是,拉斯金辞职最大的原因却并不是因为技术争吵造成的,而是乔布斯在语言上的挑衅让拉斯金无法忍受。

这一天,乔布斯专门来到拉斯金的办公室对他说:“我将接管软件研发,你可以做技术文档工作。”

在这之前,一直是拉斯金负责软件方面的开发和文档编写工作,而乔布斯是负责硬件开发的。看着乔布斯那傲慢的神态,拉斯金立即来了火气,赌气地嚷道:“不,你也可以做技术文档工作,我辞职。”

相对于硬件的开发,拉斯金更喜欢在软件方面的研究。他曾这样说过:“界面和芯片内部相比,我对界面更感兴趣。”也正是因为这种工作分工,拉斯金才在乔布斯加入“麦金托什”时没有做出什么激烈的反对行为。

可是,这时乔布斯得寸进尺,却连他开发软件的任务都要抢走,这让拉斯金终于承受不住了。气愤不已的拉斯金当天就写了长达4页的机密邮件,在该邮件中拉斯金列举了与乔布斯共事的具体问题。

拉斯金写道:“乔布斯经常错过约会。他采取行动时缺乏思考,并作出不利的判断。应该给予信任的地方,他却不给予信任。乔布斯经常从个人偏好出发作出反应。他努力像父亲一样,却会作出一些可笑且不经济的决定。他经常打断他人的话而不倾听别人说话。他不恪守承诺,武断决策,乐观估计。乔布斯通常不负责任并且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作为软件项目经理他并不称职。”

当斯科特将这封邮件拿给乔布斯时,本意是想让他寻求解决之道,可乔布斯在看完邮件后,只有愤怒不已,却不曾反思。后来,他当着斯科特和拉斯金的面说他再也不能和拉斯金一起共事了。

而拉斯金这时也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乔布斯了,于是,拉斯金便决定辞职。

对于这个结果,乔布斯和斯科特都觉得不妥当,便给了拉斯金一个月的假期,希望他能慎重考虑后再作决定。

一个月后,休假回来的拉斯金接到通知,让他去领导一个新的研发部门,拉斯金回应说:“我现在与当初进入苹果的初衷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依然坚持自己辞职的决定,并于1982年3月1日,正式提交了辞呈。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其实与乔布斯和拉斯金这两个人的个性有很大关系。

一位研发工程师丹尼尔·科特肯客观地评价这件事情说:“杰夫·拉斯金和史蒂夫·乔布斯两人都很自负。如果不顶撞史蒂夫,杰夫可能还能继续留在公司。但是,他对某些事情态度强硬,并且对史蒂夫从不会缄口不语,而是毫不客气地当面顶撞。”

拉斯金一离开,乔布斯就成为了“麦金托什”研发组名正言顺的领导者。这样一来,乔布斯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方式管理“麦金托什”研发组。

乔布斯为了让“麦金托什”彻底打上自己的烙印,同时也为了脱离沃兹涅克的影响,他竟然武断地不许研发人员采用任何扩展槽,因为扩展槽是沃兹涅克发明的。当研发人员试图通过将扩展槽称为诊断埠而放到设计方案中时,乔布斯发现后立即就删除了。他绝不允许自己的计算机上有沃兹涅克发明的任何东西。

除了在技术上要求苛刻以外,在管理上乔布斯还是采取他一贯的激情煽动方式。他总是在研发中心用传教士的煽动性口吻鼓舞着研发人员。为了让“麦金托什”尽快研发出来,乔布斯鼓励他的研发人员去做“海盗”。

乔布斯所传达的“海盗”精神不仅仅是像海盗一样疯狂忘我地工作,更是像海盗一样去“盗取”技术。

乔布斯为了发扬这种“海盗”精神,他甚至还为“麦金托什”的每个研发人员都发了一件印着醒目“海盗”字样的运动衫,还在“麦金托什”所在的研发大楼楼顶挂起了海盗骷髅旗,以此来强调他们的工作与苹果公司其他部门的工作是多么不同。

乔布斯的这些做法,在很大程度上鼓励了“麦金托什”的研发人员,同时也增强了整个团队的向心力。

一位参与“麦金托什”项目研发的工程师这样评价乔布斯:

乔布斯身上好像有一种诱人的光环,这种光环能让你忍受他的暴躁、多变,让你凝聚在他的周围,像奴隶般为他工作。并且他总是有办法让你激情四射。

还有一位团队成员这样形容乔布斯的管理风格:

他是动机很强的那种人,就像罗马军团的司令。他真的知道如何激励小组人员生产产品。

在乔布斯的激励下,研发组的创造热情都被激发出来了。这个具有创造精神的“海盗团队”一直相信:他们可以跟着乔布斯一起改变世界!所以,他们为了让“麦金托什”成为最棒的计算机而努力着。

第六节 “麦金托什”研制成功

乔布斯挤掉拉斯金之后,自己独立领导“麦金托什”研发小组,他又用“海盗”精神激励大家,所有人都努力地工作着。经过长达3年的研发,耗费7800万美元开发费用后,“麦金托什”计算机终于在乔布斯的领导下诞生了。

1984年1月24日,苹果公司在戴安扎学院弗林特中心举行的股东大会上,首次展示了“麦金托什”计算机。

乔布斯作为这场典礼的主人,为了让人们能够对“麦金托什”印象深刻,他还特意写了一份演讲稿,箭头直指苹果公司的竞争对手IBM。

凭借着自己那三寸不烂之舌,乔布斯的演讲当即就炒热了现场气氛。

在这篇富有煽动性的演讲稿中,乔布斯这样写道:

1958年,IBM拒绝购买那家羽翼未丰的年轻公司,而该公司刚发明一种名为静电复印术的新技术。两年后,施乐公司诞生了,而IBM却一直在追赶该公司前进的脚步。

10年后的20世纪60年代,数字设备公司和其他公司发明了小型计算机。IBM放弃了小型计算机,因为它太小以至于不能做严肃的计算,因此IBM对其业务并不看重。而DEC却在IBM最终进入小型计算机市场之前成为了价值数亿美元的公司。

10年后的今天,也就是20世纪70年代。1977年,位于西海岸的一家羽翼未丰的年轻公司苹果公司发明了AppleII,这是今天我知道的第一台个人计算机。

20世纪80年代早期的1981年,AppleII已成为世界上最流行的计算机,苹果公司已成为价值3亿美元的公司,它是美国商业史上成长最快的公司。超过50家公司参加这块市场的竞争,1981年11月,IBM公司通过IBM PC进入个人计算机市场。

1983年,苹果公司和IBM成为业界最强大的竞争者,两家公司都在1983年销售了价值约10亿美元的个人计算机。

就在今年,即1984年,IBM想独吞这块市场。苹果公司意识到唯一的希望就是给IBM让开财路。经销商最初热烈欢迎IBM,而现在则害怕个人计算机市场受IBM主导和控制。越来越多的经销商又渐渐回到苹果公司身边并将苹果公司作为确保他们未来自由的唯一力量。

我们的大作家乔治·奥威尔说得对吗?

当乔布斯以疑问句结束自己的演讲时,人群立即沸腾起来:“不,不,不!”

就在这片混乱中,乔布斯身后的屏幕开始播放“麦金托什”的商业广告,这个号称耗资千万美元的商业广告使人群更加激情澎湃了。

广告片结束后,乔布斯严肃地说道:“到目前为止,我们这个行业中只有两个里程碑产品——1977年的AppleII和1981年的IBM PC。今天,也就是‘丽莎’推出后的一年,我们正在将第三个行业里程碑产品‘麦金托什’投放市场。”

紧接着,乔布斯来到一张放有帆布袋的桌子旁,展出了他引以为傲、堪称完美的“麦金托什”计算机。乔布斯匆匆地演示完“麦金托什”的图形功能后,迫不及待地说道:“今天,也是第一次,我想让‘麦金托什’自己来介绍自己。”

听完这句话,人们都惊呆了,全场鸦雀无声。

乔布斯不知按了一下哪个键,“麦金托什”就发出了合成的声音:“嗨,我是‘麦金托什’。从那个袋子里出来真好。我还不习惯公开讲话。我想与你们分享第一次与IBM大型机会面时的想法——我绝对不相信你可以举起一台计算机。而现在我想休息一下,听你们谈谈看法。因此,我非常骄傲地向大家介绍一位先生,他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史蒂夫·乔布斯。”

经过这次展示,“麦金托什”那奇怪的合成声音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外,它小巧、精致的外观以及运行速度快的优点也让人们难以忘却。

除了以上这些优点之外,“麦金托什”还是世界上第一种可以买到的、拥有交互式图形接口并且使用鼠标的个人计算机。它的操作系统领先当时IBM PC的操作系统DOS整整一代。

不仅仅是接口上的差别,“麦金托什”操作系统在内存管理上有着DOS不可比拟的优势,因为DOS实际可用的内存始终局限在64K,而“麦金托什”则没有任何限制。

从这次展示中,乔布斯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麦金托什”成功了。“麦金托什”的成功与那些辛辛苦苦研发软件的人员是脱不了关系的,同时与乔布斯的苛刻也是密不可分的。

乔布斯似乎生来就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凡事都要坚持到底,关注每一个细节。在苹果公司创业之初,为了让AppleII的设计符合大众的喜好,乔布斯可是煞费苦心。他整天在百货公司观察陈列在那里的商品,详细研究那些以硬件闻名的公司是如何创新产品的外形的。

除此之外,乔布斯还喜欢到停车场去散步。名义上是散步,但实际上他是在研究汽车造型间的差异。那时他最喜欢的就是拿宝马、保时捷和奔驰汽车的车型来作比较,因为这几种车是最畅销的。他试图从外形上研究出人们为什么会被其吸引,进而购买和驾驶。

在一次“麦金托什”的研讨会议上,乔布斯将自己的心得告诉了其他人:“多年来,奔驰公司把他们的线条变得更柔和了,但细节部分却变得更加严谨了,我们也必须让‘麦金托什’达到这个境界。”

由此可见,乔布斯对“麦金托什”的要求是多么完美。

乔布斯在“麦金托什”的软件设计部门没有太多的话语权,因为他不太懂软件部分,这也是之前为什么是拉斯金负责软件部分,而他负责硬件部分的原因。

在计算机设计方面,唯一不需要技术知识的地方就是机箱的设计,所以这块就被乔布斯看成了自己的设计领域,而乔布斯的完美主义也充分地发挥在这一块了。

在一次会议中,乔布斯将一本电话簿放在桌子上,指着电话簿高声说道:“设计出来的‘麦金托什’就应该是这么大,不能再让它的体积变大了。如果再加大,用户会受不了的。”

说完这句话后,会议室的研发人员几乎都惊呆了,像电话簿大小的机箱,这太为难研发人员了。

乔布斯看也不看那些研发人员的惊讶表情,接着说道:“另外还有,我一看到这些方方正正的像盒子一样规矩的计算机就厌烦,为什么不能把它设计得更高明一点呢?”

说完,还没等研发人员说话,乔布斯就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的研发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乔布斯留下的电话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这本电话簿的大小只有原来计算机的一半,不懂计算机的人都认为根本不可能设计出这么小的计算机,而研发人员根据电子学知识,更是认为设计出体积如此小的计算机几乎没有可能。

即使如此,乔布斯还是固执己见,坚持要研发人员经过尝试后再确认那样小的计算机真的生产不出来。

最终研发人员还是按照乔布斯的设想设计出了计算机外形,半个月后,他们将设计好的模型整齐地摆在一起,让一些普通的消费者前来参观评价,结果人们都肯定了在乔布斯创意下设计的计算机机箱。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之后,乔布斯在外形的设计方面更加固执了。他的这种固执让“麦金托什”的工程师都十分头痛,因为他提出的要求总是苛刻得让人无法接受,而他仍然只管把决定提出来,至于设计方面就交给工程师们去操作。

为此,工程师常常向乔布斯提出抗议,说他们根本就设计不出“麦金托什”奇特外形所需要的塑料外壳。

但乔布斯还是坚持“麦金托什”的外壳必须是一体成型,他要让“麦金托什”的构造成为一种制造工艺的突破。

有一天,一位工业设计师对乔布斯大叫道:“乔布斯,我做不到,它太复杂了!”

乔布斯丝毫不顾设计师的强烈态度,他只冷冷地对这位设计师说:“我不接受你的说法。要是你做不到,我会找其他人。”

这就是乔布斯,傲慢、暴躁,似乎从来不懂得尊重他人。但正是在乔布斯这种刺激性语言的激励下,研发人员往往可以设计出更好的东西。

最终,研发人员真的设计出了乔布斯要的那种塑料外壳。虽然过程十分艰辛,但最终他们确实做到了,而且取得了极好的效果,几乎所有消费者都对它爱不释手。

可以说,正是乔布斯强硬的要求才使得“麦金托什”得以完美登场。

“麦金托什”的完美登场除了让消费者为之疯狂以外,还引起了广大媒体的热切关注。发行量很多的一家著名杂志用了大块版面来报道“麦金托什”,其间的溢美之词随处可见,其中该杂志的一位评论员在一篇报道中这样写道:

“麦金托什”是一种很有趣的计算机。作为一个拥有AppleII的人,我觉得操作如此容易,以至于感到有些不敢相信。

我发现这种计算机使用起来非常方便,以至于在我写这篇评论时,我8岁的孩子一直缠着我要使用“麦金托什”。一个小时内,她就熟悉了相关术语,知道如何操作这台机器。

“麦金托什”代表着最先进的视窗技术,而价格则只是购买IBM PC视窗软件的价格。它的速度和成熟在我见过的任何视窗产品之上。它的小巧使它成为办公桌上很受欢迎的电器。

将“麦金托什”集成到连接成网络的办公系统的计划对于几乎所有知识工作者都很有吸引力。无论你是否要到市场上购买计算机,都能感受到“麦金托什”的魅力。我相信你也想要一台。

相对于杂志的煽情报道,另一家杂志的评论就显得更为客观些:

“麦金托什”是个人计算机历史上最具有硬件价值的计算机。这种计算机吸引了多数没有时间或不想经过长时间学习个人计算机复杂功能的人。除无法预料的技术问题外,只要1983年年底有比较合理的软件库,“麦金托什”应该能确立在下一代个人计算机中的标准地位。

除了杂志方面的赞誉外,微软的创始人比尔·盖茨也对“麦金托什”毫不吝啬地赞赏道:

下一代很有意思的软件将在“麦金托什”计算机上实现,而不是在IBM PC上。任何能在128K“麦金托什”上编写出优秀应用程序的人都应该获得奖章。

加州计算机历史博物馆馆长麦克尔·威廉斯对“麦金托什”也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之后20年著名的个人计算机时代都是源于此时。

像这类的赞誉之词,从“麦金托什”亮相以来就未曾断绝过。

人们对“麦金托什”的赞美和肯定,让乔布斯感到无比的自豪。他被人称为“麦金托什之父”,乔布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找到了与沃兹涅克相抗衡的法宝。

第七节 与沃兹涅克分道扬镳

乔布斯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在计算机设计方面摆脱沃兹涅克的阴影,因为他老是感觉自己无法忍受沃兹涅克在设计方面的强势,从而使自己时时产生挫败感。

而沃兹涅克也越来越不喜欢乔布斯,因为乔布斯整天让他参加没完没了的会议。本来沃兹涅克对开办公司就没有兴趣,他只是比较热衷于设计计算机,而且把这当作一种兴趣在做,而乔布斯却想把他的产品卖到全世界去。

伴随着苹果公司的成长,乔布斯与沃兹涅克之间的差异也越来越明显。

与乔布斯不同,沃兹涅克没有成为亿万富翁的专注和野心。所以他在发现自己拥有的财富一辈子都花不完后,便开始将自己的财富分给亲朋好友。

沃兹涅克这一连串的行为,也让乔布斯极其看不惯,因为在他看来,沃兹涅克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公司的进展了,而这是乔布斯最难以接受的。

沃兹涅克将1000股一组的苹果公司股票赠送给自己的朋友、家人以及在苹果公司作过贡献却被忽视的那些同事。沃兹涅克的这种慷慨,心意是好的,却不经意地迫使苹果公司提前公开上市。

当时,苹果公司的总裁迈克尔·斯科特如此解释道:“公司的历史上有一些不可思议的数字,其中一个数字就是500.一旦有500个股东,就必须在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备案。”

因此,在沃兹涅克的慷慨下,苹果公司成为了事实上的上市公司。

苹果公司上市后,沃兹涅克在设计苹果系列计算机方面显得越来越难以专注。从沃兹涅克本身的性格来讲,他只对有挑战性的项目感兴趣,而对修改最初设计方案这样的事情丝毫提不起兴趣,这恐怕是沃兹涅克很难专注于苹果计算机的最根本原因。

除了这个根本原因之外,还有一个直接原因,那就是沃兹涅克又陷入到热恋之中。

1980年7月,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后,沃兹涅克开始与苹果公司的员工坎迪·丝卡森·克拉克进入热恋之中,克拉克是美国奥林匹克皮划艇队前队员。经过短短几个月的相处,两个人便坠入了爱河,并于当年圣诞节正式订婚。

为资金所迫的沃兹涅克在离开公司两年后又回到了苹果公司。

那天,沃兹涅克来到苹果公司园区的大楼,AppleII分公司所在地,谦恭地要求找点事做。

刚刚上任两个月的苹果总裁约翰·斯卡利认为沃兹涅克的归来将能很好地振作AppleII的士气,于是便欣然同意了沃兹涅克的要求。

果然,沃兹涅克的归来大大鼓舞了苹果系列计算机的研发者。在沃兹涅克的带领下,他们很快就使AppleIIC的鼠标能够正常工作了。

之后,沃兹涅克又领导了一个重量级的计算机研发项目,代号为AppleIIX。该项目以西方设计中心的65812处理器为基础,该处理器与AppleII中的6502处理器相互兼容。AppleII还配有第二个处理器插槽,这样它就能运行IBM PC和“麦金托什”软件。

不过,在研发工作结束前,该项目就被撤销了,因为西方设计中心不能及时生产出芯片。

同时,乔布斯为了避免AppleII产品线威胁到“麦金托什”占有的市场份额,对沃兹涅克领导的AppleIIX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这样一来,沃兹涅克手中的工作就被掏空了。手头没有设计方面的工作,本应该很清闲的沃兹涅克却被没完没了的会议干扰得无法清闲。身负盛名也给他带来了无休止的烦扰,如电话、爱好者的邮件、演讲活动等。

最让沃兹涅克气愤的还不是这些,而是公司忽视他设计的AppleII,甚至希望它停产并退出市场。

沃兹涅克气愤难当,他向苹果公司的高层嚷道:“作为第三大股东,我想让你们知道我非常生气,AppleII小组中有许多人也很气愤。这些为AppleII工作的人整天听到的都是‘麦金托什’。看到他们士气低落,我也深受伤害。今天早上我来上班时,工程师、管理人员和秘书都已准备提交辞呈,他们对此非常愤怒。给股东的印象是公司所有的收入都是来自‘麦金托什’。”

苹果高层试图平息沃兹涅克的愤怒:“斯蒂芬,你冷静一下,我们都是从公司整体利益的角度来考虑的。”

但是,一向个性温和的沃兹涅克却变成了一头发怒的雄狮,他实在是对苹果公司对自己设计的忽视忍无可忍,所以尽管新任总裁斯卡利极力挽留,他还是离开了苹果公司。

1983年2月6日,苹果公司方面宣布沃兹涅克可以再次去做一些他感兴趣的工作。

但显然沃兹涅克并不买这个账,这一次,沃兹涅克彻底断绝了自己回苹果公司的后路,在离开公司时,他将拥有的苹果公司4%的股份,以每股30美元抛售了。

尽管苹果公司的公关人员努力给沃兹涅克的离开发出积极的信息,坚持说沃兹涅克作为工程顾问将继续留在花名册上,年薪为20000美元。

但沃兹涅克并不领情,他在媒体面前严厉批评苹果公司的管理层说:“他们简直是一群浑蛋,竟然在AppleII产品线创造公司70%收入的情况下却支持‘麦金托什’。”

沃兹涅克痛苦地离开苹果公司,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对AppleII产品线的扼杀。而之所以扼杀AppleII生产线,是因为他们忙着生产“麦金托什”,这种形势说穿了就是乔布斯造成的。因此,沃兹涅克对乔布斯的“偏心”很是气愤,他认为如果不是乔布斯压制苹果电脑,自己也不至于离开苹果公司。

这次离开苹果公司,沃兹涅克很快就与苹果公司的同事、工程师乔·埃利斯成立了一家新公司。起初这家新公司被命名为“我最好的朋友”,因为沃兹涅克希望自己的新产品是生动有趣、方便使用的家用电器。不过很快公司就更名为CL9,因为那时他们正在制造一种控制音响和视频消费的电子设备。

凭着沃兹涅克在设计方面的天分,没过多久,他就让乔布斯明白了一件事——即使离开苹果公司,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面对沃兹涅克的挑衅,乔布斯自然有办法应付。

乔布斯第一次看到沃兹涅克新产品的图纸时,他正在加州的坎贝儿访问专业创意设计公司。在看到沃兹涅克产品的图纸后,他立即就告诉工业设计师必须停止为CL9公司工作。

因为苹果公司是最大的客户,所以该公司的老板只好停止与沃兹涅克的合作。

关于这件事,乔布斯否认是出于某种个人动机,他对此解释道:“我们不想看到自己的设计语言在其他产品上使用。”

沃兹涅克却不相信乔布斯的这套说法,他耿耿于怀地说:“史蒂夫·乔布斯恨我,可能是由于我讲过有关苹果公司的事情。”

无论是出于怎样的动机,乔布斯和沃兹涅克这两个当年最要好的朋友,至此已经彻底分道扬镳了。 o1SxjWSnv/Tck3b+1pcD65Taqo6kLIjfG2PW9pHNEx4/Uc1TWfXByi2xIJlMwxF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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