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西方近代哲学史重要的理性主义者,与笛卡尔和莱布尼茨齐名。他因反对犹太教教义而被开除教籍。他最后搬出犹太人居住区,以磨镜片为生,同时进行哲学思考。1670年他移居海牙,此后一直过着隐居的生活。1673年有人提供他海德堡大学哲学系的教职,条件是不可提及宗教,不过他婉拒了。黑格尔说:“要达到斯宾诺莎的哲学成就是不容易的,要达到斯宾诺莎的人格是不可能的。”
少年经历
斯宾诺莎的祖先原是居住在西班牙的雷翁省埃斯宾诺莎镇的犹太人。1492年,因西班牙封建专制政府对犹太人进行种族、宗教上的迫害,避难到葡萄牙,后又于1592年逃亡到荷兰。
斯宾诺莎的祖父阿伯拉罕·德·斯宾诺莎是一位很受人尊敬的犹太商人,曾在阿姆斯特丹犹太人公会担任要职,父亲迈克尔·德·斯宾诺莎继承其父事业,在阿姆斯特丹经营进出口贸易,并担任犹太人公会会长和犹太教教会学校校长。
但斯宾诺莎的父亲迈克尔的家庭却受过很大的不幸,他曾经有过三个妻子,第一个死于1627年,第二个也就是斯宾诺莎的母亲死于1638年。迈克尔有过六个孩子,但活到成年的仅有二个,一个就是斯宾诺莎,另一个是斯宾诺莎同父异母姐姐莉贝卡。
斯宾诺莎刚满6岁,他的母亲不幸去世。为了照顾小斯宾诺莎和两个异母兄妹的生活,父亲不久娶了一位从里斯本逃亡出来的犹太女人。这位继母性格温顺,她早年接受的天主教的教育使她感到有一种宗教义务来培养孩子,并且她的宗教信仰使她并不竭力鼓励年幼的斯宾诺莎以炽热的感情皈依犹太教。这种宽容的精神培养了斯宾诺莎的哲学理性主义精神。
但是,应当说,童年的斯宾诺莎主要是沉浸在父亲的犹太传统教育中。父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将来当一个有成就的犹太教的教士。巴鲁赫,这个名字在希伯来文字中,就是对上帝感恩的意思。
斯宾诺莎于1631年11月24日出生于荷兰阿姆斯特丹。这学校主要教育孩子们有关宗教方面的知识,斯宾诺莎的主要课程是希伯来文、《旧约全书》和犹太典籍。在课外,孩子们也可以从家庭教师那里学到非宗教的世俗学科。
在这里,在这所学校中,斯宾诺莎结识了两位优秀的启蒙教师:莫泰勒拉比、伊色特尔拉比。前者是当时犹太集团中维护正统礼教的权威。后者是学识渊博,交游广泛的颇有异教徒倾向的人物。
当时,斯宾诺莎完全为犹太神学和哲学中的深奥问题所吸引,他急不可耐地吞食着,难免有些消化不良。斯宾诺莎在学校中已表现出非凡才能,曾使学校的老师惊诧不已,暗暗叹服,当地的犹太教会领导人更是欣喜若狂。他们认为,一个犹太教的希望之星正在升起,人们的灵魂将会得到安宁。
得到名师的看重,这令斯宾诺莎的父亲既惊且喜,甚至公开宣称他将成为阿姆斯特丹最出色的拉比。斯宾诺莎毕业之后,1649年正式进入商界,商界的生活使他开阔了眼界,结识了许多富有自由思想的年轻人。有些人与斯宾诺莎保持了终身的友谊。
商界生活只是为未来的哲学家增添一些色彩。如果斯宾诺莎坚持从商,肯定能挣大钱,成为富有成就的商人,因为他在理财方面有一种天赋的能力。使他对真理的追求使他走上了远远脱离金钱的道路。然而,斯宾诺莎喜欢的并不是生意,而是哲学。
1652年,20岁的斯宾诺莎进入阿姆斯特丹的一个拉丁语学校开始学习拉丁语。这是一位叫做恩德的医生开办的学校。正是恩德对斯宾诺莎最初的思想形成给与了极大的影响。
而在这里,斯宾诺莎还遇到了恩德美貌的女儿克莱拉·玛丽,斯宾诺莎就借住在恩德家,很自然地和她产生了耳鬓厮磨的感情。可是学校里一个叫做狄克·凡克林克的同学年轻潇洒,能说会道,一下就把克莱拉的心给勾走了。而斯宾诺莎当然是算不得美男子的,而且由于一心向学而颇显憔悴,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这位青年具备了双倍于斯宾诺莎的优越条件:不是犹太人,而且是富豪子弟。不多时,狄克·凡克林克就成功地娶到了克莱拉。
这次失败的恋爱大概对斯宾诺莎造成了巨大的打击,结果成了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恋爱,也许因为此,斯宾诺莎终生未婚。
然而,灾难还在继续,早在6岁时,斯宾诺莎就失去了母亲,1654年其父也去世了,这令斯宾诺莎整日愁眉紧锁,郁郁寡欢。而就在这时,他同父异母的姐姐此时极力阻止他得到遗产,把他告上了法庭,结果斯宾诺莎赢了。
对于一个要把一生奉献给哲学的人来说,一笔丰厚的遗产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上天的礼物,他完全可以利用来避免生活的压力,使自己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哲学的研究之中去。亚里士多德早就说过,哲学是有钱人闲暇的学问,斯宾诺莎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
可是,此时的斯宾诺莎已经无心于常人的生活了,他把大部分遗产都增与了姐姐,自己开始以磨制镜片为生。而我们注意到,这件事就发生在他恋爱失败的两年后。我们有理由推断,斯宾诺莎对遗产的处理方式、对此后自己的人生道路的择定,可能与那次恋爱密切相关。
从此,在连续人生磨难的打击下,对哲学感兴趣的斯宾诺莎坚定地走上了哲学苦修的不归路。
革除教籍
斯宾诺莎少年时代的平静生活结束于1654年他父亲的去世。从这时起,他不得不自行谋生。2年后,斯宾诺莎再一次遭遇到对其一生都产生重要影响的事件,那就是斯宾诺莎被犹太教公会永远革出教门,并把他从阿姆斯特丹驱逐出去。
事件的起因源于斯宾诺莎思想的转变。原来,犹太人在反对天主教会的迫害中形成了性格上的无比刚强和坚毅,斯宾诺莎本人在这种斗争中也培养了自己对真理执著追求的性格。
青少年时期的斯宾诺莎,开始对犹太的圣经感到不满,甚至怀疑,开始对犹太人的金钱观念形成了冲击,逐渐走上“异端”道路。他曾到过因怀疑犹太教义而受迫害致死的犹太哲学家尤利尔·阿克斯坦的墓地凭吊。尽管他还不知道事实的真相,但他却想知道为什么持有不同意见的人会遭受迫害,幼小的心灵在迷茫中徘徊,显示了自由追求的理想。
长大之后,斯宾诺莎运用分析型头脑的过滤器,对《圣经》和犹太经典进行了研究,他不仅从犹太哲学家斐洛、迈蒙尼德和伊本·伽比罗尔的道德形而上学,而且从非犹太哲学家柏拉图、卡尔丹诺、布鲁诺和笛卡儿的形而上学与道德学中吸取精华。
这些知识拓展了他的视野。为了扩大自己的领域,他孜孜不倦地学习各种世俗学问和科学知识。
正在这时,斯宾诺莎结识了对他一生发生最大影响的老师凡·丹·恩德。这位法国自由思想家和人文主义者是1619年被火刑处死的意大利无神论者梵尼的崇拜者。
恩德在阿姆斯特丹开了一所拉丁文学校,而斯宾诺莎正好在这所学校里学习拉丁文,但他更多地是与恩德先生探讨非宗教的世俗科学的问题。在这所学校里的学习是他摆脱犹太神学进入新哲学的转折点。
1654年,父亲去世后。斯宾诺莎则干脆搬进学校,专门从事哲学研究。然而,斯宾诺莎敬仰的这位老师,却遭到了厄运。当时,恩登本人的新思想及无神论倾向招致市民的不满,终于,阿姆斯特丹当局查封了这所学校并驱逐了法兰西斯·凡·登·恩登。
不久,恩德因其倔强的怀疑论,遭人讥刺,从而引起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不悦,不久被处以绞刑。
斯宾诺莎了解到这位老师的悲惨结局,深深感到人类无知的可悲。自相残杀只能带来肉体的毁灭,思想却是永存的。他曾自己给自己画了一张肖像画,身穿托马斯·安尼鲁斯式服装,表现了其内心的反叛精神。安尼鲁斯是意大利1647年因反抗西班牙统治而牺牲的起义领袖。斯宾诺莎要用精神的利箭洞穿封建专制的愚昧和野蛮,开启人类求知的欲望之门。
这个时期,斯宾诺莎的思想深受布鲁诺的自然哲学和笛卡儿的新哲学的影响。当时,哲学上的“三百年战争”已经开始,笛卡尔、莱布尼茨、休谟、康德先后加入,这场战争既促进又践踏了近代哲学。
笛卡尔认为,在上帝给了最初的推动后,天文地理以及所有的非精神进程,都可以用一种最初以分散形式存在的均质实体来解释;并且,各种生物的运动,都是一种机械运动。整个世界,以及每个躯体都是一部机器。但是,在世界之外还有上帝,躯体里还有灵魂。
笛卡尔停在了这里。斯宾诺莎满怀渴望的向前走去。他开始用神、自然、实体三个概念来表现同一个最高存在,并以此来建立自己的哲学体系。
斯宾诺莎的天才在于能兼容并蓄地接受各种哲学思想,并站在更高的水平上对之加以综合,从而完成自己哲学体系的创造。他继承了他能够继承的一切,然而他坚持自己原有的观点。
显然,斯宾诺莎的异端思想愈来愈和犹太教的教义格格不入。他漠视犹太教的教规仪式,拒不执行犹太教的繁琐无比的种种规则。他不相信灵魂不灭,认为灵魂的本义即生命,生命断绝,灵魂消灭。他否认天使存在,认为天使不过是我们想象中的幻影。他否认上帝是超越于世界之外的精神主宰,认为它应是表现在自然中的有广延的存在。
在斯宾诺莎的异端思想被犹太教会堂的长老们知道后,他们把他叫来“盘问”,对其“危险思想”的怀疑被证实了。长老们无法容忍他的那些简直是叛经背道的渎神言论。
开始,长老们企图用金钱来收买他,答应每年给他500佛罗林年金,条件是要他保证起码在外表上忠诚于他的教会和宗教。斯宾诺莎愤怒地拒绝了。
1656年7月27日,斯宾诺莎被按照希伯来仪式中的一整套阴森的程序开除了教籍。长老们决定对他采取“小开除”的惩罚手段,即暂时开除他的教籍,禁止他在一个月内与任何人发生来往。
但这种“治病救人,以观后效”的办法对哲学家没有发生任何作用。他并没有被迫就范,他坚信自己的观点。教会恼羞成怒,竟指使狂徒暗杀斯宾诺莎。有一次,当他从剧场出来时,一把短刀向他飞去,幸而他命大,躲得快,未被刺中。
1656年7月27日,也就是在斯宾诺莎24岁时,犹太教的长老们采取了最极端的“大开除”惩处手段,斯宾诺莎被永远开除出教籍,并加以诅咒。诅咒里这样说:
让他白天遭到诅咒,晚上也遭到诅咒;让他躺下遭到诅咒,站起来也遭到诅咒;出门遭到诅咒,进门也遭到诅咒。愿主永远不再宽恕或承认他;愿主的不悦和愤怒把他烧毁,在他身上压下《律法书》上所有的诅咒,从天底下抹去他的名字;愿主切断他的邪恶同以色列所有家族的关系,把《律法书》中所有的天谴加在他身上。愿所有服从我主上帝的人今天都得到拯救。
这一年斯宾诺莎才24岁,从这天起,这个“道德上的麻疯病人”就“按照天使的审判和圣徒的裁决,受到谴责、诅咒、谩骂,被清除出犹太种族。”处分决定明文规定:“谁都不得以口头或书面方式同他交谈,不得对他进行任何帮助,不得与他同住一屋,不得同他并肩站着,不得阅读他编写的任何东西。”
总之,在长老的心目中,这个人是魔鬼,谁与他交往,就意味着灵魂的堕落。
开除教籍是苛刻的,但犹太长老们坚信是正确的,因为处处遭受迫害的犹太人只能在宗教信仰中才能找到宁静的堡垒。谁敢于攻击这个堡垒,谁就是犹太民族的叛徒。历史是这样嘲弄人,主持这次审讯大会的首席长老正是昔日称赞斯宾诺莎品学兼优的老师莫泰勒拉比。
但是,斯宾诺莎认为真理是高于一切,甚至高于自己的生命的,如果放弃对正统教会教义的批判,就是对真理的背叛。因此,他被同胞从日常生活世界赶进孤寂的哲学王国,是不可避免的事了。对于对自己的处罚,斯宾诺莎的回答是:“很好,这样我就不必强迫我去做我本意所不愿意做的任何事情了”。
就这样,24岁的斯宾诺莎没有一个人和他交往,他也就成为了世界上最孤独的人。同时,他也被驱逐出了阿姆斯特丹,来到了一个叫做奥特德克的小镇,开始了自己孤独的生活。
隐居生涯
由于与犹太教会断绝关系,斯宾诺莎把希伯来文的名字巴鲁赫改为拉丁文的名字别涅狄克特,拉丁文的意思即为“祝福”。
斯宾诺莎本性淡泊,不求于人,在奥特得克的小镇,靠打磨镜片为生。因此,斯宾诺莎不是靠学问吃饭,而是靠手艺,因为那样会辱没了学问。斯宾诺莎视金钱如粪土,钱仅够吃饭、房租就成。
以磨制光学镜片为谋生手段,而以哲学为毕生和事业。在这一点上,他是完全继承了祖先的传统,“用你的双手谋取世俗的物品,用你的头脑获得神圣的思想”。
此时的斯宾诺莎精神苦闷,在追求真理的信念下,他积极思考着上帝的神秘和人生的意义问题。尘世的欲念和理性的召唤的剧烈冲突,使斯宾诺莎深深认识到唯有坚决放弃财富、荣誉和感官快乐这些虚幻的东西,而全力追求人人都可分享的真善美,才是他的新生活目标。
幸喜在暴风恶浪的时期中,斯宾诺莎并没有缺少真诚的朋友,这给他带来了勇气、信心和力量。他的第一部哲学著作《略论神、人和人的幸福》就是在这时期为朋友们撰写的,目的是供朋友讨论,而非公开出版。故直到1860年此书才正式出版。
1661年,在《知性改进论》中斯宾诺莎写下这一段文字:
当我受到经验的教训之后,才深悟得日常生活中习见的一切东西,都是虚幻的、无谓的……因为那些在生活中最常见,并且由人们的行为所表明,被当作是最高幸福的东西,归纳起来,大约不外三项:财富、荣誉和感官快乐。萦扰着人们的心灵,使人们不能想到别的幸福,就是这三件东西。
……现在我既然见到,所有这些东西实在是寻求别的新生活目标的障碍,而且不仅是障碍,实在是和它正相反对,势不两立,二者必去其一……我彻底下决心,放弃迷乱人心的财富、荣誉、肉体快乐这三种东西,则我所放弃的必定是真正的恶,而我所得到的必定是真正的善。
斯宾诺莎的内心已经宁静,终于,在这一年,28岁德斯宾诺莎跟随磨镜片的老板迁到莱茵斯堡。因为那里是一个美丽、安静而又古雅的村庄。他在那里住到了1663年。
莱因斯堡距离著名的莱顿大学只有六七公里,在这里住着这样一位哲学家不会不引起莱顿大学那些教授与学生们的注意,因此斯宾诺莎所住的那所小房子(现在已经是斯宾诺莎博物馆)成了许多教授们经常光顾的地方。
同时,又有一些社会名流开始与斯宾诺莎接触并且保持了良好的关系,其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不来梅人享利·奥尔登堡,他是一位经常往返于欧洲大陆与英国之间的外交官。
而且经常与当时一些知名学者保持着联系,也为斯宾诺莎带来当时欧洲最新的科学信息,也为世界带来斯宾诺莎的哲学思想。奥尔登堡与斯宾诺莎之间的通信是现在研究斯宾诺莎思想的重要文献。
虽然此时的斯宾诺莎有一些交往,但大部分时间里,他更像“茧里的蚕”一样禁闭自己,把大部分时间花在研究和著作上。除了散步,购买牛奶、面包,间或有些葡萄干等简单食品,常常是好几天闭门苦研。
此时,他追求真理的热情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用于娱乐的时间很少很少。当他偶尔由于太专心于哲学沉思而劳累时,他就下楼清新一下。他与同房的人谈论一些琐事,也以抽烟斗来取乐,但主要的消遣是观看蜘蛛结网的滑稽动作,就像天使观看人类的滑稽动作一样。他向蜘蛛网上投几个蝇子,看它们之间搏斗,这种事情使他非常高兴,以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所以老板娘从屋里扫除了蜘蛛网后,他发了一顿脾气。
当斯宾诺莎在那里观看蜘蛛网的同时。也编结着自己的哲学之网。在这个时期,他完成了两部重要的哲学著作,即《笛卡儿哲学原理(附形而上学思想)》和《知性改进论》。
前者是斯宾诺莎生前用自己的真名发表的唯一著作,这是用欧几里德的几何方法论述哲学问题的最初尝试。他认为,数学不研究目的,只研究形相的本质和特征,可提供给我们一种真理的典型。后者是关于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著作,是其代表作《伦理学》的导言性著作。
斯宾诺莎的人品和学问令人仰慕。他结交了许多朋友,吸引了众多的追随者,甚至受到了世界上某些大人物的信赖。此时,他结交了英国皇家学会的首任秘书奥尔登堡,并建立了友谊。
当时,一些大科学家,诸如波义耳、惠根斯、胡德和莱布尼茨都与他建立了通信联系。他举止上的礼貌和文雅,他具有的知识,包含了一种迫使具有豁达胸怀和自由主义教养的人们对他产生钟爱的魅力。
他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了莱因斯堡,斯宾诺莎在莱因斯堡只住了三年,也许是因为他的朋友越来越多,使他的工作受到了影响,他决定搬去海牙附近的伏尔堡。
此时,斯宾诺莎还还一度去了阿姆斯特丹看望旧时的朋友们,并且把《笛卡尔哲学原理》与《形而上学思想》合并出版。这是斯宾诺莎生前唯一用自己真名出版过的著作。
此书一出,立刻获得了当时欧洲学术界的赞扬。这是斯宾诺莎一生中声誉最佳的时候。斯宾诺莎最早的传记作家柯勒鲁斯说:
如果他当时就此止步的话,或许到今天还能够保持一个聪明的学识渊博的哲学家应得的声誉。
学术成就
1663年6月,斯宾诺莎移居伏尔堡,虽然偶然也有外出旅行,但是直到时1670年,他基本上是在伏尔堡度过的。在这里,他着手撰写其代表作《伦理学》。他批判了《旧约全书》中的上帝,而在自己的“新约全书”(即《伦理学》)中构造了一个全新的“上帝”。但此书并未一气呵成。
此时,斯宾诺莎结识了1653年起任荷兰省三级会议大议长德·维特,并终身保持了友谊。德·维特给他一笔2万佛罗林的年金。为了反对宗教的偏执和不容异端的理论,他暂时中断了《伦理学》的著述,集中精力著述《神学政治论》。
斯宾诺莎并非是位消极遁世者。他对交往活动有强烈和广泛的兴趣,在公众中以预见政治事件的老练而闻名,他的谈话没有矫揉造作,而是充满了良知。
斯宾诺莎的《神学政治论》于1670年匿名发表,产生了巨大的轰动效应。政治上的保守派和神学家对这部书深恶痛绝,攻击它是“一个叛逆的犹太人和魔鬼在地狱中杜撰而成的”,要求政府立即查禁。但德·维特执政,这种阴谋无以得逞。
于是,他们把愤怒转向德·维特,1672年,他们煽动一些受卡尔文教欺骗的不明真相的人,在街上把德·维特杀死。当时在海芽的斯宾诺莎,得知噩耗后,义愤填膺,立即写了张“野蛮透顶”的标语,欲张贴街头,伸张正义。
房东恐怕他遭到暗害,将他反锁在家中,才使他幸免一死。过了两年,斯宾诺莎的《神学政治论》和霍布斯的《利维坦》仍被正式禁止发售和传播。
1670年,斯宾诺莎从伏尔堡迁至海牙。在那里,他的故事已变成传奇,他的生活成为圣人生活的典型。他成为一个圣洁的被驱逐的人。
因此,在当时,凡到海牙的人,无不以瞻仰斯宾诺莎的丰采而为荣幸。即使当时荷兰和法国交战,法国统帅恭德亲王因仰慕斯宾诺莎,仍特派人邀请他前往法国军营会晤,并讨论皙学。
一次,大哲学家斯宾诺莎像一个天真的孩子真去了敌营,后来引发了一场误会,他差点被当成犯有叛国罪的间谍而受到伤害。然而,他表现得异常镇静,他说:“我是无罪的……我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共和主义者,我的愿望是为共和国谋福利。”
幸亏斯宾诺莎说服了同胞们,使他们相信,他不是他们事业的叛徒,而只是一个无害的爱智者,因而得到了他们的谅解。
1673年2月,斯宾诺莎有了一个“荣幸”被赏识的机会。普鲁士的卡尔·路德维希亲王眷恋斯宾诺莎的才学,授意海德堡大学教授法布里乌斯聘请斯宾诺莎到海德堡大学任哲学教授。
邀请书中声称“你将有充分的自由讲授哲学”,这对斯宾诺莎很有吸引力,他认为有了公开讲学的好机会。但邀请书后面还写着“深信你不会滥用此种自由以动摇公共信仰的宗教”。
也许是背后的这句话影响了斯宾诺莎,这使斯宾诺莎犹豫了6个星期,最后还婉言拒绝了这一邀请。他宁可饿死,也要按自己的理解来阐发真理。
在海牙,斯宾诺莎最重要的工作仍然是写作。1675年,《伦理学》一书完稿。这部书的著述前后经历了13年,他在书中构造和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整个哲学体系。
由于宗教势力的猖獗,这部书在他生前未能发表,可谓是他终生遗憾。同时,他还撰写了《政治论》一书,着重探讨了如何建立一个好的君主立宪制国家。他是君主立宪制的第一个理论家。随同《政治论》,他还著述了《希伯来语法》一书。
斯宾诺莎将其作为哲学思考开端的问题,即行为问题,乃是《旧约》对于“生活道路”的探求。他在理智的崇拜中找到了答案,只有理智的爱才能产生好的行为,而理智的崇拜则是中世纪犹太哲学的发明创造。
有了这个准备,斯宾诺莎则进入了近代思想的世界。从法国的笛卡儿那里,他吸收新知识的实证内容;从意大利的布鲁诺那里,他汲取了自然主义哲学的敏锐洞察;从英国的培根那里,他接受了研究实验的重要性见解;从当时的逻辑学家那里,他借用了几个世纪的经院哲学的形成的术语。
巨星早逝
尽管有巨大的名气,斯宾诺莎始终过着非常节制和俭朴的生活。假如他愿意的话,他会有多得花不完的钱,他有足够的向他解囊相助和用一切方法帮助他的朋友。
然而,由于他自己的选择,他过着最谦恭和幽静的生活。他每一季度都很细心地计算他的帐目,以便做到比每年的花销既不多也不少。
虽然斯宾诺莎经常被邀和朋友们一起用餐,但他宁肯选择在家享用粗茶淡饭。当别人告诉他,只要他在出版著作时,声明献给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就可以得到终生养老年金,他傲慢地回答,“我只将我的著作献给真理”。这位“呆傻的智者”,实在不能奉承一个他并不敬佩的人。
斯宾诺莎晚年最重要的一件是就是结识了年轻的哲学家莱布尼茨,1675年莱布尼茨出访巴黎,在1676年11月来到海牙与斯宾诺莎相见,他们相见后就成为了好友。
然而,莱布尼茨却没有斯宾诺莎那样的品德,后来他闭口不谈与斯宾诺莎的这段交往。直至十九世纪的研究才表明斯宾诺莎的思想对年轻的莱布尼茨的哲学发生了很大的影响。
正当学术生涯走上顶峰时,斯宾诺莎不幸被病魔缠住。也许是磨制镜片吸入的尘埃所致,斯宾诺莎患上了严重肺病,1677年2月21日,年仅44岁哲学家就离开了人世。他的遗产只有一百多本书和他的许多手稿。
当时,由于斯宾诺莎的书被列为禁书,在他去世后,他的朋友们只能秘密地出版他的著作,而且只标有他的名字的第一个字母“B,D,S”,编辑者和出版者的名字一概未标出。
这就是《斯宾诺莎遗著》,包括《伦理学》、《书信集》以及未完成的《知性改进论》、《希伯莱语法》和《政治论》。这书一出版就遭荷兰当局查禁,直到时十九世纪的将近两百年间没有再版。
斯宾诺莎死后一百多年,直到1780年前后,德国作家莱辛在和思想家耶可比开始重新发现他,此后斯宾诺莎在德国思想界开始闻名。他的一些伟大著作也先后被人“发现”并整理出版。
诗人海涅这样形容斯宾诺莎对后来哲学的影响:“所有我们现代的哲学家,都是透过斯宾诺莎磨制的眼镜来看世界的。”
斯宾诺莎不仅是近代最有影响的思想家,而且是最有同情心的人。1882年,人们为了纪念他,在海牙他最后居住的房子附近建了一座铜像。揭幕时,法国历史学家欧内斯特利南致词说:“这大概是历史上曾有过的最真实的上帝形象。”德国哲学史家文德尔班在纪念斯宾诺莎200周年时说;“为真理而死难,为真理而生更难。”
斯宾诺莎不求建立一个学派,也没有建成什么,但是所有哲学在他之后都渗透了他的思想。在以后的岁月里,荷兰人也开始把斯宾诺莎当成他们民族的英雄,而把他的头像印制在荷兰的纸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