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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特级英雄黄继光

参加志愿军

1951年3月的一天,四川省中江县人民武装部里人头攒动,这里正在征召志愿军新兵。

就在大家争先恐后地报名参军时,从人群中挤出一个个子矮矮的小伙子,他一边奋力钻出人墙,一边对招兵干部说:“首长同志,快给我一张表格,我要参加志愿军,教训美国狼!”

招兵干部看到这个被高大人群挤得有些狼狈的小伙子,连忙微笑着递给他一张表格。

小伙子连忙接过表格,又蹲下身子,“嗖”地一下子就从由数十条腿组成的“树林”里钻了出去。

招兵干部点了点头,那么点儿的小个子能从人墙里钻进钻出,这人身手还可以。他不知道,这就是将来扬名朝鲜战场的黄继光。

黄继光生于1930年11月20日,自幼家境贫寒,六七岁时父亲就因地主欺压,病恨交加而死。黄继光从小就给地主扛长工、割草放牛,养成了坚韧顽强的性格。家乡解放后,村里组织起农会,黄继光不但成为农会第一批会员,积极斗争地主,还当上了村里的民兵。

当美帝国主义的战火烧到鸭绿江边时,黄继光的心情难以平静。敌人要把我们打回到解放前,绝定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要报名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

填写完表格,黄继光来到体检处。负责体检的干部看了看黄继光说:“你个子太矮了,不符合征兵要求,还是回家去吧。”

黄继光一听就急了,像个小孩子似的生气地说:“我小、我矮,可谁也不是天生长大的呀!我个子矮,目标就小,子弹打不着嘞!”

“打仗很苦的,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啊!”

“打仗吃不上饭,那怕啥!要是美国鬼子来了,世世代代都别想吃上饭。”黄继光语气坚定地说。

充满志气的话语感动了招收的同志,于是,在黄继光的表格上盖章,同意他参军。

1951年7月1日,志愿军新兵黄继光被编入第十五军第一三五团二营六连任通讯员,随着部队跨过鸭绿江,进入朝鲜。

新兵的第一个任务是练兵。在练兵中,黄继光被各种新式武器迷住了,他样样都想学,样样都想一下子学会。一有空,黄继光就跑到班里去,请同志们教他,手榴弹、手雷、步枪、自动枪,他很快就掌握了。

后来,黄继光又听同志们说,机枪打起仗来像把铁扫帚,一扫敌人就倒下一大片,他就又去学机枪;听说火箭筒能穿透碉堡,能穿透全身钢板的坦克,他就又去学火箭筒;听说六○迫击炮能打六七百米远,炮弹一炸一大片,他又爱上了六○迫击炮……

有的战士问他:“你一个通讯员,学这些干什么?”黄继光理直气壮地反驳:“通讯员咋的,通讯员也要和敌人干哪!”

勤奋好学的黄继光很快在连里出了名。1952年2月,黄继光随部队来到五圣山脚下的781高地。终于能和敌人面对面地干上一仗了,黄继光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可是高兴了没几天,上级就决定把连里的炊事员、军械员、司务长等人组成连队的后勤组,转移到五圣山后面住。黄继光被分配在后勤组跟随带队的副指导员。这意味着黄继光很可能参加不了战斗了。

一听到这消息,黄继光立即找到副指导员,赌气地说:“副指导员,让我留在前面吧,我参军快1年了,连一次小仗都没捞着打。这算啥志愿军战士?怎么对得起‘最可爱的人’这个称号呢?”

“志愿军战士也不是全都要上前线啊!祖国人民说的‘最可爱的人’,也不只是指战斗在前线的同志嘛。”副指导员微笑着说。

“但在前线能枪对枪、刀对刀地跟敌人干,这对人民贡献更大呀!”黄继光固执地说。

“难道不枪对枪、刀对刀地跟敌人干,对人民就没有贡献了?”看到黄继光依然坚持,副指导员心平气和地指着子弹箱上的一只闹钟说:“你说,这个钟表光有齿轮,没有螺丝钉,它能走动吗?”

“当然不能!”

“那么,打仗时没有后勤送饭、送弹药,能行吗?”

“不行。”

“对呀!我们的军队就像这只闹表,是由无数的齿轮和螺丝钉组成的。如果没有后勤人员的配合,光凭刺刀是打不了胜仗的。所以,一个真正的志愿军战士,一个名符其实的‘最可爱的人’,就要像钟表上的螺丝钉一样,无论在什么工作岗位上,都要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只要做到了这一点,你就对人民有了贡献。”面对执拗的黄继光,副指导员显得非常耐心。

“哦……”黄继光听了豁然开朗,站起身来给副指导员敬了个军礼,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坑道。

从此,黄继光愉快地跟着副指导员,勤勤恳恳地做起后勤工作。

此后,想通了的黄继光除了圆满地完成本职工作外,还积极帮助其他人,不是到炊事班里帮着烧火、担水、劈柴、切菜,就是跑到军械员和司务长那里帮忙,给前沿阵地上的各班分发弹药、灯油和干粮,送木料……有人扳着指头数了数,从通讯员到炊事员、担架员、运输员、军械员,直到电话员的工作,黄继光一样也没落下。

这天,附近一个机炮连的指导员遇到黄继光的副指导员,他笑呵呵地说:“谢谢你派人帮我们打坑道。”

副指导员一听就愣住了,这可从何谈起?急忙问;“谁去帮你们打坑道了?我没派过人呀。”

“你没派人吗?”机炮连的指导员也糊涂了,他仔细地想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一定是你们后勤的,他说是你叫他来的。”

“长得什么模样?”副指导员问道。

“20岁出头,前额宽宽的,眼睛有些眯缝,脸胖乎乎的。他每天晚上都来帮我们打坑道。这小伙子个子虽然矮,可抡起大锤来一口气就是百十来锤……嗯,好像姓黄,一口四川腔。我们还准备替他请功呢!”

副指导员明白了,一定是黄继光。原来黄继光还常常背着自己去帮助别人。

不久后,机炮连的坑道里放映苏联影片《普通一兵》,讲的是马特洛索夫的故事。黄继光连看了3次。

马特洛索夫在没有弹药的情况下,勇敢地扑向正在疯狂扫射的敌人地堡。这个英雄形象给黄继光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从此,马特洛索夫好像给了黄继光一把生活的尺子,黄继光时时用这把尺子来衡量自己。

保卫上甘岭

1952年10月14日晨4时30分,五圣山上甘岭火光闪闪,炮声隆隆,稠密的炮弹如下雨一样倾泻在我军阵地上。

在5天的时间里,美军向上甘岭地区发射炮弹30万发,飞机投掷重型炸弹5000枚,相当于把一个小型钢铁厂扔到了上甘岭。我军阵地上终日天昏地暗,空气灼人,火焰不熄,岩石被炸成黑色的粉末,山尖被炮弹削成平地。

敌军之所以如此猛烈的进攻上甘岭,因为这里是五圣山的要隘,而五圣山是扼守平康平原的门户,打开这扇门,敌人的机械化兵团就可以长驱直入,直抵中朝边境的鸭绿江畔。

上甘岭有两个重要的阵地,即597.9高地和537.7北山。这两个阵地如两只手臂拱卫着上甘岭,一旦失手,则上甘岭危在旦夕。

所以,敌人对597.9高地和537.7北山这两个阵地的攻击最为猛烈。

狂轰滥炸过后,敌人在这块方圆3平方公里的土地上,集中3个步兵师,近100架飞机,100百余辆坦克,分路向我这两个高地猛扑。

驻守在上甘岭的志愿军第十五军将士奋起反抗,坚决反击敌人的疯狂进攻。

志愿军步兵两个连在炮兵的配合下战至19日,歼敌五六千人,终因寡不敌众,撤进坑道。597.9高地表面阵地被敌人占领。

敌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坐在了火山口上,隐蔽在坑道里的志愿军即将像炽热的岩浆一样将他们吞噬。

20日5时30分,隐蔽在山沟、洼地里的我军炮兵群滚雷般地咆哮起来。

顿时,天空中交织飞舞着无数火箭,天空被映得一片通红。敌人阵地上构筑的工事顷刻间被炸上了天,炸碎的钢筋、水泥打着螺旋飞上天空,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敌人被猛烈的炮火炸得人仰马翻,炮弹炸起的气浪将敌人钢盔、枪支和残肢掀出好远。

整个597.9高地像一座暴怒的火山,天摇地动,到处喷射着火焰,到处是隆隆的巨响。

在这次战斗中,黄继光所在的六连的任务是,顺着上甘岭的西南山岭逼近597.9高地,攻击的顺序是6、5、4号阵地和○号阵地。

战斗开始前的10月19日夜,黄继光把拳头举过头顶宣誓:“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需要我们去爆破,我们就坚决去爆破!用胜利保卫和平!为祖国人民增光!”

在强大炮火掩护下,连长指挥着二排的战士们,紧追着层层延伸的炮火,迅速地向6号阵地前进。

6号阵地上,被我军炮火炸得晕头转向的一个排敌人,还没有完全清醒,便被全部消灭在工事里。

这时,六连连长断定,敌人还没有完全发觉我军的意图,于是命令二排副排长带领五班继续向5号阵地攻击。

在一阵激烈的战斗之后,5号阵地上的敌人也很快就被消灭了。

反攻发起才25分钟,我军便夺取了两个阵地。

胜利的红旗刚刚插上5号阵地,连长就立即命令部队按照预定计划向4号阵地发起攻击。

战士们像旋风一样向4号阵地冲去。

黄继光趴在交通壕的边上,羡慕地看着战友们消失在山的那一边。

不一会儿,黄继光就听见4号阵地上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红色的曳光弹拖着长长的尾巴,纵横交错地在空中飞舞。

“黄继光!”就在黄继光监视着4号阵地战况时,传来营参谋长的声音。

“到!”黄继光一边大声回答,一边迅速从交通壕边上退下来,跑到营参谋长跟前。

“你到4号阵地上去看看,打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拿不下来?”营参谋长下达命令。

“是!”黄继光转身跑向4号阵地。

黄继光机灵地躲过敌人的炮火,很快来到4号阵地,在坑道里找到负责进攻的六连连长。

六连连长说:“4号阵地上的敌人火力很猛,而且阵地前沿地形开阔,无法隐蔽;○号阵地上的敌人也发现了我军的意图,用十五六挺机枪支援4号阵地上的敌人。我们已经攻击2次了,还没有成功……你报告参谋长,虽然伤亡很大,但我们有信心完成任务!”

黄继光刚转身要走,坑道里的战士们一齐向他喊起来:“让首长放心,敌人就是生铁蛋子,我们也非把它砸成粉末不可!”

黄继光跑回指挥所向营参谋长详细报告4号阵地上的情形。

在这时,4号阵地上又响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枪声。黄继光便立刻紧伏在交通沟沿上,他继续观察着4号阵的一切战况,他的心犹如一颗炮弹早已迸射了出去。

只见几个志愿军战士从坑道里飞奔而出,但没有走几步就倒下了。黄继光看了,不由得咬牙切齿地狠地砸了一下拳头,好象向敌人头上砸去。

又有几个战士从坑道里冲了出来,他们匍伏着前进,一点点地挪向敌人,当他们离敌人越来越近时,他们先朝敌人的阵地扔出几颗手榴弹,便立即趁着腾起的烟雾还没散去,立刻向敌人迂回冲去。等到敌人的机枪扫过来时,战士们已经消失在山的那一边了。

“真聪明!”看到战友机智地通过了开阔地,黄继光乐得直拍巴掌。

不一会儿,敌人阵地上响起一阵急促的枪声,接着是手榴弹的爆炸声。又过了一会儿,从4号阵地上飞起一颗红色信号弹。黄继光立刻高兴地放开喉咙大叫一声:“4号阵地占领了!”

经过一番艰苦地战斗,志愿军靠着勇敢与顽强,终于占领了阵地。

舍身堵枪眼

在强大的反击炮火下,597.9高地右侧的6、5、4号阵地终于被我军收复了。

然而,就在这条起伏的山角即将被我军全部占领的时候,敌人主峰周围和○号阵地上残存的火力点突然复活,开始猛烈射击。敌人的机枪疯狂射击,细密的弹道上下交织成一片火网,把我军紧紧压在主峰下面。

我军的炮火已按时延伸射击,总攻即将开始。如果不拿下○号阵地,清除主峰上的火力点,进攻部队势必会遭受很大损失。

然而,此时六连突击队仅剩16人,敌人的照明弹又把○号阵地前沿照得一片通明。在这样的情况下通过火网,消灭敌人,这对大家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就在这时,黄继光随着营参谋长来了。营参谋长听了六连连长报告的情况后,斩钉截铁地说;“不论花多大代价,天明以前一定要把○号阵地拿下来!”

六连长立刻将突击队分为几个爆破组,分批爆破。

连长站在坑道口仔细观察敌人的火力,他在寻找敌人炮火的间隙。

突然,连长果断地一挥手,大声说:“第一组,上!”

执行爆破任务的第六班第一组的3个战士立刻冲出坑道,向敌人火力点冲去。

这时,敌人突然打出一排枪榴弹,3名战士被榴弹弹片击中,倒在血泊之中。

连长转身对第二组说:“动作要快,蛇形前进,低姿匍匐,注意敌人的榴弹!上!”一向果断的连长突然变得有些絮叨。

第二组立刻旋风一般冲出坑道。3个人压低身子,左躲右闪,快速前进。

敌人集中火力封锁。

第二爆破小组没走多远,就被机枪击中。

连长看到3个战士的身体在弹雨中被打得直抖,不由狠狠地砸着坑道石壁。“偷袭是不行了,调重机枪上来,火力压制。”

重机枪手对着敌人地堡的枪眼开火了,敌人的火力立刻变弱了。

“第三组,上!”连长声嘶力竭地喊。

第三组又冲了出去,3个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突然,敌人的迫击炮开始射击,连长透过夜色看到,3个战士被炮弹击中,仰面摔倒在地。

东边,曙光渐渐明朗,天色也越来越亮了。转眼就将是晨光初现的时刻了。

上级又一次次来命令催促攻击。时间刻不容缓。

怎么办?余下的战士们把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参谋长,我去!”站在营参谋长旁边的黄继光跳出来,坚定地说。

参谋长毅然作出决定:由黄继光、肖登良、吴三羊3人组成新的爆破小组,炸掉敌人火力点。

黄继光从内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纸包,神情凝重地递给了参谋长。那是他妈妈的来信。

“我一定完成任务,参谋长。让祖国人民听我们的胜利消息吧!”黄继光充满着信心和力量,坚定地说。随即转身便和两个战友跃出坑道,向喷射火舌的敌人火力点匍匐前进。

黄继光在前匍匐,肖登良居中,吴三羊在后,3个人互相掩护着勇敢向前。

○号阵地上的敌人发现了他们,立刻用机枪封锁他们的前进道路。地堡里喷射出道道火蛇,形成一层光亮的火网。无数条火绳在他们身边狂舞,子弹怪叫着打在身边的地上,他们的生命被压缩在狭窄的弹道缝隙中。

吴三羊趴在一个炮弹坑里,用手臂撑起上半身,拿起用冲锋枪拼命地射击,打光一个弹匣立刻换上一个弹匣,弹壳像炒豆一样从冲锋枪退弹口里飞出,很快就把身边的土地铺满了。

黑夜中,冲锋枪喷射出的明亮火焰很快吸引了敌人火力,地堡里的敌人立刻集中数挺机枪向吴三羊扫射,吴三羊的身边顿时被打得烟雾腾腾。趁着敌人转移火力,黄继光和战友加快速度向地堡匍匐前进。

敌人稠密的弹雨把吴三羊打中了。吴三羊同时被几发重机枪弹击中,被打得飞了出去,摔倒在山脊背上,冲锋枪也被打碎了。吴三羊躺在地上,期待地望着黄继光的方向,直到壮烈牺牲。

肖登良终于爬到一个大火力点旁边的一个小火力点附近,他突然站起,向敌人投出一颗大号手雷。手雷旋转着落进地堡,“轰”的一声巨响,敌人在火光中被炸得支离破碎,飞上了天。

然而,就在肖登良扔出手雷的一瞬间,他也被敌人的机枪击中,摔倒在地,身负重伤。肖登良侧卧在地上,忍着剧痛向黄继光的方向望去,看见敌人射向黄继光的火力弱了下来,欣慰地靠在地上,昏了过去。

爆破小组一死一伤,摧毁敌人火力点的艰巨任务,就全部落在了黄继光一个人的身上。

战友的牺牲激起黄继光无限的愤怒和勇气,面对眼前的死亡火网,他恨不得一下子就冲过去,立刻就把敌人的机枪炸上天。

两个战友用鲜血掩护了黄继光,将敌人的火力吸引过去。趁着敌人转移火力的时候,黄继光收集身边的一些手榴弹和手雷后,继续往上爬着。

这时,敌人又打起照明弹。徐徐下降的照明弹像两个大灯笼一样,把整个阵地照得一片明亮。黄继光连忙低头不动。但是这照明弹还是一颗接一颗地亮起。

黄继光被敌人发现了。刹时,敌人集中三四挺机枪一齐对着他疯狂射击,弹雨在黄继光身边打起一片土花。

黄继光机警地一个侧滚,翻到一个弹坑里,躲过敌人的射击,然后又迅速跳入另一个弹坑隐蔽。

这样,黄继光时而隐蔽,时而匍匐急进,借着弹坑的掩护蛇形前进,离敌人的火力点越来越近。

敌人透过射击口看到了黄继光攥着的手雷,“是爆破手!快干掉他!”敌人的声音恐惧得发颤。立刻,敌人所有的机枪都扫过来,在黄继光面前形成一道弹幕。

突然,黄继光只觉左臂一震,随即是一片殷红。机灵的黄继光立刻一歪身子,假装牺牲,一动不动。

敌人一看黄继光不动了,就开始向其他方向射击。

在敌人转移火力的一霎那,黄继光迅速匍匐前进,很快就爬到距离敌堡八九米的地方。

黄继光猛地站起来,将一个手雷投向地堡。

“轰!”地一声巨响,火光中,敌机枪射手和他的机枪一起被炸上了天。然而,另一个地堡中的敌人趁黄继光跃起时开枪,黄继光的前胸被敌人射中3发子弹,被打得一个趔趄,随即摔倒,昏迷在血泊之中……

一阵猛烈的机枪扫射声把黄继光从昏迷中惊醒,随即伤口的剧痛疼得他直哆嗦。

黄继光摸了摸身上,只剩下一颗手雷了,左手也已经不听使唤。黄继光用右手把手雷掏出来,攥在手里,侧身向敌人的地堡爬去。身后,一道血痕渗进被炮火炸松的土地。

来到地堡边上,黄继光咬紧牙关,挺起半个身子,挣扎着跪了起来,接着猛地站起,举起右臂,使尽最后的力气,将手雷扔进地堡。“轰”的一声巨响,随着一阵卷起的黑烟,敌人的机枪哑了。

黄继光再次昏了过去。

“成功了!”在坑道里观察的连长高兴得直拍大腿。

“出击!”连长一挥手,率领战士旋风一般冲出坑道。

突然,敌火力点残留下来的两挺机枪又在另一个枪眼里扫射起来。反击的部队又被压在了山脊上。

连长一个翻滚躲开一阵弹雨,匍匐在一个弹坑里。他抬头看看天空,东方已经显出鱼肚白,总攻即将开始,再不拿下这个地堡,会有更多的战士倒下。

连长焦急地望着黄继光的方向。

视野中,敌人的机枪还在“咯咯”地吐着火舌,明亮的弹道拉出死亡的火线。火光中,一个身影在慢慢地向着敌火力点爬去。“是黄继光!他还没牺牲,我们还有希望!”连长惊喜地说。

连长看到黄继光回头看了看自己,张嘴喊了句什么。连长突然明白,“黄继光要堵枪眼!”他激动地大吼。

刚说完,只见黄继光勇敢地迎着弹雨跳起,张开双臂,像一只大鸟一样向火舌扑去。敌人火力点上明亮的火舌立刻消失了,接着沉闷地响了几下,就再也不出声了。

“为黄继光报仇!同志们,冲啊!”连长一把甩掉帽子,挥动手枪,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

“杀!”漫山遍野响起喊杀声,战士们如潮水一样冲上○号阵地,又如潮水一样淹没了敌人的主峰阵地。

战斗结束后,人们找到了黄继光的遗体,烈士的胸前已经没有鲜血流出,一片焦黑。

上甘岭出了个马特洛索夫式的英雄,这个消息立刻传到十五军军长秦基伟那里。

秦基伟听了,沉默了好半天,最后郑重地说道:“给黄继光请功,请特等功!”

黄继光的英雄壮举,获得了抗美援朝战争中的最高荣誉,黄继光被志愿军领导机关追记特等功,并授予“特级英雄”称号;所在部队党委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追授他“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一级国旗勋章。

黄继光最后长眠于沈阳市的北陵烈士陵园。 7eYyrTZImsHErTfTiBifOYCTGagyfA8Dr5QvT2IPJXxIDn1NclfLX3TkzUrh6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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