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荒漠上,早晚温差极大,太阳在天空时候气温极高,但晚上日色西沉后气温便会骤然下降了。
众人已经将准备好的貂皮裘衣穿着在身,全身上下包裹得是严严实实,大伙们经过一个下午的休养,都觉得精神了不少,一番修整后,又再向着目的地前进。
沃拉尔伯爵是一位很好的向导,他端着指南针,借着明朗的月色,看着手中的地图道:“大伙们,我们再向东北方向走多二十里,在那里我们能见到一个大的绿洲,那里有一个淡水湖,我们可以酌量添些淡水……”
帕宸然走在了博希的身边,对着芍咭打趣道:“听博希说,你叫做芍咭,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哦?不过,你长得很漂亮,一双黑而又浓的秀美,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
芍咭微微一笑:“谢谢夸奖。”
“只是你体态熊健得像是一个男人,而且你睡觉的时候发出的鼻鼾声真是大啊!”
博希急道:“喂呀,宸然,你别乱说话啊。”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一般女生很可能已经羞得是无地自容,甚至是恼羞成怒了。但是芍咭却是浅浅地一笑,竟然闲话家常起来了,道:“确实,几天前我量了体重,发现自己又胖了,以前穿的衣服已经不合身了,即使我服用过好多的减肥茶,估计买了骗人的玩意,喝了几个疗程,一点作用都没有,也就放弃了。不过你别说,我天天做俯卧撑锻炼,上半身越发强壮了。”
博希对芍咭的话却是不以为然,因为他端详过芍咭了,这名女子不仅仅是上半身粗壮,而一双腿也是很结实有力,人身也只有练出雄纠纠的肌肉才能具备极其恐怖的爆发力,所以博希相信芍咭一定是经过极其严格的训练,才具备这样的身体素质。
博希直截了当地问道:“芍咭,请问你是从事什么职业?”
面对到博希的猜疑,芍咭不慌不忙地笑道:“其实你不用像审犯那样审我的吧?你用那种看怪物的目光看着我,我很不自在的啊。”
这个时候,宁海晨伯爵走过来了,指着天上的西边的落日,喊道:“太阳神其实是一个老男人,天天留恋在星空上不想回家。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回去的,毕竟,家是治愈心灵伤痛的港湾,回到家便可以摆脱寂寞与孤独。帕宸然,我确信你对上古文学的童话传说有极深的造诣,说不定是犹在老夫之上,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聊。”
“这个,宁海晨大叔,是不是搞错了,我对童话故事没兴趣,读的都是神话……对了,为什么你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天上几颗启明星在一闪一闪……”然而,帕宸然好快就明白过来了,宁海晨伯爵是特意走过来,希望支走他这个电灯泡,好让博希和芍咭两人独处。
帕宸然笑吟吟地道:“博希老大,我还是和宁海晨大叔走在队伍的前边,充当灯塔,照耀前方的大道。你们干柴烈火继续吧,不用管我们的,拜拜……”
看着帕宸然远去的背影,博希试着致歉道:“不好意思,我这位兄弟的嘴巴是这么臭的了,但是他的本性不坏的,见谅才好。”
芍咭眸光迷离,目视前方,月色下的黑亮眸子更是如宝石那般熠熠生辉,道:“看得出,你的兄弟不是坏人,世上有很多狼心狗肺之徒,比他坏上千百倍不止!”她说这句话时,既没有咬牙切齿,语气也没有上扬,但是话语中的那一股冰寒之意,倒是让博希心头一凛,“难道这黑发少女遇上了不平不愤之事?”
这支队伍顶着星光,连夜往北而走,虽然大伙们都觉得走得很累,但是都知道在黑夜里能走多一步,路程便缩小一分,在夜里行进,总好比在烈日炙烤的大白天好吧。
整一支队伍,通宵而行,直到日出的时候大伙们才又重新支起营帐,吃点东西,倒头便睡。
这一路来,博希发现芍咭的表现比起这些暴风骑士也丝毫不逊色,在刮着大风的大漠中,还能淡若自如和博希对话,大气也没见喘一下,一名女子的体力竟然比这些男人还强,博希深信她的战技同样是不容小觑。
芍咭此时却是站在一旁,看着博希支弄帐子,等到博希把帐子弄好以后,她便很不客气地钻进帐子里睡觉去了,整个过程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把博希当作是可以指使的奴役苦差。
帕宸然一边看,一边幸灾乐祸地笑道:“难怪我爹常告诉我,女人堪比猛兽,有时候真比祖宗还要难伺候啊!”
……
就这样,这一支队伍白天休息、晚上赶路,在大漠深处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持续近乎两周的时间了,或许赶路无聊,大伙们都会试着轮流着说自身一些趣味的故事,排遣时光。
芍咭也是一直缠着博希,当奴仆那样地驱使着这个猎手,每当队伍到达了一些有盐碱水源的小洲休整时,芍咭便会频频放出自己的海东青捕捉狐狸、小鸵鸟等野味,她都会亲自将这些猎物开膛破肚,然后把肉洗干净后生起火来烤炙,她居然还随身带着孜然粉等佐料来调味。
芍咭将猎物的内脏分给了海东青,每一次烧烤都会撕下一两条腿给博希吃,其余都是她自己独享尝,烤肉的散发出来的熏香可是吸引得大伙们食指大动、口水直流。
帕宸然和博希最为熟络,他每次都会馋着嘴哈哈笑着向博希求分享。
博希也很大方,时不时将这整一条兽类的腿肉给帕宸然,以及随行的两位伯爵、一众同伴们品尝,芍咭见了也不去管。
不过帕宸然是经常地调戏博希和芍咭,说他俩分甘同味,同甘共苦,很有夫妻相。为免尴尬,博希又传授一些增力的法子以及实战技巧,力求塞住这个黑大汉的臭嘴巴。
帕宸然显然对银月谷部落的技艺--回云劲很感兴趣,听着听着,竟然脱下自己的腰带,一边赶路一边练习了起来,博希也从帕宸然那里学得一些帕氏一族流传下来的格斗技巧,两人毫无藏私的交流,对战技修为都有莫大的助益。
直到这一天下午的黄昏时候,经过埋头苦思,坐在沙丘上的帕宸然仰天大笑:“哈哈……我知道回云劲的破绽了,看来以后再和月儿打,绝对能稳占上风的。”他得意张狂的笑声,可是在荒漠处回响不绝。
博希想不到,帕宸然屡屡向自己请教回云劲,竟然是为了战胜他的妹子博月儿。博希心里清楚,其实帕宸然的武技已经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了,只是上一次在比武擂台上交手,一来他经过车轮战,已经疲惫无比,二来怜香惜玉,不敢狠下杀手,才让博月儿占得了上风。
帕宸然歇斯底里的笑声引得众人的不满,芍咭直接给他来了一句:“你连一个女孩子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再这里鬼哭咆哮的。你进步的时候,你的对手也在进步,一切均在原地踏步,你还高兴个屁啊!”
帕宸然心想,对哦,学无止境,说不准博月儿近些日子又悟得更高深的武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