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绕枝,寒风飘坠,冷叶清露浸浸。
天边一抹青白,夜色已悄然退去。
回到秦采微所在的小院里时,奄奄一息的秦斐月已经不见了。
空荡荡的院落里,梧桐残叶诉说着狼藉。
“好了,我要消失一会。”玄漓伸了伸懒腰,言语中带着淡淡的戏谑,“喏,给你。”
“这是什么?”蜚澈瞪大眼睛。
“好喝的饮料。”说完这句话,玄漓的身影凭空消失在原地。
蜚澈兴高采烈地躺在藤椅上,刚刚喝了一口,门被大力推开。
“蜚澈!”风末北充满怒气的声音传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略带沧桑的俊脸上一片怒气,“这人间地狱般的情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北,你要记住。有的时候,没有惨痛的教训,人是不会记住的。”蜚澈用极为冷酷的语调说道。
“你小子!”风末北攥紧拳头,狠狠地提起蜚澈的衣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北……小北……饮料洒了……”蜚澈一个骨碌站起来,慌忙接住要洒掉的饮料。
风末北一脸怒气,上上下下打量着蜚澈。
“秦府里那些被人侮辱的姑娘是怎么回事?”他扯着蜚澈的领子,“别说你不知道。”
蜚澈吸了一口气饮料。
“死人了吗?”他的声音奶声奶气的,却有一种谜一般的从容。
“这倒没有。”
“没死人,你还在咋呼什么?”蜚澈学着玄漓的样子冷冷地说着,端起饮料躺回藤椅上,“比起秦府的肮脏黑暗,只是这种程度的遭遇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蜚澈,你小子到底在说什么?”风末北青筋暴露,“你这表情还有说话语气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小子,今天说不清楚,我就把你封印起来。”
“小北……”蜚澈眼珠骨碌骨碌转了几圈,婴儿肥脸上依然带着谜一样的淡定。
他挥了挥手,“我累了,去休息了。”
说罢,他双手倒背,迈着大步走回屋子里。
“蜚澈!你这小子!”风末北被他的动作和表情唬得一愣一愣的,待到反应过来时,蜚澈已经没影了。
……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大亮了。
秦采微进入精神世界已经七个时辰,等于云流塔中的七天七夜。
玄漓进入云流塔也接近两个时辰,换算成云流塔中的时间,便是两天两夜。
云流塔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流速不一样,这也是玄漓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灵量的根本原因。
空云悠悠,可人如玉。
秦采微躺在软绵绵的云彩里,清风拂来,她面容清绝,一动不动。
云流塔中是一片清澈的白色,处处白云,原本是个极为漂亮的地方。
这里充满了磅礴的灵,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秦采微的方向飞去。
她的表情时而痛苦,时而纠结,时而惊恐。
玄漓坐在她身边,用力抓住她的手。
截止到现在,秦采微已经在里面待了七天七夜,还剩下三天三夜。
如果三天三夜之后再无法醒来,她可能永远都无法醒过来了。
“微微。”玄漓深深地叹气,那张绝美的面孔上露出淡淡的哀愁。
“或许,我不该这么自私。”他将脸贴到秦采微的脸上。
“罢了罢了。”玄漓躺到秦采微的身边,侧着身子,紧紧地将秦采微拥抱在怀里。
“若是你无法醒过来,我就再陪你沉睡。”他亲吻了一下秦采微的额头。
现在的秦采微无法反对,也无法拒绝,就那么老老实实地让他拥抱,让他亲吻。
他长长的手臂揽住她的腰际,闭上双眼,感受着云流塔中肆意流动的灵,慢慢地陷入沉睡。
云流塔中的三天三夜相对于外界正常的时间流速来说,只是三个时辰的时间。
玄漓大手一挥,将云流塔与外界隔绝。
在玄漓睡着后不久,秦府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人。
风末北头疼地看着门外聚集的越来越多的人,一阵唏嘘。
那些人在纷纷谈论着昨日秦府发生的事情。
昨日,秦家家主秦行格突然发疯,手持长剑见人就砍。
秦府的人被砍得七七八八,鲜血漫天,一片狼藉。
更为惊人的是,昨日秦府中的女眷被一群奇怪的壮汉给糟蹋了。
有人说,那些壮汉是被秦行格邀请进秦府的……
秦府在秦行格的厮杀下,秦家家眷四处窜逃,秦府关押奴隶的地牢也被人发现。
在秦家地牢里,有的人被关押在秦府达到十年之久!
“大家都让一让,让一让。”萧策身后的黝黑男子紧蹙着眉头分散开聚集的人们。
萧策一脸阴郁地走到秦采微小院门前。
“风前辈?”他敲了敲门。
蜚澈打开门,探出头来,看到萧策眼睛一亮,“你来了?”
“快进来。”他红扑扑的小脸上闪着莫名的光,在萧策进来之后,“砰”地一声将门关掉,将萧策的随从们关在门外。
“萧策哥哥。”蜚澈拉着萧策的手,“我听说你能解救出那些可怜的人。”
萧策蹙着眉头,脸色依然阴郁不堪。
“昨日,我见了那些被关闭的人们,他们都好可怜。”蜚澈依依不舍地将饮料递给萧策,“只有你才能解放他们吧?”
萧策的脸色有些复杂,他看了看躺在藤椅上装死的风末北,微微叹了口气。
“风前辈,秦斐月和秦行格逃了。”他咬着嘴唇说道。
“逃了?”风末北眼睛都懒得睁开,“不是灵根已经废了吗?逃了也只能是个普通人吧?”
“问题就在这里。”萧策双手交叉,“是有人将他们救走了。”
“哦?”
“昨日我见秦府蓝灵流动,便觉得有事发生。等我赶到这里的时候,秦行格正在胡乱砍人。在我想要制止住他的时候,一个全身缟素,看不清男女的人正拖着奄奄一息的秦斐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了秦行格。”萧策说道。
“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掳走人?”风末北托着下巴,语气懒懒的,“想必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前辈!”萧策有些急了,“下山之时,师父再三叮嘱我,若是遇到了前辈你,一定要嘱咐你小心阴烛山的人。”
“我觉得,题首山和令丘山的尸体被盗,还有秦行格被掳走,全都是针对前辈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