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真丢人。”蜚澈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
他冲着秦采微冷哼了一声,傲娇地撇过头,“这丑女人有什么好的?”
“你刚才说了什么?”秦采微似笑非笑地看着蜚澈,“小朋友……”
她说着,左手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白霜,许是使用过度的缘故,白霜形成的速度比以往降低了许多。
看到那些白霜,蜚澈打了个哆嗦,躲到风末北身后,“我刚才什么都……什么都没说过……”
“女人这种生物……实在太恐怖了……”
“咦?”风末北看到秦采微手上的白霜,眉头轻皱,“是凝固的灵?”
“还是白灵?”
“还有灵体和躯壳分开的胖猫。”风末北的桃花脸上恢复严肃清冷。
他蹙着眉头,仔细观察了秦采微几分钟,“从刚才我就很奇怪你的战斗方式。”
他单手托着下巴,“除了手上的白灵外,其他地方竟全都是黑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玄漓伸了伸懒腰,猫眼微微眯起,语气傲娇,“我也很奇怪,竟然在这里见到了瞳族的人。”
他两只猫爪子抱在一起,瞪大眼睛,“还有,我可不是什么胖猫,我是玄漓大人,按照辈分,你得喊我一声太上爷爷。”
风末北嘴角抽了抽,“还是只令人讨厌的公猫。”
他上前抓起玄漓的爪子扔给蜚澈,“喏,新宠物。”
蜚澈眼睛一亮,“可以么?”
“玄漓大爷我现在不能使用灵,才被你这种小鬼戏弄,小鬼……”玄漓的话还没说完,感觉到蜚澈的靠近,身子抖了抖。
“好软,好白,圆滚滚,圆滚滚。”蜚澈双眼泛着星光将他抱起来,在玄漓又惊又怒中紧紧地将他抱到怀里。
“是会说话的猫。以后我就叫你大白好不好?”蜚澈兴奋地举高玄漓,在半空中旋转了几圈之后,撒欢似的在周围转圈。
“蜚澈,去一边玩。”风末北呲着牙,“离得微微姑娘越远越好。”
“那我去上面玩。”蜚澈紧紧地抱着不断挣扎的玄漓,跳到更上空的巨大云彩上。
“微微救我……”玄漓头晕脑胀,又不敢使用灵,脸色发苦。
“要跟蜚澈好好相处。”秦采微坏笑着冲他挥了挥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微微姑娘,那装在猫躯壳力的灵体到底是什么人?”见玄漓走远,风末北摩挲着下巴的胡渣,语气有些严肃。
秦采微蹙了蹙眉,关于玄漓,她所知道的少之又少。
如今被风末北一问,竟是什么都回答不出来。
“我不知道。”她说道。
“那个灵体很危险。”风末北皱着眉头说道,“我无法用瞳力看透他的灵,甚至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不是人。”
秦采微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风末北一脸严肃,他双臂相抱,“我能感觉到他的危险度非常高。”
他说着,上上下下打量着秦采微,“说起来,你手上的白灵根本不属于你。”
秦采微伸出手,手上的白霜厚度又增加了一些。
风末北看着她手上源源不断生出的白霜,语气冷然,“你的左手之所以成为这样,大概也是拜他所赐吧?”
他没等秦采微反应,继续说道,“微微姑娘,你虽然能使用这些灵,但这些白灵只是寄宿在你这里,随时都能脱离你。怕是,你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当成了鼎炉。”
秦采微心中一冷。
风末北说得不错,玄漓也曾经说过,云流塔认她为主,他只有在云流塔中才能恢复灵。
可是,如果有一天,玄漓的恢复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从玄漓口中,她已经得知云流塔这种东西是个极为逆天的存在。
如果有一天,玄漓完全恢复了,必定会夺回云流塔,真到那时候,她会如何?
“你刚才说的,无法判断他是不是人是什么意思?”秦采微衬度着,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人分为灵体和实体两部分。灵体是由灵魂组成的,灵魂又由三魂七魄来组成。不管是灵还是灵体,都逃不过我这双眼睛。”风末北摘下眼睛上的青纱,露出一双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珠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特别,像是得了白内障一般,看起来有些恐怖。
风末北双眼一开,脸颊上的青筋暴起,那双眼睛中央出现一个红色圆圈,圆圈慢慢变大,最后裂变成雷状血丝。
透过那血丝,似乎能看到任何隐藏着的东西。
“你的眼睛……”秦采微咬着嘴唇。
“是血界之瞳。”风末北又将青纱覆盖到眼睛上,他看着秦采微惊讶的样子轻轻一笑,“瞳族的能力是能够看清血液的流动,看清灵的分布,从而找出敌人的弱点。也就是说,任何人,只要在我面前,我就能一眼看透。”
“可真是方便的能力。”秦采微下意识地护着胸部。
“但是他的灵体没有任何灵魂,连灵的颜色也无法看清。我所能见到的是一片混沌。”风末北蹙着眉,语气竟是出奇的正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恐怕是比白灵还要高级的,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存在。”
秦采微伸出手,手上那层雪白的霜花越发浓厚了些。
“我只知道,灵是一种类似能量流的存在,可不知道还有颜色之分。”她说道。
“不错。所谓的灵就是人体自然产生的能量。”风末北说道,“每个人都有灵,当灵消失时,人就死亡了。”
“没有经过修炼的人的灵是黑色的,无法利用。”他说道,“就像你,除了左手上覆盖的白灵外,全身上下都是黑灵。”
“经过修炼之后会呈现七种颜色,赤橙黄绿青蓝紫。其中赤灵是最初级的,紫灵则是修炼的顶峰。”
“从黑灵升级到赤灵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除了自身努力之外,还需要天赋,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无法入门。入门之后,每升一级便会脱胎换骨。”
风末北说着,大拇指指着自己,“微微姑娘你别看我这样,我的灵可是第五级青灵,整个归墟也不过十人。”
“瞧瞧。”他伸出手,手上凭空出现青色的蒸汽。
那青色的蒸汽和她手上的白色雾气有些相似。
只是,一个是雾状,一个是固体。
“我现在的程度只能将灵具现化成雾气,具现化成固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风末北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和好奇,“你身上的东西到底有多么逆天?”
秦采微下意识地攥紧左手,相比玄漓,风末北对灵的描述更加具体易懂一些。
“灵”有些像古代道教中的“炁”一词。
道教里的“炁”就是指的非物质肉体所需要的能量,是存于宇宙间生生不息的能量流。
“如果修炼到一定程度,能以肉眼看清一个人身上的灵量多少。”风末北双臂相抱,说道,“其实很简单,灵分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橙灵能够轻松地看清赤灵的灵量与多少,却无法看清黄灵。”
“也就是说,只要高一个级别,就能看清低级别的灵色和灵量。这是对一般人来说的。这种定律对我这种瞳族不适用。”风末北说道,“我能看清任何人身上的灵量,也能一眼看出他们的弱点。”
“但是,我没法看清那男人的深浅。”他口中的男人,很明显指的是玄漓。
“虽然现在无法得出任何结论,却能知道一件事。”他略带沧桑的脸上一片冷然严肃,“他的实力远远在我之上。”
听着风末北的话,秦采微眉头紧蹙。
关于玄漓的事情,她了解的实在太少。
从穿越到现在,只不过短短十几小时的时间。
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两个却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
若不是玄漓,她在现代的唯一命运是死亡,因为天生体弱多病的她早已经被医生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
若不是玄漓,刚刚穿越过来便遇到的秦家三小姐和恐怖的静女,还有那个自称道长的清树也够她受的。
虽然她尚不知道玄漓的目的,但玄漓一直在保护她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不管玄漓的目的是什么,她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了。
想到这里,秦采微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的郁结一扫而空。
“你又是什么角色?”秦采微双手交叉,眯着眼,“我可不是什么容易被骗的圣母白莲花。”
“若是你觊觎我手上的东西……”
“别……”风末北摇摆着双手,“微微姑娘别误会,我对你身上的东西没兴趣。”
那双只有白眼的眼睛里露出狡黠又充满希望的笑,“我只是好奇。这次来凌渊国是友人所托,没想到还能遇见有趣的事情。”
“嗯?”
“这萧策与我有些渊源。”风末北指着昏迷的萧策,“我接到他的消息之后才赶来天虞城。”
“自然,若是平常我对这种消息置若罔闻。但此次恰好我在天虞城附近,便顺道过来瞧一把。”风末北眯着眼睛,“没想到,助人为乐果然有惊喜。”
秦采微蹙眉,风末北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她说的。
言语之中带着莫名的激动。
在那张略显沧桑的英俊大叔脸上,秦采微能看到他的兴奋和希冀。
“你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秦采微衬度着说道,对于风末北,她有些警惕。
“我只是突然找到了方向。”风末北眼睛闪亮。
“方向?”秦采微眯着眼睛,越发觉得他们两个的对话莫名其妙。
风末北轻轻地笑着,却不再答话。
透过青纱,他的白眼望向远方。
远方,淡日岑寂,满眼娇晴天色,风力微冷,啼鸟凌空,层云飘然如水。
此时,萧策幽幽转醒,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秦采微,又看了看风末北,面带愧色。
“风前辈,实在惭愧,在下……”他挣扎着坐起来时,牵动的全身疼痛。
“吃了红椒丸之后需要静养,若是强行运动,会损伤元气。”风末北制止住萧策,“妖蛇已经清理干净了。”
“那就好。”萧策的眉头紧紧皱着,目光转向秦采微时,语气歉然,“方才,多谢姑娘相救。”
“彼此彼此了。”秦采微双手交叉,“你能醒来便好。”
萧策的眉头依然紧皱着,他挣扎着坐起来,英俊的脸上有些焦急,“风前辈,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天虞城皇宫可还好?”
风末北歪着头,语气清然,“我没进过天虞城,如何知晓皇宫之中的事情?”
听到他的话,萧策紧紧地攥紧拳头,“可是,若没有风前辈助阵,晚辈的属下攻入皇宫,是万万对付不了那些鸣蛇的。”
风末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漫不经心地挖了挖耳朵,“然后呢?”
萧策攥紧的双手轻轻地松开,旋即,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罢,风前辈能够到来,便是晚辈最大的荣幸,如何敢吩咐前辈做事。”
他的语气中满是焦急,敢怒而不敢言。
秦采微挑了挑眉毛,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风末北,又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萧策。
“你刚才说的,攻入皇宫是什么意思?”她问道。
萧策想要站起来,他稍微一动,牵动的全身疼痛。
“实不相瞒,在下是起义军首领。”他疼得呲牙咧嘴,“今日是起义军攻占天虞城的日子。在下的任务是斩碎妖蛇,在下的属下们则是攻入皇宫,占领皇宫。”
秦采微皱着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十年前,凌渊国先皇突然暴毙,一个自称大祭司的人进入皇宫,扶持刚刚出生的皇子为新皇,从此整个凌渊国都在大祭司的控制下。”萧策咬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小皇帝不知事,大权掌握在大祭司手里。”
“大祭司四处陷害忠良,制定了许多剥削律法。这十年来,凌渊国的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萧策狠狠地咬着嘴唇,似乎要咬出血来,“在下的父亲原本是凌渊国丞相,却被大祭司一党陷害而死,母亲也不堪凌辱致死……”
“这十年来,凌渊国处处都是冤魂。在下侥幸被师父所救,在令丘山修炼十年,修炼到这种程度后却始终无法突破。为了却心事下山起义,终于等到今天。”
他攥紧拳头,用力捶了捶胸口,因为身体的疼痛而脸色发白,“只要攻入皇宫,斩杀掉小皇帝,凌渊国的黑暗时代就结束了。”
“斩杀掉小皇帝?”秦采微一愣,莫名地想起那个不谙世事的小皇帝,心中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