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采微看了看玄漓,玄漓也是一头雾水。
“昨日之事,既然翁家知道了,大祭司也必定知道了。”
“翁家表面上与秦家是至交,实际上却暗藏玄机。”秦行格说道。
秦采微蹙眉,“既然如此,为何我与那翁简兮还有婚约?”
“一言难尽。”秦行格叹了一口气,“你出生时,翁家并不像现在这般。我与那翁家家主也是至交故友,所以定下了这娃娃亲。可没想到后来……”
他蹙着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后来怎么了?”
“后来翁家家主性情大变。秦家和翁家的关系也微妙起来。”秦行格说着,略微沉吟了一下。
“大祭司曾经预言秦姓有秘宝,所以四处寻找秦姓有资质的女子。昨日你打败清树道长和静女仙子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怕是已经被盯上了。”
“十七,虽然有些对不起你……”
他咬了咬牙,略带沧桑却气度非凡的脸上充满了愧疚,“已经没时间了,从现在起,你就离开秦家吧。”
秦行格说完,不等秦采微反应,突然一脚踹门开,将最大的花瓶扔到院子里。
伴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声响,他捂住胸口,气喘吁吁。
“逆女,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有辱家门。今日,我作为秦家第十八代家主将你逐出秦家,销毁家谱。从此,无论死活与秦家再无半点关系……”
“圣旨到。”
秦行格充满怒气的话还没落音便被一声尖细尖细的声音打断。
“秦行格接旨。”那尖细声音像是金属划过石头的声音,刺耳难听。
秦行格的脸色在瞬间变得一片死灰,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他踉踉跄跄地跪下,身体微微颤抖。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家有女名十七,慧德娴淑,才貌双全,朕甚是喜爱。特召进宫,敕封为肆官,钦此。”那太监尖声尖语,阴阳怪气的,“这可是天大的福分,秦大人,接旨吧。”
秦行格颤抖着双手接过圣旨,险些瘫软在地上。
“怎么?秦大人对皇上的旨意不满意?”那太监昂起头,鼻孔冲天。
“不,不敢。”秦行格往那太监手里塞了一块上好的玉佩,“只是刚才下官已经将十七驱逐出秦家……”
“秦大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太监将玉佩塞到怀里,语气轻蔑,“别忘了,若是你敢反抗皇上,咱家可以立即将秦家灭门。”
那太监的话一出,秦行格脸色变得苍白不堪。
他颤颤巍巍地后退了两步,几乎是匍匐跪在地上。
“下官不敢。”他将头贴在地上,拳头紧攥,用力咬着嘴唇。
秦采微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刚才还气度不凡的秦行格竟被一个太监逼到这份上。
这个时代的太监有如此大的权力吗?
听这圣旨的意思,大概就是选她入宫为妃吧。
官宦人家,不都是削尖了头也要把女儿送到宫中当妃子么?
“微微,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逃。”玄漓用舌头舔着爪子,“反正也没人拦得住我们。”
秦采微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们先去御膳房吃饱之后再逃好不好?”
玄漓挑了挑眉,用猫爪子使劲拍着她的肩膀,猫脸笑得有些诡异,“不错,不错,甚合我意。而且,有些事情我很在意。”
他伸出猫爪,指了指太监身边带着斗篷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的存在感相当弱,就像幽灵一般,不仔细看是无法注意到的。
“和昨天晚上的女人一样,这个男人也是个死人。”玄漓皱着眉头,猫爪子托着下巴,“明明是个死人,却能像活人一般,实在太奇怪了。”
秦采微蹙着眉,看向太监身边的黑衣人时,黑衣人转过身,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那双眼睛不是黑色的,而是血红血红的,眼眶中充满了鲜血,眼珠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破了一般,就那么挂在眼角,看起来触目惊心。
“果然是尸体。”玄漓跳到秦采微头上,双眼微微眯起。
“微微,你听过一句话吗?”他说道。
“嗯?”
“宝物永远藏在不可思议的地方。”玄漓舔了舔嘴唇,双眼放光,“出现这么多活死人,肯定会伴随着宝物出现。”
秦采微嘴角抽了抽,“皇宫里多的是金银财宝,我们可以全部顺到云流塔中。”
“非也非也。”玄漓摇着猫头,一本正经地说,“对于我来说,金银如粪土。我说的宝物是神兽或者灵器……”
“如果能顺一些金银财宝,我也算是富人了吧?”秦采微自顾自地说着,眼睛放着光,“在挥金如土中度过余生,倒也是件爽快的事情。”
她嘿嘿地笑着,听到那笑声,玄漓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秦姑娘,请吧?”那太监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秦采微身边,弯着腰,语气并不友善。
“十七。”秦行格匍匐在地上,双拳紧握,眼中泛着泪花,“对不起。”
秦采微敛去激动的神色,冷冷地瞥了秦行格一眼,姿态高傲地从他面前走过。
那太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对着身边的黑衣人摇了摇头。
秦采微上了马车,放下车帘,将玄漓抱在怀里。
“刚才为什么对他那么冷淡?”玄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秦采微拨弄着他柔顺的毛发,语气淡然,“你没感觉到么?那个秦行格,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般。”
“虽然他是十七名义上的父亲,但是他精致的演技也无法隐藏眼底的算计。”她轻轻地笑着,伸出左手,手上又缠满了一层厚厚的白色霜花,“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骗过我的。”
“眼光不错,那男人也是个修士,虽然只是赤灵。”玄漓说着,眼睛微微眯起,“怕是,他也盯上你了。”
“或许吧。”秦采微冷冷一笑,“他不敢出手,就证明有顾忌。”
“哦,对了,这东西总得有办法控制吧?”她伸出手,望着手上的霜花有些无奈。
玄漓跳起来,抓过她的手将白色霜花舔舐干净。
“暂时没办法控制。等你能够精确控制灵之后,才能控制灵外溢。”
他说完,猥琐地笑了两声,“我愿意为微微舔舐干净……”
“秦姑娘,你在和谁说话?”马车外,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