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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诡魅菲斯俱乐部

第二天。

回到学校,小萌已经神速给我办好了暂时休学手续。但我的机票钱还是没有着落呢,不过这事肯定不好向小萌开口寻求帮助。

怎么办呢?

脑海中恍惚飘过昨天斐哲的话,要我去当他的看护……但是这个念头才一形成,就被我立刻封杀!不行不行,我才不要和这种讨厌鬼打交道!

“小亚,你甩头干吗?”小萌发觉我的异样,询问道。她长了一对洞悉人心的眼睛,“你情绪很不佳的样子,有心事?如果有事,要说出来哦!”

“没、没什么事!”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幸运召唤学园’呢?”

“当然是……越快越好!”至于机票钱,我会尽快弄来的。

“那好,我这就帮你安排罗!”

“好……谢谢了!”

唉,钱钱钱,我一定要赚到钱!赚不到誓不罢休!

几天后。

虽然满心希望能快点弄到钱,尽量利用一切时间去打零工,可是几天下来累死累活只凑了几百块钱,离两千块还差很远呢,怎么办!

而小萌发来信息说,这两天就要动身了!

我看着信息,郁闷地走在霓虹大街上,脑袋有点大,脖子非常酸痛!

忽然间,我的身边响起两个女生的谈话声:

“你也想赚外快?早说嘛,去‘菲斯俱乐部’兼职就行了,这是最好的赚钱途径了……”

两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年轻女孩边走边交谈,其中长头发的女孩对一个扎马尾的女孩这样说。

“菲斯俱乐部?那里能赚钱吗?你可别骗我……”那扎马尾的女孩应道,显得半信半疑。

“当然,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以前就是在那里打工的吗?刚好,我现在也缺钱,所以想重新去那里打工。你要是也想赚钱,就跟着我去吧。”

“可是人家会随便招人吗?”

“他们正缺人手呢,只要你四肢健全,就行!”

“真的?那太好了。”

扎马尾的女孩一脸雀跃。

听完她们俩的谈话,看着她们俩的身影渐行渐远,我思索了一会儿,赶紧追上她们。

嘿嘿,如果有赚钱的活儿,当然不能落下我,跟在她们后面准没错。

看着她们绕过三四条街,我一直跟在她们身后,渐渐走到越来越偏僻的地方。正在我头皮发麻,感到恐惧,不知该不该继续跟下去时,前面两个女孩突然停下了脚步。

那个长头发的女孩转身。

她的脸色很白,月色下一看,像个女鬼。她故意阴着眼睛,皱眉瞪我:“喂,你跟着我们干什么?跟了三条街了,你想干吗?有什么企图?”

“没……没有。”

我感到有些害怕,像我这样是会被误会为图谋不轨的吧,得好好向人家解释清楚才行。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说:“那个……我也……我也想……赚钱!”

“咦?”两个女生对看一眼。

长发的女生说,“你怎么知道跟着我们就能赚钱?”

“刚才在街上,我听到你们俩谈话,那个‘菲斯俱乐部’,可以兼职的对吧?”

“所以你为了赚钱,就鬼鬼祟祟跟在我们身后?”长发女生有点凶。

“嗯,因为……我穷途末路了,想赚钱,但是跟你们又不熟,所以……便打算跟在你们身后,去那个俱乐部找兼职,请你……见谅!”

我对她们欠了一下身,以示抱歉。

但她们仍然以防备的眼光盯着我。

呜,她们会对我怎么样?

这个巷子这么黑,在这种地方会有俱乐部吗?她们故意把我引来这里,是想教训我一顿的吧?要是她们俩合起来把我揍一顿,虽然我有功夫防身,但……如果下手重,把她们打伤的话,我刚赚到的几百块钱还不够赔医药费呢!

深思了一会,那长发女生说:“你要赚钱,行!我给你介绍!”

“呃?真的?谢谢……”

我很高兴,想不到这么顺利。

“别开心,我还没说完话呢!”长发女生咧嘴怪笑,“你赚到的钱要给我百分之十的提成。”

“什么?”

百分之十的提成?这也太黑了吧,她抢钱啊?

“不想赚?那就算了,我们走。”长发女生拉着扎马尾女生的手,转身飘然离去,她边走边警告我,“喂,别跟着我们,否则……我要你好看!”

“喂,成交!”

我想了想,伸长脖子喊住长发女生的脚步。

她转身,诡计得逞地看着我,朝我勾勾手指,“过来呀。”

我一个箭步绕到她面前,“请带我去——菲斯俱乐部!”

“你偷听别人谈话,地方还记得挺熟的嘛!”长发女生讽刺道,然后冷声,“走吧,跟着我。”

跟她们去俱乐部的路上。

我心情忐忑,想知道那个俱乐部坐落在何方,为什么走了这么久,好像都走不到尽头一样?

长发女生嫌我多话,说再走一会儿就到了,叫我别嚷嚷。

我心存疑惑,还想了解菲斯俱乐部里面经营什么,我们要做什么工作?

长发女生没好气地说:“差佣。”

“就是服务生吗?”

“差不多。”长发女生点点头,仿佛嫌我麻烦。

但是另一个扎马尾的女生态度就随和很多了,她面露笑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安影哦,她叫白雪。”她指了指表情阴森的长发女生。

“我叫林芸亚。”我回她一个微笑。

“林芸亚?很普通的名字。”长发女生瞄了我两眼,她擦得漆黑的眼影看起来更阴森恐怖。

“对了,你是高中生吗?”安影又道,她的态度仍然很亲切,“你读什么学校?”

“市一中。”我说。

我这个人虽然运气极差,但凭着努力还是考上了一所很好的学校。

果然,报出了这个校名之后,我看到安影羡慕的眼光,但是白雪却嗤之以鼻。

“那你的学习一定很好。”安影佩服地说。

长发女生白雪讥讽道,“可是生活一定很悲苦,否则怎么会到处打工。”

“也许亚儿打工是勤工俭学呢,现在这么懂事的同龄人很少了。”安影替我说话。

“只有生活悲苦的人才懂事,才会勤工俭学。她印堂发黑,我猜她一定跟我们一样霉运当头,真应该去‘幸运召唤学园’改造一下了。”白雪道。

“咦?‘幸运召唤学园’?”我听了不禁一震,“你们也知道幸运学园吗?”

“我们正要去‘幸运召唤学园’读书呢。”安影笑道。

天呐,太巧合了!在这儿也能碰到将来的同学,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你干吗有这种过激反应?”白雪狠狠地睥了我一眼。

“那个……我,也要去‘幸运召唤学园’读书耶,以后我们就是校友了!”

“有你这个校友,我真倒霉!”白雪摇头,叹气,“唉,看来我以后想要转运,没指望了!”

“我……”我希望和她们成为朋友,而不是对彼此有成见的人。

不过看白雪这种反应,我心想还是算了,我除了小萌之外,一向就没有朋友缘。

我们三人继续走着,彼此都不说话。

白雪一直阴着脸,连安影都被白雪这种态度弄得噤声。

我们转过几个街道拐角,忽然看到呈现在眼前的一栋白色楼房。楼房有点古老,虽然不是很破旧,但仅凭外表就可以看到一段历史岁月的痕迹。

“到了。”白雪简短地说。

“咦?这就是菲斯俱乐部吗?”安影狐疑道,因为我们没有看到上面有牌匾,不好确定。

“是。”

接着白雪领我们大步向那栋建筑走去。

她按了一下上面并不显眼的黑色门铃。没过多久,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前来开门。

这个老者走得很慢,低垂着头,显得没什么精神。

老者开了门后,并没有看我们一眼,只是默不作声,也没有请我们进去。

“我想找……菲斯。”

白雪对老者说。她似乎对这位老者的态度见怪不怪了,知道怎么跟他沟通。

“小姐是会员吗?”

老者的声音像吃了糠似的,粗嘎,沉重。

“不,我以前在这儿打过工的,菲斯说如果我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再回来这儿打工。”

“那小姐请进。”

老者仍粗嘎地说着,仍低垂着头,像个吊死鬼一样引我们进去。

我心有余悸地与白雪一起跟在老者身后。

才走进菲斯俱乐部,忽觉一阵阴风迎面吹来。

天啊,这是什么恐怖的地方?

我抱抱肩,只觉得毛骨悚然。

“白雪,菲斯俱乐部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忍不住问她。

“他叫菲斯。等会儿你们见到他,表情千万别僵硬,也别盯着他的脸。要不然他会当你们是花痴,便不会录用你们,这样就别想赚钱了!”

白雪回头瞪了一眼我和安影,警告道。

“这么说菲斯很帅了?”

安影兴奋起来,她由于与白雪相交甚笃,与我相比自然不太怕她。

“帅?”

白雪轻蔑地笑了笑,“帅这个字,不足以形容他!”

“照你这么说,他简直帅得不是人?”安影打趣道。

“也许吧……”白雪回答。

越走越深,老者把我们引到一间光影闪烁的办公室。

“请在这里等候。”

老者搁下这句话,又像个吊死鬼似的离开了。

我们干站着等候,忽觉菲斯俱乐部的内在装饰与外在沧桑,仿佛两个世界。这里的装饰潮流且先进,根本不符合这个镌刻年轮的历史建筑。

不一会儿,有一个少年走出来。

他的衣饰不同于我们,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室内的灯光打到他的脸上……哗,震憾!绝对是一张使人震憾的俊脸!

此刻,当我亲眼看见这个菲斯时,我认同了安影那句总结之语——他帅得简直就不是人。

帅这个字,真的不足以形容眼前这个男生的光彩夺目。

所有关于俊气、美貌如花等等形容词来形容他,只会显得俗气无比。他的五官精致得无可挑剔,仿如天然的美玉雕琢而成……无论是眼睛,鼻子,嘴唇,还是下颚线条,都与他让人过目难忘的完美脸庞配合得相得益彰,耀眼且逼人。

“您好,菲斯。我又回来了。”白雪居然可以气定神闲地、一点都不受对方令人无法忽视的绝美脸庞所影响,平静地与他说话,“欢迎我吗?”

“我说过了,任何时候都欢迎你,你是一个好帮手。”菲斯微微一笑,简直天地为之失色。

“但我还带来了两位伙伴,她们也想在这儿工作。”白雪闪开身子,亮出身后站立的我们。

“……”菲斯没有说话,而是将他灿若星辰的目光转到我和安影身上,挑剔地打量我们。

“她们也很想在这里工作,所以安排她们跟我一起工作就行了……我想俱乐部会需要人手的,所以就带了她们来!她叫安影,她叫林芸亚!”

白雪向菲斯介绍着我们。

“林芸亚?”

菲斯的目光独独向我射来。

我内心一阵不安,恐慌升起。

不会吧?我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就算不想录用我,也不要用如同“激光”般的眼光射我啊。仿佛我是细菌病毒,需要用激光来扫除似的。

“抱歉,你……不能在这里工作。”菲斯冷冷地对我说。

他这话仿佛在我头上泼了一盆冷水,“为什么?”我马上急迫地反问他,“老板,我真的很需要钱呀。你随便给我一份活儿干就可以了!”

“不行。”

“我什么都会做,洗碗、擦地、端盘子……”这里是年轻人聚集的俱乐部,就算我不能做比较体面的服务生工作,但是在后厨干干总可以吧。

“我说了,不行!”

“拜托,我什么都能胜任的!”

“给我出去。”

他毫不留情地给我下逐客令。

我死死站着,发狠地盯着他:“到底为什么?我看着讨厌吗?所以你对我没好感,面试都还没有开始,就决定不录用我了?”我想知道原因。

“好,我就告诉你……因为,你认识的那个人,我不想接触。”

“谁?你说什么?我认识的谁你不想接触?”我根本就不明白。

“好了,我不想说太多。请你马上出去。”

他指着门口,让我滚蛋。

“但是……”我还想争取一下。

“马上离开。”菲斯给了我一个冷眼,然后绝然转身。

怎么办?离开?还是厚着脸皮继续请求?

我愣在原地,脑中闪过很多想法。

如果我有骨气一些,应该转身就走吧,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可是我不是不知道找兼职的困难,现在大环境下经济不景气,所有商铺都像约好了似的不招人,我到哪里找呀,凑够两千块钱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雪,你……帮帮我吧?”我转而请求白雪,她好像和老板菲斯有些交情的样子。

“我帮不了你。”白雪耸耸肩。

“我不会让你白帮的,给你20%的介绍费。”

“抱歉,我真的帮不了你,菲斯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只怪你认识了菲斯讨厌的人。”

白雪对我冷然道,她根本就一点都不敢忤逆菲斯。

“可是我认识了什么人,他又怎么知道呢?”我琢磨不透,这个菲斯真是个怪人。

“你还不知道吧?菲斯不是个平凡的人,他拥有我们平凡人所没有的神秘本领。他知道与你交往的有什么人,也许其中一个正是他讨厌的。”

白雪最后一次告诉我,然后她就执行菲斯的旨意,请我离开了。

从菲斯俱乐部出来后,我的心情无比郁闷!

唉,打工的事就这么泡汤了!希望来得快,走得也快,害我白欢喜一场!

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得赶紧回家,再迟就没有公交车了!

我走到黑暗的巷口,偶尔听到街角传来狗吠声,不由得心惊肉跳:我自小就怕狗,曾经被狗咬过一次,从此以后看见狗不是绕路走,就是站在原地不敢动!现在虽然还没有看见狗的踪影,但也够我胆颤心惊一阵了,脚步不由得加快!

“喂,前面那个人……”

忽然,正在我惊慌躲避狗吠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男低音。

什么人呐?

我不敢停下脚步,生怕是心怀不轨的人,于是我越走越快。

但后面那个人穷追不舍。

最后终于被他追上来,一把将我抓住。

“喂,我说……”

“啊,救命啊,非礼——”

我条件反射地想使出功夫护体……可是偷袭者的力气极大,我一个过肩摔,竟然还丝毫奈何不了他。所以我只好张开喉咙,破口大喊。

我惊慌的破锣声把那个人震得愣住,他马上将我松开。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一刹旁边冲出来一个人,一拳把刚才抓着我手的那个男低音打倒。

我还怔怔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人就已经打成一团了。

男低音被打得眼冒金星。

在两人分开的间隙,男低音抹了抹嘴唇,粗声粗气地吼:“你干吗冲上来就揍人呀,你神经病?”

“我要教训你这个色狼。”

虽然夜色朦胧,又没有路灯,但我听得出救我的那个男生有着年轻而好听的嗓音。

“什么?色狼?”

男低音似乎觉得自己被冤枉了。

“你难道不是吗?”

“我……我只是丢了狗儿,想问问路人有没有看到我的狗儿!”

什么?

他冲上来一把抓住我,竟是想问我有没有见到他的狗?

我还没能判断出男低音的话是否属实,男生就道:“我要送你去警察局!”他的声音不是软绵绵的好商量的口吻,而是含了不容置疑的严厉。

“什么?去……去警察局?”男低音吓坏了。

“对!”男生肯定地应道。

“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简直小题大作!”

男低音不以为然,他甩开那个男生的手,“放手,我要去找我的小狗!麻烦你让路!”

“你想走?”

声音严厉的男生扭住男低音的手,不让他离开。

但男低音的反应很灵敏,他身手灵活地挣开了阻止他离去的男生。

眼看两人又要扭打起来,我赶紧说:“既然是一场误会,倒不如就算了!”我才不想惹那么多事呢,去警察局的话很麻烦吧,我够倒霉了!

“什么?你竟然要放他走?!”

声音严厉的男生喊道,并趁机抓住男低音的双手,快速扳向身后。

“对不起,我很感谢你好意相救,但……这么晚了,警察局恐怕不值班了吧,倒不如就算了!”我现在只想赶紧回家,再拖下去就没车了!

“可是……”那男生还想说什么。

但是男低音赶紧抢先道:“人家当事人都说算了,你多事什么?再说,我又不是对她心存歹意,我真的在找我的小狗,我只是有些冒失!”

“那个,你真的决定就此算了吗?”

那男生向我望来,黑暗中他的眼睛仍然很亮。

“是的,谢谢你了!”

“快放手!”

男低音听到我这么说,便朝男生吼道。

“算你走运!”男生松开了男低音的手。

此时男低音满腹唠怨,他揉了揉被钳制痛了的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手机屏幕。

一束幽暗的光便照亮了这一小片空间!

“是——你?”我首先认出了男低音,斐哲。那张俊脸让人很难忘记。

“原来是你!”他也记起我了,“喂,这么晚了你出来溜达什么?很危险耶!”

“你是指刚才你带来的危险吗?”我揶揄讽刺他。

“什么!我真的在找我的小狗……”他再次解释道,并一本正经地问我,“对了,你有没有看见我的小狗呢?它全身毛发稀疏,正在换毛呢!”

“狗也换毛?”

是老得掉毛吧?老实说,我对狗一点都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我怕那动物!

“也许它生病了,才掉毛的……唉,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看到它没有?”

“没有!”

“那你呢?”

斐哲转而瞄向站在一旁的那个男生,并把他手机屏的光照在英雄救美的男生脸上。

“你……”看清楚对我英雄救美的男生的脸后,我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因为站在眼前的这个男生,正是几分钟之前赶我离开菲斯俱乐部的那个男生——名字叫菲斯的家伙!天,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救我?

“我没有看见你的小狗。”

菲斯冷冷地道,仿佛他刚才让我觉得好听的声音只是一种幻觉。

“如果你们两个看到小狗,麻烦打一下我的手机……”斐哲接着报了他的手机号,“狗儿是在这一带丢失的,而且它受了伤,肯定走不远的!”

“你别指望着我会替你找狗。”菲斯冷然地说。

“我没有这个想法。”斐哲耸耸肩,又向我看来,“看到狗儿就打电话给我哦,如果你替我找到狗儿的话,会有重酬的!狗儿对我很重要呢!”

重酬?

好像很吸引人呢,但对象是狗,那是我最害怕的动物呀!

“我走了!”

斐哲把他的手机塞回口袋,再次对我们交代看到他的小狗一定要打电话给他,他便迈着大步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开,这里的光线又恢复幽暗。

我瞥了一眼仍站在这里的菲斯,“你……?”我心里有疑问,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但我可没敢奢望他是因为救我,才出现在这里的。

不过说到底,他还是救了我,我得谢谢他。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那么,再见……”

我对他颇为尴尬地鞠了一躬以示感谢,就想转身离开。

“喂,你等等!”

菲斯忽然喊住我,同时他手里变出一张卡片来,“这是你的东西?”他把卡片交给我。

“咦?”

那是“幸运召唤学园”的学籍卡,它什么时候掉了?我竟然不知道。

“是白雪捡到它的,她想追出来还给你的,不过被我拦住了!她一个女孩出来好像有些危险,我便代劳了!救你纯属无意,你不必记在心上!”

“谢谢你,那我先走了!”

即使他救了我,是我的恩人,但我与他也没什么好谈的,因为几分钟之前我才被他否决掉。

“等等……”

可恨的是,他又喊住我。

“还有什么事?”我耐着性子站在他面前。

“白雪说,你很缺钱用。”

“是啊。”

我微微瞥了他一眼,“你可以帮我吗?”我还心存什么幻想?

“对不起,我不能。”他冷冷地说道。

我神情一黯。哎,我就知道是这样。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我很好奇,究竟我认识的什么人是你不想接触的?所以拒绝录用我。为什么你知道我交往的人?”我蓦地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平常人。

“你手上拿的‘幸运召唤学园’的学籍卡,是谁给你的?”他不答反问,声音有些奇怪。

“是我的……同学!”

“你同学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可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咦?”

我更觉奇怪了,“你知道?你知道她是谁?”

“李萌萌,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彻底被震撼到了,这个男生给我很玄的感觉。除此之外,我还觉得他身上有一种令人迷惑的气息,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脸面俊美而妖娆。

“好了,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

“难道……你不想接触的人,就是萌萌吗?”我猜测地问。

“你……”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后,闭闭眼睛,似乎在竭力隐藏某种感情:“如果想要过得好一点,不被厄运缠身,那最好不要跟李萌萌透露我们见过面的事。”

说罢,他一阵风似的消失在我眼前……真的如一阵风呢……这一幕又把我震撼了。我久久还恢复不了状态,“妈啊,莫非我撞鬼了?”

这个念头一冒上来,我就吓得浑身哆嗦,几乎屁滚尿流地夹着尾巴逃跑了。

因为被刚才菲斯诡异消失的那一幕吓到,我竟然破天荒地迷了路,晕头转向地找不到公交车站了。天啊,这是以前从没有发生过的事。

我站在十字路口,红绿灯不停地晃,我茫然地看……哎,到底哪一边才是回家的路?

我使劲地甩了甩脑袋,还是一片迷糊,看来我是吓慌了。心神恍惚的我胡乱地踏出脚步……

“喂,你不要命了!”

突然,一个人飞速地冲过来,把我推倒在一旁的斑马线上。

“怎么又是你?”

那个救了我,让我免于沦为车下亡魂的男生声音充满惊讶。

而我,总算从刚才的惊魂中回过神来,望着那张最近频繁出现的俊脸。

“斐哲!”

我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尴尬地望向他,一面寻找话题:“对了,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小狗吗?”

看他整个晚上不停地找,想必那只小狗对他而言有特别的意义。

“没有。”他叹了口气。

“哦,那……你继续找,我回家喽,谢谢你救了我!”怎么我今天晚上到处谢人啊,还承蒙别人救了我两次,好运没有降临一点,霉运却不断。

“你要回家吗?”他瞪大眼望向我。

“当然,不然你以为深更半夜的我要干什么?”

“那个,我可不可以雇佣你?”他朝我眨眨眼睛,上下打量我。

“雇佣我?”

我今天晚上就是找活儿做的,目的是赚钱,不过可惜没有实现。

现在天降奇运,碰到一个人肯雇佣我,我当然挺兴奋的。可是一想到他雇佣我的目的,我就没法高兴起来,“是帮你找小狗吗?但我最怕小狗了!”

“有我在,你怕什么?”

仿佛我已经答应了他的雇佣似的,他拉着我的手就走。

“喂,去哪?”

“找小狗!要是找着了,我给你一万块!”

“一……一万块?!”

这个数目让我再也没法拒绝了,“当真?”

“看你对我一脸怀疑的样子,怕我付不出钱?放心,我老爸别的本事没有,就是一辈子走了一次好运,很不幸成为我最讨厌的暴发户!”

“暴发户有什么不好的?”我求之不得呢!

“哼!”斐哲冷哼,然后便闭口不言了。我们俩绕着街道一遍遍地找,但是两个小时都过去了,仍然没有半点小狗的踪影,我不由得急起来。

“喂,你的狗叫什么名字?我们叫它啊。”

“它是聋子,你叫它,它也没有反应的。”

“不是吧?”真是够背的,我的运气已到了一点也好不起来的程度,看来我还是别想赚一万块钱了,赶紧回家睡觉才是正道,“我要走了!”

“不会吧,你!”

斐哲紧抓着我的手,不肯放松。

“说好了陪我一起找的嘛,你竟然半途溜走,不讲义气。”

“如果找不到,我岂不是白白付出劳力了?”我可不笨,不做无用功。

“如果找不到,我也给你五千块钱,行了吧?见钱眼开的丫头。”他冷讽地看了我一眼。

“哼,要不是为了钱,我又不认识你,干吗要陪你疯呢?”虽然这样说,心里顿时窃喜。机票有着落了。

“我救了你呀,你难道不准备回报吗?”

“我——”

我顿时哑口无言了,是的,他说得对。

“好吧,我就当知恩图报陪你找下去,但是你得兑现给我的报酬数目。”目前我最需要钱。

“行!不过,你叫什么名字?你上次可没有告诉我。”

“林芸亚,你可以叫我亚儿,或者小亚。”

“亚儿,很好听的名字。”他居然赞美道。

“你虚伪吧?你有毛病吗?”没人会说我的名字好听的,就象古代大户人家丫环的名字。

“你怀疑我的审美观和诚实度吗?”他似乎有点不爽了!

“没有怀疑!”

他现在是我的临时老板,所以我惹不起他,决定不跟他较劲。

“对了,这么晚了,你干吗一个人出来游荡?”他又问道,这家伙的好奇心不比我少。

“我赚钱,找工作,行了吧?”

“打工吗?”

“对。”真是极度无聊的交谈,现在的主题可是找狗儿呢,怎么他表现得对我比较有兴趣?

“你打零工?你家……很穷吗?不介意我这么说吧!”

“十分介意。”

“那对不起!”

“我们找狗吧……”狗儿啊狗儿,请你快点儿现身吧,虽然我很怕你,但你的踪影能让我进账一万块!本姑娘就指望你做我的幸运之物了!

汪汪——汪——

突然,我听到二短一长的狗吠声。

“是狗耶!”一阵兴奋之情蓦地点燃了我,我高兴地对斐哲说:“也许你的狗在那边,我们过去看看……”虽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在暗巷里听到狗的吠声是相当平常的事,不过找了这么久,我几乎快绝望了,这声吠叫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好吧,我们过去看看!”

他牵着我的手,朝吠声走近。

我们走到吠声传来之处,那小狗正蹲在墙角旁边,显得很可怜的样子,眼睛也湿湿的。

“喂,它是你的小狗吗?”

我站得远远的,没敢接近那看起来虽然可怜,却让我觉得恐怖的狗儿。感觉腿上曾经被狗咬过的地方隐隐作痛,我知道这是我的心理作用。

“不是,我说过了,它身上几乎没有毛。”

“你随便抱一个得了,也许你的狗已经被人抱回家了呢!”城市中也不乏收养流浪狗的人。

“你别胡乱假设,那是妈妈留给我的一条老母狗诞下的后代,我怎么能把它弄丢呢……”

天呐,他一个铮铮铁骨的大男生,说起这些居然一副难过得要流泪的样子。

我想起上次在医院,他腿一瘸一拐的,都没见他露出黯然神伤的样子,现在丢了他妈妈的狗儿的后代就这么伤心,看来小狗对他真的很重要。

“呜呜,我妈妈已经离我而去了,我不能让小狗也离我而去呀……”

“喂,你不会……真的哭吧?”

我可是第一次看见大男生抽泣。

“呜呜,怎么办,它真的不见了……”

他突然转身,一把伏在我肩上,伤心地呜咽起来。

一听到他的抽噎声,我的心莫名地觉得不舒服了,“别哭了!男生哭起来让人觉得是孬种!我一定帮你把狗找回来,行了吧?”

“我才不是……孬种!”

“好啦,算我用错词语!”

我最见不得人脆弱了,“你赶紧擦擦眼泪,我们继续找。”

“真的?你答应了?”就像雨过出现彩虹,他一双眼睛马上亮起来,哪里像流过半滴泪的样子?天啊,我被骗了,想不到他这么皮,居然耍我!

“算我败给你了!”

我们继续找,几乎找到天亮,跑了大半个城市,可是很不幸的一无所获。

天已经亮了,街上的蛋糕店也开门营业,我和斐哲要了些点心坐下休息,顺便填饱肚子。

我吃了一半,忍不住对他说:“你一个人找小狗的话,也许比较好,我就算帮忙也是帮倒忙。因为我一直没什么好运气,也许是我拖累了你。”

“此话怎讲?”

他忽然抬起头来,嘴边还沾了一些蛋糕屑。

“我……嗯,就是很倒霉啊,很背。”我随便地描述了一下,以证明自己的运气真的很差。

“你有我倒霉吗?”

没想到他听了后,居然挺愤慨的。一把将手上的面包丢在快餐桌上,然后用餐巾纸胡乱擦了下嘴就连珠炮似的说:“我刚出生时,就害妈妈难产死掉,这个小狗是她生前最爱的宠物,也是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我三岁时,害我爸爸破产……他一直怪我,怪我害死妈妈,怪我害他要到亲戚家寻找帮助,受人白眼。幸亏几年前他走了运,家乡的那块地升值了,他一夜之间暴富,成了土财主,我们家也住上别墅。但是我的霉运却一直没有停过!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的那个女生,她竟然……嫌我是暴发户之子,看不起我!”

“这有什么!”

他的霉运跟我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难道你有比我更倒霉的经历?”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我这17年来,所做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是顺心的。”

我真想对他大口吐苦水,但想到我们毕竟还不熟悉,就又忍住不说了。

但他追问道:“说说看。”

我想了一会,“好吧,我跟你说……”

今天算是碰上同类了,我话匣子一开就闭不住。源源不绝地把长这么大以来,所碰到的倒霉事……大事小事,都一股脑儿地跟他说……不过这些倒霉事,实在不是三言两语,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可以说得完的,所以我说的只是冰山一角。

听了后,他不由发出感叹:“看来你的确比我倒霉,现在我有种感觉,认为自己不算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了……”他竟然有些得意,这就是人性啊!

“我后悔跟你说了!”

我郁闷地看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上午10点了。

幸亏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课!虽然我已休学,但在没去“幸运召唤学园”之前,不是休息日的话我还是坚持回校上课的,谁叫我是优秀生!

“虽然我们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小狗,但我还是要感谢你。”斐哲掏出他的钱包从中抽出一叠百元钞票给我,“我说过的,就算没有找到小狗,也会给你五千块报酬。现在我说到做到,这些钱是你的!”他把钞票递到我面前。

“这……”我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他的钱,但心中还是很喜悦的,因为毕竟机票钱终于有着落了,“我很抱歉,没替你找到狗儿!给我两千就好了,剩下的你留着吧!”虽然他是暴发户之子,不在乎这么点钱,但五千块毕竟太多了!

“拿着,我不想自毁承诺。”他把这些钱都塞到我手里。

“可是我没有替你找到小狗啊,所以只要两千块就好了,算是我的跑腿费。”

“你罗唆什么?我又不在乎这点小钱。”他财大气粗地说。

真是,看他得意的样子!算了,我收下!

“那就谢谢你了……”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吃得也差不多了吧,你还要点东西吗?”

“不了,你当我是猪啊!我可以自己回家,你只需要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还有怎样乘车就可以了!”老实说城市的这半边我还是第一次来。

“不会吧,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是本市人?”他感到很奇怪。

“我确实不是本市人!我上初中之后,因为成绩优秀,考到这儿的第一中学,所以才到这个城市来读书的;我妈妈为了更好地供我读书,也搬到本市来居住。她七凑八凑开了间小店,我们才在这个城市安顿下来。”以前我和妈妈都是全国各地到处跑的,她看哪个城市的工资高,就去哪个城市工作,完全是为生活所迫。

“原来……你,这么可怜啊。”

他看我的眼光,如同我看见那只可怜的小狗时的眼光。

“喂,我不需要同情,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吗?”

“不过,你有妈妈陪在身边,真好。”他无限感慨,又有点幽怨的样子。

“抱歉啊。”

他是个没有妈妈的人,似乎妈妈对他而言是一个遗失的母爱符号。

“没关系。本来……我有个继母的。妈妈走后,由于爸爸不甘寂寞,就再婚了。可是我继母对我一点也不好,她只盯着我们家的钱,恨不得爸爸早死,然后继承我们家遗产。我一看到那个女人就想吐,世上怎么有那么讨厌的人呢?”

“好啦,你就别让自己难过了,看开一些!”听到他对他继母的埋怨,我就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小小的同情,这个暴发户之子也怪可怜的,唉!

“我们走吧!”

他结了账,我们离开了蛋糕店。 QMm4RrEFOP6LsatjaMBPPO3LAC88EIutkLcTdyD20X0XHO3VoQhtay+5OdJYfwM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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