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途中,林若若剥开了巧克力的包装纸,掰了一小块正欲放进口中,却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卖巧克力的老奶奶的话……
“吃前记得许愿哦!巧克力精灵会帮你实现愿望的!在这个美好的节日里,任何不美好的事情都会消失。”
许愿后,不美好的事情真的会消失吗?
林若若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双手握着巧克力,站在空无一人的僻静小巷里,发泄般地对着天空大叫:“我希望忘记黄乐天!我希望上帝赐我一个比黄乐天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朋友!”
吼完后,她顿觉心情好了很多。她呼了口气,把手中的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甜蜜中略带苦涩的味道立刻在她的舌头上化开。林若若闭上眼睛,细细地品味着这种味道。这一瞬间,她觉得心中的苦痛好像真的减少了很多。
“姐姐,你是天使吗?”
正在林若若尝试着淡忘心中的伤痛时,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清脆干净的声音在这幽静的小巷里显得异常的清晰,让她想装作听不见都不行。林若若咽下口中的巧克力,无奈地睁开眼睛。
灿烂的霞光下,一个男孩正站在她面前。他身高看起来至少有175厘米,比她高出大半个脑袋。他看起来和她年龄相仿,长得极为帅气,乌黑的头发柔顺地贴在前额,一双眼睛又圆又黑,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地垂着,在他的脸上投下小小的弧形阴影。他的皮肤白皙无瑕,估计连校花莫婉如见了他也得自叹不如。他那张完美的脸,简直就像台湾偶像剧里的男主角,仔细一看,真和罗志祥有几分相似。总之,他绝对是那种走在大街上,回头率高达200%的俊美男孩。
不过……回头率高达200%的俊美男孩会露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吗?
他看起来至少有十七八岁,可是那处处透着可怜气息的表情,那无辜纯真的大眼睛,那微微扁着的薄唇,特别是那可怜兮兮的语气,让人怎么都无法相信他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孩。要不看他的外表,就只听声音,她还真以为他只有十岁!
林若若看着男孩和实际年龄严重不符的表情,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
“教堂里的天使都穿着白裙子,姐姐,你也穿着白裙子,所以你是天使,对不对?”男孩满脸期待地看着她,黑亮的大眼睛闪着无辜的波光。
按他的逻辑,那是不是有翅膀的也都是天使?蝙蝠也有翅膀呢!难不成蝙蝠也是天使?看来这男孩的神经不太正常。
林若若决定不理他,转身就走。然而,她刚迈出一步,衣服就被人抓住了。
看来今天注定是个多事的日子。
林若若叹了口气,无奈地回过身,看着一脸可怜相的男孩问:“这位同学,你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天使姐姐,我肚子好饿。”男孩扁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小狗一样的可怜眼神,仿佛在暗示,她要是不帮他,她就是天下超级无敌大坏人。
林若若不想当坏人,所以只好苦着脸,忍痛把手中剩下的巧克力全给了他:“我只有这个,你拿着。”
“谢谢天使姐姐。”男孩双手捧着巧克力,感激地看着林若若,那眼神看得林若若心里直发毛。
汗!他干吗用这种眼神看她,他以为他是在看耶稣吗?
林若若揉了揉双臂上的鸡皮疙瘩,礼貌地叮嘱了他一句:“你赶快吃,吃完了就回家。我先走了,再见!”
“天使姐姐,你等等!”
男孩焦急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林若若只当什么也没听见,快速地往大路上跑去。
在情人节被人抛弃已经很倒霉了,她可不想在这里和这个奇怪的男孩继续扯下去!
林若若沿着街道飞快地跑着,可是,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她明明已经跑了三条街道、四条小巷,为什么还能那么清晰地听到那个男孩的呼唤声呢?
于是,林若若停下脚步,疑惑地皱起眉,往后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来——那个男孩正一脸无辜地挥着巧克力向她跑来。
“你不回家跟着我干什么?”林若若黑着脸,没好气地瞪着她面前的男孩。这小子追着她跑了这么远,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她都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刘翔的弟弟了。
男孩看林若若生气了,脸上立刻露出委屈的神情:“天使姐姐,我,我忘记回家的路了。”
“你忘记回家的路就去找警察叔叔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地图!”林若若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走。
男孩双手握着巧克力,可怜兮兮地跟在她的后头:“天使姐姐,你带我回家好不好?警察局里的叔叔长得好凶,我怕。”
“你要怕就离我远一点,我凶起来比警察局里的大叔还可怕!”林若若头也不回地说着,加快了步伐。
“天使姐姐……”男孩站在原地,无助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委屈得像是受了欺负的童养媳,声音里竟然带着哭腔。
已经走到一米开外的林若若停了下来,左脚半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心里挣扎了半天,最后她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折回到男孩面前说:“唉,我败给你了,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送你回去。”
“谢谢你,天使姐姐。”看到林若若重返,男孩破涕为笑。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刚舒展开来的笑脸又皱成了一团。他怯怯地看了林若若一眼,缩着脖子,惶恐地嗫嚅道:“可是,天使姐姐,我不知道我家在哪里。”
“噢,我明白了。”林若若淡淡地应了声,误以为男孩的意思是不知道家里的准确地址,“你要是不知道路名,也可以告诉我你家附近的一些标志性建筑,比如,某某餐厅、某某大厦、某某商场、某某景点之类的。”
“这些我也不知道……”男孩扁着嘴,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
林若若忍着满肚子的闷气,耐着性子说:“好吧!那你把你的家人或者朋友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我,我忘记了……”男孩不安地搓着手指。
“那你告诉我,你读哪所学校?”林若若语气中开始透露不耐烦,看得出她已经濒临发飙了。
“我,我忘记了……”
“那你妈妈叫什么?”
“我,我不太记得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在耍我?”林若若叉腰瞪着他,乌黑的瞳仁里有火苗在跳跃,怒气全面爆发。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耍你……”男孩吓得倒退几步,缩着脖子,睁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林若若,神情和他的外表一点儿也不相符。看他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等等!什么都不记得了?那,那不就是……林若若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
林若若被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抬头惊愕地瞪视着他,试探着问:“你,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扁着嘴,茫然地看着她。一看到他这副表情,林若若立刻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说:“我,我忘记了……”
天啊!她今天为什么这么倒霉啊?失恋也就算了,还让她遇上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白痴。老天是不是觉得她不够凄惨,还想来个雪上加霜啊?
林若若无力地瘫坐在路边的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我看你是失忆了。”
“失忆?”男孩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两道浓密的剑眉紧紧地皱成一团。
林若若欲哭无泪地点点头:“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了。你的脑子里一丁点儿往事的记忆也没有吗?”
“我不知道!”男孩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我只记得我昨天好像是被车撞了,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呢?”林若若急切地问,“比如身份证、学生证之类的。不然手机也行,手机里应该有你的家人和朋友的电话号码。”
“嗯,我有手机……”
林若若大喜,连忙催促他:“赶快给我看看,我帮你联系你的家人。”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呢?”林若若悲愤地大叫,这一喜一悲的交替让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男孩害怕地瞄了她一眼,垂着脑袋,小声地说:“今天早上有个长胡子的叔叔说,只要我把身上的钱和值钱的东西给他,他就带我回家。”
林若若瞪大眼睛,把他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所以你都给他了?”
男孩偷偷地看了看她,然后悄悄地往外挪了好几步,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天啊!她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人啊?被车撞到就算了,还学人家韩剧里的男主角闹失忆;闹失忆也就算了,还把最重要的手机送到骗子手里!她,她,她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算了,不管他了!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没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各行其道。
拿定主意,林若若招呼也不和他打一声,就起身往前走。
男孩察觉出不对劲,连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角:“天使姐姐,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走掉的,对不对?”
“不对!”林若若拍开他的手,继续向前走。
说她无情也好,说她铁石心肠也罢,反正她是打定主意不理他了。她自己的事情已经够烦了,她可不想把这个大麻烦包揽到自己身上。
“天使姐姐,你不帮我了吗?”
“你的忙我可帮不了,你找别人去吧。别跟着我!”
“我,我没有地方去了。如果,如果你不帮我找到家人,我,我,我只好一直跟着你了。”
“好啊!你威胁我是不是?”林若若蓦地停了下来。
男孩反应不及,下巴撞上了她的额头,痛得立刻捂住下巴,跳到一旁呼爹叫娘。
林若若吐吐舌头,朝他做了个“活该”的表情,边走边撂下狠话:“那你就跟着吧!跟到累死我也不会管你!”
话虽然这么说,但当林若若绕着镇中心走了半圈,回头依然能看到身后寸步不离的男孩时,她终于抓狂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还要跟我跟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要把我折磨疯了才开心?”
男孩被她吓得连连往后退,缩着脖子,颤抖着说:“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没有地方可去。”
“你没有地方去关我什么事!”
“姐姐是天使,姐姐一定有办法的。”男孩充满敬仰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耶稣。
“你,你……”林若若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心里直恨自己刚才把巧克力给了他。如果她不给他巧克力,说不定他就不会赖上她了。
“天使姐姐,你别生气好吗?”看到她这个样子,男孩难过地垂下头,“我,我只是想回家。晚上外面很黑,会有坏人打我,还会有奇怪的大叔摸我的脸……”说到最后,男孩竟然低声地抽泣起来。
“你,你别哭啊……”林若若吓坏了,心里的怒气瞬间消退了一半。她慌张地看着他,又转头看看四周,发现不少路人正驻足朝他们看来。她顿时手足无措地说:“喂,喂,你别哭啊!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哎呀,算了算了,算我倒霉好了!你别哭,我带你走,你今晚不用睡路边,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真的吗?”男孩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睛含满了泪水,看起来惹人怜爱。
“哎,是啦!是啦!赶快走吧!”
“先说好哦!我不要去警察局哦!那儿的大叔长得好凶,我害怕。”
“知道了,知道了!”林若若口上应着,心里却想,反正他不认识字,到时去哪儿可由不得他!
男孩不知道林若若心里的想法,快乐地跟着她往前走。
走了两步,林若若不放心,又回头问了句:“你确定你真的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嗯,是的。”
林若若放心地拍拍胸口说:“那就好。”
“什么?”男孩惊诧地看着她问。
“没什么,没什么,咱们赶快走吧!”
幸福镇的警察局坐落在镇中心,金光灿灿的夕阳下,整座建筑显得庄严肃穆。警局大门的门匾上,“为民警察局”几个金色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林若若和男孩站在警察局的大门前,仰头看着威严的门匾,表情各异。前者热泪盈眶,一副“我快要解脱了”的激动表情;后者则是一脸的疑惑不解。
“天使姐姐,这是哪里?”
“我家!”林若若撒着慌,心里却想,反正把他骗进去了,她就自由了!
男孩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天使姐姐,你家在警察局吗?”
林若若脸色一变,转头反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是警察局?”
“这门上不是写着吗?”男孩伸手指了指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林若若大惊,眼睛瞪得比乒乓球还大:“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认得字?”
“我是忘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但不代表我不认识字了啊!”男孩无辜地眨着眼睛。
瞧他这话,不是在耍她吗?
林若若脸色一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他往警察局里拉:“你看错了,那几个字不是‘警察局’。”
“那是什么?”男孩抱着大门外的圆柱,死也不愿意往前挪一步。
“那是我家春联的横批,意思是‘幸福如意’。”
“你骗人!上面明明有五个字,‘幸福如意’只有四个字!”
林若若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把他揍一顿的冲动,耐着性子哄道:“我刚才说错了,应该是‘很幸福如意’,这回是五个字,没错了吧?赶紧跟我进去!”
“我不要!我不要!你骗人!上面明明写着‘为民警察局’!”男孩紧紧地抱着柱子,脑袋扭到一边,不看她。
林若若耐性尽失,懒得跟他说了,干脆直接动手把他从柱子上拉下来,拎着他的领子就往警察局里面拽。
“救命啊!”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警察局大门口,徒留下一声高分贝的尖叫,惊起了路边树上的一群乌鸦……
警察局内,数十个警员正在各自的办公桌前忙碌着,偶尔有几个身穿便服的警员在过道上匆忙地穿梭,室内一片忙碌和谐的景象。
林若若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旁边站着一脸苦瓜相的失忆男孩,一位警察大叔正坐在两人对面做着笔录。
“林小姐,请问你是何时何地遇见这位同学的?”
“大概今天傍晚5点10分左右,地点是幸福镇平和小巷203号住宅前。”林若若挺直背,两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地回答。
“他有向你提起过什么吗?”警察大叔停下笔,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他说,他不知道回家的路,拜托我带他回家。我让他把地址告诉我,他却说他忘记了。他说他昨天出了车祸,醒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根据他的情况,我猜想他是失忆了。”
“嗯,我明白了。”警察大叔把林若若的话一一记录了下来。然后抬头看向男孩,问:“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男孩惊慌地看了一眼表情威严的警察大叔,身体下意识地往林若若旁边靠了靠,脑袋摇得飞快。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警察大叔放下笔,对男孩露出亲切的笑容,“你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还有印象吗?”
男孩盯着警察大叔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研究他是不是真的不会伤害他。
半晌,他脸上的恐慌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些,轻声回答道:“不记得了。”
“那你身上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本来有一部手机和一些钱的,但被一位大叔骗走了。”说到这,男孩委屈地扭着手指,俊秀的脸硬是皱得像一团皱巴巴的咸菜。
“那你记得那个骗子的长相吗?”警察大叔重新拿起笔,准备把他的话记录下来。
闻言,男孩表情怪异地瞄了警察大叔一眼,然后偏头看着林若若,扁着嘴不说话。
林若若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瞪着他道:“喂!警察大叔在问你话呢!你看着我干什么?”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她骗了他的手机和钱呢!
“我,我不敢说……”男孩眨着纯真的大眼睛,害怕地瞄了警察大叔一眼,又慌忙低下头。
看着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林若若真想一巴掌拍过去,但想到自己正身在警察局,只能强忍住发飙的冲动。深呼了一口气后,她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容,强装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说:“你别怕,只管说,这儿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是的!放心地说!大胆地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揪出那个骗子,要回你的东西呢!”警察大叔和蔼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鼓励道。
男孩怯怯地看看警察大叔,又怯怯地看看林若若,然后小声地问:“真,真,真的可以说吗?”
“嗯!说吧!”警察大叔和林若若异口同声地说。
男孩忐忑不安地瞄了两人好一会儿,才嗫嚅道:“那,那个骗子和警察叔叔长得有点儿像。”
林若若和警察大叔同时愣住了。
“你胡说什么!”反应过来后,林若若想也不想地往他头上一掌拍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和男孩的呼痛声瞬间引起了室内所有人的注目,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警察局里。
Oh,My God!
她竟然在警察局里当着众多的警察打人!
他们不会以暴力打人罪把她关起来吧?
她这回可被眼前这个死小子害惨了!
林若若心里流着泪,脸上还得赔着笑,站起来一一向室内的警员点头致歉。末了,她又扯着一张笑脸,柔声对男孩说:“这位同学,不好意思,我这人脾气有点儿大,刚才没控制好自己的手。你的头还痛吗?来来,我帮你揉揉。”
“不,不,不用了,谢谢你……”男孩瑟缩着,像是怕林若若吃了他似的,飞快地躲开了。
做笔录的警察大叔反应过来后,赶紧招呼两人坐下,然后好奇地看着男孩问:“你说那个骗子长得像我?”
林若若误以为警察大叔要追究男孩的责任,连忙帮男孩解释:“警察大叔,你别怪他,他……”
“没事,没事,”警察大叔打断林若若的话,毫不介意地摆摆手,笑呵呵地说,“就让他说,说不定能找出线索来。”
“我……”男孩下意识地看了林若若一眼。
林若若也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害怕他会说出些什么胡话来。
男孩误以为林若若这是在鼓励他,于是轻声说:“我记得那个骗子和警察叔叔一样,下巴长着一小撮很黑的胡子。”
原来只是胡子长得像而已!
林若若松了口气,静静地坐在一旁听他说下去。
“那位骗子大叔看起来和警察大叔年纪差不多,皮肤很黑,颈后有一个黑虎纹身。”说到这,男孩停了下来,一脸期盼地看着警察大叔,“警察叔叔,你会帮我找回手机和钱吗?天使姐姐说,如果我能找回手机的话,说不定就能联系上我的爸爸妈妈了。”
“嗯,我们会尽力的。”警察大叔笑着点头。然后,他又对林若若说:“林小姐,关于这位男孩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谢谢你把他带来警察局。联系上他的父母后,我会再和你联系的。”
“好的,那这位同学就交给您安置了。辛苦您了,警察大叔。”林若若站起来,弯腰向警察大叔致谢。
警察大叔也站起来,礼貌地和她握手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是我的职责。”
“那我先回家了,警察大叔,再见。”
“再见,你慢走。”
“等等!”感觉不对劲的男孩连忙拉着林若若的袖子,失落地看着她,“天使姐姐,那我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若若转过身,拍开他的手,笑吟吟地说:“呵呵,你当然是留在这里了,警察大叔会安排的。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家人,再见!”
林若若轻轻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故意无视他可怜兮兮的目光,快乐地走出了警察局的大门。
谢天谢地!终于把这个缠人的小子甩掉了!
林若若走出警察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夕阳金红色的光芒给这个温馨的小镇镀上了一层瑰丽浪漫的色彩。
大街上依旧人头攒动,其中还是以情侣居多。
刚刚失恋的林若若也没心情闲逛,便径直回家了。
半路上,她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就停下来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果汁。
正要付钱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略显熟悉的声音。
“我也要喝果汁!我要苹果口味的!”
奇怪,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那个失忆小子的声音呢?
不过,肯定不会是他,他现在还在警察局里待着呢!林若若心里这么想着,一回头,却吓得一连倒退了三步。
“你,你不是在警察局吗?怎么又出来了?”林若若惊愕地盯着眼前的男孩,表情像是见了鬼似的。
男孩无辜地眨了眨眼,然后一脸纯真地说:“我跟警察叔叔说,我不习惯和陌生人住,我想去你家借住几天,然后就跑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难道我就不是陌生人吗?”
“你不一样,”男孩摇着头,一脸认真地说,“你是天使姐姐,你会给我巧克力,还会帮我找家人,你是好人。”
“我不是天使,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再跟着我,我就把你卖了!”林若若皱了皱鼻子,做了个吓人的动作。
唉,好好的情人节,别的女孩都牵着男友的手享受着幸福甜蜜,而她不但被男友甩了,还被这个死小子缠着!真是造孽啊!
男孩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可是很快又向林若若靠过来,执著地说:“我知道你是天使,你不用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这男孩的脑子估计是被车撞傻了!
林若若翻了翻白眼,一边掏出钱包付果汁的钱,一边好言劝道:“你别疯了!在警察局关门前赶快回去!”
“我不要!警察局里的叔叔都长得好凶,我害怕。”男孩扁着嘴,委屈地垂着脑袋。
“再可怕也不会比我可怕,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林若若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饮品架上又拿了一瓶苹果汁,然后才把手中的钞票递给收银员。
走出便利店,林若若把手中的苹果汁递给男孩,然后把另一瓶果汁盒附带的吸管拆下来,插进吸管口,畅快地吸了一大口,才转头对男孩说:“你认识回为民警察局的路吗?”
男孩咬着吸管,轻轻地摇头。
林若若叹了口气,停下脚步,说:“我带你回去吧!”
“我不要!我,我宁愿睡路边……”
林若若没好气地瞪着他,气呼呼地说:“我说你这人怎么那么固执呢?难道在警察局里待着,不比在外面受人欺负,被夜风吹强吗?”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警察局,我讨厌警察局里的大叔……”
林若若斜睨了他一眼,冷声嘲讽道:“我真怀疑你失忆前是不是和警察结了什么仇,不然你没事干吗那么害怕警察呢?”
大概是男孩不爱听林若若这话,他鼓着腮,果汁也不喝了,静静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啧,还会闹脾气呢!”林若若只当他是闹别扭,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就一直待在这儿好了,我先回家了。你要是想回警察局就赶快回,不然你今晚就继续睡路边吧!”
男孩果真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当林若若走出很远又回头看时,发现他依然站在原地,就连那固执可怜的姿势也没有变。瞧那样子,似乎真的打算一直站在那儿。
太阳都快落山了,他身上又没有钱,别说住店,估计连个面包都买不起。如果林若若不管他的话,说不定他真会饿晕。
可是,如果她真把他带回家的话,在联系上他父母前,她都得照顾他,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林若若心里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向男孩走去。
唉,她只好自认倒霉,把他带回家好了。
她要是不管他,万一他出了什么事,估计她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唉,说来说去,还是她不够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