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这句话用来形容耿同学的宅女生涯那是最贴切不过的了,她宅在四四的内宅,如非必要都不跨出她自己个儿那小院,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当然了,书也未必就全部是圣贤书。
某琴还是很能自我折腾的,光书签的材质就折腾了不少花样,又是描图,又是雕刻的,小院的书房被她整的跟间工作室也差不多了。
要不是春喜常常跟在一边收拾善后,那屋子就真的跟垃圾站差不多了。
所以说,像耿同学这样散漫的人,还是很适合有人服侍的,至少她不会被自己制造出的垃圾给埋喽。
然后,在耿绿琴折腾出一个自己很钟意的款式后,某四不请自来,不问自取的拿走了。
耿同学为此气地差点儿暴露出野蛮女友的本质,要不是最后关头想到了某四未来的皇帝头衔,耿同学只怕就真的全面爆发了。
不过,几天后,某四又把那个书签样板给她送了回来。
耿绿琴对着那支书签沉思了很久,最后确定以及肯定某四那是相当的腹黑。
都说某九生财有道,她觉得某四搞不好也是个中翘楚,而她一不小心没准就为某四的财源广进添砖加瓦了。
靠之!
她就说嘛,某四咋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对一个小妾这么的好,果然有猫腻啊有猫腻。
有一技之才那走遍天下都不愁,而她这个专长在古代那是相当吃香啊。
爱新觉罗胤禛,你丫的实在太过分了啊,耿绿琴忍不住抓过书桌上的布偶就是一顿捶,拿老娘的东西去生财,也不知道分一点红利给老娘,忒可耻了!
发泄完了,耿绿琴又想了想,觉得其实也不能怪某四。毕竟她是某四的小老婆,某四是她的衣食父母,她偶尔提供给衣食父母一点利用价值也算是合情合理的。严格算起来,某四要负责她的一辈子,她也不过是偶尔提供点微薄之力罢了。
这么一想,某琴终于心平气和了。
心一平,气一顺,耿绿琴继续自己没心没肺的宅女生活。
把研究书签的事扔到一边凉快去,捡起上次看了半截的诗集继续看。
反正她如今的身份就是吃饱喝足宅在四四府里看云卷云舒,任外面风起云涌,与她一概无关。
天越来越热了,耿绿琴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换了两茬儿了。
春喜跟着主子久了,自然也明白这位主子不喜欢抢风头,衣物首饰尽可能的低调朴素,两把子头上的首饰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两三副,衣服上的花色也极尽素淡。
以前她一直觉得主子应该想法子让贝勒爷宠着,这样在府里才不会受委屈,可时间长了,她觉得贝勒爷宠不宠,主子都不受委屈,有时候她甚至觉得偶尔来一趟的贝勒爷挺委屈。
有几次贝勒爷来了,主子一个人关在书房不知道捣鼓什么,贝勒爷在书房外站了会儿便也走了,还不许她告诉主子。
奇怪!
鉴于去年夏天受到的蚊虫毒害,耿绿琴这几天画出了一株植物,让人去买了回来移植在院子里。
其实,也不是别的植物,就是七里香,耿同学钟爱七里香的原因就是那植物是四季常绿的小灌木,打理起来也不费什么事,耿同学的老妈就非常喜爱种这个,所以耿同学对这植物那是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
下面的人办事很麻利,很快耿绿琴的小院,屋里廊下便摆上了七里香,院子里也移植了一些,小院立时就郁郁葱葱了起来。
所以当四四府里的其他人饱受蚊虫骚扰的时候,耿同学的院子里蚊虫几乎绝迹,从而也导致了某四特别的爱来耿同学这里留宿。
耿绿琴也想过让人把七里香能驱逐蚊虫的消息传播给府里的其他女人,但是七里香这植物不争气啊,它卖相不好,年侧福晋和李侧福晋相继对它表示了鄙夷,也就福晋意思意思的在屋里摆了一盆。
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她品味低就低吧,低了蚊虫才不待见她,所以耿绿琴也不再去推销七里香这不争气的东西了。
薰衣草也有驱星蚊虫的效果,但是打理起来不如七里香,懒人耿绿琴自然是不太钟意它的。
不过,耿绿琴出于对薰衣草花香的钟爱还是让人去找,打算做成香苞放衣橱里。
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权,更是个好东西!
这样奢侈的事搁皇子府上那便不是啥大事了,所以耿绿琴的心愿都圆满了。
相较于七里香推销的失败,薰衣草香苞的推销就显示了它的优越性,很容易的就被其他人接受了。
“主子,听说薰衣草香苞在各府很受欢迎。”那天春喜从外面回来对自己的主子报告听来的小道消息。
耿绿琴心里想:那是自然,据说用薰衣草香苞放在沐浴的水里洗过澡自然晾干后不招蚊虫时间一长还体有异香,貌似乾隆那个传说中的香妃就是这样来的体香。
当然了,这也是耿同学在网上看来的,真实性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耿绿琴认为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不过,她没打算在自己身上搞试验,所谓皮肤无罪,怀香其罪哇。
“受欢迎,那钱也落不到咱们口袋里,甭羡慕了。”她拍拍丫环的肩,示意节哀。
春喜无语地看着自己主子。
“主子,春喜家来人找她。”
耿绿琴手一挥,说:“去吧。”
春喜喜不自胜地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春喜回来,不过神情看起来就不大好了。
“有什么事给主子我说说,没准主子能帮上忙呢。”
“主子,奴婢的额娘生病了,奴婢想回去看看。”春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那是应该的,从我这儿多拿些银子,总用得上的。”耿绿琴很大方的说。
“奴婢不敢,那是主子的体己钱。”
“钱么,就是拿来花的,咱们两个也不必计较谁花了。”
“奴婢替额娘谢主子了。”
“行了,去吧。”
看着丫环出门而去,耿绿琴莫名的有些失落,小丫环还能有机会出府回家探亲,可她呢?且不说是穿来的,身无长物,即使是这个身体的父母那要见手续是麻烦着呢。
她是多想让某四把她给扔到不知名的庄子上任她自生自灭啊,可是,到目前为止某四显然是没这个意愿的。
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会儿,耿绿琴又去了书房。
还是看看书消磨时间吧,虽说诗词子集的并不是那么的吸引人,但好歹也算是不错的精神食粮,如今这环境也没得挑捡,人得知足。
傍晚的时候,春喜回来了,眼睛都哭肿了。
“你额娘不要紧吧?”耿绿琴有些担心地问。
“没事,额娘让我谢谢主子。”
“不用客气,瞧你哭的眼都肿了,我还当怎么了呢。”
“奴婢只是很久没见额娘……”春喜蓦地想到主子不见自己额娘也很久,便及时收了声。
耿绿琴笑了笑,“行了,没事就好,我有些饿了,去拿些点心来吧。”
“是。”
春喜拿来了点心,顺便提醒一句:“主子,福晋的生日快到了,要准备礼物了。”
“你看着准备吧。”耿绿琴对这些向来没兴趣,反正银子在春喜那里,随她安排。
“那奴婢还比照别院的来。”
“对。”春喜这丫头办事,她放心,完全摸透了她的脾性,送礼送的很符合中庸之道。
“主子。”
“嗯?”
“听说贝勒爷出京了。”
“噢。”
一看主子这表情,春喜就觉得不必再说下去了。
“啊,出京了啊……”耿绿琴从书里抬起头,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现在是七月末,眼瞅着就要进八月了,一废太子近在眼前,看来距离某四被拘禁的日子也近了呢,嘿嘿!
“主子,贝勒爷是去行在向皇上请安去了,您别担心。”
她哪有担心,她是在展望美好的未来,不过,这个话就不能对小丫头说了,耿绿琴一本正经地看着丫环说:“我就是好奇塞上的风光,没担心。”
春喜的肩膀立时就耷拉了下去,主子没救了!
第二天,四福晋兴致很好的领着一堆女眷到庙里拜佛去了。
耿绿琴心情很好地跟在四福晋一群人的身后四下打量着寺里的景致,难得出来放风,机会一定要把握的。
“四嫂啊,真巧,你今儿也来拜佛啊。”
耿绿琴偷眼一看,又是一尊贵的福晋啊,人家倒没像自家福晋这样领一堆女人,而是自己个儿来的。
“是巧,弟妹也刚来?”
“是呀,既然碰上了,咱们就一起转转吧。”
“好啊。”
耿绿琴在心里感慨: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福晋,看着挺水灵的。
两个当家福晋说话,她们这些小老婆们自然便要识趣地回避一二,在福晋默许之下,便各自到殿宇参拜去了。
耿绿琴原是不信这些神佛的,可是她穿了,所以她决定为人还是虔诚些好。
老老实实地给大殿里的佛拜了三拜,又让春喜捐了香油钱,耿绿琴也没求别的,就是求再给个机会好穿回去。
论宅,还是现代宅的自由舒服,宅的如鱼得水。
拜完了佛,耿绿琴就顺着回廊走,打量着寺中的建筑,这是正经古色古香的建筑啊,这古代工匠的手艺那没说的。
“主子,福晋她们好像说完话了,咱们过去吧。”
耿绿琴朝院子里看看,果然两个福晋是说完话的样子,她便也只好过去归队了。
后来,耿绿琴才从春喜的嘴里知道她们碰到的那是八福晋,心中就不由表示了一把同情,这位清朝有名的悍妇,没个子女留下来,最后还被休离回家。
悲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