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吃着王胖子给他打包回来的可口饭菜,看着王进宝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兴奋?出门捡到银子了?”
“银子倒没捡到。”王进宝两眼发光,笑道:“不过捡到个美女。我上次在诗社即兴作诗几首,每首都是经典之作,她佩服地五体投地,就一直想要请我吃饭,不过最近腾哥你受伤,我实在是抽不出时间,今天你没事了,我就去赴约喽。”
王进宝一边摆弄着满床的新衣服,一边得意洋洋道:“她点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款待我,可我王进宝怎么能花女人的银子呢,中途我就出去把帐付了。一桌酒菜三两银子啊,够大方吧?这姑娘出身一定不简单。”
“大方?大方的是我好不好?”一直在边上没有开口的柳乘风满脸幽怨的表情,向龙腾控诉道:“这死胖子,说是带我去见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结果他们去了楼上厢房,却让我自己在楼下大堂里解决午饭。吃完还厚颜无耻地向我要银子结账。今天我唯一还看得过眼的,就是他还没忘了帮你带点饭菜。”
龙腾手中的筷子微微一滞,抬头看着王胖子问道:“这饭菜不会是你们吃剩下的吧?”
王进宝连忙扔下手中的衣服,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给你带的这些我们绝对碰都没碰过,酒菜实在是太多了,没吃遍我就已经吃不下了。”
“你个王八蛋。”柳乘风抓起身边的书就扔了过去,骂道:“那么多好吃的你都不给我送点下来,让我在下面吃一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小心下次我向那个美人告发你的小伎俩。”
“伎俩?”龙腾眯眼问道:“什么小伎俩?”
柳乘风刚要开口却看到王进宝满脸哀求地看着他,没好气道:“你还是问他自己吧。”
龙腾望着王进宝开口道:“胖子,怎么回事?”
“没什么,没什么。”王进宝晃动着硕大的脑袋,道:“腾哥你赶紧趁热吃吧,这些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龙腾知道他是在逃避话题,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龙腾也就不再询问,转而坐在桌前专心对付自己的饭菜。而王进宝已经躺到床上,翘着二郎腿,满脸惬意的表情。
龙腾扒了两口饭,然后抬头看着柳乘风,道:“乘风,以后你看着点胖子,不要让他瞎胡闹。”
柳乘风笑道:“腾哥你放心,我会看着他的。”
第二天,吃过午饭后,王进宝就又拉着柳乘风去无忧亭参加诗会,还邀龙腾同去,说是让那帮自诩风流的所谓才子好好看看什么叫七步成诗,龙腾不愿跟他们去瞎胡闹,就一个人去了藏书楼看书。
可是,王进宝他们走后,龙腾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怎么都进入不了状态,索性,也去无忧亭找王胖子,看看他们那所谓诗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回翠竹院换了件衣服,就起身向无忧亭所在的无忧山走去。
龙腾却没有注意到,在他刚刚踏出国子监时,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一个胸前绣着狰狞飞虎的青衣汉子正向他身后的一名男子吩咐道:“你快去通知彪哥,就说那小子出来了。”
无忧亭位于距离莫愁湖不远处的无忧山,山上有一座历史悠久的亭子,名为“无忧亭”。自古以来,许多文人墨客都喜欢在这里聚会,畅谈诗文国事。由于这里距离国子监比较近,渐渐地,似乎成了国子监监生专用的聚会场所。
近几年,一个有远见的富商把附近的土地都买了下来,在无忧亭的周围又兴建了大大小小十几座亭子。而且,还在不远处兴建了不少亭台楼阁,还配有专门的大厨准备酒菜。所以,这里更加成了谈文论道的理想去处,只不过,要想来此消费,可不是一般寒门书生负担得起的。
此时,在无忧亭内,一身崭新华服的王胖子,正被好几个年轻男女团团围住,全都满脸不屑地看着他。中间一名身材修长,鼻梁高挑,带着勃勃英气的女子手中捏着一杯产自西域的葡萄酒,指着王进宝开口道:“王公子,你不是自诩七步成诗吗?为何今日做不出来了?难不成以前所作的那些诗都不是出自你手?你用别人的诗来糊弄本姑娘?”
女子踏前一步,带起一抹香风,看着王进宝继续道:“又或者,咱们今日取题并非你所长?”
在王进宝满不在乎的目光中,女子饮尽杯中酒,随手将酒杯抛给身旁同伴,笑道:“要是如此,咱们完全可以换个题目,甚至,可以让王公子你自订题目,如何?”
王进宝把手中的毛笔扔在桌上,笑了笑,道:“本公子不玩了,没意思。”
女子脸上划过一抹讥诮,道:“如此说来,王公子前几次大作果然有猫腻喽?不如告诉我们,那些诗都是何人所作?”
“说不得,说不得。”王进宝虽然被人识破了自己的小伎俩,可仍然没有丝毫慌乱,淡淡地道:“我本以为咱们一见如故,甚是投缘。可是,赵姑娘你今日咄咄逼人,让胖子我很是失望啊。我承认,前几次的诗确实不是我所作,要打要罚,随你!”
“呦呵!”一名男子踏步上前,指着王进宝道:“骗人还骗得这么理直气壮啊。”
女子挥手示意男子退下,然后拿起手边的毛笔在笔架上敲了敲,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进宝,道:“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王进宝笑眯眯地道:“还未请教。”
女子道:“我叫赵飞雁,乃是迎天城新上任的捕头。”然后手指一挥,语气加重,道:“你知不知道,我完全可以用拐骗少女的罪名把你抓入大牢!要是真给你坐实了这个罪名,你觉得国子监还会要你这样的书生吗?”
王进宝长叹一声,在亭子里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缓缓地道:“果然是‘蝮蛇口中舌,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啊,看来我爷爷说的果然没错。”说着,王胖子又是一声叹息,满脸的落寞:“难道找个真心真意的好姑娘,真的就那么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