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不是病了吗?好像病得还挺严重,这些银子你就拿着给她请个大夫好好瞧瞧吧。你既然犯了错,我就不能在拨你遣散费了。这些银子够不够你们母女日后的生活,就看你们日后的造化了。”舒云汐面色平静地说道,声音虽然一如既往地清冷,语气却不似刚刚那样慑人,让小钰听了之后,居然生出了一丝愧疚的感觉了。
原本她一直以她是为孝忘义,怎么说都是有情可原的,可是现在却觉得自己想错了。
“四小姐……小钰愿意跟着四小姐当牛做马……请四小姐不要赶我走……”小钰没有伸手去拿那袋钱,她虔诚地向前跪行了几步。
“小钰,对待犯错的人是必须要惩罚的。所以我不可能留你在身边。如果每个犯错的人到最后我都轻易地原谅了她,那其他人看在眼中就会认为自己就算是犯了再大的错,也不会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所以我不能留你。”舒云汐看着苦苦哀求她的小钰,无奈地说道:“之所以我没有罚你,只是将你遣出尚书府,是因为你的确是为了你娘才收了钱财做了违心的事,出于孝道我原谅你,但并不等于你做的就是对的。”
“四小姐……”
“好了。其他的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拿着那袋钱,带着你娘离开吧。记着,今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要做个好人,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舒云汐说着,便对着小钰挥了挥手。
送走了小钰,舒云汐的心情并没有轻松多少,出于曾经职业的敏感直觉,她觉得这件事并没有结束,或者说,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小姐,您怎么了?头疼吗?”婉彤说着,关心地替舒云汐披了件衣裳,“最近的天气越发冷了,小姐您身子弱,又体寒体虚,一定要多加注意身子才是。”
“我没事。”舒云汐用手指揉了揉太阳穴,略有些疲惫地说:“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您是说,大夫人和大小姐还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闹腾一阵?”婉彤担心地看着舒云汐说问道。
说实话,这次的事能化险为夷,全靠小姐直觉灵敏,警惕性高,提早就发现这院子里的丫头不对劲,若不是有所提防的话,也不会这么顺利解决。
想着,婉彤便担心起来,如果大夫人和大小姐仍不罢休的话,她们总会是想出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找麻烦的。
“除了她们两个,我想那个孙凌天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舒云汐冷哼一声,“作为太傅府的嫡长子,如此颜面扫地的被一群女流之辈打得落荒而逃,还在家里躺了三四天下不来床,换做你,你会善罢甘休吗?”舒云汐说着,抬头看着婉彤,轻声问道。
婉彤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
“所以。这件事表面似乎结束了,实则没有。”舒云汐站起身来,微微活动了身提,“告诉这院子里的丫头妈子们,都仔细着点,有什么可疑的现象及时来报,如果是有价值的,重重有赏!”
“是。”婉彤答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自从上次那个闹剧之后,尚书府又一如既往那样,平静了些日子,眼看就要过年了,府里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热闹,采买年货,布置府邸,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快要过年了,关氏已经忙得无暇顾及这个坐落在偏僻角落的夕月阁了,而舒云珞更是在为年后黎瑶大公主的寿辰做着准备,每年黎瑶大公主的寿辰她都会举办寿宴,又适逢新年,所以每年举办得都很热闹,而且寿宴上会聚集着各路青年才俊和各府千金,与其说是寿宴,不如说是为了这群青年男女搭建互相了解和见面的机会。
听说舒云珞就是在前年的寿宴上初露锋芒,一举夺得京城第一美女的称号。
自从有了这个名号,关注她的公子哥就多了起来,所以为了能继续保住这个称号,舒云珞早早就请了师傅到府里来替她排舞练习。这些日子来一直在她的珞水阁里抓紧练习着,也没有来找舒云汐的麻烦。
舒云婷依旧在禁足中,按照日期推算的话,估计到年三十那天她都出不了松芍阁,不知道此次这位三姐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没有这些人的四处作怪,舒云汐觉得这日子舒坦多了。
但这并不等于舒云汐就对自己放松了要求,她依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无人的后院里反复练习着各种技能,锻炼着这具有些孱弱的身体,希望能让能尽快强壮起来。
林氏给她女儿留下的东西,舒云汐希望自己能尽快掌握,俗话说技不压身,多一项技能,在这个世界就多一分生存的保证。
“婉彤姐,你觉不觉得咱们小姐变得太多了?”春雨小声地问婉彤,恐怕打扰到舒云汐。
春雨和婉彤并排站在一旁的角落,看着拿着枯树枝当剑的舒云汐正对照着那本武功秘籍比划着,不知道为何,看着舒云汐那专注认真的模样,春雨有种感动得想哭的冲动。
“小姐是变了,变得更加果敢坚强了。”婉彤欣慰地看着舒云汐,“我记得小姐小时候,是个很开朗善良的好孩子,明明是尚书府的嫡女,可以有更好的人生,却偏偏生出那么事端来。”
婉彤想着过去那三年,夫人走了,小姐傻了,整个夕月阁就要垮了,她和春雨是费了多大力气才支撑了这三年。幸好老天开眼,终于让小姐清醒了。
舒云汐拿着枯树枝按照书上所写对照着比划着,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古人的武功真是种高深莫测的东西,她虽然有很多格斗的技巧,但是却不是天纵奇才,通过自悟就能把这武功学会的。
虽然这武功还是始终捉摸不透,只是临摹了个大概,但她的耳力却是出奇的好,那两个丫头的对话她在这边一字不漏地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