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的病……”王大夫迟疑了下,思考着要如何回答才不会引起怀疑。如果说舒博浩开始出现抽搐的现象,那说明他的毒又加深了一步。但是扫了一眼整个房间,都没看见关氏,这种场合关氏居然不在,这让王大夫的心里有些没底,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舒云珞的身上,想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一些启示。
舒云珞见王大夫看她,忙为了避嫌赶忙移开视线。
王大夫见舒云珞似乎并没有流露出多急迫为难的表情,心下便放下心来,对着舒老夫人继续说道:“二少爷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转的,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就算下药也不敢下的过重,只能先用温和的药调理着。”
“当真如此吗?”舒云汐看着王大夫好一阵子,那冰冷的眼神看得他一阵心慌,冷汗直流。就在他以为舒云汐会对他发难的时候,只见舒云汐转头看向舒老夫人,语气温和地说道:“祖母,王大夫说的这些道理汐儿不懂,不如一会等太医来了,让太医也给二弟瞧瞧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嗯。”舒老夫人应允地点了点头。
当王大夫听到太医两个字的时候,头上的冷汗刷地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怎么会有太医要来?想着他的目光就不自觉地向着舒云珞身上看,而舒云珞则侧着头,一直都不去看他。
这时门外不知道出现了什么事,嘈嘈杂杂地,似乎有人想要闯进来,但是站在门外的丫头则守着不让进。
“张妈休得胡闹,屋内有贵客,你这样若是冲撞了贵客,你担当得起吗?”守门的丫头厉声地对张妈说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事要求见老夫人!是关于二少爷的……如果我现在不说,万一二少爷出了什么事……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张妈字字说的恳切,那表情都快急哭出来了。
“可是……”守门的丫头一听和病重的二少爷有关,就有些为难了。
“都在老太太的房门前吵什么!难道要让四殿下觉得我们尚书府是这么没规矩的地方吗?”关氏在玉兰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对着门口的两个人厉声喝道。
由于刚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关氏只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按理说她应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几天才是。可是刚清醒过来就听人来报,说是舒老夫人的病情加剧,王大夫已经被请到怡湘居去了。
直觉告诉关氏这件事并不单纯,从舒云汐主动提出让王大夫给舒老夫人看病开始,关氏就一直在想事情到底会如何发展,所以当听到说舒老夫人的病情加剧时,她的心脏猛地一跳。于是赶忙让玉兰给她梳洗打扮,匆匆忙忙地就向怡湘居赶过来。
“你怎么在这!”关氏见张妈站在门口,纠缠着守门的丫头想要进去,便警惕地问道,同时用凶恶的眼神威胁张妈,要让她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大夫人啊,您快跟这丫头说说,二少爷现在的身体真的快支撑不下去了,于姨娘让我赶紧来禀告老夫人,可这丫头不让我进去啊……”张妈见到关氏,不管不顾地冲过来,激动地拉着关氏的衣袖。
“放手。”玉兰过来,一把推开张妈,替关氏抚平衣裳,恶狠狠地瞪着张妈,“你还有点规矩没有!”
关氏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张妈,心里快速地盘算着,现在小芷已经被放出府去了,她手里已经没有什么能拿捏住张妈的底牌了,如果这个时候张妈把事情抖露出去的话……
但是关氏转念又一想,张妈还不至于这么忠心护主,如果真的将真相说出去,那她自己也离死不远了。
正在这时,竹溪掀了帘子走了出来,见到关氏在,忙微笑着俯身,说道:“老夫人请大夫人进去。”说着,又将目光投向张妈,“张妈你也进来。”
原本舒老夫人是不想让张妈进来的,但是张妈的嗓门很大,在屋里听她说话都真真的,当听到她说到舒博浩的病情的时候,舒老夫人赶忙命竹溪让她进来。
张妈一进屋,也不管都有谁在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舒老夫人的面前,声泪俱下地说道:“老夫人,求您快救救二少爷吧!”
“浩儿他到底怎么了!你快说!”舒老夫人一看张妈跪在地上的架势,心里顿时一凉。
“老夫人,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啊!”张妈一边说着一边给舒老夫人磕头,那架势完全不是在做戏,每一下都咚咚作响。
关氏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张妈,表情淡定,但实则内心十分紧张,两只手狠狠地互相掐着,她在考虑,如果张妈不顾自身安危将事情真相说出来,到时候她要如何应对。
“到底怎么了!”舒老夫人急切地问道。
张妈抬起头来,只见额头一片红肿,满是血丝。
“老夫人,二少爷的病一直不好,其实都是王大夫害的!”张妈说着,愤恨地抬起头来,伸手一直站在一旁的王大夫。
“什么?”王大夫听了浑身一震,急忙地对张妈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是啊,张妈,王大夫行医多年,从未害过人,怎么会去伤害一个六岁的孩子。”关氏坐在一旁,强壮镇定地说道。
但此时舒老夫人已经不信任王大夫了,于是质问张妈,“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是。”张妈答道,“那天,王大夫来给二少爷看病,我在旁边伺候着,王大夫故意将奴婢支开,可是奴婢心里惦记着二少爷,就急忙忙地回来了,一进屋就看见王大夫手里拿了一根细长细长的针扎在了二少爷的耳后。见我进来,赶忙就将那针收了起来,还解释说,要替少爷针灸。”
“给浩儿耳后针灸?”舒老夫人拧着眉毛,脸色沉重。
“一派胡言!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王大夫听了立刻跳了起来,没错,这些事的确不是他做的,所以他说的特别有底气。
“我当时觉得王大夫神色不对,就留了个心眼,趁着王大夫不注意,将那根针偷了出来。”张妈根本就不看王大夫,只是自顾自地说道,为了证明自己的话,还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这就是那根针,老夫人可以请其他的大夫来看,是不是和二少爷耳后的伤口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