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舒云汐走得比较辛苦。虽然在过去这点小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现在她必须装得柔弱一些,真实一些才行。
也正好在利用这段时间来好好想想对策。
虽然竹溪什么都没对她说,但是舒云汐多半能想到舒云珞是怎么跟舒老夫人说的。不过她能想到这些,说明她多少还算有些脑子的。
等到舒云汐到了怡湘居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舒云汐进去的时候,下意识地瞄了眼舒云珞,只见她正一脸悲伤地坐在舒老夫人的旁边,时不时地还抹了两把眼泪。
虽然屋里的人很多,可是安静得就像是没有人一样。大家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就连平日里最爱聊八卦的王姨娘此时都安静地坐在一旁,深怕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就会牵连到舒云婷了。
若是从前,大家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舒云珞这边,毕竟舒云珞是关氏所出,是尚书府最看重的女儿,也是在老夫人这里最得宠的孙女儿。
可是自从舒云汐清醒以来,局势就发生了变化,几次交锋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不论是舒云珞还是关氏在舒云汐这里都讨不到半点便宜,反而每次都引火上身。
现在舒云汐和舒云珞在舒老夫人的心里所占的分量都是同等重要,在局势还没有完全明朗之前,她们这些人可不敢贸然就站在谁的一边,所以现在她们能做的,也就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戏了。
“汐儿给祖母请安,给母亲请安。”舒云汐在婉彤和春雨的搀扶下,艰难地走进来,对着舒老夫人和关氏微微福身。
舒老夫人坐在主位上,仔细打量了下舒云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地问道,“汐儿,你的脚怎么样了。”
平日里舒老夫人都是喜欢叫她四丫头的,而今天却叫她汐儿,这是不是说明,刚刚舒云珞对舒老夫人说的那些话,已经让舒老夫人认定这一切都是她精心策划的呢。
“回祖母,汐儿的脚好了许多了,这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停歇过呢。”舒云汐语气轻松地说道,完全没有被特意叫来的那种紧张感。
这话虽然说得很轻松,但是有心的人便能听出更多的意思。
舒云汐虽然嘴上说脚好了许多,可是从竹溪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那么长的时间了,舒云汐说她一路走过来都没有停歇,这就说明舒云汐的脚伤还是很严重的,只是不想让舒老夫人等太久,所以才一路坚持地走过来。
想着,舒老夫人不禁就仔细地打量了下舒云汐,发现她的额头上有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看起来这一路走来,她的确很辛苦。
“你脚上还有伤,坐下说话吧。”舒老夫人轻叹地说道。
“谢祖母。”舒云汐说着,便在婉彤和春雨的搀扶下,坐到了她的椅子上。
“四丫头,这次叫你来,是因为你大姐心里有些事总是想不通,所以想要当面问问你。”舒云汐刚落座,便听到舒老夫人说道。
舒云汐听后,便微笑着看向舒云珞,柔声说道:“大姐有何疑惑?”
“四妹,你这脚伤,是你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吧!”舒云珞一上来就声势夺人,之所以她这样问,就是想给舒云汐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舒云珞这一拳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舒云汐微微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舒云珞,不解地问:“大姐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哼,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舒云珞冷哼一声,“我问你,你没事去那个假山上干什么?不是说要去给祖母祈福吗?那怎么不赶紧准备下就出发,非要去那假山上,偏偏又出事了!”
所有人都以为舒云汐会立马反驳舒云珞,可是舒云汐却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舒云珞。
见舒云汐如此,舒老夫人的眼神中出现了失望的神情,而舒云珞却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四妹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舒云珞见机会来了,便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四妹你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和那些贼人串通好了吧,故意受伤,引我出府,让那些匪贼将我掳走,并威胁咱们尚书府交出银两!四妹,尚书府对你不薄,祖母又是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串通外人来算计咱们尚书府,你说,那些赎金,你分到了多少!”
舒云珞的话虽然和之前跟舒老夫人说的有出入,但是一听到舒云汐居然串通外人来算计尚书府,舒老夫人哪还有心思计较那些小小的“出入”。
舒老夫人的身体原本就不是特别好,现在更是气得胸口沉闷。
而其他人更是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看热闹,除了舒云芳。
舒云芳没想到舒云珞为了陷害舒云汐竟然把舒云汐受伤的事当做疑点提出来,因为她们三个人的心里都清楚,之所以舒云汐会去那假山,会受伤,完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在舒云汐刚刚受伤的时候,她没有当着舒老夫人的面前提出这点,舒云芳原以为自己会躲过这劫,却没想到舒云珞居然主动去提出来。
此时,整间屋子都变得很沉默,安静得让人心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舒云汐不理反驳的时候,只听舒云汐轻声地说道:“大姐,我为什么会受伤,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
此言一出,舒云芳的心跳猛地重了一下,接着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虽然舒云珞不清楚舒云汐这一句反问意味着什么,可是好不容易抓到手的机会,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便仰着头,大声地质问道:“四妹真是会说笑,你为什么受伤,我怎么清楚!我只知道你受伤了,我便好心代你去吉安寺为祖母祈福,可出了城门我就被匪贼掳走了,这难道是巧合吗?”
舒云汐听着舒云珞的话,一脸平静地看着她,等到她说完,便轻轻地开口说道:“匪贼掳走大姐是不是巧合四妹不知道,但四妹知道,四妹受伤,却不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