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家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闷哼,就倒了下去,鲜血很快就从史家祥头上涌了出来,他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脑袋,躺在地上直喘气。
“慕写意,你干什么?”史芸怒吼一声便冲了进去。
慕写意一手拿着防狼喷雾剂,一手拿着一个半截花瓶,站在那里冷冷地道:“我干什么你心里有数。”
她瞟了底下躺倒的史家祥一眼,“史家祥,我告诉你,以后你再靠近我身边三米范围以内,就是这个下场!”
“现在立即马上滚出我的房间!”
史芸气得直跳脚,她一手指着慕写意的鼻子道:“我告诉你,我侄子看上你是你运气好!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你手里抓着一点股份就了不起了吗?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爸爸把这些东西都收回来!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什么好神气的!”
“马上滚,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慕写意看着史芸的目光冷的像冰一样,她手里的半截花瓶再次扬了扬。
“不要脸的贱货,你给我等着!”史芸见史家祥流了这么多血,得马上进医院才行,没有时间跟慕写意多说,弯下腰扶起史家祥,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慕写意打了个内线电话,叫佣人上来清理房间。
看着佣人把地上整理干净出去以后,慕写意锁上了门,挂上了安全链,这才重重地往床上一倒,这个家,真的是住不下去了。
第二天早起,慕写意下楼吃早餐的时候,慕自新已经坐在餐桌边了。
慕写意刚给自己盛了碗粥在椅子上坐下,就听慕步元冷冷地道:“慕写意,怎么说家祥也是你史姨的亲侄子,你怎么下得去那样的手,眼睛灼伤了还不算,头上还缝了好几针,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
慕写意喝了一口粥,这才抬起头道:“我承认史家祥是我打的,爸爸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史家祥吗?”
慕自新冷哼一声,“还能为什么,你跟你妈一样的无情无义,怎么,家祥是我同意他住进来的,家里房间这么多,他住进来碍着你什么了吗?就值得下这样的狠手。”
慕写意将粥碗往桌上一放,“我妈已经不在了,请你不要用那种语气来评判我妈!”
“最没有资格说我妈的人就是你!”
慕自新放下手里的筷子,冷冷地看着慕写意,“这就是你妈培养的好女儿,这就是你妈对你的教养,慕写意,你就是这么对你亲生父亲说话的?”
慕写意唇角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亲生父亲?”
“我长到二十三岁,你给过我一点点属于父亲的关怀和温暖吗?你是慕晴和慕明的父亲,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
“父慈才能子孝,父不慈难免子不孝!”
慕写意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她明明觉得自己早就已经不需要父爱了的,今天却带着一股怨气,在这里控诉慕自新。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慕写意的脸上。
“我真后悔当年把你给了你妈,养出这么一个不知道上下的东西来。”慕自新一手指着慕写意怒容满面。
慕写意的右半边脸迅速就红肿了起来,她一双原本清澈的眸子带着寒意,冷冷地看着慕自新。
这双眼里没有泪,只是带着恨意,带着冷漠还有疏离。
二十多岁的女儿了,这一巴掌打下去,只会让他们父女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慕自新此时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动了手,不过,在他的认知里,父亲教训儿女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打了就打了,自己此时更不能示弱。
于是慕自新冷着一张脸道:“今天下班以后,你亲自去医院给你表哥道歉。”
慕写意站起身,淡淡地道:“我不会去,史家祥强行闯进我的房间,意图非礼我,我打他是出于自卫。”
“而且,麻烦你告诉史姨,我不会允许史家祥住在我的隔壁。”
说完慕写意转身就走,走到楼梯口的时候,慕写意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道,“无论怎样,我妈已经不在了,请您今后不要什么事都往我妈身上扯,不管您有多讨厌她,请您尊重一个已经去了天堂的灵魂。”
慕自新看着慕写意的背影,第一次发现,这个一直被他忽视的女儿长大了。
仔细想想,女儿待在她身边时间短得可怜,她才三岁,就被秦思幽从这个家里带了出去,到十六岁回国,基本也都是住在学校,之后又考了美国的大学,在国外呆了四年。
再加上在家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吃饭的时候见一见,平时连半点交流都没有。
真的是自己太过忽视这个女儿了吗?
还是因为对秦思幽决然地离开不能释怀,所以对她的女儿刻意地疏远?
慕自新自己也找不出答案。
不过,慕写意说史家祥的那一番话他却不能不管,要是史家祥真的是想对慕写意做些什么,那他不会再让史家祥住进这个家里来。
回了房间,慕写意洗了个冷水脸,拿遮瑕膏稍微将脸上的印子遮了一下,换了件衣服,提着包包就下楼了。
慕自新坐在客厅,看着慕写意的身影消失之后,叫来了佣人柳妈。
“昨晚是怎么回事?”
柳妈低下头,“老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九点多吧,先是隐约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动静,像是侄少爷在喊叫。然后就看见太太扶着侄少爷下楼来了,叫王管家开车送他们去医院。”
“再后来小姐打电话叫我上去收拾,我就进去了,屋里打破了一个水晶花瓶,地上还有些血,其它的,我什么也不知道。”
花瓶是在屋里打破的,看来史家祥的确是进了写意的房间了,从写意前几次对史家祥的态度看来,她是不可能邀请史家祥进她的房间的。
难道真是史家祥强行闯进写意的房间,还意图非礼她?
慕自新揉揉额头,拿起电话拨通了史芸的号码。
史芸一大早就去医院了,这时候刚刚到病房,见是慕自新的电话,赶紧走到走廊里接了起来。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写意为什么会打伤家祥?”慕自新单刀直入地问道。
“自新,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本来就没什么事儿,就是家祥和写意说了几句话,不知道哪句话没说好,写意就突然把家祥给打了。”史芸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