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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师傅忙把手中记录的本子，夹在腋下，蹲在地上，闻了闻李华空中的味道。
那味道极为浅淡，稍微鼻子有些不舒服的人，便闻不出来。
毛师傅做仵作多年，也积累下不少经验，鼻子自然比寻常人灵的多。
他一闻，亦是猛地一震，抬头看向暮歌，震惊不已：“是苦杏仁的味道！”
“没错，就是苦杏仁！”暮歌心里一喜。
毛师傅也闻出了苦杏仁的味道，那就证明她没弄错。
李华死去多时，在他口腔中，尚且可以闻到苦杏仁的味道。
这足以证明，他是死于苦杏仁中毒，且量十分巨大！
“无疾，你过去闻一下。”见暮歌与毛师傅神色有异，夜玄澈眸光沉沉地吩咐起无疾。
无疾面无表情地走到李华尸体旁蹲下，俯下身闻了闻。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确实有一种苦味。”
但是不是苦杏仁，他不知道。
“这是怎么回事？”李长青忙追问道。
“由上所述，基本上可以断定，李华死于氰化物中毒！”暮歌站起来，眸光里闪着兴奋。
证明李华是死于氰化物，那就跟华明骁没关系了。
因为，华明骁只刺了李华一刀，之后也没有回去过，不可能再给李华下毒。
“你凭什么断言？就凭那苦杏仁的味道吗？即便是苦杏仁，又怎么样？杏仁谁不吃？再说，你说的氰化物，又是什么东西？”李长青连连追问。
“李侍郎说得对，单凭苦杏仁的味道不可作数，但死者身上尸斑呈鲜红色，面容红润，尸僵明显，全身呈类似于窒息死亡的尸体征象，再加上他口腔中的苦杏仁味，他必定是死于氰化物中毒。”
暮歌指着尸斑，跟李长青解释着，她语气笃定，带着不一样的神采。
说完，她哦了一声，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李侍郎，氰化物中毒，便是苦杏仁中毒。”
“怎么会！杏仁是常见零食，怎么会让我儿中毒？”李长青还是不信。
“苦杏仁中，有一种氰甙，成人服用四十到六十粒苦杏仁，便足以致命。通常情况下，我们服用的杏仁，是甜杏仁，并不是苦杏仁。即便有时候，市面上会出现苦杏仁，也是专门处理过，去掉了氰甙。这样的杏仁，服用是不会导致人中毒的，但未尽处理的苦杏仁，便会让人中毒。”
“中毒之后，会立即死亡？”夜玄澈把玩着指尖的扳指，沉沉地问。
“苦杏仁中毒有一段时间的潜伏期，但如果量很大的话，会出现闪电式中毒，整个毒发过程到死亡，只会持续几秒钟到几分钟。”
暮歌又解释道：“李华死去多时，口腔中还可以闻到苦杏仁的味道，这就证明，他并非是小剂量的中毒。”
潜台词是，李华中毒的剂量很大，完全可以造成急死。
“怎么会这样……”李长青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两眼呆滞，没有焦距地望着前方。
唯一一个宝贝儿子，竟是死于中毒，而且还不知道是他杀还是不小心误食……
这简直是在挖李侍郎的心头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