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孟君回过来一条:
“我已经买好了,地址写的是你班上,收到货了告诉我一声。”
剪年望着屏幕上一串并不复杂的文字就陷入了失神状态。
这种时候,谁还在乎那吹风能不能吹出带负离子的风啊,重点是吹风是男神送的,送!的!那吹出来的风都必须带着幸福的滋味啊。
剪年高兴的脑子都当机了,旋转,跳跃,她不停歇。
她一下跳到床上,开始满床打滚。
剪彦武晚上应酬完,喝得不是太醉,他刚走到客厅里就听到“Bang”的一声动静儿,赶紧跑过去看发生了什么事,推开门就看到剪年穿着棕色的轻松熊睡衣正在打滚,想来是她刚才跳上床去的,才会发出那么大的动静儿。
她滚来滚去的模样,嗯,还真的有点像头熊。
剪彦武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剪年听见了,马上就不滚了,一下坐在床上,由于刚才太疯,她现在头发挂了满脸,头还有点昏,她晕晕乎乎的说:
“爹,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剪彦武痛心疾首的想着:
“我不回来这么早怎么会知道你一个人在家里都要疯掉了!”
剪年巴拉巴拉头发,终于没有那么晕了,表情淡定的说:
“你吃了饭没有啊?想吃炒饭还是煎蛋面呢?”
剪年长到这么大,之所以秀外慧中,心灵手巧,还不是拜家里两个男人所赐。
剪彦武,剪年的爹,一年365天,他有366天有应酬。
剪年特别不能理解,为什么剪彦武会如此热衷于应酬这件事。
剪年曾经陪剪彦武赴宴,好吃的倒是满满当当的上了一大桌子,可是一桌子男人根本没人动筷子,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倒酒,要么就是在劝酒。
剪彦武每天晚上应酬,好吃的就在眼前,却是什么都没吃到嘴里,经常喝了一肚子酒,醉醺醺的回来吐一吐就说饿了。
剪年还小的时候,他就使唤她去做最简单的食物,煎两个荷包蛋。
剪彦武离婚那天,第一次亲手做饭给剪年吃,他做的是一碗煎蛋面。还别说,他煎蛋的技术还是不错的,虽然那碗面太油腻了剪年没吃两口,但是那个荷包蛋的味道她还挺喜欢的。
剪年是个很有眼力劲儿的孩子,吃了好吃的也就会做了,所以她一开始就是照着剪彦武煎出来的蛋的标准去做的。
剪彦武天天在外面吃饭,也没正经吃什么东西,食量并不大,两个荷包蛋吃完他就一本满足的睡觉去了。
后来剪年也是心疼他这日子过的,有一顿没一顿的,于是学着做一些清淡好消化的宵夜给他吃。
剪彦武今天是和朋友去吃大排档了,没喝太多,他拿出打包好的烧烤串说:
“我吃过了,给你带了些烤串回来。”
剪年一下跳下床来,拖鞋都没顾得上穿,光着脚就跑过去一把将烤串抢在手里,打开看了看就高兴的说:
“还烤了香菇啊,都是我喜欢吃的,哦呵呵,谢谢爹啊。”
剪彦武眼睁睁看着她把烧烤拎在手上了才转身去找拖鞋穿,然后火速跑到客厅里开了电视机,调到音乐频道,下一步就是将自己甩在沙发上,以一个极随意的姿势开始美滋滋的吃起了烤串来。
剪彦武身边的朋友们,年纪都比他大一些,孩子们也都是差不多有剪年这么大了,可是纵观所有朋友的女儿们,好像就数他家的剪年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出最多的男人味。
男人味啊!
剪彦武真的有点懊悔,他一不小心就把女儿放养成了男孩子的性格,半点没有女孩儿家的矜持优雅,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完全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她这样的性子扭转过来,毕竟她都已经成年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吧?
哎,剪彦武长叹了一声,他理想中规行矩步、端庄优雅、落落大方、轻言细语、温和柔顺的女儿啊,剪年这辈子恐怕是没办法成为那样的人了。
剪彦武不知道的是,当剪年有一天真的变成他理想中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的时候,他又无比怀念她像个野孩子一样全没规矩的当下了。
……
孟君送吹风给剪年的事,着实让她高兴了一场,按照国际惯例,她又跑到韩初夏面前去得瑟了一番:
“啦,啦,你说,孟君在大冬天的送吹风给我这么温暖的事,我该回什么礼物给他才好呢?”
韩初夏最怕冷,中午回到宿舍里就马上窝到床上去了。
北风那个吹,白雪那个飘,人类不具有冬眠的功能真的是太悲惨了!谁要在这么寒冷的冬日里搞!学!习!啊?!
当然,在这样的冬日里,就算是听八卦这种愉快的事,她也完全没!兴!趣!
于是天气一冷心情就会很不好的韩初夏同学白眼一翻,一桶凉水当头就泼了上去:
“我觉得孟君送你吹风这件事根本就不能作为‘礼物’来说。
首先,孟君和你认识这么久了,怎么也当得上‘朋友’这个称呼吧?既然你们是朋友,他又明知道你想要这个东西,他送给你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他若真的就只发个链接给你,我才要怀疑他到底是有多榆木疙瘩呢。
一个吹风才多点儿钱?他顺手买了给你,双方都免除了尴尬好吗?!”
剪年怒视韩初夏,点名道姓的质问道:
“韩初夏,你是不是女生啊?你的少女心呢?你懂不懂什么是浪漫啊?”
韩初夏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副即将进入冬眠状态的样子说:
“我只知道,你比较浪,孟君比较慢,其它的,我都不懂!”
剪年本来只顾着高兴也没想到那么多,被韩初夏一讲,她粗大的神经也终于被拨动了一下,想着她找孟君要链接这件事本身就有些为难他,他若真的老老实实就只给她个链接,那就真的是个大傻瓜。他若是有风度,定然是会买下来给她的,现在看来,孟君岂止是有风度,简直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啊。
和孟君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剪年真的觉得他既体贴又温柔,凡事都很为她着想,当然,这还只是她目前了解到的很小的一部分。
剪年一直都觉得,孟君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和他走得越近,越是能看到他更多蕴藏着的美好品质。
他真的是一个很棒很棒的人,所以,像他那样的人,有可能不管是不是她去找他要链接,他都会买下来,直接相赠吧。
她对孟君而言,并不是那么独特的存在吧?
没过几天,剪年就收到了一只吹风,玫红色贴花,钻石花纹,还有两个像猪鼻子一样的出风口,剪年笑着将QQ签名改成了: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孟君破天荒的出现在她的空间里,并在她的签名之下,回了一个“√”。
剪年伸出手去,只能触到屏幕,那屏幕里,有一个勾。
那天早上,玻璃窗上的那个勾,早已经消失了,现在,她又搜集到一枚新的,不会消失的勾。
要集齐多少个勾,才意味着她上交的这份答卷,在孟君那里是满分呢?
她痴痴的望着那个勾,觉得那就是这世间最美的符号。
……
剪年因为高中时期被男生取笑过的经历,到了大学以后,她除了因为每天都要骑车通勤的关系,所以不能穿裙子以外,从护发到护肤,她还是有在好好的注意,她想要像个女孩子一样,过得精致一些。
可她的本性终究还是属于三分钟热度的类型,并不能坚持很久。
周末的时候,安雨濛都会和她一起去逛街,两人一顿买买买,从护肤品到彩妆,安雨濛都会对她有所推荐,还会适时的提醒她,哪样东西应该快要用完了是需要补充的时候了。
剪年十分的被动,也不敢说她虽然都有买回家去了,其实因为使用的频率过低,根本都还没有用完的话。
两人血拼了一场,累了,坐在甜品店里分享一份班戟吃,因为挨得很近,安雨濛就敏锐的发现了剪年的皮肤状况并不如她想的那样好,于是又开始了一场关于美容护肤的叮嘱。
剪年有时候被念得烦了,就会“哎哟”一声道:
“还是初夏好啊,同样身为女生,她周末就可以在家里睡大觉,我俩却要冒雪出来买东西。说真的,现在晚上敷面膜真的太冰了!我要不是有一身正气扛着,真的是一周一片都坚持不下去啊!”
安雨濛“嗤”了一声说:
“初夏是汉子,你是女汉子好吗?我这么努力的把你往女性队伍里面带,你努点力行吗?真觉得面膜冷的话在敷之前先丢在热水里泡一会儿,温热了之后再敷嘛,笨!”
女汉子几个字深深的伤害了剪年,若她真是女汉子,她和孟君之间算什么?搞基吗?那画面也是美到无法直视了。
……
剪年那天早上正和孟君在吃早餐的时候电话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国外的号码,愣了一瞬之后,她满面惊喜的站起来,跑出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