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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懒虫起床了，叮铃，懒虫起床了……
啪。
陈尧飞快地按熄了闹钟。
然后，他十秒钟之内对好课表，把要带的书全部塞进书包，衣服都没换就出门了。
他身后没有关的电脑里，因为全服飘红的“玩家星火在第一章关卡剧情中惊人发挥，剧情评分：S！”的广播，游戏大厅的刷屏、对他的好友申请，都弹到飞起。
只不过，他一句都没看到。
同时，通关奖励的枪械、道具、游戏币，也叮叮叮地刷个不停。
只不过，他也一条都没看到。
事实证明，陈尧对时间的判断，准确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又是踩着七点整的读秒进的教室。
如果他多看了几眼电脑，晚出发了一分钟，他今天必定迟到。
“陈尧。陈尧。”裴鹏天一看到他就凑去了他那边。
“嗯……”陈尧面无表情地摆好书本。
“昨天我们不是讨论，怎么才能撩拨隔壁跟我们打一场吗？”
“嗯？”陈尧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你听我说，我昨晚夜观天象，想到了一个绝逼天才的主意！”裴鹏天眉飞色舞道。
“什么？”陈尧问。
“但是……我不告诉你。”裴鹏天挤了挤眼睛。
他就是故弄玄虚，想要卖个关子，谁知陈尧压根没看他，随便“哦”了一声，就低头看书了。
裴鹏天讨了个没趣，挠着头说：“喂喂喂，你真不想知道？”
“想。”陈尧指着门口，“但是，你没时间说了。”
“……”裴鹏天跟着看了一眼门口，他们的班主任已经进来了。
没办法，他只能飞快地窜回自己的位子。
他再回头看陈尧的时候，一张脸扭曲得像是憋太久便秘了似的。
一早上，所有的老师都像是跟裴鹏天上辈子有仇，这辈子有怨。
他们不是连堂的摸底测验，就是各种花样拖堂。
裴鹏天硬生生地憋了整整四节课，就是没能把他的“天才想法”说出来。
好不容易中午吃完饭，他们四个人在机房集合了。
裴鹏天迫不及待地拨开离门最近的一台电脑桌上的电脑，窜到了桌子上：“昨天我夜观天象，想到了……”
“陈尧！”沈照楼的目光，却直接落在了跟着他进来的陈尧身上，“我应该没记错吧？星火是你的号吧？你妹啊，你这个逼装得要收不住了啊！”
“我……”裴鹏天还高举着双手，声音却跟磁带卡带了似的，越来越小，“夜观……天象……”
沈照楼一把拽下裴鹏天，狠狠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喵了个咪的，大白天的你夜观毛线的星象？学校电脑桌什么质量，你这种体型站上去是只想单纯地破坏一下公物呢，还是想连你自己一起破坏破坏？”
“我……”裴鹏天憋着脸，还想反驳两句的。
可沈照楼已经飞快转火陈尧了：“你第一章选了B线剧情，居然打出了S级评分！你生肖属小强的吧？你到底生存了多久啊？”
这下，裴鹏天把他夜观天象的天才主意，全部吞进了肚子里：“什么？S级评分？要拿到S级评分，至少得生存了一两个小时吧！”
B线剧情的那种情况下，坚持个十几分钟都已经是巨大的胜利了。
一两个小时？逗谁呢？
“S比A+高吧？”陈尧的声音显得有点茫然。
“废话！”沈照楼这才记起来，陈尧在游戏的某些方面，就是一只纯种小白，她点着自己的手指，数道，“你知道韩笑上午跟我说什么了吗？第一章B线剧情全服飘红的，一共就只出现过四个名字！”
“嗯。”韩笑靠在旁边的椅子上，说，“飞虫扑火、飘、010101、资深菜鸟。”
沈照楼跟裴鹏天都一脸正经和严肃。
就好像如果他们嘻嘻哈哈地说出这几个ID，对它们的主人就是一种亵渎！
可是，陈尧完全没领会他们的意思。
他除了知道【飞虫扑火】是秦一烛的ID之外，其他的一点概念都没有。
“AK王子秦一烛，飘神方惊堂，冰皇邵东流，双子战神沈溪桥……你不会全都没有听说过吧？”裴鹏天都觉得有点无法沟通了。
“第一个……”陈尧说。
“没事没事，我们慢慢来。”沈照楼挥了挥手，“听说过一个总比一个都没听说过的好，以后，我们需要科普的不仅仅只是游戏玩法了！”
“……”陈尧没再说下去。
然后，韩笑就说起了第一章B线剧情，在生死狙击这款游戏中的重大意义——它引发了生死狙击的第一次大规模玩家抗议！
因为，刚刚才做完新手教学，就出现难度这么高的剧情选项，实在是让很多玩家觉得太突然了，一部分玩家的抱怨，加上竞争对手推波助澜，让当时所有的游戏网站、游戏杂志、游戏论坛，几乎一面倒地批评生死狙击“关卡设计不专业”、“玩家体验相当糟糕”、“战斗强度提升节奏混乱”等等。
玩家的暴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要知道，当时选了B线剧情的玩家，大多数评分甚至都在C以下！
评分低，拿不到像样的奖励也就算了，关键是，打完还要被系统鄙视，还要被选A线剧情的玩家各种嘲讽和补刀，那种心理上的多重摧残，叫祖国的花朵们还能不能愉快地成长了？
“那最后怎么解决的？让他们重来一次？或者，发放补偿？”沈照楼玩生死狙击比韩笑晚，她都不知道有过这种事。
“没有。”韩笑摇头，“如果只是那样常规处理的话，它也不会在十五年之后，被很多远古大神视为影响一生的游戏了……”
“那怎么办？”沈照楼托着下巴。
“他们只补偿了两个对话框。”韩笑明显也是当时接到了对话框的人之一。
“呃……也太小气了吧？”沈照楼说。
“呵呵，第一个对话框的内容是：亲爱的玩家，请问你是不是男人？是/否。”
就这么一句话，几乎每个字都是喷点啊！
沈照楼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喷起……
生死狙击95%的玩家都是男性，但那5%是不是就可以直接点否，然后拿补偿了？
韩笑接着说道：“我点了‘是’之后，第二个对话框就出现了……”
“嗯嗯，写了什么？”沈照楼问。
“你有选择的权利，却没有担当的勇气？”韩笑苦笑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