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君带着众人拜见颐德太后归来时,阮酥已经在马车前等候了。见了她,不由都吃了一惊,梁太君连忙吩咐人将她扶上马车,还关切地替她递上手炉。
“我正要命人去找你呢!好孩子,好些了吗?怎么好好的,就犯了旧病?”
阮酥乖巧地垂着头,温声道。
“不碍事的,并不是什么大病,躺一躺就没事了,让老夫人担心,是酥儿不好。”
见她毫发无损地回来了,清平生怕她把两人放任她被皇城司带走的事说出来,于是抢在阮絮前面握住了阮酥的手。
“刚才我悄悄托房嬷嬷找你去了,她说见你已经往城墙这边来了,我才放心了。”
阮酥心中冷笑,你这一套,上辈子的我或许还能相信,如今却只觉可笑了。
如果说清平还继续伪装着亲善角色,阮絮那边却是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得意,假惺惺地责备道。
“大姐姐,你真该好好调养身子了,太后召见这么关键的时候,你说倒下就倒下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若不是老夫人有主意,让我替你去回话,那咱们家这一趟可不白来了?”
本来让阮絮冒名顶替了阮酥这事,梁太君就有些心虚,不愿再提,哪知阮絮这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明着讥讽阮酥,这让梁太君十分厌恶,她不由瞪了阮絮一眼,万氏见状,连忙往阮絮腰间掐了一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了。
梁太君咳了一声,语重心长地抚着阮酥的背。
“酥儿,今个儿这事,你也别怨祖母,实在也是你没福,那种时候,我若不将絮儿推出去,我们阮府哪里能够拔得头筹?你也知道,如今太子妃这个位置,多少名门闺秀都在盯着。如今太后已经对絮儿留了心,又命她绣一幅观音,若绣不好,这之前的辛苦就都前功尽弃了,唉……祖母知道你委屈,可是咱们都是一家人,絮儿若能博得宫中欢喜,你自然也跟着荣耀。”
阮酥的心渐如暖树遇雪,冰封霜冻了。
原以为,梁太君是阮府唯一真心疼爱自己的人,但她还是太天真了,所谓的青睐有加,不过是因为她具有争夺太子妃之位的潜质,可以给阮家带来利益罢了,梁太君最看中的,还是阮家的荣耀,至于由谁来争取,其实都没有差别。因此为了阮家的荣耀,她阮酥是可以作为阮絮向上爬的踏脚石,随时被牺牲掉的。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阮酥在心里冷笑三声,十分顺从地对梁太君点了点头。
“老夫人放心,孙女知道分寸,只要能帮到阮家,莫说一幅绣像,就是十幅,酥儿也会竭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