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的时候,李成蹊刻意等了五分钟,没有看见陆芸的出现。牵着二黑,沿着小区里的环形路,慢慢的跑着。
“二黑,我是不是很混蛋?”这个问题问的好,二黑很肯定的回答:“汪!”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聊天!喂,你干啥?别去那里!”“汪汪!”
意外出现在人工湖畔,燕子扶着起色好很多的古明锐,在小区的清晨的缓缓而行。看见二黑的时候,古明锐笑了,燕子也笑了。很久了,两人没有笑的如此真实。
“这是搬来这小区住了?”李成蹊主动的招呼,抛开古明锐不说,燕子是个令人敬佩的女性。“嗯,就住在诊所对面!”燕子的答案让李成蹊楞了眼下,脱口问:“那陆芸呢?”
“复式楼,够住!昨晚上陆芸没回来,来了个电话说出差去郊县了。”
李成蹊心情大好,笑的更灿烂了,上前来伸手:“既然搬来住了,每天来诊所检查一下吧。对了,我这有一套动作,你们都跟着学一下。”
这套动作只有七式,伴随呼吸不断重复,李成蹊教的很仔细,夫妻俩学的也很认真。
“动作对了,呼吸要跟着动作走。吸气,左脚往前迈,腰挺直了,吐气,抬手往前,昂首……”十分钟后,夫妻俩都能掌握基本要领,李成蹊又开始了“跳大神”的热身方式。
等他结束了,观众也到了,古明锐有点累,燕子扶着他在一边坐着休息时,燕子问了一句:“李医生,这套动作叫什么名字?”
“北斗七式!有病的人练习这个,可以扶正气,没病可以强身。以后每天早晚都要练半个小时。”很响亮的名字,这是李成蹊从原本古书上看见的,觉得很适合老人之类身体较弱的人练习。古明锐的病,专家都建议放弃手术了,李成蹊这里自然没有多大的把我,无非就是尽人事。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世界上是有奇迹的,有的病人也是医生建议放弃治疗了,不照样活了好几年么?
古明锐身上会不会发生奇迹,李成蹊不知道,但总人的有希望吧?就算他觉得没希望了,李成蹊也要制造一个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奇迹。
晨练结束,夫妻俩挥手告别,回到临时居所,陆芸从楼上下来。燕子无奈的苦笑:“你啊!自寻烦恼!”陆芸歪歪嘴:“谁让他贪心来着?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
“你说的没错,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李成蹊这样的男人,错过了就很难再遇上了。好自为之吧,另外,别拉着脸,早晨他问起你了。”燕子最后一句话,陆芸的脸上绽放出异彩,脚下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这个李成蹊,我看不透他!”古明锐冒出一句话,燕子斜他一记白眼:“又来了!你们男人啊,还说女人毛病多。相交贵在知心不假,但有个前提,自己得摆正位置。”
一句话说的古明锐陷入了沉思,久久才道:“你说的对,我们这些人啊,习惯了居高临下的看别人。总觉得人家图咱什么!自然交不到这个朋友。”
“你明白了并没有用!”燕子一点都不客气,语气中的不屑很清晰。古明锐挠挠头:“呵呵,我只能代表我自己。就这样吧!”
第一次出现场回来,顾自怜面色苍白。这就是刑事案件对警察的考验,每一个重案组成员,都要过这一关。忙碌了一夜,天亮的时候,顾自怜脑子里浮现的还是现场的一幕。死者脑袋上挨了一枪,红的白的撒了一地。浓烈的腥气入鼻时,顾自怜吐了个稀里哗啦。
现在想起来,又趴在洗手间里吐了一小会,肚子里空空如也,但是却没有食欲。
“小顾,开会!”听到招呼,顾自怜立刻打起精神,给自己倒一杯水后,来到会议室。
“人都到齐了,现在开会。”主持会议的是重案六组的组长方国立,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一双眼睛熬夜之后依旧窘窘有神。
“上一次在裕华中学门口的一位目击证人,提供了两张手绘的图片,一张是现场的凶手背面图,一张是在某超市里见到的背影极为相似者的正面画像。技术经过分析和对比,结合两个案发现场的监控视频截取的影像对比,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凶手很可能会化妆。也就是说,在两个案发现场看见的人尽管脸不太一样,但确定是同一个人。由此引申出一个结论,目击者提供的手绘画像上面的人,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
会议最后,顾自怜分到的任务还是去排查,而且这一次的排查任务更重,在全市范围内的排查。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顾自怜负责的区域,正好是李成蹊所在的金陵路派出所。
“我知道大家一夜都没好好休息,都很辛苦。谁叫我们是警察呢?谁叫我们是刑警呢?这个犯罪嫌疑人及其凶残,很有可能是专业的杀手。同志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毛局长交代一句,众人也没有讨价还价,纷纷起身出发。
顾自怜先去洗了个冷水脸,下楼的时候,有人在发早餐。领了一份锅贴,一边吃一边上车。辛苦也是没法子的,这个案子造成的影响太过恶劣,必须尽快破案。
车子路过富贵人家小区的时候,顾自怜下意识的往诊所的方向看过来,可惜什么都没看见。围墙太高,挡住了视线。
刚刚开门营业,李成蹊就看见了徐月和郝婕,两人都带着墨镜,穿戴的颇为严实,都是素颜,有点展示效果的意思。进门之后,李成蹊端着茶杯,眯着眼睛瞅这两位道:“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算非法经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们买回去了,怎么用我可不管。”
“废话真多,我还没找你要代言费呢。东西卖那么贵,周扒皮!”徐月态度一点都不好,李成蹊也没往心里去。怎么说呢,人就是这个心里。再说了,这个美容膏,也没打算大面积的卖,就是在这个小圈子里。这玩意,量产不是做不到,还是那句话,效果不如手工制作,李成蹊怕砸了自己的招牌。
咣,一个袋子放桌子上:“拿去吧,一共十瓶,就这么多货了。”
徐月拿起袋子,数都没数,一昂首:“给钱!”郝婕也是美女一枚,不逊徐月太多。掏出手机就转账,完事了两人赶紧撤退。
回到郝婕家里,两人二一添作五,分赃完毕后,徐月揉着脑门:“货太少啊,就这点,我们自己用都够呛啊。”郝婕道:“刚才你怎么不问问清楚出货量?”
“你不知道,这诊所里头有个大妈,认出我来了。她要在,我都不敢去。”徐月这么一解释,郝婕深有同感:“大妈们太厉害了,惹不起,是要躲着。这样,你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清楚。还有,那小子挺帅啊,你勾搭上没有?”
“勾搭上了我还要高价买这个?你咪咪也不大,怎么没脑子?”徐月学的挺快啊,郝婕不爽的挺胸道:“我们俩罩杯是一样的,别想在这个方面打击我。”
接到电话,李成蹊弄清楚徐月的意思后,想了想道:“一个月啊,二十瓶顶天了。这玩意不是工业化生产,全靠我手工制作,你以为能有多少?就这样吧,半个月出一次货,过期不候。买不到别怪我!”
“这人怎么那么讨厌啊?”徐月对着电话吼,可惜已经挂了,李成蹊听不到。
“别吼了,赶紧想想,那么多人呢,给谁,不给谁。我真是见了鬼了,怎么摊上这么一个家伙,有钱都不挣。”郝婕也挺纳闷的,本打算以贩养用的,没想到只有这么一点量。
“你也别罗嗦了,我要回京师的,以后货源就靠你了。看在大家一场死党的份上,我的那份别给我吞了。”徐月想起这个来了,赶紧叮嘱。
午后,李成蹊正在躺椅上打瞌睡的时候,陆鸣、何我思、梁亮三人联袂而至。
李成蹊睁眼看了一下,又把眼睛闭上了,阴阳怪气道:“哟,贵客上门了,怎么不提前打招呼,我好黄土垫道,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啊。”
何我思笑了笑,也没生气的意思。陆鸣早就被打击惯了,都不用人招呼,自己动手去冰箱里找茶叶,自己动手泡茶。只有眼睛处还有淤青的梁亮抱怨道:“你这是待客之道?”
不等李成蹊开口,何我思已经先进行了镇压:“你要再废话,就给我滚蛋。这什么地方?这什么人?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蒜了?就你跟杜家宝的事情,要不自己去摆平?”
李成蹊笑眯眯的看戏,陆鸣端着茶杯过来了,又捅了一刀:“我说亮子,今天来这干嘛来了?做客?人啊,老端着,有意思么?”
这戏唱的真好,李成蹊却不是一个好观众,都不带喝彩叫好的。反而来了一句:“怎么了?三位这是闲的没事,到我这来说相声来了?还是群口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