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把话接住:“是什么办法?”
眼镜又转过头去,语气神态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淡然的样子:“鬼域一旦形成,就绝不会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破解的,这里得需一种东西,鬼印。”
“鬼印是什么?”我问道。
不想他却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据传那是对付人间鬼怪的神物,虽然感觉这东西虚无缥缈,但我相信鬼印是肯定存在的。”
我沉吟了片刻,心里想眼镜这句话说了不是等于白说吗?这时我脑袋转得挺快的,立马又想到了几个问题,既然眼镜愿意和我谈,我就尽可能把我的疑惑解开。
“那你现在待在这里,不会被诅咒吗?”
“不会,在这里我就相当于是一个‘外人’,从外部以某种方法强行闯进来的,而你是一直待在里面的。”
“你刚才抓音音的妈妈干嘛?”
“她挡路。”
“昨晚在湖边,是不是你救了我,并给我塞了一张纸条?”问出这个问题时,我眼睛认真看着他。
可是眼镜的问答却令我大失所望,他就说了两个字,不是。
我知道他这类性格淡然的人说出的否定词就是肯定词了。
“好吧。”我叹了口气,我没再去思考这个暂时不会有答案的问题,便接着问道:“这里是不是有很多鬼?”
“很多,多得超乎你想象。”
“那它们……”
“你是想看它们都出现在你面前吗?”眼镜打断了我,“依次出现应该也是鬼域的规则之一。”
我呵呵笑了声,用嘲讽的语气说道:“造成这一片鬼域的人肯定三观不正,是个变态。”
眼镜沉默着。
“话说,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东西?”
“马屎成团泡在黑狗血里一天,然后再放在才死的人的嘴中七天……”
“卧槽!”我连忙扣着喉咙,却什么吐不出来。
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高人”陪着的话,我感觉时间过得快多了,闲扯着,天边已经破晓了。这恐怖的一晚算是这么过去了。
天一亮,眼镜就要走了,我连忙说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答。
我诚恳的说道:“有一个叫张晴晴的夜班网管,她现在在精神病院里,但是她并没有受到诅咒而死去,她疯的原因可能是被吓到了,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治好她了,说不定她知道很多呢?”
眼镜慢慢回过头,依旧淡然得说道:“你别得寸进尺,我今天和你说这么多话完全是卖那个人一个面子,我说过,我只是遵守师父的遗命在某个时间段帮你,如果你现在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出手。”
这话顿时让我心底一凉,曾有那么几分钟我还以为我们俩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仔细一想我们就才见过两面罢了。而且他说是卖一个人面子?那个人是谁?是他让眼镜来给我讲这些的?这个人是不是给我纸条那个呢?
我想着,眼镜就要走出网吧大门了,我立即开口大叫道:“你就不能和我一起调查吗?到时候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都搞清楚了,你给你师父报仇,我活命,双赢的局面有什么不好?”
眼镜身形顿了顿,偏了偏头,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不出三秒,他还是快步离开了,仍是没有回答我。
我深深叹了口气,坐会吧台,拿了几块面包吃了起来。不得不说今晚的收获已经不少了,眼镜确实能够给人强烈的安全感,不过这人性格怪异,忽冷忽热,想成为单纯的朋友貌似不可能啊。
很快到八点了,上早班的网管来接班了,不过今天来得不是那个妹子了,而是一个又高又胖的大汉子,这一身肉至少得有两百多斤吧?
“你好,我是新来的,我叫钱姜。”他笑着和我打招呼,笑起来感觉特老实的一个人。
我现在也挺累的了,特想睡觉,有气无力回了话就直接回去了。
回去后躺床上我就睡过去了,结果还是睡得快却睡不好,大概下午四点左右我就醒了,一缕缕温暖的阳光从窗外射了进来,不顾困意,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我必须得出去晒晒太阳了,天天不见天日的,这样怕是三个月都熬不到了。
在浴室里我放着十足的热水,舒坦的洗了起来,洗着洗着,我脚上一阵发痒,像是被什么东西扫来扫去,我冲掉头上的泡沫,埋头一看,卧槽,怎么这么大一团头发?
只见我脚边飘着一大团黑色长发,随着水流飘飘荡荡的,我下意识摸了摸脑袋,着头发肯定不是我的呀,我皱起了眉头,仔细一看,原来这团头发是从下水道洞口那里飘出来的。
我第一个想法就是下水道反水了,这头发才飘上来的,我强忍着恶心,伸手去把那团头发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随后才准备清理下水洞口,我拽住一把头发后,就往外拉,试图一次性就给清理干净。
不料最后一点头发就像无限长一般,不管我怎么拉都拉不到尽头,我看着地上又堆起的一堆头发,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身子也不擦,就想直接出去,不料浴室里太滑,我也走得急,竟是一个趔趄直直的朝后摔去,不过屁股先着地,痛是挺痛的,但是也没大碍。
我在地上哎呦一会儿,正准备爬起来,惊讶的发现我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头发缠住了!
我心里一凉,伸手就去拉扯头发,不想非但没有解开,反而缠得越紧了!我心里一发狠,攥着头发就往外扯,结果往外扯了几厘米,就卡住了,怎么扯也扯不动。
“你,扯,我,头,发,干,嘛?”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颤抖的、说话一顿顿的女声!
我头皮一麻,扭着着脖子往后看。只见那下水洞的盖子已经移到了一边,而接下来,又是一大团头发冒了出来,紧接着,一个怪异的脑袋从洞里挤了出来!没错,就是从那狭小的下水道洞里挤了出来!脑袋成了长条,五官乱七八糟的被安置在上边,唯有那一头茂密的黑发稍微能够正常一点。
“啊!”我大叫一声,抬起一脚就往它脸上踹去,不知怎的,这一脚竟然直接从它身体里面穿了过去。
“你扯我头发干嘛?”它又问了一句。
我脚被缠住了,想跑跑不掉,只好闭着眼睛胡乱挣扎着。不想手掌甩在了水管的阀门上,立马被割了出了一条口子,鲜血一下涌了出来。
因为痛疼我睁开了眼睛,不想那怪物一张恐怖扭曲的脸竟然凑到了我的面前,我想也没想,就是一巴掌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