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孝信打发自己的司机陈兴福自己去搭黄包车,由宋天耀载着褚孝信,安吉—佩莉丝,陈茱蒂三人开车回杜理士酒店,从酒店门口下车,把车钥匙交给服务生,让他在外面等着搭黄包车赶来的陈兴福,四个人朝酒店内走去,褚孝信和陈茱蒂这对男女自然是去共度春宵一刻,宋天耀则在送安吉—佩莉丝回房间时说道:“这两日你多去园艺协会转一转,如果还有时间……”
“如果有时间就去看看非盈利的民间社团组织如何注册成立?然后把组织的三位发起人之一和首任会长位置留给那位贝斯夫人?”安吉—佩莉丝把披着的外套取下来递给宋天耀,站在自己房门外说道。
宋天耀点点头:“公司仲缺几个人手,这两日我抽空去布政司行政科拣几个落选面试的高材生返来,还要去查查那家欧洲海岸公司,大家每天晚上老规矩,在酒店餐厅见面。”
对面的安吉—佩莉丝很精干,所以宋天耀也就不再仔细叮嘱细节,转身沿着长廊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刚迈出两步,就一个喷嚏重重的打了出来。
回酒店路上开车时,车内没有空调,宋天耀又饮了些酒,再加上车上四人呼吸,为了避免玻璃雾化,只能打开着车窗,而酒店内又过于温暖,这种冷热交替刺激之下,让宋天耀的鼻腔没能忍住,即便是已经用手帕去捂自己的口鼻,动静仍然不小,让走廊尽头的服务生都有些关切的望过来。
从早上起床开始就踏足几乎全港所有药房药局,下午又匆匆翻看几本书再赶去摩罗街买见面礼,夜幕降临去太平山顶见石智益夫妻,最后去丽池向褚孝信汇报见面情况,脑中高速思考着之后两天该着手的工作,嘴中还要与这位老板谈笑风生,避免冷场。
宋天耀这一日过的其实并不轻松,甚至已经可以用累这个字来形容,而且除了早上在茶楼请自己家人一起吃的几笼叉烧包算是正经食物之外,甚至一天下来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中午是路边档的鸡蛋仔应付,下午灌了一肚子咖啡,晚上也没能进山顶餐厅享用西餐,去夜总会喝了几杯酒吃了一些干果就是肚子里的全部。
此时一天工作忙完,转身想要回房休息时,疲累感才如潮水一样涌上来,喷嚏过后,宋天耀就感觉自己的鼻子似乎有些不适,可能是要感冒的前兆。
“也许你可以进我的房间喝杯就寝茶,可能会对你刚才的喷嚏有些治疗效果。”安吉—佩莉丝打开自己的房门,侧身让出房门的位置,对背对自己沿着走廊走去的宋天耀说道。
宋天耀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安吉—佩莉丝抱着自己的双臂说道:“是你觉得和我如果有了过于亲密的关系反而会疏远对方,还是你其实个有些自卑的胆小鬼或者,同性恋者?只是喝杯能缓解你感冒症状的睡前茶而已。”
宋天耀站在原地停顿了几秒钟,转身走到安吉—佩莉丝的房门外,望着女人的脸蛋认真说道:“只是喝杯茶。”
说完就迈步进了房间。
“这语气让我真的有一种想在你脸上狠狠打几拳的冲动。”安吉—佩莉丝跟在宋天耀身后把房门关上,自己去用酒店提供的英式茶具开始去调制睡前茶,宋天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甚至都生不出去打量房间环境的念头。
因为这间客房就和宋天耀自己在杜理士酒店开的那间完全没有区别,看不到任何带有女性色彩或者特征的修饰物,除了一些安吉—佩莉丝从自己那间办公室带来的书籍之外,几乎都没有个人特征。
时间不长,安吉—佩莉丝就端来一杯奶香浓郁的红茶和一小碟饼干,而且英国人喝茶的茶杯容量比起中国那种功夫茶茶盅要大很多,而且花纹繁琐,宋天耀睁开眼问道:“不是说英国人习惯在客人面前细致优雅的调制茶水吗?”
安吉—佩莉丝把手里的茶杯朝宋天耀递过去:“没有让你看我优雅淑女的完成茶艺不值得遗憾,把这杯特意为你加了牛奶和柠檬汁的红茶喝下去才是重点。”
“看到这个在中国叫做茶碗的器皿,我对欣赏英国茶艺就没有兴趣了。”宋天耀接过滚烫的红茶,皱皱眉,用当成喝中药那样小口把这碗英国人的睡前茶咽了下去,然后马上就抓起饼干朝嘴里送了几个。
之前他还不太清楚为什么英国人喜欢喝茶时吃小点,现在喝完这个正宗英国人帮自己准备的睡前茶,他已经有些明白了,喝完这杯茶不吃东西完全无法慰藉自己那惨遭蹂躏的舌头和胃。
牛奶,柠檬汁和茶叶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
等宋天耀喝完,安吉—佩莉丝才去端出了自己的那份睡前茶,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对宋天耀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虽然这杯茶口感让宋天耀不习惯,但是随着滚烫的液体进入胃部,却让他体内感觉暖意增加了不少:“好多了。”
安吉—佩莉丝在宋天耀的对面沙发上用手稍稍拉高自己的裙摆,然后双腿优雅的叠在一起,右脚翘在左腿之上,端起自己的就寝茶对宋天耀微笑着说道:“所以,来说说吧,为什么不想进我的房间?你是个胆小鬼还是个同性恋?”
“你就尽管这样挑逗我吧,安吉,早晚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你现在就是明知我不会做些出格的事而故意作弄我,随便你怎么想,晚安。”宋天耀眼睛在安吉—佩莉丝性感的双腿上一扫而过,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宋天耀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安吉—佩莉丝马上就收起了自己刚才那个有失端庄的造型,对着宋天耀放下的茶杯说道:“其实你就是个只肯在工作中稍稍展现些暧昧的胆小鬼。”
宋天耀毫无疑问是个绝对正常的男人,他有着与自己心理年龄成正比的自制力,但是仍然对安吉—佩莉丝这种聪明、相貌精致、并且拥有独立性格的女人缺乏足够的抵抗力,只不过是现在还不是与这位鬼妹律师深夜调情卖弄自己那些哄女人上床手段的时机,如果真的忍不住,那以后这个鬼妹可能有一大半几率与他分道扬镳,渐行渐远。
安吉—佩莉丝是个聪明理性的女人,但是涉及到关于男女之间维系平稳关系的方法和眼光,女人从来都不会像男人一样,想到的和看到的更长远。
宋天耀出了安吉—佩莉丝的房间,眼前却仿佛还在隐约回放着刚才安吉—佩莉丝那个自然的拉高裙摆,在自己对面翘起双脚的画面上,这让宋天耀感觉自己好像体内有一团火烧灼着小腹,重生这么久自己都没有释放,再被他其实内心想得到的女人这么调戏,很容易伤身,欲念一起,宋天耀也就不再纠结,没有回自己酒店的房间,而是直接出了酒店,付了小费让杜理士酒店安排了一辆专门接送客人往返机场的汽车送自己回太和街的住处。
宋天耀在走出安吉—佩莉丝的房间时就考虑过,太和街自家楼上的娄凤芸显然是今晚自己这具身体告别童男之身最适合的对象,不会有去那些风月场所可能遇到的不必要麻烦,而且对方也不是未婚少女,不需要甜言蜜语好言相哄,而且之前这个小寡妇还诱惑过自己。
到了自家楼下时,楼上几家都已经灭了灯,宋天耀放慢脚步悄悄走过自家住的二楼,上了三楼,轻轻扣了扣几下门板,几乎是几十秒之后,师爷辉才打开了客厅的灯,披着汗衫打着哈欠,一边朝脸上戴着眼镜,一边打开门出现在宋天耀面前。
“宋……宋秘书?”看到门口站着的宋天耀,师爷辉之前那点儿睡意马上一扫而空。
宋天耀迈步进了房间:“你老板娘呢?”
“老板娘今天下午让我送她过海返九龙,华哥的家人如何安顿仲要等她作主,所以今天晚上直接就住在木屋区那边,没有返来。”师爷辉一边手脚麻利的系着汗衫扣子一边对宋天耀说道。
宋天耀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走到娄凤芸昨晚睡的那张床前,果然被褥整齐的叠放着,不见昨夜伊人。
“要不要我去想办法买几瓶啤酒,宋秘书是想和昨晚一样,继续去天台吹吹风?”师爷辉在身后开口问道。
宋天耀阴着脸转过身,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你到底点样学人做师爷的?我鼻音都重成呢般鬼样就快感冒,半夜三更仲去天台吹风?你自己去天台吹风醒醒脑子好啦!我进卧室睡觉!傻乎乎……”
说完宋天耀脱掉西装外套,把卧室的门关上,躺在了娄凤芸睡的那张床上,床上还犹存着淡淡的中药味和女人用的茉莉花露水味道,不断朝宋天耀的鼻孔里钻去,这让宋天耀心情更加烦躁,翻了个身把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闭着眼睛嘴里郁闷发狠:
“昨晚不想的时候就故意话我知,腿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等我想的时候就不见人,这寡妇到底是不是同鬼妹律师一起串通好来耍我嘅?要不要这么巧?明日等我得闲见到你,你就死定了。”
卧室门外的师爷辉这时似乎已经琢磨透宋天耀半夜急匆匆来这里的原因,于是又很不开眼的隔着卧室门张嘴问道:“宋秘书,要不要我过海去接芸姐……”
“深更半夜我过海接你老母呀……你不怕小船被海浪打翻淹死你的跛脚老板娘咩?不懂讲话就闭嘴扮哑巴!再提女人我送你下海去洗洗脑子!”宋天耀抓起床边的烟盒朝卧室门板砸去,嘴里骂了一句:“早晚让你和你那个扑街老板娘气成同性恋!我已经不得释放很伤身,听完你的话现在是伤身又伤心!扑街!你老板娘到现在冇被你气死,真的是运气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