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一脸正色的坐在他对面,用十分郑重地语气再次说道:“上次你让人交给我的头发,我已经拿到三家医院去验过了,经过DNA鉴定,木言鸣小少爷与你的DNA位点是完全一样的,检测报告显示,小少爷与你的亲子关系准确率达99.99%,可以肯定为,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苏君睿再次重复这无意义的问话:“你确定?不是给她吃过药了吗?难道是药过期了?”
“不可能!”张医生十分肯定,深为一名资深医生,他是不允许自己犯这点小错误的。
“谁也不能保证百分之百完全能有效。”
其实,张医生的当时给木小桑的药是大有效期的,是她自己完全没有想到空间实在太过霸道,不允许木小桑身体受到一丝丝损害,所以,她习惯性的泡了个温泉澡后,那药就尘归尘、土归土,被空间完全分解、消化掉了。
“我上次找英国的同学帮忙,人家本来不愿意的,毕竟这个是透露木小姐的隐私,要是被人发现,他可是要被吊消医生执照,还是我说,不想孩子连自己的父亲是谁都不清楚,咱们天朝的人,就有这种情结,他完全理解,才帮了这个忙。”
张医生不紧不慢的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英国那间医院传来的,木言鸣小少爷的出生证明,按日期推算,正好是木小桑离过前那一个多月内怀上的。”
苏君睿接过牛皮纸袋,取出文件仔细的阅读了好几次,最后确定了这份文件的真实性。
“张医生,这件事,我希望你暂时不要透露出去。”
“恭喜了,苏总,后继有人,小少爷看上去十分聪明伶俐,那双眼睛与你的十分相似。”张医生倚老卖老,幸灾乐祸。
难得看到苏君睿面无表情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别的表情。
苏君睿的感觉很怪,突然之间从一个顶尖级的国民老公最佳人选,沦落为一个小包子的老爸。
就好像他正在神坛上接着众美女们的腊拜,突然,有人把他一下子拉下神坛,然后塞给他一包尿不湿,一个大奶瓶。
室内一时静寂,就连平时觉得悦耳的咿咿呀呀声,都带着一丝不不可捉摸的诡异,听得人心里发毛。
苏君睿从桌边取来一块干净的竹棉丝帕,轻轻的擦拭手上的水渍,只是从他的动作来看,心思半点都没有在这上头。
其实,他的心情是复杂的,站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室外轻轻的流水中滴答滴答的响着,夹着丝丝水意的凉风轻轻吹来,让他原本有些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
也静静的平复了他起伏不定的心情,任谁,突然之间被告之,哦,你就在这一秒喜当爹了,叫人心里肯间憋了股邪火,滋滋地烧得叫人心烦。
也不知在室内来回走了多久,期间,张医生已叫了服务员进来冲过三道茶了,他才把手从竹窗边拿开,缓缓转身朝桌边走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当局者迷。”张医生眯起眼品了一口茶汤,色泽清透中带着淡淡的绿意,叫人看着就从心里感到舒畅。
在苏君睿发脾气前,又补了一句:“那孩子的眼神和你很像,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那时候,你妈妈很喜欢抱着你在家里的草坪上晒太阳……”
张医生比苏君睿的妈妈还要大上十多岁,因此,他是看着苏君睿长大的。
苏君睿想起了木小桑的样子,印象中,只记得她的肌肤十分滑嫩,白皙,很喜欢十指轻触时带来电击般的酥感。
“我知道了!”他的神情有些动容。
“你不打算把孩子领回家?你老爸应该会很高兴,苏家第三代的出生。”
张医生再给自己续上一杯清茶,难得来一次,他可不能放过这享受的机会。
苏君睿给他的答案是:沉默!
放在茶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轻扬的音乐铃声,在这静逸的茶室里并不显得突兀!
他拿起手机低头看向来电显示,是李助理打来的:“喂!”
李助理喜气洋洋地告诉他:“苏总,木小姐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她说过两天就搬过来。”
苏君睿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在考虑如何安排,对于木言鸣是他儿子这一种,他内心还是有些淡淡的喜悦:“换成两房一厅的,记得把儿童房布置好看点。”
李助理:呃!
才安排好一个一房一厅,怎么又变卦了,他这是从助理飞到了奶妈这职位上了?
“是苏总,两房一厅更适合木小姐。”
苏君睿的眼皮子耷拉了,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让她明天就搬过去。”
李助理脑补:自家总裁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身娇、体软的木小桑给骑了!
“是,苏总!”
听到李助理的回应,这才慢条斯理里的道了别挂了电话。
他此时的心情,不亚于木小桑当年喜当妈的心情。
时隔三年,春风一度,他播下的种子,顽强的在木小桑这块肥田里结了果。
“西瓜,西瓜,江湖救急,在线坐等,急!”
李助理没结过婚,准确的说,他一直努力在备胎这条战线上,希望有一天,能够左手牵着他家西瓜,右手抱着小西瓜。
西瓜忙得火大:“都没说是什么事,救个毛线啊?”
李助理小媳妇似的挨过去:“哎,西瓜,木小姐家的小包子喜欢什么颜色的东西,爱吃什么食物,有什么爱好?”
“嗯?不喜欢尿不湿,重申三遍,他不喜欢这个。”
其实,西瓜也就是听木小桑随口抱怨了这么一句,然后,她那不大的西瓜脑子就记住了,还很深刻,NO!
简直是要了她的小命!
李助理得到了这个雾里看花的答案,终于明白了,两岁的娃有时也要用尿不湿哒!
木小桑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后,很欢快的回了秦春美住的地方,准备把这个好消息与她分享。
但是——
“啊,二木头,秦春美,你是患了严重的中二病了?”
木小桑抱着小包子跳得远远的。
看着此时正端着镜子左照右瞧的秦春美,谁能告诉她,好好的一短发妹子,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光头尼姑?
“嗯,很严重的中二病,我觉得我快要病死了,所以干脆把头发剃光了!”
秦春美放下手中的镜子,瞪着一双红红的眼睛一本正经的回答她,又问:“好看不?我觉得我的脑袋长得还挺好看的。”
“嗯,看前面挺好看的,侧看就像是削走了一半!”
木小桑抱着小包子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给了个十分中肯的意见。
秦春美突然热泪盈眶,哭着喊:“呜呜,你欺负我,人家失恋了你都不安慰下我。”
啊?这就分手了?
木小桑呆怔了三秒,为自己好友逝去的爱情默默地点了一根蜡烛。
“分就分啊,吃了亏不?”
秦春美的眼泪说来就来,哭得稀里哗啦:“嗯,吃了好大的亏,我七年的青春啊,全都喂了狗!”
木小桑很想说,你还跟狗一起同住了七年呢!
不过,她还是不要给自己的好友背后捅上一刀了。
“要不要我去帮你揍一顿!”
秦春美的眼泪水糊掉了她好不容易刷好的睫毛膏,哭得两只眼睛成了“国宝”,猛的点头:
“嗯,很想,但我不能坑了你啊,这个是犯法的,揍人是不对的,但是,我又咽不下这口气啊,呜呜,不听我娘言,吃亏在眼前啊!”
再说,她很友爱的把那渣男的工资存款顺走了,说是青春损失费,奈何她势强,秦春美的男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银子从他帐号上飞到了她的帐号上。
接着她又是一阵捶胸顿足,完全不用木小桑开口安慰,基友的肩膀可以用来靠,基友的怀里可以用来哭。
足足等她哭了一个小时,秦春美这才抽了纸巾把自己的眼泪擦干净。
“光头真的很难看吗?”
“再难看也没关系,因为你是我的二木头。”
木小桑把小包子塞到她的怀里,又说了一句:“剪断了,咱就理清了,到时我陪你去相亲,闪瞎你前男票的铝合金狗眼。”
秦春美七年的长跑爱情,就随着一地碎发随风飘走,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她问木小桑,为什么就能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
木小桑怎么回答的?
他若能回头发现她,她自是欢喜,他若继续朝前走,她便继续等待。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不觉得伤害有多深。
秦春美笑她傻,爱一个人都爱得这么简单、干脆。
木小桑笑了,其实,二木头她是羡慕自己这样的爱情吧!
坦荡荡的爱着,活着。
“你当时怎么就这么死脑筋呢?”秦春美又喝多了,伸手摸着自己的光头傻笑。